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斯塔克小姐，我是来自cia的调查员，你可以叫我艾汀杰*。”
两鬓斑白、额头宽阔的中年男人在斯塔克工业大楼正门拦住了维罗妮卡。他隔着鼻梁上擦拭得纤尘不染的镜片直视她，面带着斯文微笑恰到好处，眼光黏腻地滑过她稚嫩洁白的脸庞，如同蛇信般猩红而且不怀好意。
在此之前他就笃定地认为，这样一个涉世未深的十来岁小姑娘，当然看不出他的麂皮背心内袋里插着一把满弹上膛的勃朗宁手枪，更不可能料到自己年轻的生命将在五分钟——最多一刻钟——以后永远地画上句号。
他一直在为维护国家安全而鞠躬尽瘁，而她是一块碍眼的绊脚石。
私自藏匿汽车人逃犯的头目——仅此一条就足够他决心实施暗杀永绝后患，不论美利坚联邦法案里是否真的存在这项罪名。
“少开玩笑了，你知道你们这些政府公务员有一半都是我爸爸在花钱养着吗？”
眉心深深地蹙起，她满脸跋扈自负，理所应当还混杂着颐指气使的任性，作势要转身绕开拦在面前的他，“不管你是谁、从哪儿来，我还有急事要办，要是你足够识趣就别挡我的路。”
没被她张牙舞爪的呵斥吓退，艾汀杰沟壑遍布的面孔上神情包容，简直跟传统意义上慈眉善目的老人相差无几。他浅幅地一躬身，摸出一张照片推到她眼下，“我想就这件事问你几个问题。能请你到一个避人耳目的地方聊聊吗？”
图片像素不高，不过能够依稀看出一套横飞在高空的标志性战甲，还有她手里抓着的、体型庞大的汽车人。于是维罗妮卡不再吭气了，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也收敛了不少。
她的神态变化被艾汀杰尽数收入眼底。
一切尽在掌控。
他不易察觉地笑了笑，缩回捏着照片的手，装模作样塞进背心，实则暗中摸到了硬质枪柄，不动声色将手枪悄悄藏入袖筒。
永别了，斯塔克家的小玫瑰花。该为你的“意外身亡”负责的不是我，是你带回家的那个汽车人。
——他这么想着，随她迂回着走过七八个拐角，来到一间光线昏暗的会议室。
她对他勉力压抑的杀意置若罔闻，背对着他自顾自地在角落抽屉里翻找着什么。他趁机举起枪口瞄准了她的后脑，指关节和小臂抬得相当平稳，不带一丝负罪感造成的颤抖。
这是为了我至高无上的国家——他怀揣着一个理由。这个理由足够冠冕堂皇，在过去的岁月里曾经无数次成功击垮事到临头时所有的迟疑和退缩。
在他压下扳机的前一秒，手指忽然僵死动弹不得，笑容冻结在嘴边。
他眼睁睁地看着维罗妮卡霍地矮身向侧方倒去，就地一个干脆利落的战术翻滚避开所有可能的弹道着点，反手在近地的高度捞过他的裤脚向前猛力一岔——
艾汀杰以扭曲的姿势倏然倒地，不同于他面临的紧张颓势，维罗妮卡起身的动作轻捷灵活，长筒靴尖细的鞋跟不偏不倚抵住了他突突疾跳的颈动脉。
“别惊讶，我敢打赌你不知道我念过军校。”
维罗妮卡这时还不忘抓着自己的裙角防止走光。没开灯的室内晦暗昏沉，更显得她双眼灼亮得惊人，“在你眼里有钱人家的独生女该是什么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玫瑰花？”
“你根本不了解你到底把自己卷进了什么事儿。”
艾汀杰胸口急剧起伏，喘着粗气对她怒目而视，“一百个钢铁侠也救不了你。”
“这是私人恩怨，跟我爸爸有什么关系？我又没说想把你拉进我的全球汽车人粉丝后援会……”
她狠狠一脚踩在他持枪的腕关节，借机没收了他的手枪。然后她取出自己之前在屋里找到的东西——半截长长的缆线，将他结结实实捆在了附近一把扶手椅上。
“我要去赶一场新闻发布会的直播，等会儿再跟你好好谈谈人生。”
她的背影没入走廊半明半昧的哑黄色投光，门在艾汀杰眼前迅速合上。
新闻发布会——他瞳孔被怒火燎灼涣散失焦，疯狂而失控地将钳制身体的座椅向墙壁撞去。
艾汀杰并不知道，其实维罗妮卡转身就走进了一墙之隔的地方。那里有道门连通室外，衣着光鲜的记者们将通路围挤得水泄不通。
熙攘人群里不乏长枪短炮的摄影器材，镜头无一不对准了屋内那辆红蓝相间尤为醒目的重型卡车，和卡车货箱上轻车熟路地对漂亮女记者做出个飞吻的托尼·斯塔克。
短短两个小时，即将支离破碎的旧卡车就在托尼的调试之下漆亮一新。维罗妮卡分拨开人潮走到缄默不语的擎天柱身旁，将手搭上他光泽明利的后视镜架。
作为钢铁侠的独生女、斯塔克集团的年轻管理层，无论哪一个身份都无可避免地会将她旁枝末节的生活完全暴露，作为一种归于媒体掌控的独特谈资分享给市民，以供大众娱乐所需。
因而从小到大她从不会在这种场合心生怯意。
“我猜你们都认识这个人。”
维罗妮卡刚一开口，刺眼的镁光灯就直冲着托尼噼里啪啦骤闪。卡车的排气管明显摇动了一下，车灯一瞬白亮又马上熄灭。
她半靠着车身，不禁回头瞪了托尼一眼，“……我指的不是钢铁侠。爸爸，从他身上下来。”
……
悬念并没持续多久。卡车在众目睽睽之下转换形态，当擎天柱出现在视野中的那一刻，乍然掀起的鼎沸人声差点震碎了四周的落地玻璃窗。
“如你们所知，在过去的十年间，汽车人曾经无数次与人类并肩作战。”
擎天柱一字一句沉重有力，犹如重锤振聋发聩。
他不曾想到这会是个剥去所有伪装表皮、将真实腥臭的罪恶拱手呈现在人类族群眼前的机会。短短一刹那间，他胸腔内的火种波光暴涨，五年里在残忍围堵下挣扎死去的同胞还历历在目，让他的晶体管被肆下流溢的鲜红暴怒摇撼得几乎震裂。
“但是你们中的大多数都不会有机会看到我们被人类屠戮的画面。”
身体机能尚未完全恢复，过于鼓荡不定的情绪干扰了他的电路板，他不得不停下来，为了克制住自己不至于一拳砸在地面。
“杀害我们盟友的凶手们直接由一位前cia探员领导，他们的照片已经投影在你们背后了。”
多亏了贾维斯非凡的信息搜寻能力，否则她到现在也不会得知那支装备精良的特战部队竟然受雇于正规政府部门。要不是贾维斯在第一时间通知她白宫对这惨无人道的暴行并不知情，维罗妮卡甚至已经做好了与国会对抗的打算。
“自从五年前的芝加哥之战后，谁也没再见过擎天柱——”
维罗妮卡攀附在他的指尖，被他送至与胸甲持平的高度。她轻巧地屈身一跃，跳上他的肩膊，音容坚定地大声说道，“现在全世界都看得见了。他是车的时候，是我的车；他是人的时候，是我的人。”
维罗妮卡目光逡巡过底下长长短短的镜筒：“谁要是想打他的主意，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谁要是想打我的主意，得先踏过我爸爸的尸体。”
此时此刻，托尼感知到无数道同情的视线在霎时间抛了过来。他第一次在媒体面前想要无地自容地按住脸，作为斯塔克家食物链的最末端，他收到了身边小辣椒同情地一拍肩。
“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无力地道。
“擎天柱，你传达讯息的能力已经复原了，对吗？我希望你告诉所有被流放的汽车人——”
她放慢了语速，吐露的每一个单词都清晰可闻，“谁也不必再到处东躲西藏，这儿是你们的避风港。”
全场登时静默下来。
对此，小辣椒的第一反应是：斯塔克集团的股价又要下跌了。她苦笑着拽住托尼的衣角，低声问，“她征得你的同意了吗？”
“当然没有。”
长吁一口气，托尼倒是云淡风轻地扬起眉，满脸纵容和满不在乎，“不过换做是我，在她这个年纪也会这么干——斯塔克vs美利坚……为什么不试试呢？”
街道上插播进一段脍炙人口的快节奏旋律：
“hey!hey!you!you!”歌声似乎由远至近飞驰而来，“idon\\\\\\\\\\\\\\\'tlikeyirlfriend……noway!noway!”
像是受到了某种信号感应，擎天柱透过窗口远眺向日轮沉没的地方，一抹锐气张扬的明黄色闪电正在车流中穿梭，“——是大黄蜂在向我们打招呼。”
维罗妮卡的脑内自动过滤了多余的信息，只精准无误地抓住了那唯一一个令自己心满意足的关键字：
“他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噢，我喜欢这家伙——贾维斯，快把那个黄色的汽车人放进来喷漆打磨抛光。”
托尼的态度却截然相反。他满面怒容，单手将禁勒得呼吸困难的领带扯松，不悦地快步上前，一把拦在维罗妮卡身侧：
“他说你是他的女朋友？噢，我讨厌这家伙——贾维斯，快把那个黄色的汽车人送到二手车交易市场去。”
连续接到两道相悖指令的贾维斯十分平静，当机立断地说道：“……正在进行系统升级维护，请稍候。”
……
“我必须马上离开。”
维罗妮卡还在眼巴巴地等待着受到召唤而来的新汽车人，突然听到擎天柱这么说道。
“我的老朋友，救护车……他接收了我的讯息，却没有办法赶来。”
擎天柱低声说，急速贲张的能量在他的冷凝管里奔流，“他告诉我，他遇到了麻烦。”
维罗妮卡心知肚明，所谓“麻烦”只是擎天柱对“人类捕杀”的另一种委婉说法。
她想她知道为什么艾汀杰要亲自出马暗杀她了。
——“嘿爸爸，你能再借我一套战甲吗？”
两鬓斑白、额头宽阔的中年男人在斯塔克工业大楼正门拦住了维罗妮卡。他隔着鼻梁上擦拭得纤尘不染的镜片直视她，面带着斯文微笑恰到好处，眼光黏腻地滑过她稚嫩洁白的脸庞，如同蛇信般猩红而且不怀好意。
在此之前他就笃定地认为，这样一个涉世未深的十来岁小姑娘，当然看不出他的麂皮背心内袋里插着一把满弹上膛的勃朗宁手枪，更不可能料到自己年轻的生命将在五分钟——最多一刻钟——以后永远地画上句号。
他一直在为维护国家安全而鞠躬尽瘁，而她是一块碍眼的绊脚石。
私自藏匿汽车人逃犯的头目——仅此一条就足够他决心实施暗杀永绝后患，不论美利坚联邦法案里是否真的存在这项罪名。
“少开玩笑了，你知道你们这些政府公务员有一半都是我爸爸在花钱养着吗？”
眉心深深地蹙起，她满脸跋扈自负，理所应当还混杂着颐指气使的任性，作势要转身绕开拦在面前的他，“不管你是谁、从哪儿来，我还有急事要办，要是你足够识趣就别挡我的路。”
没被她张牙舞爪的呵斥吓退，艾汀杰沟壑遍布的面孔上神情包容，简直跟传统意义上慈眉善目的老人相差无几。他浅幅地一躬身，摸出一张照片推到她眼下，“我想就这件事问你几个问题。能请你到一个避人耳目的地方聊聊吗？”
图片像素不高，不过能够依稀看出一套横飞在高空的标志性战甲，还有她手里抓着的、体型庞大的汽车人。于是维罗妮卡不再吭气了，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也收敛了不少。
她的神态变化被艾汀杰尽数收入眼底。
一切尽在掌控。
他不易察觉地笑了笑，缩回捏着照片的手，装模作样塞进背心，实则暗中摸到了硬质枪柄，不动声色将手枪悄悄藏入袖筒。
永别了，斯塔克家的小玫瑰花。该为你的“意外身亡”负责的不是我，是你带回家的那个汽车人。
——他这么想着，随她迂回着走过七八个拐角，来到一间光线昏暗的会议室。
她对他勉力压抑的杀意置若罔闻，背对着他自顾自地在角落抽屉里翻找着什么。他趁机举起枪口瞄准了她的后脑，指关节和小臂抬得相当平稳，不带一丝负罪感造成的颤抖。
这是为了我至高无上的国家——他怀揣着一个理由。这个理由足够冠冕堂皇，在过去的岁月里曾经无数次成功击垮事到临头时所有的迟疑和退缩。
在他压下扳机的前一秒，手指忽然僵死动弹不得，笑容冻结在嘴边。
他眼睁睁地看着维罗妮卡霍地矮身向侧方倒去，就地一个干脆利落的战术翻滚避开所有可能的弹道着点，反手在近地的高度捞过他的裤脚向前猛力一岔——
艾汀杰以扭曲的姿势倏然倒地，不同于他面临的紧张颓势，维罗妮卡起身的动作轻捷灵活，长筒靴尖细的鞋跟不偏不倚抵住了他突突疾跳的颈动脉。
“别惊讶，我敢打赌你不知道我念过军校。”
维罗妮卡这时还不忘抓着自己的裙角防止走光。没开灯的室内晦暗昏沉，更显得她双眼灼亮得惊人，“在你眼里有钱人家的独生女该是什么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玫瑰花？”
“你根本不了解你到底把自己卷进了什么事儿。”
艾汀杰胸口急剧起伏，喘着粗气对她怒目而视，“一百个钢铁侠也救不了你。”
“这是私人恩怨，跟我爸爸有什么关系？我又没说想把你拉进我的全球汽车人粉丝后援会……”
她狠狠一脚踩在他持枪的腕关节，借机没收了他的手枪。然后她取出自己之前在屋里找到的东西——半截长长的缆线，将他结结实实捆在了附近一把扶手椅上。
“我要去赶一场新闻发布会的直播，等会儿再跟你好好谈谈人生。”
她的背影没入走廊半明半昧的哑黄色投光，门在艾汀杰眼前迅速合上。
新闻发布会——他瞳孔被怒火燎灼涣散失焦，疯狂而失控地将钳制身体的座椅向墙壁撞去。
艾汀杰并不知道，其实维罗妮卡转身就走进了一墙之隔的地方。那里有道门连通室外，衣着光鲜的记者们将通路围挤得水泄不通。
熙攘人群里不乏长枪短炮的摄影器材，镜头无一不对准了屋内那辆红蓝相间尤为醒目的重型卡车，和卡车货箱上轻车熟路地对漂亮女记者做出个飞吻的托尼·斯塔克。
短短两个小时，即将支离破碎的旧卡车就在托尼的调试之下漆亮一新。维罗妮卡分拨开人潮走到缄默不语的擎天柱身旁，将手搭上他光泽明利的后视镜架。
作为钢铁侠的独生女、斯塔克集团的年轻管理层，无论哪一个身份都无可避免地会将她旁枝末节的生活完全暴露，作为一种归于媒体掌控的独特谈资分享给市民，以供大众娱乐所需。
因而从小到大她从不会在这种场合心生怯意。
“我猜你们都认识这个人。”
维罗妮卡刚一开口，刺眼的镁光灯就直冲着托尼噼里啪啦骤闪。卡车的排气管明显摇动了一下，车灯一瞬白亮又马上熄灭。
她半靠着车身，不禁回头瞪了托尼一眼，“……我指的不是钢铁侠。爸爸，从他身上下来。”
……
悬念并没持续多久。卡车在众目睽睽之下转换形态，当擎天柱出现在视野中的那一刻，乍然掀起的鼎沸人声差点震碎了四周的落地玻璃窗。
“如你们所知，在过去的十年间，汽车人曾经无数次与人类并肩作战。”
擎天柱一字一句沉重有力，犹如重锤振聋发聩。
他不曾想到这会是个剥去所有伪装表皮、将真实腥臭的罪恶拱手呈现在人类族群眼前的机会。短短一刹那间，他胸腔内的火种波光暴涨，五年里在残忍围堵下挣扎死去的同胞还历历在目，让他的晶体管被肆下流溢的鲜红暴怒摇撼得几乎震裂。
“但是你们中的大多数都不会有机会看到我们被人类屠戮的画面。”
身体机能尚未完全恢复，过于鼓荡不定的情绪干扰了他的电路板，他不得不停下来，为了克制住自己不至于一拳砸在地面。
“杀害我们盟友的凶手们直接由一位前cia探员领导，他们的照片已经投影在你们背后了。”
多亏了贾维斯非凡的信息搜寻能力，否则她到现在也不会得知那支装备精良的特战部队竟然受雇于正规政府部门。要不是贾维斯在第一时间通知她白宫对这惨无人道的暴行并不知情，维罗妮卡甚至已经做好了与国会对抗的打算。
“自从五年前的芝加哥之战后，谁也没再见过擎天柱——”
维罗妮卡攀附在他的指尖，被他送至与胸甲持平的高度。她轻巧地屈身一跃，跳上他的肩膊，音容坚定地大声说道，“现在全世界都看得见了。他是车的时候，是我的车；他是人的时候，是我的人。”
维罗妮卡目光逡巡过底下长长短短的镜筒：“谁要是想打他的主意，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谁要是想打我的主意，得先踏过我爸爸的尸体。”
此时此刻，托尼感知到无数道同情的视线在霎时间抛了过来。他第一次在媒体面前想要无地自容地按住脸，作为斯塔克家食物链的最末端，他收到了身边小辣椒同情地一拍肩。
“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无力地道。
“擎天柱，你传达讯息的能力已经复原了，对吗？我希望你告诉所有被流放的汽车人——”
她放慢了语速，吐露的每一个单词都清晰可闻，“谁也不必再到处东躲西藏，这儿是你们的避风港。”
全场登时静默下来。
对此，小辣椒的第一反应是：斯塔克集团的股价又要下跌了。她苦笑着拽住托尼的衣角，低声问，“她征得你的同意了吗？”
“当然没有。”
长吁一口气，托尼倒是云淡风轻地扬起眉，满脸纵容和满不在乎，“不过换做是我，在她这个年纪也会这么干——斯塔克vs美利坚……为什么不试试呢？”
街道上插播进一段脍炙人口的快节奏旋律：
“hey!hey!you!you!”歌声似乎由远至近飞驰而来，“idon\\\\\\\\\\\\\\\'tlikeyirlfriend……noway!noway!”
像是受到了某种信号感应，擎天柱透过窗口远眺向日轮沉没的地方，一抹锐气张扬的明黄色闪电正在车流中穿梭，“——是大黄蜂在向我们打招呼。”
维罗妮卡的脑内自动过滤了多余的信息，只精准无误地抓住了那唯一一个令自己心满意足的关键字：
“他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噢，我喜欢这家伙——贾维斯，快把那个黄色的汽车人放进来喷漆打磨抛光。”
托尼的态度却截然相反。他满面怒容，单手将禁勒得呼吸困难的领带扯松，不悦地快步上前，一把拦在维罗妮卡身侧：
“他说你是他的女朋友？噢，我讨厌这家伙——贾维斯，快把那个黄色的汽车人送到二手车交易市场去。”
连续接到两道相悖指令的贾维斯十分平静，当机立断地说道：“……正在进行系统升级维护，请稍候。”
……
“我必须马上离开。”
维罗妮卡还在眼巴巴地等待着受到召唤而来的新汽车人，突然听到擎天柱这么说道。
“我的老朋友，救护车……他接收了我的讯息，却没有办法赶来。”
擎天柱低声说，急速贲张的能量在他的冷凝管里奔流，“他告诉我，他遇到了麻烦。”
维罗妮卡心知肚明，所谓“麻烦”只是擎天柱对“人类捕杀”的另一种委婉说法。
她想她知道为什么艾汀杰要亲自出马暗杀她了。
——“嘿爸爸，你能再借我一套战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