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喜福宝,横穿过大路就是金膳酒家。

    因本地盛产红薯和高粱,这两种酒算是本地特产,金膳酒家也卖红薯酒和高粱酒,而且金膳酒家酿的酒是本县最好的,但金膳酒家主要卖的,还是从外地进的各种名酒。

    刚刚还犹豫着要不要进金膳酒家的董晓,进门闻到酒香,就直奔酒柜,他已忘了自己的顾虑,要了一坛酒,连下酒菜都没点,就找了个桌子喝起来。

    柳氏是杀猪卖肉的,有时白天肉没卖完,晚上两口子就会煮点猪肉,就着肉喝点酒,成亲前对酒只是浅尝辄止的董晓,慢慢迷上了喝酒,且酒瘾越来越大,只要有空,他就会喝酒。

    尤其是柳氏回娘家以后,董晓一个人过日子,更是没有了节制,每天都要喝酒。

    酒醉误事,人家都在地里干活干的热火朝天,唯有他,这眼见着快要到播种的时节了,他地里的草却是长得越发滋润。

    喜四根嘱咐董小武:“你在这里陪着你四叔,劝他少喝点,要是他喝醉了,就将他扶回房间,不用陪着我们了。”

    “哦,我知道了。”董小武应着喜四根,眼睛却看向喜多多,他想陪喜多多玩。

    而喜多多此时没有心思注意他,那一双眼睛似乎不够用一样,喜四根刚说完话,她就拉着喜四根楼上楼下前院后院的跑,这里看看,那里瞅瞅,甚至连人家的厨房重地都冲进去了。

    “咦?这是啥?”看到木桶里泡着一块块白色的东西,喜多多好奇的问。

    “豆腐。”厨师答道。

    “是吃的吗?”小姑娘猜测。

    “嗯,拌着吃,煮着吃都行,用来下酒。”厨师干脆一次性说完,省得小姑娘再问。

    喜多多仰头看喜四根:“四叔?”

    意思是我想尝一尝。

    “师傅,按豆腐的不同做法,每样给来一份。”喜四根点了菜,抱起喜多多出了厨房,要不是厨师认得他是对面喜福宝的东家,估计早就翻脸了。

    小姑娘好奇的问喜四根:“四叔,这豆腐是啥东西。”

    喜四根答道:“豆腐是用黄豆做的,具体的做法我不记得了。”

    “四叔吃过吗?”

    “吃过,我小的时候你伯娘做过几次,你娘亲每次吃了豆腐都会呕吐泻肚,令狐郎中说是你娘亲对豆腐过敏,后来咱家就不做了。”

    “豆腐好吃吗?”

    “好吃,一会儿上了豆腐,你尝一尝就知道了。”

    “村里其他人有会做的吗?我咋从来没见过。”

    “你当然没见过了,你平日里就只去你小武哥哥家,董婧姐姐家,还有芒种姑姑家,这几家都不会做豆腐,你怎么会见得到呢。”

    “有别人家会做吗?”

    “当然有,不过会的人不多,就是会做的人,平日里也不怎么做,一来做豆腐麻烦,再来咱这一带种黄豆的不多,金膳酒家的黄豆,都是从外地买来的。”

    “为啥种黄豆的人不多?”

    “不知为何,这几年咱这一带老是生豆青虫,虫子很多,还老大一个,黄豆产量自然下降,大家觉得不值得,也就不怎么种了。”

    “哦。”

    “往年生豆青虫倒也不怕,鸟儿会吃虫子,可不知为何这几年鸟儿越来越少。”

    回到大厅,董小武告诉喜四根,由于里正妻子催得急,沈茹梅已经陪着其他人去逛街,吕氏在客房休息,有刘奇家的伺候着。

    董晓已经有了醉意,喜四根让董小武扶董晓去休息,董晓却不肯。

    喜四根劝他:“你不去休息也罢,不过你可不能再喝了,我点了豆腐,你不是喜欢吃豆腐吗?要是再喝,醉了可就吃不上了。”

    “有豆腐?这不是刚好,拿来下菜。”晕乎乎的董晓傻乐。

    “拿来下菜是好,可做菜也是要时间的,你这里一个劲的蛮喝,等会儿豆腐上来了,你醉了,还不照样吃不上。”喜四根激将。

    还是这句话管用,董晓暂时停了喝酒。

    很快,伙计就端了一个大托盘来,托盘上除了两幅碗筷,就是好几样豆腐。

    伙计先将碗筷摆在喜四根和喜多多面前,而后一样样上着菜,边上菜边报菜名,有豆腐花、豆浆汁、拌豆腐、冻豆腐、酱豆腐干。

    喜多多看着这么多豆腐花样,新奇之下,不知道该先吃哪一样。

    董晓却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始夹豆腐吃,喝一口酒吃几口豆腐,边还说着:“多多,你吃,这些豆腐可好吃了。”

    这下子喜多多急了,也是一口赶一口的急吃。

    喜四根赶忙夺下喜多多的筷子,“每样尝一点就行,你才吃了元宝,一下子吃这么多豆腐,小心撑着,你要真喜欢吃豆腐,咱等肚子空下来再吃。”

    喜多多也觉得确实有点撑,眼睛却还盯着董晓一口赶一口的往嘴里塞豆腐:“嗯,四叔,这豆腐真好吃。”

    “好吃往后四叔就买给你吃,或者买黄豆回去,让你伯娘给做,这会儿咱可不能再吃了。”喜四根和喜多多说着话,暗里向董小武使眼色,让他将喜多多的碗筷挪远一点。

    董小武会意,不动声色的将喜多多的碗筷往他自己跟前拉,还殷勤的哄道:“多多妹妹,镇上也有卖豆腐的,不过不是啥时候都有,往后我休沐回家,就去菜铺转转,要是有豆腐了,就买下带回去给你。”

    喜多多点头:“那这次就买一点吧,我想带回去给猪猪吃。”

    董小武不同意:“这么好吃的豆腐,怎么能给猪吃呢?”

    “我的猪猪怎么就不能吃豆腐了?”

    喜多多气嘟嘟的说完,拉着喜四根就走:“四叔,咱们去看看伯娘。”

    董小武也气:“不就是一只猪吗,值得你跟我这么生气吗?”

    喜多多却不理他,伸手要喜四根抱,吃得太饱,走路有点不舒服。

    气呼呼的看着喜四根抱着喜多多上了楼,董小武嘟囔:“不就是一只猪吗,干啥呀这是。”

    董晓用筷子敲敲董小武的头,道:“小子,就是一只猪,相处时间长了,他也会通人性,他也会比人重要。”

    董小武不服气:“猪怎么可能会通人性,怎么会比人重要,四叔你喝多了乱说话。”

    “我乱说话?要是猪不通人性怎么会哭,要是猪不比人重要,多多怎么会生气不理你?”董晓扯高嗓门嚷嚷起来。

    “猪会哭?四叔你是喝糊涂了吧,猪怎么可能会哭。”董小武嗓门也高了起来。

    “猪怎么可能不会哭,我就见过猪哭,还是多多的猪。”董晓直着脖子道。

    “这就更不可能了,多多和她的猪从来就没分开过,多多不怎么出门,你也不怎么去多多家,多多的猪就是真的会哭,你又在哪里看见的。”董小武也梗着脖子争。

    “还能是在哪里看到的,当然是在我家里看到的。胡莺莺将小花猪卖给了你四婶,我看那小花猪可怜,就喂他吃东西,就看到了猪会哭。”

    董晓说到最后一句话,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以至于说话声音也小了下来,他本来就喝的有点多,口齿已开始含糊,他最后那一句话,董小武根本就没有听清楚。

    没听清楚就没听清楚吧,董小武也不追问,猪怎么可能会哭,更不可能去四叔家里,他根本就不相信董晓说的话,只顾自己在那里生闷气。

    偶一抬头,董小武急了:“哎,四叔,你别喝这么猛,会醉的。”

    董晓正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酒。

    “嘭,哗啦,稀里哗啦……。”

    董小武还没来得急夺董晓手里的酒杯,董晓已支撑不住,趴倒在桌子上,桌上的餐具有一多半被他推到地上,稀里哗啦摔碎一地。

    叔侄俩这一番动静,没有几人在意,在酒家吃饭,遇到这种事稀松平常,其他人该喝酒该谈天,仍然自行其是,有两个伙计过来,一个和董小武一块将董晓扶去客房,另一个收拾那一片狼藉。

    客房走廊上的喜四根,抱着喜多多快速闪进吕氏住的房间,迎面看到吕氏阴着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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