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秃子也可以变身嘴炮

    “如果你有机会见到光明神,帮我揍他一拳,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山主说得漫不经心,却也是有考量的。山主不是逮着个人就对他全身扫描的变态,但许天存还给他的能量块有一定的记忆功能,从这块能量块当中,山主读到了不少内容。

    山主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有多狂暴,就是因为能力的特殊性,诸神之战结束之后,他让光明神吃了不小的暗亏,这才没落得和战败神一样的下场。没被驱逐到世界的夹缝,山主的日子也不好过,为了避开光明神的锋芒,他只能宅在奥特兰朵森林里。年年岁岁的沉睡,让他和忙碌地收集信仰的光明神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恐怕现在他的能力完全无法对光明神造成伤害了。

    好歹他也是坑过光明神的,山主对自己的能力很是自满,而这种自满却遭到了许天存的毁灭性的打击。捧着能量块,山主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能量对许天存有多么的狗腿,而且它回到自己这个主人的手上又有多么的不情愿。这个人类绝对很异常!

    而且能量块还透露出一个重要的讯息,许天存是个戴着假发的秃子。从光明神成为唯一神之后,不是秃子的不一定是光明神派系,但秃子一定是光明神敌对派系的人。于是山主顺理成章地把许天存脑补成极度憎恶光明神的强大恶徒,所以连掩饰身份都用黑发这种无法得到光明神祝福的发色。

    山主说要许天存代他揍光明神,一方面是出于负气,另一方面也是想确认许天存对光明神的态度。如果许天存真的是光明神敌对派系的,他不介意借一点力量给许天存。用一点力量作为交易,换许天存牺牲他的生命来恶心光明神,这是个不错的买卖。

    山主脑袋转得飞快,猜测着许天存有可能出现的种种反应,他列了百八十条反应,绝对不包括以下这种——

    “再说一遍。”没听懂的许天存很实在地再问了一遍。

    “……”无言了半响,山主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要求。

    “再说一遍。”许天存还是没听懂。

    ……

    当“再说一遍”重复到第五遍的时候,许天存终于听懂了山主的话,而山主也承受了相当大的精神压力,这人什么意思,难道还想反咬他一口吗。

    听懂山主的话,许天存根本没花时间思考,直接用异世界语给出了答案:“我拒绝。”

    许天存没给山主接话的机会,接着用中文继续说下去:“第一,我最讨厌的事就是给别人当打手。第二,我和光明神没有仇。”

    “光明神不承认黑发是他的子民,让黑发遭遇了很多痛苦,在背地里憎恶光明神的黑发不少,不过并不包括我。在我看来,光明神拒绝黑发信徒的理由很充分,因为他不喜欢黑发,个人喜好是强求不来的。让我觉得有问题的反而是黑发,不就是没办法成为光明神的信徒吗,不就是先天条件比别人差一点吗,怎么就成为比低人一等的生物?明明什么努力都没有做过,就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至于那些信仰邪神的秃子们,他们的计划一旦成功,将会获得巨大的利益。高风险高回报,他们要承担起被神殿在全世界范围内追杀的风险,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唯一有问题的,就是那些因为非信仰邪神原因成为秃子的人,他们和邪神信徒一样被通缉追杀,这是不公平的。如果对秃子格杀勿论是光明神的命令,我会和他好好谈一下心的。如果这是神殿为图方便自作聪明的行为,我会让他们明白花儿为啥那样红。”

    说完以上的大段话,许天存转头看向丹尼尔:“给他翻译一下。恩?”许天存挑起缠在食指上的红绳,他回过头来看才发现,这段绑住自己手腕的红绳,另一端密密麻麻地缠绕在丹尼尔身上,看起来几乎要把他箍得窒息了。

    灵光一闪,许天存想起了他和丹尼尔初次见面时缔结的契约,许天存猜测过这是主仆契约,但是他没想到契约对丹尼尔本人会苛刻到这个程度。

    有个被契约牢牢束缚的神官奴隶,以后有什么事都方便许多。如果从这个角度去思考的话,许天存就应该把红绳放回口袋,让缠住丹尼尔嘴巴的红绳消失,方便丹尼尔给他做翻译工作。

    可是许天存没有这么做,他双手一扯,红线崩断。这个据说无人能解的契约,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消失了。许天存对丹尼尔指了指山主:“翻译。”

    许天存不知道,他破坏掉这个契约对丹尼尔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

    和许天存一起度过这些日子,丹尼尔的三观碎了又碎,早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扭曲的形态了,唯一没有改变的地方就是他对光明神的虔诚,而且就算遇到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只要用“谁让我的命运和许天存牢牢绑在一起”为理由,就可以把自己都蒙混过去。

    许天存描述的光明神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更像是一个喜怒哀乐俱全,在斗争中沉沉浮浮的有血有肉的人。最可怕的是,丹尼尔竟然觉得许天存说得很有道理。在万能理由失效的情况下,丹尼尔无法蒙混过去,他心中神圣的光明神,隐隐有了从神坛走下来的迹象,而且一脑补就停不下来。这是何等的精神污染……

    丹尼尔把许天存说的话翻译完,山主沉默了,那群黑发也震惊了。傻子都能听得出来,关于黑发的那部分,就是说给这些黑发听的。

    许天存拒绝得很干脆,山主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却比许天存答应他还要高兴。山主能预见到许天存会给这个世界的神系造成多大的影响,搞不好他以后还有机会离开奥特兰朵这个牢笼。“很遗憾我们没能谈成,不过你放心,自由狩猎场的工作我接下来了。交个朋友怎么样?”

    多个朋友总比少个朋友好,许天存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山主得寸进尺地想要把树妖送给许天存,树妖能帮上忙,也能替他监视许天存。许天存小时候养过不少宠物,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养一样死一样,连坚强的仙人掌都死了。许天存不想造多余的杀孽,也没有被监视的兴趣,他没做多余的解释,直接把趴在他肩头卖萌的树妖给拍回山主的怀里。

    ***

    为了避开光明神的耳目,山主的到访来回都很隐蔽,没有惊动德兰的人。山主离开之后,许天存和丹尼尔也要离开了。许天存离开的时候,没有和村长打招呼,送行的人只有黑发十七人。

    和许天存朝位于北方的艾因格朗特赶路时,丹尼尔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许天存,你为什么不问我契约的事,你想对光明神做什么,你真的要对神殿动手吗……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无关紧要的事:“霍格沃茨在二十天后开学,如果我们保持速度的话,应该能赶得上开学仪式。”

    “德兰有本书正好提到霍格沃茨的开学仪式,既然有机会,那么神奇的仪式我们可不能错过了。”许天存缓慢地用异世界语说道,“对了,你别用中文来和我对话,我需要更多的练习。”

    “好的,”丹尼尔顺从如流地用了异世界语,“你离开的时候,对露西说了什么?”

    许天存笑了笑:“我让她帮我转告村长我们已经离开了,顺便告诉村长,契约的第七条已经补充好了。”

    “恩?第七条是什么?”

    “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贴在德兰公示栏上的契约。

    第七条:不是神抛弃我们,是我们不需要神来守护。德兰是无神区,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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