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总是比女人多了一项优势,那就是上厕所不用排队。

    小小季一岁的时候,嘘嘘还要找他妈咪,后来他爹地告诉他,男人的事,就该自己解决,于是,他学着他爹地和哥哥的样子,开始站着嘘嘘。站着嘘嘘的结果是,每次都尿湿了裤子,苏荨对此很是无语。

    小小季还不懂事,十分诧异的问他妈咪:“妈咪妈咪,为什么爹地,和哥哥,阔以站着嘘嘘,小宝不可以?”

    苏荨:“……”

    小小季他哥哥季继回答他说:“那是因为你还小,毛还没长全。”

    苏荨:“……”

    ……

    远在美国的易水晗和陈学,前些日子生了个女儿,季云深这几日去看他的小外甥不在国内,苏荨百无聊奈,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小书店。

    陈学,这个名字慢慢的从她心里淡去,她甚至开始回忆不起当年他的音容笑貌,从毕业到如今,七年的时光,淡的只剩下一摸灰色的影,还有多少个七年可以用来怀念呢?

    季云深在去美国之前,征求过她的意见,问她愿不愿意一起去,苏荨摇头,即便现在已经不在意了,但是一旦去触碰那些不愿意触碰的回忆,总会有膈应,不仅是她,还有陈学和易水晗。

    陈学当初选择出国,应该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而对易水晗,苏荨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或者是埋怨,或者是感激,或者感激大于埋怨,总之是一种复杂的感情。

    易水晗原本是不能怀孕的,一个女人,被剥夺了孕育生命的权利,这该是多大的悲哀,可能长天怜悯,她和陈学,终于有了一个孩子,苏荨也是打心眼儿里替他们高兴。

    少了季云深的折腾,苏荨这几日起得很早,六月的天气,依旧下着小雨,不是当年那般的冷意,空气中飘散着柠檬水的淡香,早上喝一杯柠檬水,整个人神清气爽,埋首在书页间,心境随和安宁。这种时候,就该读一些淡雅的,贴近生活的人生感悟。没有什么样的状态,比现在更好。

    季继小朋友期末考试,理所当然的,考了全班第一,作为奖励,他爷爷奶奶带着他去了一趟夏威夷。

    季继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个很有情趣的女人,但是季继爷爷是个木头人,从来不懂得浪漫,偶尔浪漫一次,叫人大吃一惊。季继爷爷为了证明自己对季继奶奶的爱不减当年,毅然决定带季继奶奶去趟国外,还点名要带上季继。

    季继小朋友显得异常兴奋,他还没有去过夏威夷,书本上和电视里见过那里深海的鱼和沙滩的美,那是个令人向往的地方。

    小小季在哥哥出门之后,整个人都不开心了,经常缠着他妈咪不许她出门,还时常嘟着小嘴嚷:“妈咪,妈咪,爷爷坏,不带我!”

    对这个小儿子,苏荨有些哭笑不得。他的口头禅就是:“**坏!”在家里,妈妈坏,爸爸坏,哥哥坏,爷爷坏,好像已经没有好人了。一岁大的孩子,这时候最是天真可爱。就是不知道季继这么大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季继去了一趟夏威夷之后,一下子长大懂事儿了许多,时常在书店帮他妈咪的忙。苏荨的书店里,存放在角落里的许多书,都是她托刘岩从国外带回来的,全部都是英文版本,季继小朋友似乎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一看就是一下午。

    对刘岩,苏荨自始至终都觉得有亏欠,毕竟当初瞒过他,如今刘岩也结婚了,结婚之后也回国发展,娶的是一位法国太太,在国内某知名大学教法语,这位太太很温柔,脾气也好,长得又好,曾到过他们家做客,是个很好相处的女人。

    路斯明在交往过n任女朋友之后,对这个世界的女人失去了信心,一度要出家去做和尚,还是苏荨苦口婆心,又将他劝了回来。用苏荨的话来说:“这个世界的好女人还是很多的,可能你就是运气稍微差了点,但是别放弃,总有适合你的那一款。”

    路斯明抱着这个渺茫的希望,终于在今年年初,抓住点晚春的气息,也结婚了。女方和他,算是门当户对,两人说是一见钟情,可见一见钟情这种事儿,也不怎么好说,大概是有这么回事儿吧。

    在她的朋友圈里,她所熟知的,同寝的几个好姐妹,好研友,刘岩,陈学,路斯明,他们如今都成家立业,家庭和睦,事业有成,只是这几年,鲜少听说王容君的消息,某次几个小姐妹聚会,听郑歌偶然提起,说是嫁给了某个有钱的煤老板,这大概也是真的吧,女人的青春太短暂,有时候是需要妥协的。

    窗外的风吹进来,案头的墨香飘散,苏荨勾了勾耳后的发,笑容淡淡眉眼弯弯,手机屏幕亮起,季云深的电话适时进来,看着那英俊深邃的眉眼,苏荨淡艳的唇勾出一抹成熟女人特有的韵味,纤长的手指轻轻一滑,电话接通,那边是季云深淡淡的低沉性感的嗓音:“下雨了,家里的窗户有没有关上?”

    还是这样的声音,能够拯救她的灵魂,苏荨放下手中的笔,望向雾雨朦胧的窗外,眼角笑意愈深:“关上窗做什么,我要等着你一起回来关呀。”

    远在大洋彼岸的季云深,深邃的眼眸中也蕴藏着笑意,走到窗边,掀开窗帘,那一抹清丽婉约的身影浮现在眼前,他似乎能想象得到,此时苏荨正站在窗边,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掀着窗纱,微微翘着嘴角,脸色绯红,侧脸弧线美好,是最动人的模样。苏荨接他电话的时候,有一个特点,或许是因为害羞,她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而这个时候,他最想做的,就是将她的手,包裹进自己手中。

    “晚上的机票,等我。”季云深低低一笑,挂了电话。

    苏荨保持着手握电话的姿势,唇边的笑意久久不散,心里想着:这么才三天不见,就这么想他了呢?结婚快两年,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这样的情谊,是不是可以维系一辈子呢?一辈子,或许更长……

    季继收了小伞,推开他妈咪书店的门,就见他妈咪呆在窗边傻笑,他摇了摇头,径自走向了图书一角,他爹地的魅力果真无穷大,才过三天,这女人就魂不守舍了,果真恋爱都会让女人变傻,他奶奶从夏威夷回来之后,好像也变了一个人呢。

    季云深挂念着苏荨和他两个调皮的儿子,可不巧翌日一早刚下飞机,就被他发小‘劫走’了,苏荨准备了一上午,结果季云深没有回来,电话又打不通,整个人陷入一种瘫痪状态。昨儿晚上打电话还好好儿的,怎么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呢?是不是就这么离开她了呢?这个想法刚一冒出,就被她一巴掌拍死,季云深怎么可能离开她呢?不会的,不会的……。

    可是他为什么还不回来呢?就算不回来,也至少先打个电话通知一声吧!苏荨还是忍不住乱想。

    季云深原本是想下飞机之后,先给苏荨打个电话报平安,但是手机恰好没电,被他发小‘劫走’之后,猛灌了一顿酒,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也就将这事儿忘了。给予那酒量不好,但是这顿酒,他推辞不得,乃是他发小四十岁生辰。

    季云深喝了酒,又睡了几个时辰,一醒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心想着家里这时候可能已经乱成一锅粥。酒这个东西,果真坏事儿。

    果不其然,苏荨已经由先前的瘫痪,变成了麻木,该打的电话都打遍了,查航班也没有听说什么飞机失事的事儿,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难道被外星人劫走了?

    “妈咪,爹地怎么还不回来?”小小季已经撑不住,大眼睛眨了眨,靠在他妈咪怀中睡了,季继再坚持了一会儿,安慰他妈咪说:“季云深这男人,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没准儿他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就怕是惊不是喜啊!苏荨胆战心惊的想。

    两个儿子先后睡下了,苏荨睡不着,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苦等,整个人也是混沌不清的,直到外面的门铃响起,她一个健步冲了出去,门外站着一个醉汉,醉汉是个高大英挺的男人,男人眉眼颇好,带着笑意,正是她失联一整天的男人!

    “你这个死鬼,你死哪儿去了,你不知道人家很担心你吗!?”苏荨扑上去抱住季云深,眼泪不争气,唰的一下直往外滚。

    季云深被她扑的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一步站稳,抱住她,依然有些头疼:“别推,别推,抱一会儿,我们进屋去。”

    “刚下飞机,赶着去吃了一顿酒,发小生日,推辞不得,害夫人担心了,今晚随便夫人你怎么干~”季云深靠在苏荨肩头,笑的暧昧。

    苏荨将他一阵猛捶:“死样儿,你个死鬼,吃酒去不知道打电话来报个平安啊!”

    季云深抱歉点头,深邃的眼眸中嵌着血色,很有些疲惫:“手机恰好没电了,又喝了酒,就忘了~”

    苏荨原本的一腔泪水,变成了满腔怒火,铺天盖地,直向季云深扑来,对着他就是一顿家庭暴力。“季云深,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我等了你一整天,两个孩子也等了你一整天,你一回来就玩失踪,这么吓我们,很有意思是么!”苏荨哭过之后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尾音,让人好不心疼。

    “对不起老婆,我错了,我们先睡觉吧。”季云深又是道歉又是拥抱又是亲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怒火平息,自己也瘫倒在床上没有力气,最后还是苏荨替他洗澡换衣。

    洗漱完毕,季云深刚挨着床边儿就睡着了,苏荨埋怨了一句:“只顾自己快活,都不管别人死活,哪有你这样的啊!”埋怨完,也靠在季云深怀里睡着了。

    苏荨担心了一整天,这会儿靠在温暖的的怀抱,终于放下心来,翌日一早,苏荨起的很晚,季云深奔波折腾,也起的很晚。苏荨醒来之后,季云深还在熟睡,望着身畔的人完美的侧脸,苏荨仍心有余悸,万一哪一天,他真的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她,她又该怎么办呢?

    季云深一睁开眼,见到的就是苏荨一双无辜又可怜的眼睛,修长大手一伸,将她揽得更紧一些,温柔又深情地问:“一大早的,想什么呢?”

    苏荨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亲,道:“老公,我们以后要永远在一起!”

    季云深皱了一下眉,知道她还在为昨天的事害怕,薄唇凑过来,亲了亲她的手背:“自然要永远在一起,难不成你以前还有别的想法?”

    苏荨埋首在他胸前,十分小女人的笑道:“当然了,结婚以前,我想着怎么才能让你只喜欢我一个人,结婚以后,我又在想,怎样取悦你,才能一辈子留住你,你说我容易么!”

    季云深握在她腰间的大手改为抚摸她光滑的背,笑的迷人:“那很好啊,你这么强的女人,也只有我这样的男人,才能满足的了你对不对?”

    苏荨不满地嘀咕道:“为什么你从来不夸我美?”

    季云深摇头:“谁说的,我经常夸你美,我夸你的时候,你不知道有多享受。”

    苏荨皱眉:“为什么你仅有的夸我的时候,我都不知道?”

    季云深摇头:“那是因为,我夸你的时候,你都在享受啊。”

    苏荨又问:“那是什么时候?”

    季云深咬着她的耳朵,轻声:“在床上的时候。”

    苏荨:“……”

    ------题外话------

    这章没时间修改了,晚安,好累,写季继的故事了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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