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生气了?”

    南青箫和南明宣回到南府的时候,骆叔时正坐在前厅里跟天枢商量事情,听到脚步声就立刻转头看过来,这一看就微微有些诧异。

    他知道青箫有脾气,可很少有人能惹青箫发火,那帮小崽子做了什么?

    “我去看看明月。”南明宣跟骆叔时打了声招呼就一溜烟地跑走了。

    办事儿不能去书房吗?非要坐在前厅等着,跟个小媳妇似的,真是让人受不了!南明宣就奇怪了,骆三爷这么明目张胆地黏着哥哥,难道不觉得丢脸吗?真是无法理解啊!

    “在谈事情?”南青箫在骆叔时旁边的位置坐下,天玑已经斟好了茶。

    “谈完了。”骆叔时一挥手,天枢和天玑就识相地退了下去,嘴角都带着窃笑,“明月是怎么回事儿?”

    “小孩子打闹而已。”那是南明月自己不小心,这件事情正是给南明月提了个醒,就算是小孩子们的打闹也会伤及性命,真要是踏入了阴谋当中,那就是踩在刀刃上了,总是这么没有提防心的话,几条命都不够她赔的!

    “那你为什么生气?”小孩子打闹?那就是说青箫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生气的?那还发生了什么?他是不是不该让青箫跟着去?好好的人去了,回来竟还惹了一肚子气,那群崽子真是欠收拾!

    “嗯……没什么。”南青箫抿一口茶,默默地移开了视线。现在回想起来,那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生气的理由,可他每次听都觉得生气,这是不可抗力。

    “没什么?”这语气、这表情分明就是有什么的样子!“你若不说,我不介意在高邑城走上一圈。”

    “你闲的没事做?”

    “你的事比较重要。”别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任何的发展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唯独南青箫他掌控不了。青箫不说,他就不知道,他不喜欢这样。

    “小事而已,我自己能处理。”

    “天枢。”骆叔时抿嘴,沉声喊了天枢进来。

    “爷有什么吩咐?”

    “喂,骆叔时!”南青箫瞪眼。

    “天枢,你去给高邑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送一份请帖,就说我今日要亲自登门拜访。”

    “不用!”骆叔时的话音刚落,南青箫就急喊出声,“天枢,你去忙吧。”该死的!骆叔时是什么时候多了刨根问底的毛病?不对,骆叔时好像一直都有这毛病,但只是针对他而已。

    “是。”天枢瞄了眼骆叔时,得到同意之后才转身离开。爷啊,您的属下可没有那么闲啊,您小两口的内部矛盾能内部解决吗?!

    “说吧。”骆叔时嘴角一勾,一脸得意地看着南青箫,惹得南青箫狠瞪他一眼。

    “他们……他们说你是盗商。”南青箫抿一口茶,转头看向另一边,让骆叔时看不见他的脸色。

    “他们不是一直在说?”而且都说了几十年了,他这个当事人现在听到这种略带贬低的称呼都不生气了,青箫也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呢?看不见南青箫的脸色,骆叔时抻着脖子探头瞅了瞅,就看见南青箫因为尴尬而绷紧的嘴角。

    青箫明知道这不能构成理由却还是生气了?骆叔时想了想,突然就明白了。若是天枢他们在场,或者南青箫正面对着骆叔时,那一定会被骆叔时脸上的傻笑给吓到。

    “没关系,别生气。”盗商这个称呼让那些人叫了又有什么关系?那是他们对海运商实力的称赞,是他们因无法企及而心生嫉妒,有什么好生气的?不服的就想办法超过他们啊!

    “怎么可能不生气!”“啪”的一声,南青箫将被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瞪着眼睛气呼呼地看着骆叔时,“咱们偷他们的了还是抢他们的了,凭什么一天天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啊?自己有点本事也行,没本事乱吠什么?”

    得,更生气了。骆叔时无辜地眨眨眼,抹了把脸上的口水,满眼笑意地给南青箫倒了杯茶。

    “别生气,他们也只是怕、只是嫉妒而已。”

    “我知道。”南青箫抓起茶杯就是一口牛饮,“我只是生气。”

    “知道还生什么气?别气坏了自己。”南青箫为他生气他很高兴,但气坏了他就要心疼了,适可而止,“关于工钱的事情,他们怎么说的?”这才是骆叔时会让南青箫去白象湖走一趟的原因。

    “没给他们机会说。”南青箫撇撇嘴,“不过让他们说了又能怎么样?你还指望他们能心甘情愿地割肉吗?”

    “但这样一来,南家就要树敌不少了。”骆叔时不可能一直呆在南家,他走的时候自然也会带上南青箫,南家到时候就只剩下那对兄妹,骆叔时担心他们应付不来。

    他出现在南家只是为了青箫,但终究是自己花费了心血的地方,更重要的是这里是青箫花费了大量经历的地方,虽然不是青箫的本意,但南家现在确实是在青箫手上成长起来,这一次的年宴献酒若是成功了,难南家很可能就会成为御用酒商,这无疑是南家从未到达过的辉煌,若是因为安排不周而毁于一旦,青箫定会伤心。

    “那也是你的敌人。”言外之意就是这事儿由骆叔时负责。

    “是是,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骆叔时摇头轻笑一声。

    “不过我觉得没那么严重。”想了想,南青箫再度开口,“高邑城中一直以来只有李家独大,虽然有个南家,但南家在酒商中的地位也只是因为家族历史悠久,再加上南风温吞,因此有也等于没有。偏巧李家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儿,仗着皇亲的身份自觉高人一等,这种情况下,我觉得诸家都对李家都已积怨颇深。如果南家在这个时候强势崛起,有南家与李家对抗,诸家又多了一个依附的选择,我想他们不会那么蠢的。”

    “你确定你不是在为自己的鲁莽找借口?”南青箫说的有道理,但是看见南青箫那得意的小样子,骆叔时就忍不住逗他。

    “……我就那么愚蠢?”南青箫不满地挑眉。

    “我倒宁愿你蠢一点儿了。”骆叔时轻笑。他倒宁愿南青箫愚笨一些,看不透这些事情,看不透便能远离。

    “我本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南青箫撇撇嘴,“对了,封洛在宅子里?修竹也搬过去了?”

    之前骆叔时在高邑城买了两处紧挨着的宅邸,打通了作为两人的居所,但后来因为忙着酒赛,两人就又搬回了南府,那两处宅子就变成了天枢几个人的根据地,南青箫才听说封洛和修竹也搬了过去。怪不得这两天这么清静呢。

    “嗯。封洛太吵,修竹自己要过去。”这些事情骆叔时也是从天枢那里得知的。如今天枢倒更像是南府的管家了,事无巨细全都亲自过问。

    “是嘛,那我去一趟吧。”

    “找修竹?我跟你一起去。”说着,骆叔时就跟南青箫一起站了起来。

    “你?”谁知南青箫顿住脚步,扭头盯着骆叔时看,“骆家的事情你都处理完了?”

    “嗯……嗯!”

    “骗我?”

    骆叔时抿嘴。

    “你还记得你是骆家的儿子吗?”轻笑一声,南青箫转身就走,“忙你的吧,我这边儿也没什么大事,不放心的话就让天权和天玑跟着我吧。”

    “是,爷。”

    南青箫话音才落,天权和天玑就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也不等骆叔时的命令,就赖在了南青箫的身后。

    他们可是听天枢说了,爷这几天就跟着青箫公子忙前忙后了,骆家的事情偶尔问两句,也都是因为青箫公子的事情而被迫叫停,结果骆家的事情就都交给天枢去决定了。

    但是在天枢等人的心里,南家的情况已经稳定,剩下的事情只需要按部就班,而骆家那边却是要翻天覆地了,尽管还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但事态严重。因此当南青箫拒绝骆叔时的跟随时,天枢就立刻将天权和天玑踹了出来。

    骆叔时站在原地,不高兴地抿嘴。

    “天枢。”

    “爷,属下在。”听到召唤,天枢立刻现形。

    “多事。”骆叔时狠瞪天枢一眼,就转身往南府的书房去。

    “属下知罪。”天枢垂着头灰溜溜地跟在骆叔时身后,不是心虚,只是装心虚而已。

    “玉衡和开阳怎么说?”骆叔时也知道,天枢并没有做错,相反,天枢尽职了。唉,赶紧将两边的事情都处理好,都完事儿了,他就能带青箫回家了。

    “海盗最近似乎有意针对骆家,玉衡和开阳带领送货的船几乎每次出航都被袭击。”

    “骆家的其他船队呢?”骆家可并非只有骆叔时手下的四支船队,骆叔时上头的两个哥哥好歹也是骆家的儿子,所以人手一支船队,骆叔时父亲的手上则握有骆家剩下的六支船队,只是逐渐的,玉衡和开阳所带领的两支船队成为了骆家实力最强的船队,风头逐渐盖过了骆家的一些老船队,这才显出了骆叔时的地位。

    “其他船队安然无恙。”

    “那哪是针对骆家,那是针对我骆叔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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