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艾汀杰背手站在萨沃身后，夹杂着零星银白的额发被细碎连缀的雨丝拉下，脚边全是雨点坠落的清脆声响。
天色与他的脸色一样酝酿着不自然的沉黯。他用手拨开遮挡视线的那一绺头发，雨水混合着咸涩汗液顺着额角淌下，渗流进他肌肉紧绷的嘴角。
“情况怎么样了？”他的声音里有着浓重的疲惫，目光像弹壳又像刀刃，深深剜进高楼顶端耸立着的“斯塔克”几个英文字母。
每一个字母棱角散发出的透亮锐光穿破了薄雾，刺得他眼仁生疼。
就连阴雨天萨沃也不肯摘下鼻梁上架着的深色墨镜。他环抱着双臂，龇起一口歪斜不整的牙齿，嘴边若有若无的笑意空洞得悚人：
“禁闭的外星兵团已经封锁了整个街区，下面就看我们的了。”
艾汀杰默不作声地颔首，两手交叉放在胯前，双眼转投向斯塔克大楼看似不堪一击的正门，一挥手，蓄势待发的墓风小队在萨沃的带领下倾巢而出。
他将全部筹码、乃至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压在了这次突袭上。
他不得不孤注一掷，寄希望于能在行动中顺利擒获擎天柱，好换取禁闭手中那颗“种子”来制造生产原生体的材料，或许能够凭借新生的人造变形金刚军队彻底扭转颓势。
他知道这幢摩天大楼是钢铁侠的个人财产，可是他别无选择。
银灰色兰博基尼闪电般由街口掠至身前急停，轮胎碾过低洼处溅起水花，雨幕倾盖下来，将他流线型的车身洗刷得愈加亮利流畅。
脊背关椎一节一节拔起挺直，禁闭变为人形傲慢地垂手而立，面部凸现一挺粗长炮膛，定位导弹不多加瞄准就轰隆发射！
楼体一侧的墙面迅速崩塌出一个圆形窟窿，不规则皲裂的粉尘与水泥块扑簌着掉落。
“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矮下腰来钻入楼内的那一刻，禁闭垂头给艾汀杰留下了这段话，“倘若擎天柱再一次成功逃脱，我们的合约就到此为止。”
——“哟，看这边！”
一道葱绿的身影猝不及防地自楼顶纵身下跃，背后柔韧的防水材料布跟着支架一起迅速膨胀，鼓起一面巨大的滑翔翼！
滑翔翼中和了十字线急速下坠的趋势，也令他得以根据风力调整角度给自己留出充分准备的时间，腰间两把短枪绕着食指转了个两圈，精准无误地一记点射击中了禁闭尚未收进楼中的脚踝！
“我的枪子儿好吃吗？”十字线哈哈大笑着从容踏上实地，潇洒地一把扯开缠结在身后的滑翔翼，猛地用枪口拍了拍绑缚在腰间绰绰有余的十余串弹夹。
“不入流的虾兵蟹将……”
禁闭双手扣住自己轰出的孔洞边缘，墓风小队从他身下鱼贯而入压根不理睬唐突出现的十字线，看样子已经放任自流地把这名突然袭击的汽车人交由他处置。
他快速切断足腕破损处裸.露的电缆，探出头炮弹加载完成，对上十字线胸口熊熊燃烧的火种。
在他即将发射的前一秒，街口处遥遥传来两声震耳欲聋的惨呼！
一辆白色保时捷敞篷跑车如箭离弦，快成一道难以捉摸的闪光，从由禁闭手下兵力驻守的街头驶到十字线与禁闭之间，车尾甩过半周紧急刹住，速度由上百迈骤降为零。
“嘀嘀嘀——”
车灯忽亮忽灭，喇叭猝响了两声。
“十字线！”
维罗妮卡脸色煞白，摇摇晃晃地从上掀的剪刀门里钻了出来，呕吐欲充盈了舌根，使得她一开口胃袋里就翻江倒海。
不同于擎天柱谨慎低调的行事作风，烟幕全身上下都燃烧着旺盛鲜明的活力。他可不管什么红灯停、绿灯行，那些乱七八糟的时速限制连同全部交通法规一起抛到脑后，直接将油门压到最底冲倒了两个外星杂兵，带着她抢在三分钟之内抵达了屡次出现在新闻中的这栋斯塔克大楼。
好吧，她必须承认，这其实刺激极了……
烟幕飞快地变形，先是一手捞起维罗妮卡把她放在较为安全的人行道上，再回头想要探明自己卷进了怎样一场战局。
却不料原先相互对峙的十字线和禁闭不约而同地转移了目标，两道激光瞄准基线同时聚焦到了烟幕身上。
冷不防地成为了两人攻击的目标，烟幕有点慌乱地摆起手：
“谁能告诉我这儿现在在发生什么？嗯……你是个汽车人（十字线响亮地吹了声口哨），而你是那个有名的雇佣兵，对吗？我还以为我是来打霸天虎的，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一声爆裂般的枪响截断了他剩下的话。
十字线分辨出他也是个汽车人后就彻底置之不理了，专心致志地对付起难缠的禁闭。两人的激斗势均力敌不相上下，谁也没有发觉擎天柱、漂移和载着托尼的探长从大楼背阴面走到了阳光底下。
第一个看见他们的是烟幕。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直愣神，昂头仰视着比他高出半截的伟岸首领逐渐接近，中控系统一阵眩晕。
“嘿，嘿，我说，你们看到了吗，他是擎天柱！真的擎天柱！”
他雀跃地欢呼，向周围他认识或不认识的每个人兴奋高叫着，“普神在上，真不敢相信我竟然有幸亲眼见到一个领袖……快瞧，他连轮胎都这么英俊！”
“嗯，他是擎天柱，我们都是第一次知道。”
维罗妮卡做出一个类似翻白眼的表情。她强烈怀疑下一秒他就要扑上去向擎天柱索要签名，就跟那些曾经对她爸爸无比疯狂热忱的男性粉丝如出一辙。
第一次见到擎天柱的时候，我应该没有这么丢人吧……她暗自回想。
“欢迎你加入我们，年轻的战士。现在没有时间探究你迟来的缘由，只是……”
对烟幕略低下颌示意，稳重的汽车人首领正襟危坐，看起来就像是一片沉默高大的阴影。
他看了看面色不善的维罗妮卡，又看了看激动得难以自持的烟幕，欲言又止地提醒道，“你应该让她系好安全带。”
“是，长官！我明白，人类都是些又软又脆的生物，需要轻拿轻放。”
烟幕将手按在心口，当机立断地表示认可。维罗妮卡毫不怀疑如果这时候擎天柱让他从楼顶跳下去，他也会不加犹豫地马上照做。
……突然之间，她感受到了危机来临的征兆。
“千万别让波兹知道你又逃了课，维尼。”
托尼身覆一套研发不久的新型战甲，稳定平衡地悬浮在半空。脚底喷薄着呼之欲出的推助火焰，他四下张望着，开启了热源捕捉装置持续搜寻，“听说刚才站在这儿的那个老头子曾经想暗杀你，他藏到哪儿去了？我正打算好好尽一尽爸爸的职责……”
……
贾维斯将自己的一部分意识分离出来，作为维持托尼战甲运转的必要操纵系统。而他的主体部分则盘踞在斯塔克大楼里，掌控着这里和存在于内部的所有生命。这意味着墓风小队面对的不只是空空如也的高楼大厦，而是拥有自主意识与脉搏呼吸的*建筑。
根据托尼的指示，他有条不紊地调整内部构造，将没头苍蝇般四处乱窜的墓风小队引入预先设计的陷阱，然后利用自卫武器集中消灭。
楼内的萨沃被一梭子子弹正中眉心，连一声痛吟都没挤出喉管就草草毙命。与此同时，楼外的禁闭重伤不支地面对着擎天柱，后者俯身凝视他扑满灰尘的灰暗光学镜，手臂在一瞬间悍然贯穿胸口，重力拧转将火种一把捏碎！
躲在街角的艾汀杰将一切纳入眼底，心头最后一丝光明挣扎着熄灭了。他颤抖着向后退却，被冷汗浸湿的背部忽然抵到了什么东西。
“抓到你了。”衣领被人向上拎起，半开面罩下露出托尼·斯塔克那张玩世不恭的脸。
天色与他的脸色一样酝酿着不自然的沉黯。他用手拨开遮挡视线的那一绺头发，雨水混合着咸涩汗液顺着额角淌下，渗流进他肌肉紧绷的嘴角。
“情况怎么样了？”他的声音里有着浓重的疲惫，目光像弹壳又像刀刃，深深剜进高楼顶端耸立着的“斯塔克”几个英文字母。
每一个字母棱角散发出的透亮锐光穿破了薄雾，刺得他眼仁生疼。
就连阴雨天萨沃也不肯摘下鼻梁上架着的深色墨镜。他环抱着双臂，龇起一口歪斜不整的牙齿，嘴边若有若无的笑意空洞得悚人：
“禁闭的外星兵团已经封锁了整个街区，下面就看我们的了。”
艾汀杰默不作声地颔首，两手交叉放在胯前，双眼转投向斯塔克大楼看似不堪一击的正门，一挥手，蓄势待发的墓风小队在萨沃的带领下倾巢而出。
他将全部筹码、乃至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压在了这次突袭上。
他不得不孤注一掷，寄希望于能在行动中顺利擒获擎天柱，好换取禁闭手中那颗“种子”来制造生产原生体的材料，或许能够凭借新生的人造变形金刚军队彻底扭转颓势。
他知道这幢摩天大楼是钢铁侠的个人财产，可是他别无选择。
银灰色兰博基尼闪电般由街口掠至身前急停，轮胎碾过低洼处溅起水花，雨幕倾盖下来，将他流线型的车身洗刷得愈加亮利流畅。
脊背关椎一节一节拔起挺直，禁闭变为人形傲慢地垂手而立，面部凸现一挺粗长炮膛，定位导弹不多加瞄准就轰隆发射！
楼体一侧的墙面迅速崩塌出一个圆形窟窿，不规则皲裂的粉尘与水泥块扑簌着掉落。
“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矮下腰来钻入楼内的那一刻，禁闭垂头给艾汀杰留下了这段话，“倘若擎天柱再一次成功逃脱，我们的合约就到此为止。”
——“哟，看这边！”
一道葱绿的身影猝不及防地自楼顶纵身下跃，背后柔韧的防水材料布跟着支架一起迅速膨胀，鼓起一面巨大的滑翔翼！
滑翔翼中和了十字线急速下坠的趋势，也令他得以根据风力调整角度给自己留出充分准备的时间，腰间两把短枪绕着食指转了个两圈，精准无误地一记点射击中了禁闭尚未收进楼中的脚踝！
“我的枪子儿好吃吗？”十字线哈哈大笑着从容踏上实地，潇洒地一把扯开缠结在身后的滑翔翼，猛地用枪口拍了拍绑缚在腰间绰绰有余的十余串弹夹。
“不入流的虾兵蟹将……”
禁闭双手扣住自己轰出的孔洞边缘，墓风小队从他身下鱼贯而入压根不理睬唐突出现的十字线，看样子已经放任自流地把这名突然袭击的汽车人交由他处置。
他快速切断足腕破损处裸.露的电缆，探出头炮弹加载完成，对上十字线胸口熊熊燃烧的火种。
在他即将发射的前一秒，街口处遥遥传来两声震耳欲聋的惨呼！
一辆白色保时捷敞篷跑车如箭离弦，快成一道难以捉摸的闪光，从由禁闭手下兵力驻守的街头驶到十字线与禁闭之间，车尾甩过半周紧急刹住，速度由上百迈骤降为零。
“嘀嘀嘀——”
车灯忽亮忽灭，喇叭猝响了两声。
“十字线！”
维罗妮卡脸色煞白，摇摇晃晃地从上掀的剪刀门里钻了出来，呕吐欲充盈了舌根，使得她一开口胃袋里就翻江倒海。
不同于擎天柱谨慎低调的行事作风，烟幕全身上下都燃烧着旺盛鲜明的活力。他可不管什么红灯停、绿灯行，那些乱七八糟的时速限制连同全部交通法规一起抛到脑后，直接将油门压到最底冲倒了两个外星杂兵，带着她抢在三分钟之内抵达了屡次出现在新闻中的这栋斯塔克大楼。
好吧，她必须承认，这其实刺激极了……
烟幕飞快地变形，先是一手捞起维罗妮卡把她放在较为安全的人行道上，再回头想要探明自己卷进了怎样一场战局。
却不料原先相互对峙的十字线和禁闭不约而同地转移了目标，两道激光瞄准基线同时聚焦到了烟幕身上。
冷不防地成为了两人攻击的目标，烟幕有点慌乱地摆起手：
“谁能告诉我这儿现在在发生什么？嗯……你是个汽车人（十字线响亮地吹了声口哨），而你是那个有名的雇佣兵，对吗？我还以为我是来打霸天虎的，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一声爆裂般的枪响截断了他剩下的话。
十字线分辨出他也是个汽车人后就彻底置之不理了，专心致志地对付起难缠的禁闭。两人的激斗势均力敌不相上下，谁也没有发觉擎天柱、漂移和载着托尼的探长从大楼背阴面走到了阳光底下。
第一个看见他们的是烟幕。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直愣神，昂头仰视着比他高出半截的伟岸首领逐渐接近，中控系统一阵眩晕。
“嘿，嘿，我说，你们看到了吗，他是擎天柱！真的擎天柱！”
他雀跃地欢呼，向周围他认识或不认识的每个人兴奋高叫着，“普神在上，真不敢相信我竟然有幸亲眼见到一个领袖……快瞧，他连轮胎都这么英俊！”
“嗯，他是擎天柱，我们都是第一次知道。”
维罗妮卡做出一个类似翻白眼的表情。她强烈怀疑下一秒他就要扑上去向擎天柱索要签名，就跟那些曾经对她爸爸无比疯狂热忱的男性粉丝如出一辙。
第一次见到擎天柱的时候，我应该没有这么丢人吧……她暗自回想。
“欢迎你加入我们，年轻的战士。现在没有时间探究你迟来的缘由，只是……”
对烟幕略低下颌示意，稳重的汽车人首领正襟危坐，看起来就像是一片沉默高大的阴影。
他看了看面色不善的维罗妮卡，又看了看激动得难以自持的烟幕，欲言又止地提醒道，“你应该让她系好安全带。”
“是，长官！我明白，人类都是些又软又脆的生物，需要轻拿轻放。”
烟幕将手按在心口，当机立断地表示认可。维罗妮卡毫不怀疑如果这时候擎天柱让他从楼顶跳下去，他也会不加犹豫地马上照做。
……突然之间，她感受到了危机来临的征兆。
“千万别让波兹知道你又逃了课，维尼。”
托尼身覆一套研发不久的新型战甲，稳定平衡地悬浮在半空。脚底喷薄着呼之欲出的推助火焰，他四下张望着，开启了热源捕捉装置持续搜寻，“听说刚才站在这儿的那个老头子曾经想暗杀你，他藏到哪儿去了？我正打算好好尽一尽爸爸的职责……”
……
贾维斯将自己的一部分意识分离出来，作为维持托尼战甲运转的必要操纵系统。而他的主体部分则盘踞在斯塔克大楼里，掌控着这里和存在于内部的所有生命。这意味着墓风小队面对的不只是空空如也的高楼大厦，而是拥有自主意识与脉搏呼吸的*建筑。
根据托尼的指示，他有条不紊地调整内部构造，将没头苍蝇般四处乱窜的墓风小队引入预先设计的陷阱，然后利用自卫武器集中消灭。
楼内的萨沃被一梭子子弹正中眉心，连一声痛吟都没挤出喉管就草草毙命。与此同时，楼外的禁闭重伤不支地面对着擎天柱，后者俯身凝视他扑满灰尘的灰暗光学镜，手臂在一瞬间悍然贯穿胸口，重力拧转将火种一把捏碎！
躲在街角的艾汀杰将一切纳入眼底，心头最后一丝光明挣扎着熄灭了。他颤抖着向后退却，被冷汗浸湿的背部忽然抵到了什么东西。
“抓到你了。”衣领被人向上拎起，半开面罩下露出托尼·斯塔克那张玩世不恭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