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歪的人去面壁……

    暮色四合,月光大盛。举目望去,可以看清月色下的小路,可以看到地上幢幢的树影。

    此刻,叶非尘披着件银白色兔毛镶边的披风,被景飒聆揽着腰,往别庄的后山顶掠去。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不太冷,却将发丝吹的凌乱,她便将头埋进他的胸膛,躲着。其实倒不是怕风,而是不好意思把景飒聆那句‘那便不睡吧’想歪了……

    “到了,”停在山顶,景飒聆放下叶非尘,将她微乱的头发理好,抬眼望向远方,可见或隐或现的万家灯火,“这处以前我常来。”

    叶非尘四顾一番,讶然发现这处视野十分开阔,南北俱可看得很远很远,远到超过景国的地域……细细辨认下,或可猜测某一点是北地,某一点是祁族……

    “最初的最初,我喜欢来这儿是因为在这里我可以看到所有,而没有人可以窥到我,在这待上一会,再心烦也会舒坦下来。”景飒聆转头看向叶非尘,“后来,我常来这,盯着这大陆上的每一处地方,想着你会在哪里。”

    将叶非尘禁锢在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摩挲,微用了些劲,显得很无奈地看向西北更远的方向,“倒是漏了那一处,而你偏偏在那里。”

    叶非尘默不作声,心想阿聆这是要诉衷肠呢。难道是她午时的那一曲震动了他,让他觉得也应该表达表达在分开的两年里他的忠心?

    其实大可不必,她心里是十分相信他的。

    “你可真狠心,”景飒聆或许想到当时的情景还有点气,不轻不重地用下巴撞一下她的脑袋,“竟然对我用暗器!”

    叶非尘心虚,嘟嚷,“我是知道香魂卫要过来了才敢那么做的。”

    景飒聆捏捏她的脸蛋,笑,“好了,带你来这可不是跟你算账的。”

    “恩恩,我知道。”叶非尘点头,“你要诉衷肠。”

    景飒聆嘴角一僵,无奈又宠溺的笑笑,“这么说也不算是错。”

    嗯?那么就是说还是不那么准确啰!叶非尘有些疑惑。

    景飒聆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拍了一下手。

    '嘭!''嘭!'……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于此同时,天空中升起一朵朵巨大的烟花,各色各样,绚丽非常,将整片夜空照得更加明亮,更是增添了许多色彩。

    烟花,一瞬冲上天,一瞬绽放到极致,一瞬又凋零,美得心惊却又隐含悲凉。叶非尘以前并不太喜欢这种绚丽却易逝的东西,这一刻,却满心感动。

    光亮之下,璧人相依。叶非尘偏头看着景飒聆,烟花的光亮映在他脸上,红红绿绿的,倒不如平日看得好看,却让人觉得倍感温暖。最是人间绝色,不外乎此刻的他。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时两人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她真是没有发现他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个惊喜。

    “晚了些,”景飒聆没有直面回答,低头吻吻她的额头,道,“原本该是你的及笄之礼。”

    天知道,他等了她及笄那天多久。只想着要怎么把好东西往她那送,可从未想过那一天什么好东西都备着了,人却不在。那一天,看着他尽心搜罗的礼物,心极冷极冷,冷到以为心已经死了。还好现在人在怀中,真真正正完完全全是他的人!

    叶非尘抓着他搁在她腰上的大手,仰头看他,眼里的光芒胜于此刻天上的最美的烟花,“我都收到了。”

    不论是他准备的礼物,还是他的心情,她都收到了!

    “嗯,”景飒聆微弯着身体,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道,“都是你的。”

    叶非尘嘴角弯起,反身抱着他,“都是我的。”

    景飒聆也笑,温柔如水。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揽着她的肩,环抱着她。两人静静相拥,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烟花散尽,山顶恢复一片寂静,只余清风环绕。两人的呼吸彼此可闻,心很静很静,十分安宁。

    正当叶非尘觉得这怀抱太舒服,气氛太温馨,她都要忍不住眯上眼的时候,听到了一声狼叫。

    “嗷呜……”

    叶非尘一怔,景飒聆松开她,两人均望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叶非尘是疑惑,景飒聆是冰冷。

    “我觉得……好像是雪狼。”这就是她疑惑的原因,可是雪狼应该在北地,出现在这里就太奇怪了。

    景飒聆闻言一愣,他倒是没听出那狼嚎有什么特殊之处,纯粹是不高兴有人打搅他和小丫头的甜蜜时光。

    黑影翻飞,香北出现在两人面前,“王爷,王妃,是一匹雪狼,似乎受了重伤,它想要冲上山顶。”

    “放它过来。”叶非尘心里一凛。雪狼极有灵性,在过去两年他们费了很多心思将雪狼驯服,之后一直相处甚好。雪狼在北地几乎没有天敌,怎么会受伤?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香北看了眼景飒聆,见景飒聆点头才反身离开。

    暗处的三卫也都现身,脸色有些沉。雪狼受伤,从北地到这里,不得不让人担忧是不是北地出事了!

    香北离开没一会,一匹高大的雪狼就奔了上来,身姿依旧矫健,但是那浑身雪白的皮毛却是脏兮兮的,而且还隐有血迹。

    它一奔上来,便停住,望向叶非尘。那若绿宝石一般的眸子中溢满了悲伤,它低低的呜咽几声,又朝着叶非尘走了一步,走得很慢,扬起大脑袋看着她。

    就好像是失落的孩子找到可以依靠的对象,却又害怕对方不接受而处处小心翼翼。

    叶非尘和三卫看到这只雪狼的时候更加震惊,因为这只不是普通的雪狼,而是雪狼王!雪狼王在雪狼中地位极高,它从不做拉人的事,一般也是偶尔在山洞前面转转。它和叶非尘关系极好,最听的却是白洛铭的话。

    在那寒冷的北地,不只有多少个夜晚叶非尘是依着它的身体入睡的,虽然有时候它会高傲的不理它反而看到白洛铭就卑躬屈膝,可是她真的很喜欢它,真心将它看做是朋友。

    此刻看它难得可怜的模样,叶非尘心里一酸,朝着它走了几步。

    雪狼王便立马就靠近她,温和地用脑袋拱着她的手,很是亲昵。

    三卫也围了过来,一个个检查雪狼的身体——看有没有哪里夹了信。他们看到雪狼王的第一反应就是它应该是来报信传消息的。

    景飒聆一开始有些防备这匹忽然出现的狼,但是看到是雪狼王也放松了些,在北地的时候他亲眼看过这些雪狼与叶非尘及她属下们的相处,很是融洽。而且现在这雪狼也很温顺,没有任何有害的样子。

    叶非尘揉揉雪狼的脑袋,尤其摸摸它受伤的耳朵,眉头紧皱,“有发现什么吗?”

    “小姐,没发现。”三卫回答,也是疑惑。

    景飒聆眼眸微冷,这些人,不知道你们家小姐已经嫁人了吗?还小姐小姐的叫!

    这时雪狼偏了偏脑袋,伸出温热的舌头舔叶非尘的手心。

    “哈……”手心痒痒的,叶非尘忍不住笑了,只是笑意还未完全展现就一僵,“啊!……”

    “小心!”一道刚掠上山顶的身影焦急地喊道。

    可是已经晚了,就在一瞬之间,所有人都未来得及反应,就见那原本温顺的狼,上一刻还乖柔地舔着叶非尘的掌心,下一刻却忽然张口咬了她。

    纵是叶非尘在那一刻忽然感觉雪狼王的眼神有些异样,立即收手,食指和中指还是被咬了,留下点点红痕。

    雪狼王咬完人,还不待旁人出手攻击,便软了身体倒在地上,一瞬死透!

    “小丫头,你怎么样?”景飒聆见那雪狼王死的蹊跷,心里一凉,眉头紧皱,死死的盯着叶非尘指尖的两个血洞,想要替她将血迹吮去,却被叶非尘强硬阻止。

    “小姐!”三卫也是十分焦急。

    叶非尘被咬的一瞬间没有任何感觉,但下一秒就觉得麻,手尖的那点红痕渐渐隐去,看不到半点痕迹。可指尖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指尖、整只手指、手掌,刹那间就到了手腕。

    景飒聆脸色如冰,强制压下心底升起的那抹慌乱,准备将人抱起。

    这时旁边冲过来一个人,没管任何人,一手扯过叶非尘被咬的手,另一只手指尖翻转,银光闪闪,三根银针便插入叶非尘的手腕。那黑色没有继续蔓延。

    景飒聆条件反射地准备朝着突然出现的人拍去,被白洛铭拉住,“王爷,是巫上。”

    景飒聆这才想起叶非尘被雪狼王咬的一瞬间有人出声提醒,那声音就是巫上的。等巫上又塞了颗药丸给叶非尘,他抱着叶非尘往后退一步,冷冷地看着他。

    叶非尘感觉自己右手手腕以下完全不能动,有一瞬心惊和慌乱,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她用左手扯扯景飒聆的衣服,转头对巫上道:“多谢。”

    巫上神色有些尴尬,此刻他脸上的如枯木一般的皮肤比之前又光滑了不少,只是还是有些许皱纹,而且皮肤有点黑,但和最开始比依旧看起来年轻很多。

    “你认识这种毒?也知道这种下毒手法?”叶非尘问,眼光不自觉的看向倒在地上的雪狼王。这个时候看去,那雪狼王的毛皮完全没有一点光彩,像是死了好几天。

    之前看到的那活的雪狼王,竟是像幻觉一般。

    巫上默了默,迎上白洛铭阴森森如来自地狱的眼神心底一凛,咽了口唾液,道:“是……是金国皇室的至高禁术。”

    “该死!”景飒聆暴怒,“他金国就真的以为本王没办法灭了他?”

    ------题外话------

    (づ ̄3 ̄)づ╭?~,番外名改了改,发现甜蜜蜜不能完全涵盖内容,所以就暂时就不取名了

    咳,其实我也想两人恩爱的~多有爱呀……可惜不能知法犯法,还是怎么安全怎么来!等情节写完了再写些甜蜜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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