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众星拱月般围着沈佐荣,迎着他走向正厅,沈醉墨则在后面,做足样子,扶着石夏的手病歪歪的跟着。

    行至正厅,一路在前的沈佐荣忽然掉转头,撩起衣摆,对着沈醉墨跪下,工工整整磕了几个头,“姐姐。”

    身旁的一众仆人面面相觑,还是管家最先反应过来,跟着沈劲松跪下,“大小姐。”

    “姐姐,我沈佐荣能有今日,多亏姐姐。此生此世,有我在的一日,卫国公府,就一直以姐姐话为尊。”

    沈醉墨感动不已,她明白这是沈佐荣怕他刚刚在马车内的一席话伤了她的心,所故意作出来的表态,又刻意不避讳,当着沈家众人的面,更是将他的心,明明白白的展露出来。

    “弟弟,起身。”沈醉墨快步上前扶起他,“你我本就是姐弟,相帮相扶本是应当。”

    两人并肩而立,一黑一篮两道身影,锐利地让旁人无法直视。

    “我本不欲管这世俗闲事,但是他,”沈醉墨对着众人,正色道,“他是沈劲松与妻子安平郡主所出的嫡系血脉,也是得到沈劲松所认可的沈家继承人,以后,他的话就是一切,你们若有什么意见,若有什么疑惑,最好通通咽进肚子里,不然……”

    管家带头呼应,“我等必定效忠于国公爷。”

    “哟,这里这么热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人未至,先闻其声。

    沈醉墨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此时此刻分不清楚状况就贸然来挑衅的是何人。

    沈佐荣逼视着陈宜,抱臂不发一言。

    倒是陈宜自来熟的绕过沈佐荣,眼睛瞟啊瞟的,后来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左侧主位上。

    在这里,历来是左为尊,右其次。

    她这样的做派,明里暗里都是在示威挑衅,要知道,在这样的大家族里,辈分尊卑是一方面,但再高的辈分,在家主面前也要略次一等,就算此时此刻于锦在,也是没有资格做尊位的。

    陈宜坐下后见沈佐荣没有什么表示,心中暗自不屑,不就是个孩子么,还是太嫩了点,她扫视了一圈匍匐在地的众人,抬手,“都跪着做什么,起来吧。”

    底下人纹丝不动。

    陈宜面上挂不住,有些恼怒道,“本夫人让你们起来,耳朵都聋了!”

    “回禀夫人,”管家口中说着夫人,脸却转向沈佐荣方向,“国公爷未让奴才等起身。”

    陈宜一张脸被激得发白,这些年来,沈劲松经常外出,钟子然不在府中,老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在这里向来是说一不二没有人敢违拗半分,如今,连一个小小的管家都敢驳了他的面子,她一挥手将案上茶盏通通扫落在地,“我说的话你们敢不听?!”

    茶盏摔落时,碎片溅落了一地。

    沈醉墨心疼,如果她没认错,那是上好的青花窑的瓷器啊。

    管家依旧低着头,雪上加霜道:“沈家家规,历来是家主为尊,还请夫人让位。”

    “反了不成!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平日里跟在本夫人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管家闻言身子颤了颤,声音也带了抖意,“还请,夫人,让位!”

    随后,他身后的一人也壮着胆子重复起他的话,“请夫人让位。”

    紧接着,一声一声此起彼伏,陈宜脸上愈发挂不住,但长期养成的骄纵个性让她现在就算是打肿了脸也要冲胖子,“老夫人现在不在,本夫人就是这府中辈分最高的,这个位置如何坐不得!”

    沈醉墨为她默哀了一秒钟,果然,离开了沈思悦,她身边没有了能规劝的人,现在的举动不知分寸的很。

    沈佐荣倒是不慌不忙,如刚才在府外一样,轻唤,“沈贵。把她给我丢出去。”

    “遵命。”沈贵人出现的快,手上的动作也快,不过一眨眼,就抬手将赖在主位上的陈宜丢在地上。

    还是非常没有形象的脸着地。

    陈宜为了稳住场子而精心修饰的妆容花了,脸上那道不久以前石夏送给她的疤痕也露了出来,发髻凌乱,她揉了鼻子,抬起脸,冲着沈佐荣大吼,“你是什么东西!不过一个贱人生的小杂种!”

    沈佐荣眸中闪过怒气,“掌嘴。”

    陈宜还没回过神来,沈贵已一巴掌扇了上去,习武之人手劲极大,他又没有一丝怜香惜玉之心,“啪啪”几下,陈宜那张脸就已肿得很高。

    沈佐荣则在这掌嘴声中,慢慢地,一步步地,走向主位。

    管家起身,从怀里掏出绢子连忙将刚刚陈宜碰到的,坐过的地方通通擦了一遍,迎着沈佐荣坐下。

    供成年人坐的椅子使沈佐荣看起来很是娇小,但此时此刻正厅里,已没有人敢小看她。

    门外一道身影窥视到了一切,身形晃了晃,仓皇离去。

    沈佐荣止了打算追出去的沈贵,只问立在一边的管家,“沈家族规,顶撞家主,该如何处置?”

    “回禀国公爷,轻则掌嘴杖责,重则赶出家族。”

    “呵呵……这样……”沈佐荣垂眸,长长的睫毛微颤,眉梢间的红痣多了点血的残酷,“把陈宜绑了,通知下各支系,三日后,我会将她休弃赶出沈家。”

    “……”脸颊已红肿成一片,话都说不清楚的陈宜闻言疯狂摇着头,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的名义上的母亲,你父亲的妻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我怎么不可以这样做?”沈佐荣冷冷看着陈宜,像是看透她心中所想,慢条斯理地解释,“我生母尚在,我父亲不曾休妻,就你也配已夫人自称?这些年让你鸠占鹊巢还不够?!”

    沈贵利索地找来绳子将人绑了。

    有婢女上前清扫了地上的碎屑,而后奉上一杯香茗。

    沈醉墨坦然地一屁股坐在右侧主位,凑过去小心道:“你在等?”

    “是啊,”沈佐荣这才将一直绷着的嗓子放松下来,“放了那人去报信,现在她应该要来了。”

    “啧啧,弟弟,你是一刻也等不了?”

    “一起解决,也省得有后顾之忧。”

    果然,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悄悄话还没说几句,就已有人来报,襄王妃求见。

    沈佐荣抿了口茶水,甩出两字,“没拜帖不见。”

    片刻,那仆人捧着拜帖前再次禀明。

    沈醉墨同他一个模样,轻啜一口后道:“这字写得不用心,不见。”

    这回过了挺久,那仆人才第三次前来,奉上的拜帖精致,字迹清秀,一看就是下了大功夫的。

    沈醉墨张了张口,拈着那拜帖就要丢地上,顺便再找点为难人的借口时,瞥见被绑得严严实实的陈宜那明明已肿的像猪头的脸上,那拼命想挣开绳索的激动样子,改了主意,“让她进来罢。”

    不一会,就见沈思悦带着两位侍女急急忙忙奔走过来,第一眼就看见陈宜现在的模样,她下意识就要过去替陈宜松绑,却被一柄长刀挡住了。

    沈贵像看死人一样看着她,“请自重。”

    沈思悦一眼就认出他来,再看看坐在主位上的沈醉墨两人,脑中不安的因素渐渐放大。

    刚刚陈宜的婢女只是慌慌张张来报信说沈醉墨回府后使了人正在打陈宜,其他的并没有多说。

    她急忙赶来,在府外却被一众侍卫和仆人拦住,皆道国公爷不想见她。

    她心中疑虑,明日里沈劲松虽待她一般,但也没有这样公然驳了她面子的时候,尤其是她现在的身份,好歹还是个王爷正妃。

    但一想到也许自己那不争气的母亲又犯下了什么大错惹得沈劲松发了大火,她咬牙忍了,重新写了拜帖。

    可这个时候,这帮屏气凝神的人都在,唯独没有看到她父亲沈劲松。

    而且,视线定格在刚刚忽视了的左侧主位上的人,她呆立着,“你……你……你是?”

    沈佐荣漫不经心道:“怎么?不认识我了?二姐姐。”

    “不可能!你不是女的么?”这声音,明明,没错,就是那个记忆当中的小丫头。

    “怎么?”沈佐荣往后倚了倚,“二姐姐你也这么吃惊?”

    “见着王妃怎么不行礼?!”沈思悦身边一唇红齿白的小婢女想为主子出头,叱喝道。

    “哦……倒是忘了。”沈佐荣慢慢直起身子,下了座位,走到沈思悦面前,双手抱拳,头也不低,“臣卫国公沈佐荣见过襄王妃。”

    “你……”见身子略伏了伏的沈佐荣说完话后自顾自的又回了座,丝毫没有显示他的不屑后,沈思悦银牙暗咬。

    在一旁看好戏的沈醉墨突然笑了,看了看跟着沈思悦的两个脸生的婢女,用寻找故人的语气问,“我说二妹,从小一直跟着你的,那个,那个叫疏影的丫头哪里去了?”

    “……哪个疏影,我身边从来没有这个人。”

    “那日你找我聊天叙旧时,不是说那丫头从六岁时开始跟着你,对你可重要的很么?你出嫁时候她也是陪嫁了去的,如今怎么不见了?”

    “疏影她活该……”还是刚才那婢女开口,“她不知羞耻……”

    “闭嘴。小容。”沈思悦喝止了小容的话,瞪着沈醉墨问,“不知姐姐为何对我身边的一个婢女如此上心?”

    ------题外话------

    补一个,祝大家七夕快乐~昨天的事情了……

    这两天某色遇到了一些事情影响心情,这章三千字现在码完了已经是2:08分,时间拖得很久很久,明天要培训早起,但是想到之前承诺的不断更,所以还是码好了再睡……

    希望快点走出来。

    希望大家心情都好。

章节目录

独宠之狂妃不好惹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禁忌书屋只为原作者画间墨色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画间墨色并收藏独宠之狂妃不好惹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