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译霆这边回到家,刚换了鞋,就看到桌子上一直皮夹子孤零零的躺在那儿。

    他无语的叹了口气,走进房间,也如同那只皮夹子一样,孤零零的仰躺在床上。

    忽然,突兀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一室的宁静,他接起来。

    “喂,译霆吗?”

    他有些懒散的应了一声“嗯”。

    “你到国内了没?”

    “八百年前就到了。”他没好气的说。

    “哦,很有效率哦。我这阵子有点忙,没顾得上跟你打电话,这不,马上又要开会了。”对方听上去似乎是很有歉意,但总有种硬邦邦的疏离感。

    他冷笑一声,“还有事么,没事我就挂了。”

    “当然有事,”那边也并不生气,“妈妈抽空给你打电话当然是要问问你的情况。怎么样,回了国还习惯么?”

    “过得去。”

    “真是冷淡啊儿子,”女人这才有些受伤的抱怨:“你的母亲想跟你多说两句话你都觉得多余了吗?”

    “怎么敢呢。”陆译霆看着天花板,敷衍的回道。

    “你跟k·p谈的怎么样了?”她见自己说的话丝毫激不起他的兴趣和反应,便直切主题。

    他了然的笑了笑,“唔,就那样。你想知道什么?”

    “你听妈说,这次决不能再做让步,话事权必须在你的手里,另外,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挖掘到k·p旗下最有潜力的新人,然后,交给我。当然,如果是王牌你能挖到,一切double。”

    “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他淡淡的说:“这不是我能做主的,还是你觉得你的儿子能力和魅力大到突破天际了,才能让你这样高估自己。”

    陆母顿了顿,平和的说道:“我当然对你充满信心,你是我这辈子最完美的一件作品。”

    “stop,”他不耐的打断了她的话:“我很累了,有空再说。”

    说罢,果断挂了电话。

    他烦躁的打开电视机,晚间新闻的声音掩过他内心荒草疯长的声音。

    他的这个母亲,任何时候,都是利益最高,对他的感情也极为公式化,可是他们偏偏是如假包换的母子。

    从小,她以最严苛的教育方式来对待他,从没有任何温情,他果然不负众望的变成这样优秀,但是却早早的丧失了跟母亲沟通交流的*。

    现在依然也是这样,她把他当做生意上的工具,而他,也渐渐不再把她放在眼里。

    但这一切在他的父亲去世前并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他的父母很恩爱,是模范夫妻,一起闯天下,打天下。

    后来父亲去世了,还没过五七,他的母亲就毫不犹豫的再嫁了。

    曾经他以为的牢不可破的家庭顷刻间破碎,就像是冷风过境,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品尝过家庭的温暖。

    ……

    第二天他一觉睡到了中午,这是他回国以来睡的最好的一个晚上,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梦,睁开眼的时候阳光透过窗帘撒在床上。

    他简单的给自己煮了碗泡面当做午饭,解决了午饭后,他想了想,拿了钱包下楼去。

    陆译霆一边走一边想,昨夜将她送回去的时候什么都没问,她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

    只知道她的小名叫做“芊芊”。

    想到她的身材,他又再次被这个小名给逗乐了。

    他凭着记忆要往她家走,结果经过一个仓库小门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不对,确切的说来,应该是一抹熟悉的狗影。

    菜刀正在跟一只网球玩的不亦乐乎,陆译霆停下了脚步。

    一眼望过去,这仓库里头正有个女人搬着各种只想忙活着走来走去。

    是她,他看见了他的背影。

    其实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已经已经记住了这个人的长相和身材——这几乎是他的一种本能了,在与人接触事,第一反应就是思考他衣服的尺码,身高及体重。

    她应该有一米七,体重在一百四十至一百四十五的区间内浮动,明明身上的肉已经够多,却依旧没长在该长的地方,目测bcup,没什么料,腰部曲线不明显,总之对他来说,这样的身材根本就是相当不过关。

    也只有腿长给力了点,黄金比例,这是她身材上唯一的优点。

    嗯……如果可以瘦下来,那视觉效果应该是比较可观的。

    想到这里,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职业病真是病入膏肓,随便看见个女人就开始肆意揣测对方,难不成是变态了。

    不过,既然她在这里,他也不必再跑到她家里去。

    他刚抬起步子,朝仓库门走去,菜刀忽然仰头,看见了它。

    他跟菜刀对视了下。

    据说狗的视力都不一般,而且你不甩它、当它不存在的时候它也不会甩你。

    本着这样的心理,陆译霆淡定的走过去。

    下一秒——

    “汪汪汪汪汪!!!”

    菜刀好像看见了熟人,扔下了网球,冲陆译霆的方向扑过来,他一个没防备,就被菜刀扑了个满怀。

    当时他浑身上下的毛孔似乎都要炸开了,直接一松手,菜刀跳落在地上,然后又用拜年的姿势紧紧抱住他的大腿,死也不肯松爪。

    陆译霆憋着一口气,形象从来么没有像此刻这样崩塌,他忍无可忍的拨拉掉菜刀的爪子,它又激动的抱住……拨开……又抱住……

    “菜刀!松开!死过来!”女声叫道。

    果然,小狗立刻蹭了陆译霆两下,又乖乖的回到了她的身边。

    “你怎么回事,早上吃这么多,现在又抱着别人不防手,你是不是发春了啊你?”江愿溪嘴上教训着菜刀,手上拿着绳子把它拉到了仓库后头。

    陆译霆听着她教训狗的这话,怎么越听越别扭呢?

    发春?他?

    于是脸色就变得黑了点。

    江愿溪恍然未觉,冲他打招呼:“你好,陆先生。”

    他说:“我叫陆译霆。”

    她愣了愣,才说:“噢,好的。陆译霆先生。”

    他:“……”,然后又说:“你叫什么名字?”

    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江愿溪。”

    他微一点头,却不说话,似乎是在等着她继续说什么。

    她反应过来,才解释说:“江水的江,愿望的愿,溪水的溪。”

    他这才扯开嘴角,“看来你是五行缺水了。”

    江愿溪无语,转身又往仓库里走,“我五行缺钱。”

    “我来还钱,”他跟着走进去,“你这里是干什么的?”

    “噢,都说了不用还了啊。你帮了我朋友大忙。”她说着,又用剪刀的尖儿划开一个纸箱,“我在清点进的货呢。”

    他走过去,看见纸箱里是包装好的衣物,一时倒来了兴趣,“卖衣服?”然后拿出一件,比对起来。

    “嗯。”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动作,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别看了,这些当然不能跟你做的那些在t台上穿的比,我只是卖给普通人。”

    陆译霆瞥她一眼:“你紧张什么?这衣服质量虽然差了点,但细节处做的还不错,但顶多穿一个季度,就会失去兴趣。”

    “反正也是穿一个季度的价格,扔了也不可惜。”

    陆译霆不再说话,而是打量起她这个小小仓库,这里还泛着一股刚刚装修过漆过漆的味道,但是却很整洁,就是不太透气,只有一扇小小的天窗。

    江愿溪早已汗流浃背。

    “你怎么不找个人帮你。”他问。

    “我就雇了一个客服小妹啊,她在楼上等做生意,我一个人也能做好的。”她说。

    “唔,确实能做好,”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的手臂很壮实,腰粗腿粗,下盘也很稳,看来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江愿溪这辈子真的是听过很多人说她胖,其实早已经不以为意了,但尼玛这么明显、毫不拐弯抹角、一针见血的说她肥还是第一次。

    她咬着牙回过头看着他,汗水如同小溪一样流淌在她的脸颊,她说:“你哪位啊,普天之下皆你妹啊,嘴巴能别这么毒么。”

    “你可以试着减肥,先从有氧运动做起。”

    “我不要,”她冷冷的答:“你可以走了,钱放下,人走。”

    陆译霆眼角眉梢都舒展开来,心里一阵轻松,“我只是给你提个意见而已,这么紧张做什么。肥胖会导致的疾病有很多,需要正视它,而不是逃避。”

    江愿溪慢慢冷静下来了,回他道:“噢,我自找的。”

    陆译霆:“……”

    他把钱放在了她的桌子上,然后说道:“我先走了。”

    “好走不送。”

    于是他还真就潇洒的走了。

    他走后,她自觉十分后悔帮他付了帐,那天晚上就应该假装不认识他,让他一个人在超市里因为忘带钱包而孤立无援,悔不当初,嘤嘤哭泣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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