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秦柯刚咽下口中的茶水,转头就见舒默扛着个人从窗子跳进来,不由得面露好奇:“这是谁?”

    后者将那人随手丢在床上之后揉了揉肩膀,偏头瞥了他一眼:“还能有谁……啊对了,红华是秦楼护法一事,你知道么?”

    “原来他是护法么,那么如此算来,绿衣也应该是护法之一。”秦柯的反应倒是很快,一手把玩着空掉的茶杯,头头是道的分析起来:“其实之前我也有过类似的猜测,无奈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也仅仅是个猜测……不过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们二人在组织中地位不低,不然只是他们出面交涉,老爷不可能同意合作一事。”

    “你倒是会放马后炮。”舒默扯了扯嘴角,嘲讽道:“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审讯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说着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巴掌大的玩意儿,手把手的教他使用:“喏,这个地方是开关,只要一按……”

    物件的顶端发出细微的电流声,回响在房间内,把秦柯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妖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个名为洛子虚的男人展示超出自己理解的东西了,按捺住心中的震惊,他眨了眨戴着异物的眼睛,尽可能的冷静道:“如果触碰的话会怎么样?”

    对此,舒默只是恶劣的笑了起来:“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一边说着,他还将带有电流的那端凑过去,秦柯面无表情的倒退,一直被逼到墙角时,才见对方啧啧两声,将开关关上。

    悄悄松了口气,还未重新开口,就见舒默道:“这玩意叫电击棒,功率不大死不了人,但是嘛……”将电击棒递到秦柯手里,他指了指床上昏迷的男人:“去捅他一下。”

    “……”试探么?虽然不知是何时露出的破绽,但对方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聪明啊。淡淡的想着,秦柯轻轻按开开关,啪嗞一声,小小的电流窜起在眼前,紧接着、不带任何犹豫的,将那端送了出去。

    “唔……”意识不清的红华发出一声极为短促的身影,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抽搐,眉头紧锁,豆大的汗水从额前冒出,看上去似乎极为痛苦……这倒是让秦柯略略吃了一惊,秦楼的人肯定接受过耐痛训练,所以一般的疼痛对他们来讲完全可以忍受……却不想手里这个巴掌大的器具,竟能让专业的杀手轻而易举的露出痛苦?

    其实完全是秦柯想太多了,毕竟在他的思维里,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过‘电’这一元素,除去被雷劈能感受一下,日常生活中是完全接受不到的。而舒默恰恰是钻了这个空子,他早在与系统‘换购’之时就想到了,比起那种既老套又血腥的审讯方式,作为一个来自文明年代的现代人他表示完全吃不消,倒不如换一种新颖的、就算是训练也从未尝试过的痛苦,加上不会危及生命,那就再好不过了。

    于是他再度消耗了5%的mp,get到了一根防狼用电击棒……咳咳。

    第二次被电的时候,红华就已经清醒了,而他身上的所有穴位都已被封住,早已动弹不得,唯有在被电流侵蚀之时会产生间歇性的抽搐。艰难地睁开眼睛,晃动的视觉中出现了一张脸……秦柯面无表情的望着对方,将电击棒抵在红华颈间,一字一句道:“秦天给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此话一出,就算隔着易容面具,红华也该知道面前这人究竟是谁了。

    “秦……管家。”虽然不知对方手中的究竟是何物,但四肢的麻痹感还未退去,他说话时有些磕磕绊绊的:“别来无恙啊。”

    “他给你们的,我也能给。”没有选择继续废话,秦柯直白的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只要你们秦楼愿意,我愿意出比秦睿更高的价格……”

    “秦管家你虽不是江湖人,但也该知道江湖的规矩。”受到威胁,红华倒也展现出了秦楼护法的冷静,面不改色道:“组织与秦家合作这么多年,没有因为你一句话,就选择背叛的理由。”虽然不是真正的主事者,但作为常年来往的人选之一,态度倒是意料之内的坚定。

    再后来,秦柯又断断续续问了些问题,无一例外的被拒绝回答,上电刑也起不到多大作用,渐渐习惯这个功率的电击以后,红华已经完全可以承受,并且始终保持清醒的意识。在后面围观了全程的舒默了个哈欠,叩了叩桌子示意秦柯可以停下来了。

    “反正我抓他本也没打算问出什么。”

    话音刚落,立即换来后者极为不满的一瞪,对此舒默全然当做没看见,只是伸了个懒腰站起身:“事到如今,反正留着也是没用,不如放了算了……”说罢,他一挥手,红华只觉浑身一轻,立马起身飞向窗边,他心知不是舒默的对手,如今虽不知对方这是何意,但却也是大好的机会。

    等到红华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舒默才将被夜风吹得呼呼作响的窗户关上,转身面对神色凝重的秦柯。

    他歪了歪脑袋,扯开一个笑,白花花的牙齿晃得人眼疼。

    “事到如今,咱们也就打开窗户说亮话吧?”

    是夜,月明星稀,昏暗的房间中唯有几根红烛,在暧昧的光线中燃烧。

    比起对方的咄咄逼人,秦柯表情平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舒默舔了舔嘴唇,在空中打了个响指:“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由我来说好了……首先,你说是秦楼与秦家合作,秦天派出秦楼的杀手来追杀我们……那杀手的确是秦楼的不错,但未必就是那秦天派出的,至少我们遇见的那一拨,不是。”

    “哦?何以见得?”

    “自然是那红华对你的态度。”舒默道:“还记得你对我说的吗?秦楼之所以选择秦家,不仅仅是为了钱,更多的则是‘势’,若是秦天可以名正言顺的掌握秦家所有家产,但是那个早已失势的秦家老爷,对秦楼没有半点用处。所以你之前告诉我的信息里,至少有一点是错的。”

    “那就是,实际掌握与秦楼合作讯息的人不是秦睿,而是你。”

    “这是第一个破绽,我之前还未想到,直到刚才,红华与你的对话间露出了破绽。”

    “是什么样的破绽,让你如此肯定?”秦柯道:“既然是破绽,你为何又不当场指出?”

    “第一个问题,”他竖起一根手指:“那个破绽就是你开口第二句话竟然是:只要你们秦楼愿意,我愿意出比秦睿更高的价格。秦管家,这是个多么愚蠢的问题,你应该比我清楚吧?早已知道了秦楼需要的你,为什么会将‘价码’这种东西明白的说出来,而且要论财力……我一个人,便早已拿下了,这也是你之前反驳过我的。”

    “至于为何不直接点破,那是因为,没有必要。”舒默冷静的道:“目前为止,你的目的我算是彻底看清楚了,虽然其中有所隐瞒,但至少没有偏离我们的约定。”也没有妨碍到我的计划,他在心里补充。

    “……”良久的沉默后,秦柯轻轻一笑:“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聪明些,不过尽管如此便能肯定,咱们遇到的第一波杀手,不是秦天派来的?”

    “既然与秦家合作的是你,那么秦天便不可能真正掌权。”舒默道:“而且……你觉得红华作为一个专业的杀手,会在目标处于触手可及之时没有奋力一搏,而是转身就跑的吗?”

    “说不定他是畏惧你。”

    “他能抗下电刑一语不发,并且没有大小便失禁,这足以说明他是一个专业的杀手,那么他应该随时做好去死的准备……嗯,包括刚才,在恢复意识的瞬间就应该这么做了。”

    “……所以说,他才是最大的破绽么?”语气中带上笑意,秦柯摇了摇头:“哎呀,真是的,我应该吩咐他再挣扎一下……”

    “原来给他送信的人是你……怪不得,为什么他们随时可以掌控我的行踪。”舒默眯起眼睛,饶了这么大个圈发现自己不过是被利用了,相当不爽是真的,但也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而之前的种种怀疑到了此时,总算真相大白。

    秦柯没有骗他的理由,但是却有无数种利用他的理由,也怪自己倒霉,赶上洛子虚这么个名号,送上去给人家当刀使……

    “既然都扯得这么明白了,那我就说一句。”理了理及肩的发,青年随意在床边坐下,仰头看着窗前的舒默:“第一波杀手的确是我示意来做戏的,但是,你身上的黑锅,可不是替我背的。”

    “秦天的确有欠下巨额赌债,在他的几个叔父的煽动下,的确谋划了这么一个计划……那天的杀手是他们请来的,不是秦楼的人,所以我并不清楚。”

    “但是你早就知道他们应该有所计划,甚至在关键时刻让绿衣帮了一把,对吗?”

    舒默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拉开攻略栏,发现秦柯那一栏的属性依旧不变,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若不是系统给出的身份依旧是‘秦府总管’,他真要以为这人便是楼主秦歌笑了。

    “既然有人争着抢着要当我地刀,换你,你会拒绝吗?”秦柯从容的笑了笑:“至于后来的事情,的确在我意料之外。”

    “于是你就干脆将计就计,派杀手做戏来动摇我的立场,当你的保镖?”

    “我承认,如果早知道能被你猜出来,当时就应该说清楚的。”他叹了口气。

    “……合着这话还是怪我咯?”舒默说到这里,颇有些牙痒痒。

    对此,后者只是无辜的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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