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漾似乎听出了她的不对劲儿,放柔了声音说道:“安安……乖”

    最后那个字她停顿了一下说得不太顺畅,南安安一直都知道安漾从来都不是一个温柔的妈妈,她一向对她和南微微要求严格,她小时候一哭安漾就会冷着脸对她说“收”,很少这样哄她。

    她明明憋了一整天,像安漾一直要求的那样,要勇敢要坚强,现在却一点也忍不住了。

    “妈妈,真的没有男人可以接受柏拉图爱情吗?”南安安问完之后,屏气凝神地等着那边的回答。

    那边安漾沉默了很久,

    南安安捧着手机听安漾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过来,她说“……很少”。

    ……

    姜铭走出机场大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很晚了。姜铭还是开机直接给南安安打了个电话,电话那边出乎意料的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姜铭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在车上又给南安安打了几个电话,还是已关机。

    他知道南安安晚上睡觉从来不关机,前几次他强制关了她的手机,南安安也要偷偷地重新开机抱着手机看笑话,久而久之姜铭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直接把她捞过来捂眼睛。

    关机……姜铭心里升起一丝不安。

    到了公寓后姜铭拿钥匙开了门,客厅里一片漆黑,他抬手按了开关。

    灯火通明的的客厅看起来空荡荡的,姜铭把薄风衣扔到沙发上,行李箱撂在楼下直接上了楼。

    主卧里没人,

    书房也没有,

    姜铭甚至还去客房看了一眼,也没人。

    已经十一点多了。

    姜铭开车去了趟学校,研究生公寓的宿管阿姨肯定地说南安安已经两晚没回宿舍了,怕姜铭不信,阿姨还摆摆手:“二十一宿的丫头们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呢,她确实没回来。”

    姜铭在找遍了学校后又开车去了一趟南安安家里,她家里所有的窗子都黑漆漆的,还是没人。

    姜铭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开车找了一夜,查学校通讯录找到唐圆的电话打过去,唐圆也不知道南安安去哪儿了。

    姜铭靠在车门上有些疲惫地掐了掐眉心,南安安真的离家出走了。

    “老师……”唐圆一路跑过来还气喘吁吁的,一手扶着车门拍着心口喘气,“我也打不通安安的手机。”

    她犹豫了一下,“老师,安安很有可能是回美国了,毕竟是快中秋节了嘛。”那个帖子已经被删了,唐圆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想了半天还是没开口,万一姜铭知道了和南安安分手……

    姜铭看了连睡意都没换下来的唐圆一眼,把自己的手机号告诉唐圆以便南安安一旦和唐圆联系他能第一时间得知,最后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唐圆看着姜铭的车驶入夜色里,又给南安安打了几次电话还是没人接。

    九月的c市已经不太热了,甚至入夜还有些冷,纵使如此姜铭到家的时候还是出了一身汗,他走到餐厅那里从冰箱中取了一瓶矿泉水,正要拧开就听到手机铃声大作。

    屏幕上弹出一条彩信,发件人是唐圆,

    彩信的内容是bbs上帖子的截图。

    姜铭修长的手指划着屏幕,神情愈发冷冽,向下拉到最后的时候抬手就一拳砸到了冰箱上。

    唐圆说安安伤心了。

    在她最伤心的时候,承受着来自别人的恶意的时候,他没陪在她身边。

    姜铭收回砸到冰箱上的左手,力道太大他的手有些麻木。

    他抽出一支烟,用打火机点了几次没点着,打火机砸到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这就是游秋口中的——我妹妹在bbs上发表了一些不太好的言论。

    南安安一直欢快又逗比,那件事情却是她唯一的软肋。

    姜铭早就发现了南安安对他们亲密接触的不自然,他以为不说破是最好的。

    十二岁的小卷毛对于得知父母的事情而心理阴暗的自己而言,就像是铺天盖地的阳光,隔着屏幕都带着温暖。

    十九岁的南安安对于姜铭依然如此。

    在接受阳光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准备——有阳光的地方,也会有阴影。

    每一次看南安安条件反射地躲开他的怀抱后又小心翼翼地靠过来主动搂着他,主动亲他,他都有种冲动想告诉她他没那么在乎。

    是没那么在乎,不是完全不在乎。

    他是个男人,纵使家庭原因和对姜洋所作所为的厌恶让他像赌气一样洁身自好至今,他也不可能面对着喜欢的人无动于衷,清心寡欲没有任何生理需求。

    他想抱着她,想亲吻她,想要她把全部都给他。

    他一样期待着情到浓时的顺理成章,纵使知道南安安有心理阴影。

    所以最终他还是没开口,一方面是她那么小心翼翼掩藏的秘密,他就装作不知道不去戳她的伤疤,另一个原因,大概就是他还是希望她能好的,他希望自己是南安安的那个例外。

    却没想到……一星期的时间,那个给他哼唱“我把全部都给你……不留一丝余地”的小卷毛就走了。

    她有多伤心呢。

    姜铭手里的矿泉水瓶被握得有些变形,南安安再坚强再乐观也只是个不满十九岁的小姑娘……

    多年来,姜铭像有强迫症一样习惯有条不紊地做每一件事,而现在他提不起劲。

    扔在茶几上的手机不遗余力地响着,姜铭扫了一眼游夏两个字没接,他现在没有任何心情去听她为她妹妹开脱或条条在理地辩驳。

    茶几上的手机一直响到耗尽了最后一点电才彻底安静了下来。

    姜铭点了支烟抽了几口就撵灭在烟灰缸里,不多时烟灰缸里就满满都是烟头。

    他是第一次发现这个房子这么大,客厅这么空。

    沙发上还放着南安安看电影时最喜欢抱的抱枕,窗帘也是她挑的温暖的米色,一切像是和以前一样,又像是再也不一样了。

    他刷牙的时候会看到她的牙刷杯,洗脸的时候会看到她的毛巾,用剃须刀的时候也会想起南安安第一次笨手笨脚地给他刮胡子。

    她就这么招惹了他,又跑了。

    去他的爱和性缺一不可!

    ……

    “喂,我查到了,查了这几天所有的航班简直累成狗……你一定要请我吃饭,”电话那边的朋友絮絮叨叨的,“是飞往洛杉矶的,时间是……”

    时间是那篇帖子发出来的第三天凌晨。

    姜铭捻灭烟头,订了最近一班的航班从行李箱里直接拿出证件就要出门,走到玄关处的时候却听到了钥匙开门的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姜铭站在原地,看着锁眼转动了一下……

    南安安把钥匙插^-^进锁孔转动了一圈,她走得时候明明还上了防盗,这次只转了一圈就听到了锁开的声音。南安安有些疑惑地开了门一走进门就咳嗽了起来,偌大的客厅里满满都是烟草味,呛得她差点眼泪都出来了。

    南安安往里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姜铭站在玄关那里,他还穿着衬衣甚至没换家居服,这对于轻微洁癖的姜铭而言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他的黑色衬衣有些皱了,姜铭站在她几步之外眉头紧锁,莫名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几天不见,姜铭看起来像是憔悴了许多。

    南安安笑眯眯地抬手朝他挥了挥,热情洋溢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嗨ヾ(≧≦*)ゝ”

    姜铭没回应她,他站在几步之外,漆黑的眸子把她牢牢钉在原地。

    南安安本来鼓起勇气回来了,看到姜铭这样不动声色的样子又有些不安,她生气他骗他了吗?

    她拖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正想开口说什么就被一道阴影笼罩住了,她一下子就被姜铭按到了墙上,他一只胳膊撑在她耳边把她禁锢在墙和他之间,离得太近南安安呼吸间都是姜铭身上强烈的烟草气息,她整个人被姜铭按在墙上一通吻,不像以前任何一次。

    他第一次吻她吻得不那么小心翼翼,又不止是浅尝辄止那么简单,带着浓浓的占有欲,甚至还有一些惩罚的意味,疾风骤雨一半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南安安觉得自己嘴唇都要被咬烂了,姜铭都没放开她。

    “唔”南安安想说些什么也被堵回去了,许久姜铭才离开的嘴唇却丝毫没放松对她的禁锢,南安安垂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就听到姜铭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过来,低沉暗哑,“你去哪儿了?”

    南安安好不容易顺过气,听他这样问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是应该先问她她瞒着他的事情吗?不过她还是乖乖地回答道:“去找我爸爸了。”

    “我走得很急打你电话你不接,我还给你留了小纸条,”南安安看姜铭的手松了一下,拉着他的手就往客厅里面的小餐厅走,边走边解释,“我还怕你看不到专门贴到了冰箱上,咦,小纸条呢?”

    南安安看着干净的白色冰箱门摸了摸鼻子,“我明明贴了呀。”

    南安安说着弯腰在四周找,“太久没用胶不粘了吗?”,很快她就眼尖地发现了姜铭脚边的白色便签纸,南安安指了一下姜铭脚下,“在那里。”

    姜铭黑着脸,想到那天晚上他愤怒地砸了一下冰箱门,力道大到手都发麻了,这玩意儿应该就是那时候掉下来的。

    姜铭弯腰捡起那张小便签,便签纸上的字龙飞凤舞,看得出鞋子的人写得有多急,内容也相当言简意赅——

    老师:

    我有病,去治了。

    南安安

    作者有话要说:嗯,男神终于回来啦~男神霸气威武地上强吻了,男神到最后要吐血了……

    我能说我终于要写到我最爱的情节了——男神就是安安的药啊,现在窗户纸一捅破就可以愉悦地帮安安治病了,这样这样在那样……

    关于游秋大家都在争论不休,老实说我大纲里只有感情线,游秋这边是一带而过的,今天查了一下午网络诽谤罪,事实上立案了而且最后真的有结果的都是情节特别严重(集体利益)那种……

    我也想吐一口老血啊

    谢谢妹子们那么认真地留言,我再去纠结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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