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开着半扇窗户,房间里还是很热。

    虽然视线晦暗不明,但在郁祁佑的黑眸里她是不着寸缕的。

    身上的衣服几乎全部被他给扯掉了,以非常凶猛的速度,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控了,可偏偏就是控制不住。

    或许心底早有这股憋着的渴望火苗。

    只等到找到了突破口,完完全全的释放出来。

    此时的杜悠言已经软绵绵的,任由他随意的取舍,空气中隐隐还有酒的味道,她今晚醉了,可他似乎比她醉的还要彻底。

    “疼……”

    杜悠言闭着眼睛急喘。

    她整个人都蜷缩了,五官扭曲,的确是很痛苦的表现。

    同时感受到异样的郁祁佑浑身一僵,十分惊讶的看着她,随即,眸光灼灼的盯着她,俯身吻在她颤抖的睫毛上,动作俱都温柔了下来。

    他从未想过她还是青涩的。

    现在的当今社会,已经不会纠结女人第一次还是第几次的问题了,郁祁佑虽说股子里多少有些大男子主义,但对这件事情上不是很介意。

    可不介意是一回事,事实又是一回事。

    想到她是完完整整的属于了自己,血液就忍不住沸腾。

    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不时滴落下来,郁祁佑仍旧对待珍宝一样的小心翼翼,慢慢的引导着她,直到她痛苦的声音改为某种愉悦……

    激情结束。

    郁祁佑用手支撑着半边脸,抚在她泛红眉眼上。

    杜悠言此时就像是泥娃娃一样,闭眼在大牀上,手里抓着被子的一角,他稍稍挪动下时,她就会止不住的轻颤。

    喉结动了下,就立即有了蠢蠢欲动的感觉。

    郁祁佑平躺在枕头上,手臂搭在黑眸上方,努力平抑。

    顾及到她是初次没有经验,哪怕再想,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胸膛起伏了一阵,他翻身起来,将挂在牀尾的四角裤套上,随即朝着她俯身。

    想要抱起她到浴室里洗澡,冲掉身上的黏腻。

    杜悠言在他手伸过来时,瑟缩了下,眼睛没有睁开,只有睫毛颤了颤,不知梦到了什么,嘤咛出声,“朗哥哥……”

    郁祁佑的动作停住。

    虽然很轻,但在夜里听得一清二楚。

    任何男人在这个时候都不能释然,是涉及到了男人尊严的问题,尤其是这个女人才刚刚在自己身下化成一滩水,婉转呻声。

    现在,嘴里喊得却是别人的名字……

    郁祁佑感到挫败的同时,胸腔里也揣了一团火。

    他急切的想要将这团火掏出来,眼前也都已经变了色,他必须很努力的控制自己,才不会上前一脚把她从牀上踹下去,或者干脆一把掐死她!

    五指收拢着,指骨节握到咯咯作响。

    郁祁佑眉眼阴沉的瞪着她。

    眼角余光里,瞥到牀单上拳头大的一滩红,到底是心软了,薄唇抿了两秒,最终他选择起身。

    没有刚才半点的温存,郁祁佑冷着脸大步离开。

    *************************

    第二天早上,杜悠言翻身,然后揉眼睛。

    脑袋像是被人当足球一样踢来踢去,疼的厉害,胃里也翻腾的凶,最最难受的还是两条腿,稍稍动下都牵扯的皱眉。

    睁着双眼睛,木木的看着天花板。

    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似乎是和每天早上醒来一样。

    只是哪怕昨晚喝多了,可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不会不清楚。

    即便画面是零碎的,地板上凌乱的衣服和卫生纸团,空气中散不开的浓郁味道,以及她身上留下的点点痕迹。

    杜悠言记得自己勾住他的脖子,像是一条鱼,不停的往他怀里钻。

    酒精的关系,她把他当做了另外的人,同时却仍旧很想要从他身上寻索温暖。

    她慢慢坐起来,触及到那朵刺目的鲜红。

    杜悠言,是你惹我的……

    耳边男音回荡,杜悠言按住眉心,头晕目眩。

    吃力的掀开被子下来,她身上真的是半点遮挡物都没有,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有些歪扭的脚步走向浴室。

    关上门打开花洒,杜悠言将眼镜摘下来,闭着眼睛冲洗自己。

    等她出来时,闻了闻,还是有他的气息。

    杜悠言磨蹭的走到卧室门口,刚拉开门准备踏出去,对面的卧室门同时被人从里面拉开,郁祁佑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

    她吓了一跳,兔子一样的回手关上门。

    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出来,杜悠言背脊贴在门板上,不敢挪动半分,屏息着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足音渐远后,她才吁出口气。

    现在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他们睡过了。

    这下,他们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

    杜悠言从楼梯走下来,再待在房间里她绝对会窒息。

    闭上眼睛,哪哪儿都能闻到他的味道,即便她从头到尾将房间整理了遍,从牀单到枕套也全部都换了,但不管用。

    外面已经夕阳无限好了,阿姨正在厨房里做饭。

    杜悠言走过去,想要看看自己能帮上什么,被阿姨给拒绝了,只好靠在门框上,和阿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阿姨除了干活麻利,还烧得一手好菜。

    做好时,她就上前端着到餐厅里,玄关处传来声响。

    杜悠言震惊,听到车钥匙搁在鞋柜上的声音,然后是皮鞋落地的声音,再然后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发现自己手心出了汗。

    眨眼间,拎着公文包的郁祁佑就出现在餐厅门口。

    四目相对,她垂下了脑袋。

    阿姨笑呵呵的从里面出来,“先生回来了?”

    “嗯,辛苦了!”郁祁佑扯唇。

    “不辛苦!快去洗手吧,可以吃饭了!”阿姨忙又说。

    “好!”郁祁佑将公文包放在旁边,转身进了隔壁的洗手间。

    阿姨每天的工作除了负责家里的卫生以外,就是一日三餐了,每天做完晚上的这顿饭,就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收拾下回自己的家。

    餐厅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杜悠言握着碗边,犹豫着要不要上楼。

    郁祁佑在这个空当里从洗手间出来,拉开对面的椅子,不由分说的坐下。

    身上的西装外套没有脱,屈肘时,袖口会露出一小截的白色衬衫,除了进门时和她有过目光的短暂接触后,他始终没抬头,径自吃饭。

    杜悠言戳着碗里的白米饭,数米般的一粒粒往嘴里送。

    夹菜和推眼镜框时,都会佯装不经意的朝他看眼,观察着他的神色。

    沉默的用餐结束以后,郁祁佑放下了筷子。

    “那个……”

    “昨天晚上……”

    杜悠言连忙支吾出声,舔了舔嘴唇,“我喝多了……”

    “然后?”郁祁佑回头看她。

    “我……”杜悠言再度舔了舔嘴唇,顿了顿,调整语气,“很抱歉,我昨晚喝多了脑筋不是很清楚,所以希望你能别介意……”

    “知道了!”郁祁佑阴郁的丢出一句。

    杜悠言看着他冷峻的高大背影,捏筷子琢磨,这事应该可以画上句号了吧?

    ****************************

    郁祁佑打开窗户,外面的夜风吹进来。

    他系好身上的睡袍带子,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额前有两缕垂下来。

    交叠着腿坐在沙发上,郁祁佑从烟盒里甩出根烟,叼住点燃,只打开一盏落地灯,指间的燃烧的红色火光一闪一闪。

    透明的玻璃上折射出他的五官,一双黑眸里布满了血丝,是没有休息好的状态。

    别介意?

    别介意她把自己当成别的男人?

    还是别介意她喊了别的男人名字?

    郁祁佑眉眼阴沉的瞪向门板,狠狠的抽了一口烟。

    明明是他睡了她,怎么有种他被她睡了,吃抹干净后还要赖账划清界限的意思?

    既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还怎么当什么事没发生过?

    尤其她的味道……

    郁祁佑吐出烟雾,心里一股子火儿在腹腔里乱窜,又无处发泄,憋得他难受,站起身来在窗前踱步了两圈,突然捻灭在烟缸里。

    门被人猛地从外面推开。

    同样刚洗完澡出来,正换睡衣的杜悠言吓了一跳。

    慌张的回过身,就看到郁祁佑笔直的大步过来,敞开的浴袍里,胸前的肌肉若隐若现,而看向她的眼神像是猎豹逮捕食物时才有的。

    她捂着睡衣的领口,惊到磕巴,“你、你你做什么……”

    郁祁佑不出声,只是危险的一步步逼近。

    杜悠言就站在牀边,再想往旁边退已经来不及,无路可退。

    “郁祁佑,你……”

    就在开口的一瞬间,被他突然抬手按住了肩膀,然后,被他结实的身躯压在了牀上,毫无缝隙的接触,绵密的吻落下。

    不是普通的吻,带着特殊的意味。

    杜悠言感觉到他的身体很硬,绷的很紧。

    她被吻得透不过气,每个细小的毛孔都在颤栗,抬手推他的动作更像是在欲迎还拒,心像是跳到了嗓子眼,逃不开他的桎梏。

    杜悠言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演变而来的。

    但好像冥冥之中开始了,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她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可是她不敢,只能承受着他汹涌的荷尔蒙。

    “疼,你轻一点……”

    杜悠言脸埋在枕头里,颤颤的低呼。

    昨晚才刚刚经历了一番芸雨,又是初次,她根本无法适应他。

    郁祁佑嗓音低哑的叱,“忍着!”

    可话虽是那样说,他的动作也随着慢慢变轻,粗粗的喘气散在她耳边。

    牀单被拂到地板上时,郁祁佑俯身一把抱起她……

    ****************************

    杜悠言踩着三厘米的鞋跟落在实木地板上,店内装潢以浪漫的粉白色调为基础,展架上陈列着一件件婚纱,空气中都仿佛弥漫了甜蜜的气息。

    “悠言,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走在前面的单盈盈回头,指着一件问她。

    杜悠言转过视线,笑了笑,“挺好看的。”

    她接到单盈盈的电话,说有事想要约她见面,她第一个反应自然想拒绝,可身为未来小姑子的角色,又实在开不了口,只好应约而来。

    结果见面以后,单盈盈直接带她到了这家婚纱店,说是秦朗最近有事要忙,没办法陪,大小事情都没人帮忙给意见,所以让她参谋。

    好在并不是陪着他们二人一起,杜悠言反而觉得庆幸。

    “那这件呢?”单盈盈又捧起一件。

    “也挺好看的。”杜悠言看了后,如实回答。

    “糟糕!”单盈盈懊恼起来,“悠言,真不应该请你来,这下弄得更加选择纠结症了!要不我把这几件全都租下来吧,到时候每个环节换一套算了!”

    “别。”杜悠言摇头。

    “为什么别?”单盈盈不解。

    杜悠言苦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结婚很麻烦的,尤其是穿脱婚纱,非常麻烦……”

    “悠言,你结婚时穿的婚纱是什么样?”单盈盈闻言,不禁问。

    “我不太记得了……”杜悠言有些尴尬。

    “天!要是被祁佑知道了,非得气死!”单盈盈低呼不止。

    气死?他会么?

    杜悠言想起他每次瞪眼的模样,忍不住轻笑。

    单盈盈看到她眼角眉梢浮现出的笑意,似是偷偷舒了口气,转头对着店员说,“麻烦你,能将这件给我试试么?”

    十多分钟后,粉红色的帷幕拉开。

    单盈盈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圆台上,射灯照在身上,如梦如幻。

    “悠言,怎么样?”

    “很漂亮。”

    杜悠言有些看呆了。

    单盈盈冲她扬着手机,笑容里难掩兴奋和甜蜜,“帮我拍张照片,我给你朗哥哥发过去,看看他的意见!”

    “好……”杜悠言接过来。

    对准的镜头里,单盈盈笑出两个梨涡,脸上有的全是准新娘的幸福表情。

    杜悠言心里涩涩的,耳边响起秦朗的“对不起”,她咽了咽,连拍了好几张。

    递回去以后,单盈盈便双手捧着在那发起微信来,不时的甜甜笑出声音,她别过视线,想要到旁边的沙发上休息一下。

    手机响起来,她看了眼接起。

    “妈说晚上让咱们回郁宅吃饭。”

    低沉的男音从线路里传来,杜悠言回,“哦,我知道了。”

    “你在哪儿?”郁祁佑没有立即挂,而是问。

    “我在婚纱店……”杜悠言看了眼四周。

    外面太阳西斜的时候,终于从婚纱店里出来。

    单盈盈手里拎着两个大袋子,挑选到了合适的婚纱心情很好,不时和她说笑着,出来时有提前给秦朗打电话,车子已经停在了门口。

    秦朗靠在车身前,低头摆弄着手机。

    杜悠言看着,垂了垂眼,这样一幕似曾相识,好像曾经很多次的宿舍门口,他都是这样的站姿靠在大树前等着她,非常有耐心的。

    “不是说来不了嘛!”单盈盈笑着上前。

    “事情提前处理完了。”秦朗视线从她脸上收回,走向未婚妻问,“选好了?”

    “嗯!就是你说好看的那件!”单盈盈笑着点头,又靠近她偷偷的说,“其实我更喜欢低胸的那件,可你朗哥哥说太露!”

    杜悠言牵了牵嘴角。

    秦朗将袋子放在后备箱里,挑眉问,“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说你的坏话!”单盈盈含笑的故意说。

    杜悠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活生生的,实在无法忽略他们两人的打情骂俏。

    恍惚间,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q7开过来。

    郁祁佑从驾驶席走下来,对另外两人颔首示意了下,直奔向她,“结束了吗?”

    “结束了……”杜悠言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

    他那会儿打来电话,通知婆婆让他们晚上回去吃饭,也只是像随口问了句,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开车过来。

    “那我们走吧。”郁祁佑伸手拎过她的包。

    “哦……”杜悠言怔怔的点点头,对秦朗二人说,“我们就先走了,拜拜。”

    她视线盯在他的肩背上,默默跟在他后面走。

    杜悠言忽然很感激他,感激他的出现,感激他能陪在自己身边,让她在秦朗二人面前能不那么难以支撑,变得有力量。

    *************************

    行驶出了一段路。

    杜悠言偏头,犹豫的问他,“你怎么会来?”

    “下班顺路!”郁祁佑懒懒丢出句。

    “顺路吗?”杜悠言孤疑,好像他的公司和这边是两个方向吧……

    郁祁佑回给她的,是不耐烦的一记眼神。

    杜悠言只好闭上嘴巴。

    虽然越野车型的空间不小,但相对外面还是狭小的,尤其是在他们夫妻间有了不止一次的实质兴关系,呼吸能闻到彼此的气息,她感觉呼吸困难,手心也在热。

    杜悠言抬手,拢了拢领口,遮挡住锁骨上的斑斑痕迹。

    侧头望向车窗外时,看到什么,她忙指着,“前面那家眼镜店时能停一下吗?”

    “做什么?”郁祁佑拧眉。

    “我想再重新买副隐形眼镜,之前的那副被我不小心掉在垃圾桶里了……”杜悠言推了推鼻梁上戴着的黑框眼镜,解释说。

    郁祁佑闻言,似乎怔了怔,黑眸看过来,像是寻求一个答案,“你是因为这个才戴的框架?”

    “是啊……”杜悠言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细说起来,还是在他们一起回杜家吃饭的那天,她被他在清醒的情况下给亲了,说没有做戏,导致她那一整个晚上都辗转难眠,卸下来的隐形眼镜也不小心碰掉在了垃圾桶里,第二天起来时只好重新戴上框架。

    好像也是那天早上,他抓了她的手松开,甩了脸色。

    注意到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黑眸里深沉,又渐渐的浮上点点的慵懒笑意。

    杜悠言被盯的有些发毛,舔了舔嘴唇,“……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话音落下,她的手忽然被他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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