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因为不用上班,华夏睡得昏天暗地,从南到北,自西向东,摆出了千百种姿势,睡得要多香甜有多香甜。

    华熙知道他昨天累坏了,也就没有喊他起床,一直靠到快十二点了,突然听到了卧室里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华夏的一声闷哼。

    华熙推开了华夏的门,伸着脖子问:“爸爸,你怎么了——”话没说完,脸就黑了。

    只见华夏正缠着被子躺在地面上,因为床很矮,地板又是木质的,所以并没有摔疼,也就没有影响到他的睡眠。大约是觉得地上有些硬,华夏还特别扯了被子往身下塞了塞,然后咂了一下嘴,继续睡。

    简直要多懒有多懒。

    华熙摇摇头,上前将人抱了起来,重又放回了床上,然后看了一眼壁钟,就快一点了,也不知道他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大中午的,华夏觉得有点热,便伸手扯了扯睡衣,露出了白嫩的小肚子,然后摊开四肢,增加了散热面积。

    华熙笑了笑,趴在他的肚子上亲了一下,瞧着华夏一个哆嗦,竟是被痒醒了。

    一看就很敏感,简直不能更好。

    华熙赶紧站直了身子,指了指壁钟,说:“已经中午了,起来吃饭吧。”

    华夏睡眼惺忪地看着华熙,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床单也皱巴巴的,无意中竟有一番引诱的滋味在里面。

    华熙喉结动了动,咽了一口唾沫,说:“快起来吧,我去把菜热一热。”

    “嗯。”华夏懒洋洋答应着,好容易坐起来,却觉得浑身一阵酸痛,昨天持续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术,是真的累坏了。

    吃过了饭,华夏又回床上躺下了,大有睡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华熙收拾好碗筷,来到了他的房间,问:“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就是感觉累,全身都疼。”华夏说着,翻了个身,趴在了床上。

    “那——”华熙犹豫着,伸出了狼爪,“我帮你按按?”

    “你会?”

    “试试嘛。”华熙说着,帮华夏脱掉了上衣,露出了他白皙却略显单薄的后背,心里一阵荡漾,可以公然的吃豆腐,简直太棒了。

    华熙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华夏的肩膀,只听他倒吸了一口气,说:“疼。”

    “疼吗?那我轻点。”

    “嗯,这个力度就不错。”

    “舒服吗?”

    “嗯,舒服。啊,有点疼——”

    “这样也疼?那这样呢?”

    “嗯,好些了,对,就是那里,用力。”

    这样的对话,真是特别的少儿不宜。

    华熙捏过了华夏的肩膀,手指滑到了他的脊背上,一边帮他捋顺脊椎,一边伺机占便宜,肌肤摸起来又软又嫩又光滑,简直太满足了。

    手掌一路往下,按到腰椎的时候,只听华夏“哼哼”了两声,说:“就是那里,多来几下。”

    “这里?”华熙捏了捏他的腰。

    华夏身子一抖,突然爆出了一阵笑声,和他平日里温润儒雅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在床上打了个滚,说:“别碰那里。”

    越是不让碰,华熙就越是想碰,看华夏满床打滚,既享受又痛苦的样子,华熙内心有种变态的满足感。

    真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个人按在床上,弄到哭为止。

    不敢玩过火,华熙适时地停手了,说:“你这么怕痒,我要怎么捏啊?”

    “不用了,身子轻快多了。”华夏坐了起来,擦了一把眼角的泪花,说:“不睡了,起床了。”

    “哦。”华熙帮他捡起了地上的睡衣,问:“下午做什么?”

    “看书?看电视?画画?”华夏细数着自己贫乏的娱乐生活,突然听到手机响了,刚按下接听,就听小护士焦急的说:“华医生,出事了,您快来医院吧。”

    华夏一惊,“怎么了?”

    “康康的身体出问题了,肾脏急速衰竭,情况很不乐观。”

    华夏赶紧下了床,从衣橱里取了一件衬衣,边扣扣子,边说:“你先别急,我立马过去,对了,通知一下鹿医生,让他也立刻过去。”说着,挂断了电话,套上裤子就往楼下走。

    “爸——”华熙跟了下来,问:“出什么事了?”

    “昨晚手术的病人,出问题了,我得过去看看。”华夏说着,出了门,沿路拦了辆出租车,急匆匆去往了医院。

    换下了衣服,华夏进了监护室,只见鹿桓已经先他一步来了这里,正在同几个手术的医生商量着什么,面色十分沉重。

    华夏走上前去,问:“怎么了?情况严不严重?”

    “很严重。”鹿桓低头看着手里的各项数据,“孩子的肝脏肾脏都在急速衰竭,就好像是离开了供体之后,没办法在受体体内存活一样。”

    “没道理啊,他们两个是单卵双胎,不仅血型相同,组织相容性抗原也是一样的,不可能出现器官排斥啊。”华夏只觉得难以相信,“而且,他们两个作为连体婴,这么长时间了,共同一套肝脏肾脏都活下来了,怎么一做完手术就——”

    “你也知道,康康是没有完整脏器的,他所得到的,不过是从健健身上强行切割下来的而已,而整套器官之间,没办法正常配合。”

    “可昨天手术完了,康康不是一切都很正常吗?”华夏面上有些泛红,拳头却攥得苍白。

    “昨天康康就表现的很虚弱了!”鹿桓不觉间抬高了声调,可一看到华夏泛红的眼圈,赶紧又缓和了一下语气,说:“这不怪你,毕竟我们之前也没有遇上过这种情况。何况,这样的结果,我们之前也不是没想过……”

    话是这样说,可华夏一时间却接受不了。

    就在昨天,康康还特别坚强的说,他一定会加油活下来的。

    而自己也承诺过他,一定帮给他治好病。

    “你告诉我。”华夏拿无助的眼神看向了鹿桓,“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他?”

    被他拿这么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鹿桓实在不忍心打击他,却也别无他法,只能摇摇头,说:“你也知道,他的消化系统和泌尿系统都有先天缺陷,我们帮不了他。”

    华夏的面色骤然苍白,作为医生,他虽然也明白遇上这种情况,肯定是无力回天了。可他就是不愿相信,那么鲜活的一个小生命,在被推进手术室之前,还对生活充满希望。可上了手术台,却是断送了他一生的念想。

    “华夏。”鹿桓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这种情况,谁也不愿意看到。但是,我们都已经尽力了,所以,别这样好吗?”

    “我没事。”华夏垂着脸,感到一阵脱力,“只是最近太累了,一直没有休息好。”

    鹿桓给他接了杯水,说:“来,你先喝点水,我去监护室看看。”

    “我陪你。”华夏搁置了杯子,跟上了他。

    晚上十一点,经过最后的抢救无效,康康还是停止了心跳。

    华夏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医院,耳边似乎还萦绕着那对父母的哭喊,和他们撕心裂肺的质问:“你们不是说我的孩子没事吗,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

    华夏疲惫地靠着车椅,侧脸看向外面斑驳的夜景,问鹿桓:“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接这场手术?”

    “你不接,这场手术也会照样进行。华夏,你是一名医生,不是救世主,你不能妄图拯救所有人。”

    “我知道,可就是感到很无力。”

    “就这点心理素质,你是怎么当了这么多年医生的。要知道,你从前没有失败过的手术,不代表以后也没有,未来你还会遇上很多类似的病人,或者你让他们舒舒服服死在手术台上,或者让他们再痛苦地苟活几天,作为医生,我们一直承担着风险,却也没得选。”

    华夏低着脸,没有说话。

    把人送到楼下,鹿桓问:“明天有没有假?”

    “怎么了?”华夏依旧无精打采。

    “带你去海边扎个帐篷,喝个啤酒,看个美胸美腿,我们放松放松心情。”

    “我没那嗜好。”

    鹿桓挤眉弄眼,“那如果你更喜欢看胸肌腹肌,我也可以露给你看。”

    “晚安!”华夏带上了门。

    鹿桓:……

    那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

    第二天,华夏心里压着事儿,早早就醒了过来,却没有起床。

    华熙进来过一次,见着他睁着眼,却缩在那里一动不动,知道他有心事,也就没喊他起来,只静静退了出去,进了厨房。

    不多时,华夏闻到了炒饭的味道,肚子叫了好几声,才想起来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吃过饭。

    下了床,华夏走进了厨房,问:“做的炒饭吗?”

    “嗯,你喜欢吃的松仁菠萝炒饭。”华熙笑笑,帮他盛了一些出来,又给他舀了一碗玉米粥,说:“吃吧。”

    华夏端着早餐,问:“你吃过了吗?”

    “嗯,吃过了。”华熙说着,跟随华夏坐到了餐桌前,看他大口大口吃着早餐,嘴角微微上扬。

    嗯,这样才对嘛,看他昨晚回来时,面色如纸,形如灯枯,很让人担心啊。

    有意要陪他出去散散心,华熙等华夏吃完了早餐,提议说:“反正闲来无事,我们去逛逛商场吧。”

    “怎么,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

    “嗯,升初二之后,我想报名学校篮球队,所以想着买套像样的球服,再有个趁手的篮球就更好了。”

    “好。”华夏爽快的答应下来,换好衣服后,就陪华熙出了门。

    这一遭出门,谁也没料到会因为一场意外,让华夏从华熙身上,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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