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肖白寻着声音望过去,封棋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面前,双手环胸半靠在墙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俩。

    钟肖白第一反应是,笑的这么邪乎干嘛!第二反应是,本君?哪个君?既然自称为本君,那就该是男人才对吧!可自己不管怎么看,封棋体内的另一个灵魂,都是女人的形态啊!难不成附在他体内的鬼是个不男不女?!

    对于在这么危险严峻的关头还能开玩笑的自己,钟天师深觉他的抗压力水平再次见长了。

    许是同性相斥的关系,比起钟肖白,阿飘的反应更为激烈些,可尽管如此害怕,还是没有片刻犹豫的把钟三少护在身后。

    对于他这一举动,封棋仅是勾唇一笑,只是这笑容对长年混迹于社会上,见惯了人们虚伪笑容的钟肖白来说,总觉得有点诡异。

    “阿飘,阿飘?”见阿飘对自己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钟肖白心下奇怪,瞄了他一眼,这一瞄当真是吓了一跳。

    “灵魂禁锢术!!”这种法术可不是一般的鬼怪可以使出来的,就算是在他钟家,也仅是有几人能熟悉运用这一咒术,难道附在封棋身上的这个鬼生前也是个修道之人?

    钟肖白脸上没了笑意,上前两步,挡在无法动弹的阿飘身前,一脸戒备的瞅着笑的随意的‘封棋’。

    ‘封棋’坦荡荡任他打量,他越是这样,钟肖白心里就越没底,手里紧攥着他二姐给他的焚鬼符,打算一有机会便扔出去。

    “既然大家都是修道之人,道友应该清楚,长时间附在人类身上会给其造成很大的身体负担,闹不好还会有生命危险,道友也不想无端背上一条人命,被鬼差追捕吧!”

    钟肖白心里多少清楚,他的这番话估计不会起到什么作用,这鬼既然有这番能耐,倒也不会惧怕鬼差了。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分散‘封棋’的注意力,毕竟对方可是个会使用灵魂禁锢术的高级鬼,而他,单单是个没有法力的神棍而已,除了出其不意的偷袭,还真想不出可以制敌的方法了。

    “鬼差啊!本君倒真想试试被鬼差追捕的滋味呢!”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我可以替你和下面打声招呼。”

    ‘封棋’闻言呵呵笑了两声,玩味的瞅着依旧处在紧张状态中的钟肖白,一语道破,“因为没本事,所以只能借刀杀人了吗?钟馗的后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话音刚落,便用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捏住了钟肖白的右手腕。

    钟肖白猝不及防,啊的一声松开了手,一分硬币大小的焚鬼符从手心中掉了出去,落到地上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

    ‘封棋’瞄了眼地下,嗤笑一声,“你就打算用这么个小东西对付本君?”

    事情既然已经败露,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钟肖白闭紧了嘴,采取不搭理态度。

    “呵,虽然能耐不怎么样,但这脾气倒是像极了钟馗,一样的又臭又硬!”

    对于他这不怎么中听的评价,钟肖白终于听不下去,忍不住反驳道,“小心牛皮吹破了!只不过是赢了我这个钟家最没用的人而已,若我的祖先真的在这儿,你连他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封棋’挑了挑眉,单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眼神凌厉,“小鬼,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封棋’好似对他的回答很感兴趣,勾了勾唇角,捏着他下巴的食指若有似无的抚了下他的唇,“这点倒是不像了,钟馗可没你这么牙尖嘴利,也没你这么让人食欲大振的阳气。”说着微低了头,使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些,语气温柔,却透着一股阴森的味道,“你说,本君现在就吸干你的阳气,送你下去见你的祖先可好?”

    他的本意是想看看钟肖白大惊失色的脸孔,可惜却未能如愿。钟肖白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畏无惧的望着他,“你不是封棋,应该也不是女鬼,你到底是谁?”

    ‘封棋’挑挑眉,“何以这么说?”

    “虽然我和封棋接触了还不到一天,他这人确实很自大、很臭屁,但是,绝不像你这般变态,至于女鬼嘛!她好像很不喜欢你和我靠的这么近,正拼命想让你离开,可是看来,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并不在她手上!”

    听闻此答案,‘封棋’好像很高兴的爽朗的大笑起来,“不错,不错,虽然没什么能力,但眼力倒是不错的,比前一个天师强的多。”

    “前一个?”

    “既然被你瞧了出来,那本君就更不能放过你了!”

    伴随着他刚落的话音,是满屋又重了几分的阴寒之气。

    钟肖白有些哀怨,他实在是不愿用这个法子的,可是恶心死总比真的死掉要强,所以只得豁出去了!这么一想,便也不再犹豫,用力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用着无比悲催的表情冲着‘封棋’的嘴亲上去。

    ‘封棋’没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占自己便宜,也没能及时推开他,等再想推时已经来不及了。

    伴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团青烟从封棋的身体里窜出,青烟离开后,封棋便仿佛没了意识似的咚地一声躺倒在地。

    青烟散去,一名全身正在被烈焰焚烧着的清宫装少女出现,她不停的拍打身上的赤红火焰,哀嚎声不断的从她的红唇中溢出。

    钟肖白咧咧嘴,颇有些自豪,“我们钟家传人的血可要比黑狗血还厉害!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女鬼愤恨的看向他,恨不能马上扑上来把他拨皮拆骨,“你竟敢这么做,你竟敢这么做!!”

    钟肖白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封棋的嘴上因为沾上了他钟家传人的血,女鬼被逼了出来,又无法回去,自然是恨极了他的。

    就如钟肖白所说,他的血比起黑狗血来要强劲数倍,鬼格格惨白的肌肤开始龟裂,身上大片肌肤开始腐烂脱落,森森白骨清晰可见,左眼眼珠已经被烧焦,只余下一枚没有水分的干核黏在眼眶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之气。

    钟肖白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尽管身体已经变成了这样,鬼格格还是拖着溃烂的残肢,满含恨意的冲着钟肖白方向挪动着。

    钟肖白被她执着的恨意吓到,心里咯噔一下,慌忙中看到戴在手上的黑檀木珠链,正好刚刚用力太大,嘴唇到现在还流着血,马上把珠链摘下,在流血的嘴唇上一抹,原本很普通的珠链瞬间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钟肖白没做犹豫的把发光的珠链朝着鬼格格的方向扔了过去,鬼格格早在珠链发光时便已察觉出危险,有心想逃,可惜还是被珠链击中了左肩,痛的她惨叫一声,化作一团黑烟消失了。

    钟肖白捡起地上的珠链,眉头紧蹙,这珠链可是他二姐亲手所制,一旦沾上了他们钟家人的血,便威力巨大,一般的鬼怪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可刚刚那个鬼格格,接连被他的血和珠链所伤竟然还不死,真是个可怕的厉鬼!

    因为封棋失去意识,阿飘身上的禁锢术自动解开了,只是也不知对方用的禁锢术是哪个派系,对阿飘灵体的伤害颇大,直至女鬼消失后才恢复了些许力量。

    “阿飘,你怎么样?”钟肖白想给阿飘渡口阳气,不过被阿飘拒绝了。

    “我没事,对不起三少,是我没用,还害你受了伤!”

    钟肖白顺着他的视线垂下眼,等明白他看的是自己的嘴唇时,青了脸,尴尬的咳了两嗓子,“咳,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不然他真想找块豆腐撞死,他主动亲了个男人啊,男人!!

    阿飘识相的点了头,犹豫了下,“三少,这个封棋有问题!”

    “你也这么觉得?”

    “嗯,咱们进屋时的阴寒之气是我从未感受过的,可刚才女鬼离开他身体后,屋内的阴寒之气反而弱了许多,通常离体之后阴气会更盛才对,所以我怀疑,最开始的那股阴寒之气并不属于女鬼。”

    “你和我想的一样,这个鬼格格虽然厉害,但若是动起真格的,也不会是阿飘你的对手,而且从刚刚来看,她也不像是修道之人,所以对你使用灵魂禁锢术的,应该不是她。”说完低头瞅了瞅躺在地上意识全无的封棋,眉头不自觉的揪起,“可这封棋体内并没有其他恶鬼附身了,怎么会产生阴寒之气?难道是这恶鬼藏的太深,我没能发现?”

    阿飘也搞不清楚,他和钟肖白一样,实在瞧不出封棋体内还有其他灵魂,可若没有,他这不同寻常的阴寒之气到底是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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