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娘听柴瑜讲述,亦知张赐与袁天罡见面这事不假。。因为柴瑜说到的一些细节,只有张赐本人才知。可张赐这样对待她,只因她的身体适合养玉灵,将她放在身边形影不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玉灵养成,将她杀掉?

    五年的风雨,共同的经历。她是说什么都不信的。

    “我不信。”她直接了当地说。

    “你不信我。”柴瑜很是生气。

    “不是不信你。而是不信他会如此对我。”陈秋娘平静地说,“我与他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他待我如同对待他的生命。”

    “秋娘,你糊涂。张氏一族,千年望族,张赐之手段,谁能算计了他?纵使周遭阴谋环伺,又有谁真正算得过张二公子?你瞧瞧,哪一次,他不是是胜券在握?又有哪一次真正需要你为他谋划,为他这样奔袭千里,只身前来搭救?”柴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到后来,那动作语气像是恨不得想要打陈秋娘一顿,将她打醒似的。

    陈秋娘一怔,柴瑜所言句句属实。除了穿越而来那次,张赐确实身在险境之外,之后的每一次,即便万分艰险却都在掌控之中,就连两年前的汴京之危,也不过是所谓的九大家族当家主母的试炼罢了。

    张氏一族确实强大,九大家族联手将天下笼罩得密不透风,作为九大家族的领袖,张赐的确到了算无遗策,近乎妖邪的地步。多少人算计他,多少人觊觎九大家族的高科技与强大实力,多少人想将他拉落马下,他却能将各路人马统统算计,扫得片甲不留。

    从他与敌人的几次对垒来看,敌人差他不是一两个档次。这样的男子,又怎么需要她千里奔袭来拯救呢?

    柴瑜所言非虚!可是,陈秋娘不相信他与她这五年的风风雨雨,那些绵绵的情话,发自内心的缠绵,深浓的爱意,到头来就是想利用她养玉灵而已,且玉灵一成,她就会被无情杀掉。

    她不信。

    “若他想利用我养玉灵,何必等到两年前,更早一些,也可以。”她反驳柴瑜。

    柴瑜冷笑,说:“我以为秋娘这几年见多识广,又跟着浮光公子学艺,会知道养玉灵也是需要契机的。原来秋娘对此一无所知。玉灵这种东西,首先要有主人之血入玉,找寻一阴柔洁净之女子佩戴。当然,此女子越阴柔越好。经过日积月累,玉吸收阴柔灵气,孕育出玉胎,假以时日,即可成玉灵。而此时,玉灵处于混沌入睡状态,但玉已成灵物,有助于修习幻术之人达到更高的境界,成为修习幻术者的另一条命。张赐有修习幻术,秋娘不会不知吧?他那种地位的男人,确实已经站在了权力的顶端,但羽化登仙,长生不老,对于权力顶端的人来说,那是终极的追究。”

    陈秋娘听闻,内心已经是惊骇莫名。若真如柴瑜所言,自己倒是养玉灵的最好容器了。世上还有比已死之女童更阴柔的存在吗?所谓洁净,还有比处子更洁净的女子么?而千百年来,多少权力顶端的人追求的不正是羽化登仙,长生不老么?昔年,秦始皇派徐福海外寻长生不老灵药;历代帝王服食丹药........

    诸如此类的例子,多不胜数!

    陈秋娘面对柴瑜的分析,沉默不语。柴瑜紧紧抓着她的手,说:“你醒醒吧,权力顶端之人,将权术阴谋阳谋玩到极致之人,哪一个人会讲儿女情长?讲究儿女情长的帝王,哪一个又曾守得住如画江山?秋娘,你有玉灵护体,快与我离开,不要再往前。再往前,怕就是那取玉灵的阵法了,是你葬身之地啊。”

    陈秋娘垂了眸,有那么一瞬间,她相信了柴瑜的话。然而,就此离开张赐,未曾听他说一言,即便能寿终正寝,这一生又有什么意义?更何况,若是这个时空没有他,人生又有什么乐趣?

    “你自己也明白我所言非虚,对吧?”柴瑜急切地问。

    陈秋娘推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说:“大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即便你所言非虚,我亦需亲自见一见张赐。”

    “糊涂,你见了他,还能全身而退么?”柴瑜喝道,扬起手恨不得打她一巴掌。

    陈秋娘看了看夜色中他高高扬起的手,平静地说:“大兄心情,秋娘明白,然而,有些事必须亲自料理,否则活了一生,心中郁结,毫不快哉,还不如不活。人活一世,定是要明明白白,痛痛快快。”

    “秋娘,糊涂。人生一世,哪里什么事都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又怎么可能什么事都如之所愿,痛痛快快?今日之事,关乎性命,莫要固执,跟我走。我比你早到秦川,周遭的路线亦探查清楚,连夜走,天明时分就能过长安,往云中而去。之后,我们去草原,亦或者再远一些,去蒙古,牧马放羊,走到张氏找不到的地方。”柴瑜很是诚恳地承诺。

    陈秋娘却是坚定地摇头,说:“多谢大兄涉险为秋娘考虑,然人各有志,此间是我来这世上的起因,或者一切的结果也亦在此间结束。来到秦川,我便隐隐有所觉察。”

    “你疯了,今晚,你必须跟我走。”柴瑜喝道,伸手将她拉住,怀中绳索倏然在手,他说,“你不走,我绑也要将你绑走。”

    “大兄,不可。”陈秋娘着急了,手中匕首一出,往前一递,她满以为柴瑜会躲闪,谁知柴瑜铁了心要将她绑着,根本不躲闪,反而是往前任由她将匕首往他身上刺。陈秋娘大惊,立刻收手,却也来不及,那匕首直直入了他的左肩。而柴瑜的绳索已套住了她。

    “大兄,不可,不可。”陈秋娘着急万分,慌忙喊道,一口口寒凉之气哗啦啦往肺部去,引得她剧烈咳嗽。柴瑜被她这咳嗽吓得慌了,也顾不得去束她,只将她抱起,为她拍背顺气,紧张地问:“秋娘,秋娘,你这是怎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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