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尧晚上有应酬。

    其实就是一个饭局,吃过饭一群大老爷们到会所聚一聚,打牌的打牌,唱歌的唱歌,又或者是闲聊,聊生意,也聊女人。

    哥们儿老郑搂着个小模特在台上唱歌,偏偏那女的又五音不全,跟鬼吼似的,傅希尧听得直皱眉,用手肘拱了下周跃民,问他:“这老郑怎么回事?不是忒宝贝他老婆吗?今儿个还想起出墙了,而且是这种货色?”

    “七年之痒,你懂不懂啊?夫妻俩新鲜感过去了,感情淡了,自然就往外走了!”周跃民晃了晃酒杯,满嘴混话。

    傅希尧嗤笑一声:“去你的!他去年才结婚的吧?哪里来七年了?你才懂不懂,要不要我跟你家那位说一声你痒痒了?”

    周跃民的老婆童乐乐跟他家小冉可是亲得不得了。

    “哎,千万别,我跟你说啊,别跟乐乐提,也别跟你老婆提,我啊是说跟你开会才出来的,要被她知道我来这里鬼混,指不定以后就不用进房门了!”周跃民刚才还痞痞的样子,一说起老婆就蔫了,十足一个妻奴。

    傅希尧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

    周跃民不甘心,在昏暗的灯光下,斜眼睨向发小,嘀咕着问:“那你呢?咱们这哥儿几个,就数你谈得最长了,我干儿子也五六岁了,你痒不痒啊?”

    “滚一边去,别乱攀亲,什么痒不痒的?”傅希尧蹭开他,“我和小冉感情好着呢,哪像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肤、浅!”

    周跃民自讨没趣地摸摸酒杯,又开始扯别的话题,有家庭的男人,总是格外珍惜这种没有人管束的夜晚,瞧见没,老郑都跟小模特亲上了!

    他不敢,也不乐意,他跟乐乐感情好,可不想找这种罪受。

    其实最让大家大跌眼镜的,还是傅希尧,想当年他可是最浑的一个,各色美人环绕夜夜笙歌,也没见跟谁能有一段长过三个月的,之于女人,傅希尧就像一阵风。

    就算是后来结婚了,也有人打赌他没多久就会离,这等花花公子不可能守着一个女人活,可是这几年下来,愣是让人吃惊。

    他非但没吃外食,对他老婆夏小冉更是好得让圈子里很多女人都嫉妒。

    用童乐乐的话来说,就是找到了让风停靠的地方,能走到哪里去?

    真的是这样吗?

    可大家以为的,又和傅希尧自己的感受不一样。

    七年之痒……他掰手指头算了算,从他认识小冉开始到现在,可不就是七年了吗?新鲜感过去了?感情淡了?

    不可能……要他现在放手,仍旧不可能。

    可是小冉对他呢?他不确定,他总觉得自己比她更在乎。

    尽管他们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傅希尧想起下班打电话回去给夏小冉报备,她也没多问他去哪里跟谁去,只是说了让他少喝酒,心里说不上失落,应该说早就习惯了她对自己的“放心”,她对自己的各种绯闻和流言,都能处之泰然。

    对比妻管严的发小,他应该欢喜自己媳妇儿的淡定?

    聚会结束,回去的时候,小冉不在房间,傅希尧又去了孩子的卧室,果然,一大两小都窝在大床上,睡得很熟。

    他笑着摇摇头,又轻手轻脚地走出来,回房间刚脱了衣服,就看到柜子上压了一张纸条——厨房有汤,记得热一下。

    是小冉写的,很平淡很生活化的几个字。

    要是换作从前,多的是女人要为他洗手作羹汤,他都不屑看一眼,可现在小冉为他留一碗汤,念他一句,他都能高兴一晚上,不管过了多少年。

    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夏小冉已经习惯了一早就起来,给傅希尧和两个孩子做早餐,然后他先送孩子们去幼儿园,再送自己去学校,接着他才去上班。

    傅希尧和孩子的一应衣裤鞋袜都是小冉包办打理的,他神清气爽地去上班。

    经过秘书室的时候,傅希尧看到了一溜的男秘书,抿抿唇,感觉有些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不用女秘书是出于少麻烦的考虑,可是有时候男秘书真是不当用,有些问题问他们也不知道吧。

    傅希尧的大秘书见老板回来,第一时间就来汇报工作,以及递交需要他亲自签阅的文件。

    傅希尧接过手,放在桌上也不看,用食指在上面敲了敲,问下属:“你结婚几年了?”

    “啊?”一向冷静的大秘书也懵了,不知道为什么老板突然关心起自己的家庭,不过很快就回神,正色说,“傅总,我,我已经结婚十年了。”人际交往里,有稳定的家庭才能得到上司的倚重,是这个道理吧?

    “十年?我记得你比我小几岁吧?”

    “因为我是一毕业就结婚,老婆就是我同班同学,现在孩子都念小学二年级了,呵呵,老夫老妻。”

    “老夫老妻……那会不会觉得感情淡了?”

    “这个……还行吧,就是变成亲情了,毕竟年纪也,到了。”大秘书本来想说年纪不小了,又考虑到傅希尧比他还要年长,又改口,“不过我们偶尔也会去约会保持一下新鲜感的,这方面我老婆比我有情趣。”秘书说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或者不知道上司究竟要什么样的答案,只得硬着头皮实话实说。

    傅希尧“嗯”了一声,又挥挥手让他出去了。

    约会?新鲜感?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傅希尧打了个电话给夏小冉:“冉冉,你这个周六有空吧?”

    电话那边,夏小冉愣了一下:“应该有吧?有话回家再说啦,我得去接孩子了。”

    “那你那天别约人了,我约你。”傅希尧笑了笑。

    “搞什么这么神秘?”

    傅希尧卖了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很快到了周六,孩子在昨晚就被送到了爷爷奶奶家里,而傅希尧也一大早出门了。

    没多久他就打电话给夏小冉报了个地址,让司机送她到那里等他。

    夏小冉还特意问是不是去应酬,是的话她还得考虑穿什么衣服,傅希尧只说不是应酬,让她随意。

    夏小冉拎着黑色的小包,站在广场的喷泉前安静地等着,她今天穿了件牛仔蓝的衬衣,再配个做旧的泛白牛仔裤,及腰的长发也没扎,微风吹过,还会轻轻扬起。

    是今年时兴的款式,既年轻又时尚。

    若没人说,谁能想到这是个已经有两个孩子的母亲。

    突然,一束小而精致的玫瑰花束跃入她的眼前,然后就看到了笑容满面的傅希尧。

    “hi,prettygirl,areyouwaitingfoume?”

    傅希尧今天的打扮也是很休闲的,让本来就英俊的他显得更加赏心悦目。

    夏小冉被他逗笑了,忍不住说:“傅先生,你这是又在演哪一出?”手里还是接过他的花。

    低眸数了数,恰好十一朵。

    “小姐,你好。”傅希尧抿唇笑,“我刚才远远的看见你,你很漂亮,我想约你,可以吗?”

    “不行啊,我有对象了。”夏小冉略微“苦恼”地看着他。

    傅希尧痞痞地问:“谁啊?他有我这么英俊潇洒吗?没的话把他甩了跟我走吧!”

    小冉噗嗤一笑,摇摇头:“不英俊,而且为人幼稚、脾气坏、难相处……”数落了一番,见他脸色越来越不好,她觉得玩够了,才说,“不过我们都有两个孩子了,你没戏。”

    傅希尧这才缓和了脸色,又退开两步打量:“两个孩子?不能吧?你看起来也就二十岁。”

    这下夏小冉被他逗得更开心了,垂眸笑了笑:“花言巧语。”

    傅希尧伸出手,眼眸深深地瞅着她说:“你好,第一次见面,我叫傅希尧。”

    第一次见面?

    夏小冉愣了愣,他们的第一次见面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她都快不记得了……

    傅希尧已经拉着她的手,催她:“你快说话啊!”

    夏小冉拿他没办法,没好气地说:“我叫夏小冉。”

    “好了,总算是认识了,可以约会了。”傅希尧总算让笑容回归,“你想去哪里玩?我都带你去。”

    “傅先生,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约会啊!我跟你正式的约会,我一直在想,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就该是这个样子的,我一眼就看中了你,然后想方设法让你跟我走。”

    这样的感情,只会越来越浓,怎么可能淡?

    “你都几岁了……”

    “你这是嫌弃我吗?”他是比她大了十岁。

    “我说的是实话,你果然很幼稚,唔……”

    一个突如其来的深吻,让夏小冉所有的话都憋了回去,被他吻得七荤八素不知所云。

    许久。

    “你就知道欺负人!”

    “那还要不要约会了?还是,你想回家……继续?”傅希尧搂紧她,其实他更欢喜后者。

    夏小冉瞪了他一眼:“有你这么约人的吗?”

    傅希尧只是抱着她一直在笑。

    夏小冉晃了晃他。

    他低头问:“嗯?”

    “走啦!不是约会吗?电影票买了吗?还有,正好去买几件衣服,不许喊累不许不耐烦啊……”小冉朝他碎碎念。

    “好,都听你的。”他牵着她的手,十指交握。

    以前好的不好的,都过去了。

    他和她会继续走下去的,一直。

    作者有话要说:那天有人提起七年之痒,这个情节就跃上心头,于是写了出来,这本书已经完结四年了,有种偶遇故人的感觉。

    这几年大家来来去去,小亦还在这里,也陆续写了几本新书,专栏都有显示,还请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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