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李治离开,房遗爱心里暗暗得意。

    历史上,他是站错了队,意图谋反,被诛了满门。

    就连高阳,也因此被赐死。

    既然来到这个时代,又知道这段历史,当然不能让它重演。

    朝堂之上,想要一帆风顺的混下去,就必须站在对的一方。

    什么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吴王李恪、荆王李元景,全都见鬼去吧!

    房遗爱来到晋阳公主住处。

    公主正坐在窗边望着外面。

    “窗口风大,公主还是不要总是坐在那里。”他开口提醒。

    贵为公主,晋阳居然丝毫没有忸怩作态。

    她顺从的离开窗口,坐回榻上。

    房遗爱为她注射。

    晋阳突然问了一句:“刚才你在哥哥那里?”

    她和李治同父同母,对李治的称呼,也与其他皇子不同。

    “晋王喉咙有些不舒服。”房遗爱回道:“我在为他诊断。”

    “有没有诊断出什么?”晋阳不免担忧。

    “公主放心。”房遗爱笑着回道:“晋王只是得了慢性咽炎,不是什么大病。”

    “哦。”晋阳回应了。

    不知为什么,她的脸居然微微有些泛红。

    房遗爱歪着头,仔细看着她。

    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晋阳问道:“你看什么?”

    “公主脸怎么红了?”房遗爱疑惑的说道:“并没发热,病情也很稳定。”

    “没……没什么……”晋阳把脸偏向一旁:“右卫将军不要看了,本宫只是觉着有些燥热。”

    房遗爱看向窗口,心里暗暗发笑:正值深秋,秋高气爽的时节,说觉着燥热。只有鬼才会信。

    并不是感情白痴,也不是情商无限低,房遗爱当然明白晋阳是怎么回事。

    他也不说破,打上点滴,搬了个胡凳坐在晋阳身旁。

    以往房遗爱也是这么坐着,晋阳并没觉得不自在。

    今儿不知怎么回事,他在旁边,晋阳居然像是坐在个蚂蚁窝上,怎么动弹都觉得不对。

    “公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房遗爱假装什么都没明白,摸了摸晋阳的额头:“也没见发热。”

    “本宫没什么。”晋阳说道:“右卫将军不用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房遗爱回头看向锦绣:“麻烦姑娘帮我准备席子和褥子。”

    “右卫将军要做什么?”锦绣诧异。

    她明白晋阳的心思,可当着房遗爱,又不能明言。

    房遗爱回道:“公主不爽快,我不放心。今晚就在屋外睡下,有事也能立刻照应。”

    “将军要睡在外面?”锦绣更加诧异。

    “不然呢?”房遗爱回道:“要是我回去了,还不知担心成什么样子。万一公主有个不痛快,我要是来的晚了,岂不是肠子都得悔青?”

    晋阳虽然贵为公主,毕竟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儿。

    房遗爱为了她,居然要在门外睡一夜,让她更觉得过意不去。

    “右卫将军不必如此。”晋阳说道:“皇宫距梁国公府也不是很远……”

    “多一步,就晚来一步。”房遗爱打断她:“公主不用多说,稍后我就去见陛下,请他允准今晚住在屋外。”

    “别……”晋阳赶忙说道:“正值深秋,外面冷……”

    “只要公主好好的,冷些也不怕。”房遗爱微微一笑。

    晋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锦绣看着晋阳:“公主……这……”

    “把隔壁厢房收拾出来,本宫去向父皇禀明。”晋阳松了口,却没答应让房遗爱睡在门外。

    李世民处理了整天朝政,最近出了几件事,让他头疼不已。

    才回太极宫,王德禀报,说是晋阳求见。

    他心里疑惑,晋阳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突然前来求见?

    “快叫她进来。”李世民吩咐。

    王德领着晋阳来到。

    虽在深秋,晋阳公主却已穿上薄薄的夹袄,袄领上,还有一圈绒绒的狐狸毛。

    这身装束,其他公主即使在初冬,也不会穿上。

    可见她的病情虽有好转,身子骨还是很弱。

    “晋阳。”李世民朝她招手:“到朕身边来。”

    来到李世民身旁,挨着他坐下,晋阳欠身:“儿臣见过父皇。”

    李世民为她理了理领口,关切的问道:“天已经有些凉了,怎么不在房里,跑出来见朕做什么?”

    “右卫将军今日为儿臣用了药。”晋阳回道:“他见儿臣不太爽快,心里担忧,非要今晚睡在门外。”

    “这个房遗爱,简直胡闹。”李世民嘴上虽然责怪,心里却在赞许。

    房遗爱纨绔之名闻名京师,办事居然还算靠得住。

    因为担心晋阳,深秋时节,居然要在屋外睡一夜。

    “儿臣也觉着他在胡闹。”晋阳回道:“已令宫人洒扫出厢房,特意禀报父皇,今晚容他在太极宫住一夜。”

    “只怕不合规矩。”李世民微微皱眉。

    “父皇觉着不妥,儿臣让他回去便是。”晋阳并没坚持,起身告退。

    “容他留下吧。”李世民说道:“晚上你要是觉着不爽快,他也能及时赶到。”

    “多谢父皇。”晋阳毕竟是个小女孩儿,掩饰不住欢喜。

    她离开后,李世民脸色有些古怪。

    王德凑上来问道:“陛下,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晋阳哪里不对?”李世民问了一句。

    “除了气色比前些天好了许多,并没觉得哪有不对。”王德整天在李世民身旁,察言观色已登峰造极,可他即使看出不对,也绝不敢说。

    “老狐狸!”李世民瞪了他一眼:“朕就不信,你看不出晋阳的心思?”

    “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奴就算看出不对,也绝不敢在陛下面前胡说。”王德回了一句。

    “朕已赐婚高阳。”李世民说道:“晋阳要是对那小子有了心思,岂不是麻烦?”

    “可是除了房遗爱,再无人能治晋阳公主。”王德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陛下怎么打算?”

    李世民脸色阴沉,没有吭声。

    他有些后悔太早赐婚。

    正如王德所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更疼爱晋阳,而且晋阳还是嫡生,总不能因为她喜欢,就毁了高阳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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