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真的把芙银当着自己信赖的人,因为她对啾啾平日表现出来的焦急的样子并不假,只是她这个人太过复杂,做事从来都是随着性子,想一出是一出,看上去毫无章法叫人摸不着头绪,但事实上兴许也有她想法,只是在这真相面前还有很多浮在水面上的浮萍需要拨开。

    啾啾愣愣地看着我,骤得喉咙一声哽咽,便哇地哭了出来,边嚎边含糊道“我也不知道,娘亲真的会怎样做,分明娘亲带我去玩的时候说她喜欢你,玩以为娘亲喜欢你不会对你做坏事,我也喜欢你,就不会对你做坏事啊…”

    他迷迷糊糊,好不容易一句话说完,我却能清楚地听到了他说出的每一个字,到底是个孩子,芙银怎么狠心,在这么天真纯白的心灵里用这种伤害在他幼小的心口上划上一道又一道口子,这孩子还天真的骗自己,当那些伤害都不过是娘亲对他的期盼。

    此刻,看着他哭地眼泪鼻涕糊着一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若是现在能抱抱他,我绝对会伸出自己的手,将他紧紧揽进怀里告诉他即便是没了娘亲,我可以在这一世都陪着他,给他尽可能的温暖,虽然兴许在她这一世的岁月长河里只不过眨眼转瞬即逝的时间,我依旧很想这样告诉他,很想这样做。

    此时师兄和六子也绕过机关,走到我身边,见到我面上一怔。随后轻柔第将我揽进怀里,只用他温暖且安逸得怀抱,包裹软化了我心中的酸楚。

    “师兄。啾啾为何留在我身边的事你也知道了”想起这些日子,师兄都以各种理由不让啾啾离我太近,当初我以为师兄真的只是不喜欢啾啾身上的味道,如今想来,确实是我太单纯,师兄怎么可能幼稚到跟一个孩子闹脾气。

    他低低着头静静地看着我,似乎在玩脸上想确认些什么。随后眼底微光流转,沉沉且缓缓地点点头“嗯。起初你练那本秘籍的时候,我也以为是为了你好增长修为,可是丰城那次你断了气,我便从你身上探出了一些端倪。之后我便无意不想让你再继续下去”

    “到底,芙银想要我什么?我身上根本没我有任何值得她可涂的东西…除了,这个异灵体…”我想了想,抬眼见着师兄和灵德老头不说话,便喃喃道“真的是异灵体…她也想要,作何用?”

    我实在想不到,自己这个没什么修为又一身筋脉尽损的残破身子,还是香饽饽,或许我死了魂魄还有人想要呢。异灵体是素月拼命留给我的,怎么如今本是对我而言最珍贵的东西,居然成了最令我烦恼的事。心下一阵心凉,我真是对这个世间的事想的太单纯,连啾啾都不及,幸得师兄一直暗地里护着我,否则兴许我早已经不在这世间,连魂魄兴许都已经消失殆尽了。

    手不自觉地探上师兄的手心。触碰到他掌心传来的灼热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早已跟着心一样凉的透彻,低声细语“幸好有你”

    他只是淡淡地且宠溺看着我。十指相扣,紧紧地握住“也只能有我”

    “我练那本秘籍到底是为何会对我不利?”见着啾啾依旧抽泣不止,心想着,如今师兄都以为此处是最为安全的地方,便有什么就在这里解决了吧,但是不管如何,啾啾我自是不会怪他,这么小的孩子,这样健康地活着已经很不易了,对他我根本酒怪不起来。

    “那本秘籍本身没有什么坏处,但你每次联系的时候那个异界便是吸收你修为和灵力的地方”师兄声音轻唤且温柔道。

    “这与异灵体又有什么关系?”若是修为和灵力根本也不至于让我伤筋断脉这么厉害。

    “啾啾离你十寸之内,他娘亲就有法子通过他对你实施咒术,你练的那本秘籍是谁写的你自己应该是清楚的,我想你应该没有看完全整本内容,即便是作为传人的啾啾肯定也没有看完,之后我查过这本秘籍,我最后有一个咒术,炼成者,可以通过血祭,直接抽取你的魂魄,你身上练的是这本秘籍里的东西,自然与那个咒术有想通之处,所以无形中便有引力将你吸引过去,她吸收你的修为和灵气自然是为了在另外一端将你的鬼魂安稳地束缚住”师兄低低扫了啾啾一眼“至于血祭,应该只有他知道了”

    啾啾的抽泣渐止,眼神却飘忽不定,不敢正眼看我,他脸上写满了对我的愧疚,这么小的人儿,又这般懂事,我又怎么舍得怪罪于他,便极尽所能地轻柔对他道“啾啾,我不怪你,你看,如今我不是活的好好的么?”

    顿了许久,啾啾才抬眼只是一瞥而过“血祭就是我们仙狐才能用的,拿人一滴血,便能将他控制,做任何事”

    说到者他又停住了,紧紧抿着嘴唇,面露痛色,下面的话似乎也不打算继续说,应该也说不下去了吧!

    “你有这样的娘,还为她包庇什么,如今若不是玩老头子一眼就识破了,你怕是还不愿意承认此事,你这小狐狸,活的你我老头子长,如今我与你说的话,有多少你不懂的?莫要仗着自己还有个孩子皮囊就可以一直自欺欺人,若不是你娘亲用血祭控制住你,至于几百年你还是这个样子么?你可是想好了,走一步就是错,如今你若是反抗,还有的救”灵德言语诚恳,个中利弊也是分析地分外清楚。

    芙银这个女子实在叫人震惊,不仅仅是因为她对我做的这些事,更多的是我发现她似乎真的没有一刻,哪怕是一刻当着啾啾是他亲身儿子看过,我想着那次啾啾因为我险些断气,芙银还亲子送药莱救他,那时候我以为,起码芙银是真的在乎他的,只是不习惯表达。

    血祭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对任何人做都已经是要遭天堑的,更应该千刀万剐的是,她用这种术在自己儿子身上,血祭需每月十五子时对着天上拜三拜,放满一碗水,和着特制丹药服下,若是违背施咒之人的意愿,便会受万虫噬心之痛。

    我蹲下身子,眼底尽是痛色望着他,他却依旧是咬紧牙,低头不看我,此事花香已经不再,头顶到处都是阴霾,本是柔软的微风此刻依旧柔软,但是拂过身上却像是千把锋利的刀子一刀刀,骨肉分离,我想,啾啾大概不止一次受过这种痛苦,因为整整一个冬天,他都悄然无声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舔舐自己身上流下的血泪。

    “啾啾”声音早已抑制不住沙哑,甚至是带着极度地恨意。

    他小小的身子闻声一颤,快速抬头看向我,眼底尽是担忧,恐惧,无助和让我看的都窒息地伤痛,他微微颤颤小心翼翼“阿瑶,你怪我的吧?不,你恨死我了吧,我心甘情愿的,我是活该啊…”

    从没有过一次,他用这样的音调对我说过话,甚至是犯错,甚至是我手上…他从来都是理直气壮,用最激烈的语调掩盖他的心虚,此刻,却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向他伸出手,明知道碰不到,还是忍不住要抱他“我怎么会怪你,我可是说过你早已经是我的亲人连呀”

    他隐忍且紧张地看着我“阿瑶,我可是会将你害的魂飞魄散的啊,魂飞魄散这世间轮回怎么也不会再有你了,你怎么会不恨我?我都恨死我自己了…”他用力捶打着自己的心口“原来心疼便是这样的…”

    “怎么会,别装了,年关那夜,我看见了,你嘴角的血迹”那时候我以为自己眼花,梦见了师兄满脸是血之后便睁开眼,看见啾啾嘴角尽是血,那时候真的以为自己梦魇模糊了双眸,却不想真的是他吐血了,能疼到吐血,这是何等地疼,那时候他定是为了我反抗他娘亲的话,才会整整一个冬天,都是没精打采,是我没对他上过心,都则怎么会简单地误以为他只是冬眠贪睡而已。

    “你吐血了?按理说吐血,便是会气血身亡,你为何?”灵德诧异地看了看啾啾,疑惑道。

    “我哪能那么容易死,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娘亲,我…也是他亲身儿子不是么?再说,我对她还有用啊…呵”他笑的无比凄凉,就像是天地之间瞬间全都融为灰烬。

    “不,这个血祭根本不会有任何因血迹就能有改变的,一定是有人救了你,或者替你挡下了那一劫”师兄神色严肃,眸中一片冷冽,语气自然是不由人反驳。

    那日若是有人替他受了劫难?“新年大家都好好的并没有任何异样”

    “劫难若是转移,那有可能会延迟”灵德忽然说道“他娘亲肯定意识到有人从中阻挠,但是阻挠那个人只有把劫难加注在旁人身上才能逃过那一劫”

    “是柳晟奕”师兄的声音此刻冰冷地落在我心头一阵寒颤“那日乐府死了个人,萧玄在那人身上搜到了张纸条:这害你之人必需死!当时萧玄以为是故意加害于你,便扣下了,那一日之后柳晟奕也从乐府消失了”

    语毕所有人齐齐看向啾啾,一切都这么肯定,其实他认或者不认都无所谓,只是我更想听到的是不是,因为柳晟奕救下他必定有他图谋,更不想这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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