荒山野岭,半夜三更。看最新小说上-_-!乐-_-!文-_-!小-_-!说-_-!网百度搜索亲更多文字内容请百度一下或者搜索乐文都可以的哦言悠悠瑟缩着肩膀站在一颗树下望风,时不时蹦两下取暖。虽已是夏初,夜里的山风还是相当寒凉。百无聊赖间,忽听得咚咚咚一阵剧烈马蹄声,由远及近,借着天上几点稀疏的星光,她将远处情形模模糊糊看了个大概。官道上一群人正在围攻一个骑在马上的黑衣人,金属相击声、惨叫声、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以及风中传来的浓重血腥味吓得她噤若寒蝉,一动不敢动。

    那黑衣人手持长刀,以一敌四,身手不凡,很快放倒两人。对方不知是不是急了,其中一人溜开趁他不备偷袭他□□坐骑,只听得一声马儿惨烈的嘶鸣,黑衣人从马上滚了下来。另一人趁机往他身上砍去,他就地一滚,躲过一劫;那人举刀朝他头上砍去,他横刀格挡,堪堪抵住。对方改单手为双手,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去,他力气不支,渐渐抵不住,眼看刀往下,偷袭的那人又从另一边攻了过来。

    言悠悠见他腹背受敌,性命危急,几要惊呼出声,反应过来,忙又捂住嘴。眼看那刀就要落到身上,裴元左手从腿上悄无声息抽出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对方胸膛。他一击得手,然另一人从背后砍来的那刀却是避无可避,硬生生挨了一下,顿时闷哼一声,血流如注。

    那人见他受伤,知道他乃强弩之末,松了口气,抹了抹脸上溅上的血,提刀正欲一鼓作气杀了他,不防眼睛一阵刺痛,以为中了暗算,忙连退数步。裴元撒出一把沙子,见他后退,用尽全身力气将手里的刀扔了出去。那刀挟着劲风,直有吞吐风雷之势,对方不防下正中要害。那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再无声息。而裴元也因失血过多晕死过去。

    言悠悠在一边旁观得心惊胆战,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跌跌撞撞往山上跑去,没跑多远,迎面撞上一人,全身上下包裹在一袭紧身衣里,只露出两只眼睛,乍看像暗夜里的一抹幽灵。言悠悠一脸焦急地拉着他,指了指山下的方向。胡不二点了点头,他也是听见马蹄声,才扔下挖了一半的墓道,匆忙折回。

    言悠悠领着他来到打斗现场。纵然胡不二以盗墓为业,成日跟尸体打交道,看到眼前血肉模糊尸横遍野的场景,仍然呆住了。他怔了半晌才俯下身,探一个人鼻息摇一下头,直到来到裴元跟前,他探了探鼻息,似乎不确定,又趴在胸口听了听,最后点了点头,说了句“冒丝”。言悠悠不知道他说的是“没事”还是“没死”,一脸茫然地摊手,问他怎么办。

    来到这里三天,她依然稀里糊涂的,因为听不懂当地方言,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不然怎么解释灵魂依附在另一个人身上这么离奇的事?大概是她穿越小说看多了,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荒诞的一切实际上不过是黄粱一梦,醒来就好了,言悠悠如是安慰惊慌失措的自己。

    可是饥饿是那么的真实,寒冷是那么的难捱,疼痛是那么的清晰,就算是梦里,她也得想尽办法好好活下去。

    胡不二觉得自己最近倒霉透顶,三天前捡了个连火都不会生的哑巴,今天又让他碰上这档子事。救吧,怕惹祸上身,这明显不是一般的打架械斗;不救吧,又良心不安,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去死。明天他一定要去庙里烧香拜佛,去去晦气。

    言悠悠打量着裴元身上的衣物,一看就不普通的黑色锦缎,领口下摆绣着精美繁复的花纹,又拿起他腰间挂的玉佩,颜色白润,质地细腻,雕工精美。她认得是羊脂白玉,这样的好东西,就算在古代,想必也是个稀罕物。她示意胡不二看那玉佩。胡不二眼睛倏地亮了,在其他人身上摸索一通,搜刮出数瓶伤药和四个钱袋,从中拣出一瓶金疮药,又撕下一截衣服下摆,替裴元做了简单包扎。

    他把其他东西通通扫进带来的包袱里,移到胸前背着,半蹲下身子。言悠悠忙协助他将黑衣人背好,深一脚浅一脚在后面跟着。胡不二身材矮小,力气却很大,背着比他高出一大截的裴元丝毫不见吃力,动作敏捷如猿猴,见言悠悠跟不上,还不时停下等她。山路崎岖难行,在跨过一座桥翻过两座山并摔了三个跟头之后,言悠悠总算看见了胡家庄的影子。

    胡家庄矗立在大山深处,全村只有三十几户人家,多数靠种田打猎为生,房舍依山而建呈梯形状,而胡不二的家则在梯形的最外边,靠近半山腰,离村里直有一里路,平日里少有人至。穿过一丛茂密的灌木林和一块长满野草的菜地,来到一座围了篱笆的院子前。刚开院门,一只大黄狗窜出来,直往胡不二身上扑,又冲他背上的人低低吼了两声。胡不二喝了一声,那狗立即不叫了,摇着尾巴围着他打转。

    言悠悠住了几天跟它熟了,摸了摸它脑袋,从厨房拿出火折子,照着前两次的经验,拔掉盖子,对着轻轻一吹,火苗倏地冒出来。她小心翼翼把油灯点上,开始生火烧热水。生火也是有技巧的,柴火不容易点着,得先用茅草引燃。等木柴燃着,她举着灯来到堂前,胡不二正在把搜刮来的钱袋里的银子倒出来,数了数竟有二十两之多,顿时心花怒放。他若不是逼不得已,去不会去干挖坟掘墓断绝子孙的事儿,正为银钱犯愁就天降横财,果然是老天有眼好人有好报。

    言悠悠虽不清楚这些银子的购买力,见胡不二高兴成那样也知道是很大一笔。胡不二见她直愣愣盯着桌子上堆着的银子,想起今晚盗墓她也有一份,既担了风险,少不得分些好处,随手捡了块银子,摸约有三两,扔给她说:“泥个。”

    言悠悠估摸着他应是见者有份的意思,想起自己身无分文,毫不客气揣在怀里。胡不二又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疑惑地看着他。他摇了摇头站起来,往灶房走去,不一会儿端了盆热水出来,一脸不快看着她,嘴里叽里咕噜不知说着什么。言悠悠这才想起灶下还烧着火,忙跑进去一看,锅里的水早滚了,烧了一半的木柴已经被取出来弄灭了,灶里只余一点微弱的火苗。

    言悠悠觉得很沮丧,三天了,她连烧水都做不好,也难怪胡不二对她不耐烦。

    胡不二用热水给裴元清洗后心的伤口。那伤口透骨而入,足有两指宽,血肉外翻,又深又长,看着极恐怖,虽上了药,仍是血流不止。幸好那一刀刺偏了,若是再往左点,早就一命呜呼见阎王去了。胡不二对处理刀伤显然很有经验,找出一截干净的粗纱布,动作熟练地清洗、上药、包扎,又摸了下他额头,滚烫似火。

    他搬出一坛酒,倒了半碗出来,招手示意言悠悠过来,用棉布蘸酒,在裴元胸、颈、腋下、手心、脚心等部位依次擦拭,演示过一遍,把棉布扔给她,示意她继续擦。自己则跑到灶房,捣鼓好半天弄出一碗浓黑的药汁来,喂裴元喝下后,外面天色已经微亮。忙了一晚,胡不二困得不行,回房倒头就睡。他已经尽人事,至于能不能救活,唯有听天命了。

    裴元重伤之下高烧不退,言悠悠唯恐他死在自己手里,强忍着疲惫,用酒不停地给他擦着身子,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直到胡不二一觉醒来,那烧总算降下去一点儿。她见胡不二起来,忙把棉布扔给他,红肿着一双眼摇摇晃晃睡觉去了。

    胡不二见他烧退了,料想着应无大碍,他新得了一笔横财,在家哪呆得住,跑去镇上喝酒赌钱,乐不思蜀,一连好几天没回来。

    言悠悠不辞辛劳照顾了裴元三天,依然不见他清醒,心里正着急,想着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这天下午胡不二总算回来了,胡子拉碴,浑身汗臭味,像是几天没洗漱一样,垂头丧气坐在那里,冲言悠悠嚷了一句,见她没反应,火大地拍了拍肚子。言悠悠方知他饿了,怕他迁怒自己,忙躲去灶下整治饭菜。

    胡不二想着自己欠下的五十两银子的赌债,顿时愁眉苦脸,这么一大笔钱,就算卖了他也还不起啊!他望着躺在墙角破草席上昏睡不醒的裴元,眼睛渐渐转移到他腰间挂着的玉佩上。他犹豫了一会儿,咬咬牙伸手去扯玉佩,不防那玉佩挂的甚是结实,一时竟没扯下来。他索性将他腰带松开,解玉佩的时候不小心摸到他大腿内侧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撩起外袍才发现他左腿上绑着一个巴掌大的油布包。藏的这般隐秘,定是极为重要的东西。胡不二想到大把的银票,顿时兴奋不已,拿来剪刀,将缠的密密实实的布带剪断。打开布包一看,大失所望,原来是本类似书样的小册子。他大字不识一个,随手将册子扔在一边,正要起身,一股大力从背后撞来,紧接着呼吸一窒。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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