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话坏话说尽,司马睿硬是赖到了宫门下钥的时辰都不肯走,候着俞馥仪一躺到炕床上,他便跟了过来,直接将她压到了底下。

    俞馥仪气的不行,但又不能真的如先前所说的那般誓死抵抗,也只能随他去了。

    司马睿癞皮狗计划得逞,心里得意的不行,狞笑着便动手扯俞馥仪的寝衣,边扯边抬头去看她,毫无意外的再次被她那张面瘫脸膈应了,怒道:“你就不能闭上眼么?”

    俞馥仪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皇上不想看到臣妾,叫人进来把灯熄了便是了。”

    “黑灯瞎火的,朕如何发挥得出娴熟的技术来?”司马睿驳斥了一句,掀开帘子探出脑袋去,四下里一打量,瞅见了搁在床畔锦杌最上面的一条丝帕,连忙抄在手里,将头缩回来后,把丝帕展开往俞馥仪脸上一盖,恶声恶气道:“盖着,不许拿下来。”

    “娴熟的技术?吹牛皮的娴熟技术吧!”俞馥仪从鼻翼里发出一声不屑的鄙视。

    “是不是娴熟,一会你就晓得了。”

    司马睿哼了一下,便不再与她打嘴仗,专注的上下其手来,志得意满的只等俞馥仪浑身酥软,娇喘着向自己求饶,结果十八般武艺使了个遍,她却依旧稳躺钓鱼台,身子没任何反应不说,就连气息也不曾紊乱过一下。

    他挫败的骂道:“真是块不解风情的木头,朕真是猪油蒙了心了,竟想着跟块木头一较高下。”

    俞馥仪将帕子从脸上扯下来,莞尔一笑:“皇上这是认输了?”

    说着从他身下爬出来,跪坐在炕床上给他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朗声道:“臣妾恭送皇上。”

    “朕几时说要走了?”司马睿脸色一黑,伸手将俞馥仪捞回来压住,一使力便与她合二为一,嘴里冷冷道:“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朕想让你侍寝,你便得侍寝,躲不开,也逃不掉。”

    平心而论,司马睿的技术并不差,只是这具身体在这方面十分迟钝,隐有些x冷淡的征兆,加之俞馥仪心里也不乐意伺候他,两方面相加,故而才有现在的效果,不过到底内里某处还是起了些许水花的,这会被他强行破门而入,倒也不会像往日那般疼痛非常,她也就懒得搬出一堆典籍来说教了,横竖不过盏茶的工夫罢了,忍忍也就过去了。

    司马睿原还憋着气,打着弄疼她的主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结果人没折腾到,倒把自己累的够呛,冷静下来后便有些泄了气,不咸不淡的动作着,琢磨着赶紧完事歇息算了,谁知这一走神,也不知怎地竟使两人位置掉了个个儿,等他回过神来时,俞馥仪正以一种颇为不雅的姿势趴在炕床上,自己则半跪在她身后,两手掐着她的纤腰……

    司马睿险些给吓晕过去,自来召俞馥仪侍寝都是男上女下的传统姿势,何曾如此奔放过?他连忙就要抽身,退到半路又觉有些可惜,于是又溜了进去,偷偷摸摸的动作了几下,恰好俞馥仪脑袋埋在竹凉枕上以致呼吸间有些不舒服,无意识的清了下嗓子,结果这一嗓子犹如晴天霹雳,一道闪电顺着他的脊椎一路直下,汇聚到下半身,生生将他劈的释放了出来。

    竟然被吓“尿”,司马睿简直要哭了,从俞馥仪身上翻下来,扯过她脸上的帕子盖住自己的脸,恹恹道:“不许跟朕说话,朕要安置了。”

    一炷香的工夫都没到,若换作自个是男人,只怕也羞的没脸见人了。俞馥仪以手掩唇轻笑了下,然后起身去了净房,自个沐浴完毕,又端了一盆水进来,绞了帕子替司马睿擦身子,也不知他是真睡还是假睡,总之过程中一动没动,挺的一手好尸。

    *

    毫无意外的,第二日俞馥仪醒来时司马睿已然离开,谷雨边帮俞馥仪梳头边纳闷道:“今个不是大朝的日子,皇上竟起的比大朝的时候还早。”

    俞馥仪笑了笑,一脸无辜的说道:“想必是有重要的奏折要批,抑或是有重要的臣子要召见,总归都是前头的事儿,不是咱们可以过问的。”

    “娘娘说的是呢。”谷雨附和了一句,端来镜子,照给俞馥仪看,俞馥仪抬头扫了一眼,随口道:“不错。”

    谷雨得意一笑,随即想到什么,忙道:“李元宝一早就在外边候着了,说娘娘起来了便告诉他一声,他有极好笑的事儿要说给娘娘听呢。”

    “极好笑的事儿?”俞馥仪挑了挑眉,点头道:“叫他进来把。”

    “给娘娘请安,娘娘今个儿穿的可真好看,这要往御花园里一站,那些蝴蝶蜜蜂的,只怕都落到娘娘头上来了呢。”李元宝利落的打了个千儿,满脸堆笑的献媚了一番,这才幸灾乐祸的禀报道:“丽妃作来作去,到底把皇上给作的离了心,今个一早她身边的琥珀在长春宫门口拦住圣驾哭着说她吐了血,结果皇上不但没去启祥宫看她,反倒叫人拉了琥珀下去打了二十个板子……”

    谷雨还对上次丽妃派琥珀到长春宫抢人的事儿耿耿于怀,这会子听说琥珀挨打也没什么同情心,只冷笑道:“算她识趣,没敢进长春宫的门,不然皇上不责罚她,我也先抽她几个耳刮子。”

    丽妃本生的并不出众,只是爽朗大气能文能武的性子招司马睿喜欢,这才一路扶摇直上,成了从一品还带特别封号的妃子,结果妊娠后便开始作天作地,小产后更加变本加厉,直把司马睿的耐心折腾尽,转投了郑贵妃的怀抱,她自己也落下了个下红不止的毛病,若能收心养性好好调养,过几年身子养好了,兴许还能东山再起,谁知她根本不知吸取教训,竟不管不顾的闹腾个不停,这是唯恐自己不能彻底失宠呢。

    李元宝闻言“嗤”了一声,打趣谷雨道:“你呀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也不知是谁昨个还在那长吁短叹的说琥珀可怜,去御膳房要碗燕窝都被人推三阻四,这会子又要抽人家耳刮子,真真是六月的天孩儿脸——说变就变。”

    谷雨冲李元宝吐了吐舌头,挥拳道:“她可怜归可怜,但要是招惹到咱家娘娘头上,我照抽不误。”

    李元宝呵呵笑道:“知道谷雨你最衷心,不过你这表忠心的大戏若是再唱下去,只怕要误了请安的时辰了。”

    谷雨斜了眼时辰钟,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搀起俞馥仪,架着她往外走。

    *

    到坤宁宫时,众人都已来齐,只差俞馥仪跟常美人了。

    常美人是个老透明,向来识趣不与人争长短,虽投靠了俞馥仪,但也不曾分到皇上半分的宠爱,妃嫔们也懒得找她的麻烦,任由她入座。

    而到了俞馥仪这个昨个儿才承过宠的,待遇就不同了,张婕妤再次不负众望的跳出来,拿丝帕捂着嘴,咯咯笑道:“听说丽妃又派人到德妃姐姐宫里抢人了?”

    俞馥仪搭着谷雨的手,缓步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这才偏了下头,问谷雨道:“今个儿可有启祥宫的人到咱们宫里来过?”

    谷雨垂头,恭敬道:“回娘娘,不曾有人来过。”

    俞馥仪点点头,随即转头看向张婕妤,淡淡道:“不曾有人来过呢,想是妹妹听岔了。”

    张婕妤眼神闪烁了下,打哈哈道:“怪我没说清楚,丽妃派去的人的确没进长春宫,不过却是堵在长春宫门口。”

    “长春宫外的事儿,我向来不怎么理会的,妹妹问我可就问不着了,不如问问皇后娘娘?”俞馥仪说着,目光移到了王皇后身上,王皇后开口道:“琥珀那小蹄子也忒不懂规矩了,丽妃吐了血,她不来报本宫延医问药,却跑到皇上跟前哭,这一大早的,岂不晦气?皇上叫人打她二十板子,也算是便宜她了,换作旁人,早拖出去砍了。”

    张婕妤闻言大呼小叫起来:“丽妃不是下红不止么,怎地又吐起血来?老话说得好,少年吐血,年岁不保,这丽妃只怕是不成了吧?”

    郑贵妃冷哼了一声:“成不成总要太医说了算,几时轮到你来发话了?难不成你比太医更懂?”

    王皇后叹气道:“本宫已打发人去太医院请太医瞧过了,说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只小心调养着便是。”

    郑贵妃抿了抿唇,颇为惋惜的说道:“姐妹们若得闲了,也去启祥宫瞧瞧她,陪她说说话,免得她一个人待着胡思乱想的,平白糟蹋坏了身子。”

    急火攻心以致吐血,最怕的就是接连动怒,郑贵妃却打发妃嫔们去探望她,这些人嘴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况且丽妃素日里又是个嚣张跋扈的,从没将谁看在眼里过,这会子墙倒众人推,不被气个吐血三升才怪。

    俞馥仪本以为郑贵妃与丽妃对掐仅是表面上作秀,暗地里互帮互助呢,毕竟她们背后的两个家族可是盘根错节同气连枝的,谁知郑贵妃这会子趁她病要她病,竟是真恨丽妃呢。

    不过她的想法俞馥仪也能猜到,毕竟靠天靠地靠人,都不如靠己,更何况丽妃是踩着郑贵妃的脸面上位的,她在宫里存在一天,郑贵妃就多一个被人嘲笑的话柄一天,眼看丽妃不可能再次得宠,指望她生下儿子也没戏了,索性让她去死得了。

    常美人有句话说的倒是对呢,帝王的恩宠如镜中花水中月,指不定什么时候,风一吹,便散了。散了之后呢,往日的那些荣宠,便化作了催命的利器,刀刀直戳心口。

    俞馥仪脑袋被塞的满满的,也没听清后面她们在说些什么,见众人起身行礼告退,这才回过神来,跟着站了起来,不想才转过身,就听王皇后唤道:“德妃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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