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咩就是个小大人,靠在门边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眯着眼睛看元阳,刚才那句话就是他冒出来的。

    元阳听见一向喜欢的哥哥这么说他,他虽然不怎么精通汉语的博大精深,但还是知道“笨死了”不是什么好话,一下子嘴角就垂下了,要哭不哭的。

    阮疏简直要对这一对活宝无语了,把阮咩抱起来放到元阳的旁边,语重心长的教导,“你干嘛这么说他?”

    “吃豆腐啊。”阮咩笑的像一只小狐狸,他凑上前去直接亲了亲元阳的嘴角,然后歪着头看着爹地们,“这才叫吃豆腐~”

    语气轻快明了,动作利落大方。

    元轩:“……”

    阮疏:“……”

    父亲们也是醉了,竟然无言以对。

    元阳还不懂自己已经被哥哥无形中占了便宜,小孩子的嘴唇都是软软的,和从前那些试图占他便宜人一点都不一样,阮咩身上也是奶香味,嘴唇软软的,元阳大概心中觉得自己也不吃亏。

    这么一个狡黠一个“单纯”让阮疏觉得,出生的时候阮咩一定带了双倍的智商,元阳后出生吃了亏,只能被哥哥牵着走。

    还没等元轩开口要教训,阮咩已经说出惊天话语把他堵死,无辜的眼睛看着元轩,“爹地都是这么对粑粑的。”

    阮疏暗地里狠狠的给了元轩一下!

    他们平时里做的已经很是克制,孰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竟然还被阮咩给学了!

    这怎么得了!

    他不知道的是阮咩早就练就了偷窥*,不怪他们不懂事,只怪阮咩太鬼精。

    元轩轻咳一下,“嗯,吃豆腐。”然后把切好的豆腐给推到锅里,轻炸一下,然后滤油,准备下一道工序,对儿子们一本正经的说,“这才是吃豆腐,你们不要学一些乱七八糟的。”

    阮咩显然很是不以为然,不过表面上还是很恭敬,这么口不对心的,小孩子做出来竟然别有一番趣味,点点头,“豆腐,很好吃。”

    元阳只是眼巴巴的看着锅里,一副馋死了的样子,跟小松鼠似得。

    再这么下去东西还没吃,就被他口水给淹死了,阮疏就一手抱起一个,把两个孩子送到客厅。

    元训在摆棋盘,对着两个小孩招招手。

    阮疏面皮一抽,这是教谁下棋?估计要是元阳,不把棋子当成吃的就好。至于阮咩,不要睡着就好。

    他这么想,却没有开口,过去把元阳、阮咩放下,没想到阮咩是个坐得住的,先跟爷爷玩起来棋了。

    拿围棋棋子下五子棋……

    阮疏不禁掩面,这场面太美他不敢看。

    元阳难得也坐了下来,还有模有样的盘起腿,看着一老一小下五子棋。

    小儿再精明也下不过老鬼,阮咩连连败笔,却没有恼,反而更是有兴趣继续来,元阳看的很认真。

    其实他只是在看阮咩下棋,阮咩学什么都快,说话也很溜。

    最后也不知道元阳到底看懂了没,就要推开老爷子自己来。

    元训对他宠爱的很,觉得他是大智若愚。

    阮疏觉得这是慰藉之词,也不忍心戳穿。

    阮咩看自己的对手换成了元阳,一脸“我很不开心”,颇有种和元阳下棋简直是侮辱他智商的感觉。

    元阳倒是没有看哥哥的表情,自己开始瞎放,但是奇怪了,他确实一直在围阮咩的棋子,下的简直不像是五子棋。

    元训一脸惊奇,惊奇中却带着笑意。

    一个根本不知道规则的人,去和一个初懂规则并且略带“娴熟”的人下棋,后者对前者经常多了几分不耐烦。

    但也把他给困住了。

    阮咩觉得全身肌无力,就想往后倒,躺下来一动不动的装死。

    元阳因为是盘腿的时间太长了,想要起身,小粗腿也麻了,倒在床上。

    一时间,两个身高不过百的小家伙都在棋盘两边倒下,元阳骨碌碌的转动自己,然后手脚并用的爬到阮咩的身旁,凑到哥哥耳边,“你……输了……”

    这句话说得倒是清楚。

    阮咩转个身,背对着他,恨不能捂住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这话。

    两人个性,真是互补极了。

    看他的样子,元阳也没有再说什么,再度抬头,“粑粑,饿了……”

    阮疏:“……”

    刚想夸你,算了。

    就知道吃。

    元轩身穿围裙端着菜出来,身材高挑,气质出众,面色如玉,哪怕穿着围裙也掩盖不住总裁的气息,对着阮疏说,“做好了,去端吧。”

    阮疏一看,果然清一色都是好咬的东西,为了照顾两个小家伙,他这两年时常怀疑自己的牙齿还在不在。

    不过两个粑粑常常做出把孩子放到老爸这里然后偷偷出去打牙祭顺便偷(大雾)情这种事情。

    也算的一种情趣。

    两个孩子被安置到自己特有的椅子上,因为身高不够,所以专门订制的椅子,这时候正好可以自己吃饭。

    不过拿筷子的姿势跟拿叉子差不多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讲了……讲了伤害孩子的自尊。

    才不说他们已经偷偷拍照藏好黑料的事情。

    阮咩在餐桌上很少说话,专心致志的吃,或者偶尔给身旁的元阳夹菜,因为元阳常常说话。

    所以这是常常说话的讲话还不流利,不常说话的讲话很顺溜。

    阮咩是怕自己话说多了衬出滴滴的笨拙所以少说话吗?阮疏曾经怀疑过。

    他在枕边曾经和元轩探讨这个问题,元轩直接堵回来他的所有疑问,然后就是唇齿交缠了。

    “小孩子的事情,我们不懂。”

    这句话是反了吗总裁大人?

    阮疏一肚子的奇奇怪怪问题,成长的道路上父亲们经常有这种困惑,但问阮咩的话肯定得不到实话。

    还是不问了,静观其变吧。

    吃过饭之后照常是出去散步,一人牵着一个,天色已经有了变化,大概过不了多久就要下雪了吧?

    已经快要过年了,还有三两天。

    阮疏下定决心,下雪了就更不要回家了,东西问超市订然后送过来好了。

    元轩做饭还是不赖的,这两日多多磨练自己的厨艺好了。

    元家老宅后边就是一处跟花园差不多的小公园,小径两旁是已经谢的干干净净的花枝,天气很冷,所以小家伙们都穿戴的很厚实,只露出两只眼睛,看起来可爱极了。

    阮咩先甩开的阮疏的手,往前自顾自的走。

    元阳看到了,也有样学样,甩开元轩的手跟随哥哥的脚步,往前走。

    腿短,走的颠颠的,摇摇摆摆。

    “慢一点。”阮疏叮嘱。

    这边属于私人院落,一直归属元家管理和打扫,所以也不会出现其他人。当初买下来没花多少钱,现在已经涨到天价了。

    不过元家也不缺这点钱,所以也不打算卖,就这么收着。

    小公园有几棵树,是两个小家伙出生那年种植的,元父的意思是人和树一起长下去也是一种趣味,种下这些落叶乔木,等那年长成参天大树,就证明一件事:

    儿子长大了,他们也老了。

    元父当初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还笑了,指着别墅院落中间的那颗树,说那是元轩出生的时候种下的。

    原来这是传统。

    阮疏本来专心致志的看着两个儿子的脚步,手上忽然传来温热感。

    低头一瞥,元轩握紧了他的手,然后十指相扣。

    阮疏倒是笑了,“老夫老夫了,你肉麻什么。”

    “哪里肉麻了?”元轩笑了,神色依旧很淡,但从眼睛里看得出来他很满意这种生活,“这难道不是寻常夫妻做得?”

    “这话从你这里听来怪怪的。”阮疏简单评价了一番,却不甩开他的手,慢慢前行。

    大约是元阳窥见了两位父亲的行为,也上前拉住了阮咩的手,可惜小孩子的手掌小,指头更像是莲藕,反而只能握手。

    倒是一副携手前行的画。

    下一秒。

    阮咩被牵手之后只对元阳评价了一句,“羞羞。”

    然后无情的把手甩开了。

    元阳呆在原地,一副泫然若泣的表情,活像被遗弃的小狗。

    阮咩发现身后没有声音,转身看滴滴,然后看到元阳那副泫然若泣的模样,一边嫌弃一边回去,把手拉上,低声说了一句,“真是麻烦。”

    却再也没有把手放下来。

    没有过多久,居然真的下雪了。

    下雪了,结冰的时间也不远了。

    两人没有停留太久,不多时,上前把元阳和阮咩抱起来,准备回家。

    地上的路也有些湿了,元阳才这么一会儿就困了,趴在元轩的身上,睡着了。

    阮咩倒是睁着一双眼睛,骨碌碌的,也不说话。

    等会去之后把孩子们放到他们的房间各自的床上,阮咩甚至挥手示意两人可以退下了,让元轩觉得好笑。

    他们两人虽然性格鬼精或迟钝,但都让人省心,阮疏也就细心的给他们关上门,让小鬼们睡觉。

    等再回去的时候元训已经坐在客厅里煮茶,茶几上放着小火炉,上面是紫砂壶,倒是水汽袅袅,香气宜人。

    老爷子到冬天总会泡普洱喝,暖身心,手艺很好,阮疏也乐得蹭一蹭,年龄过了三十之后性子越发的平和,从前会喝咖啡之类提神,现在却爱上了这种淡淡的苦涩味道,喝下去不多时,觉得心肺具有暖意。

    “爸。”阮疏径自坐到旁边的座位上。

    元训笑的温和,年近古稀,看起来却有龙虎精神,把茶杯推到他的面前,阮疏也不推诿,端起来喝了一口。

    “公司这一年还顺利吧。”元训随口问他们。

    元轩把事情细细说给他听,从商之道,再是天资聪颖,也要有经验辅佐,元训纵横多年,所见所闻都是两人不及之处,所以在元训开口时,阮疏也提起耳朵听。

    他知道这是元训对于他们的历练,这讲的事情,也大约是精华中的精华,老人退出来之后也没有闲着,虽然表面上养花逗鸟,但心中也系着儿辈。

    元轩一边听一边点头记下,元训说完之后,看元轩似有所得,知道他心中得到了这其中的精华,不再多话。

    “小家伙睡了?”元训又问道。

    阮疏点点头,“吃了睡,睡了吃。一个似睡非睡,一个总吃总吃。”

    这话前面说的是阮咩,后边说的是元阳,倒也精辟,把元训给逗笑了。

    “放着性子来就好,我看他们两个各有各的法,倒是不需要你们多操心。”元训笑着摇头,眼中多是宠溺。

    这话倒是深得阮疏之心,两小儿确实不需要他们多操心,阮咩虽然总是懒,但对元阳这个弟弟,还是负起了照看之责。

    哪怕两人年龄只差几分钟,但心性早已不在一处。

    午后吃过饭喝茶,却又是困了,已经年二八了,外边雪势变大,所幸回屋睡觉。

    元训先离开的,之后就是元轩和阮疏,回到他们的卧室,元轩拉着阮疏的手进门,就把门给轻轻踢上,这时候也没什么人会打扰,他低头吻上了阮疏。

    阮疏不甘示弱,也亲了回去。

    哪怕认识再久,也不会觉得如何,有些感觉,就像是茶,泡了一遍,滋味淡了,但再用沸水冲一遍,反倒是另有滋味。

    元轩把他的衬衫从裤子中抽出来,附上了阮疏窄瘦的腰,流畅的腰线,细滑的皮肤。两人眼神相对,阮疏忽然笑了,“你怎么忽然这么急。”

    “难得小家伙们都老老实实的睡着了。”元轩一点一点的啜他,阮疏放软身体,缠着元轩到床上,倒下去,反而情·欲淡了一点。

    元轩手还牵着他,窗帘此时有和无一般,大雪纷飞,空中迷蒙,看不清几米之外的情景。

    元轩倾身覆上阮疏,一室春·光,声音时有时无,沁人心脾。

    阮疏昏迷前忽然想起来,他们两人相识,居然已经二十年了。

    只是不待他再去仔细想,灭顶快·感侵袭全身,嘴角散出几声呻|吟,眼角泛红,此处无镜,不自知。

    元轩将他的双手困到头顶,全身弱点全现,见阮疏走神,咬了他一口,阮疏醒过神来,也不作他想,全心全意投入。

    有什么好想的呢,莫负好时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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