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上的玉佩光华尽敛,指尖抚过精细雕刻的字样,沁凉触感自掌心直达某根敏感的弦,惹得看玉的人沉思愈加。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小姐……”自离开望湘楼,上了马车,小姐便一言不发,净盯着翊世子塞回来的玉佩看,想起方才翊世子定亲一说,菱儿小脸愁起,国公府与裕亲王府不和一事已不是什么秘密,如今掀出什么定亲之事,她一小丫鬟都明白个中千百种不可能。

    若此事喧闹去了,恐怕小姐更不得安宁了。

    菱儿痛苦的皱着小脸,心中苦叹哀嚎,翊世子这时候扯出这破事儿干啥呢,还嫌小姐最近烦事儿不够多?

    “嗯?”西钥瑶手心一转,玉佩消失袖笼间,余下一片温凉。

    看了看小姐脸上淡然的神色,菱儿眉间忧虑更浓,“小姐,翊世子提及之事,恐怕……”

    “他要娶,我未必要嫁。”西钥瑶淡淡道。

    “可是……”若是此事宣扬出去,必会污及小姐声誉!

    “此事不急。”西钥瑶轻轻抬手,笑了笑,似状安抚,“长孙翊也不见得是会逼婚之人。”既然他选择这个时候提醒她,也就是并无将此事大白天下的打算,如此,她又何必杞人忧天。

    闻言,菱儿轻吁一口气,听小姐这么一说,似乎是有点道理,翊世子怎可能不知国公府于裕亲王府之间的间隙,想来,翊世子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才提点小姐一二的吧!

    不过,菱儿始终觉得翊世子提起的那桩亲事心里发堵,翊世子虽说是人中龙凤,即便是配上世间最矜贵的金枝玉叶也不为过,可……她总觉得自家小姐与翊世子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奇怪……

    若小姐真进了裕亲王府的门,谁知道裕亲王将来会有多不待见小姐,她宁可小姐一世平平安安,也莫要像夫人那样含恨而终,不得安生。

    菱儿越想,心中对裕亲王府越是不满,愈是发堵生闷,见小姐仍是一脸淡然,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的模样,满腔闷气不由哽在胸口,迟迟不得舒缓,极闷之下,小丫头唯有撩起窗帘子,欲要透透气。

    却不想,撩起帘子入目的瞬间,菱儿脸色一变,眼瞳瞪大,这,这,不像是回府上的路啊!

    “停,停……停下来!”菱儿刷的甩下帘子,急急喊道,回头又连忙对西钥瑶说道,“小姐,这不是回国公府的路啊!”

    西钥瑶双眸微沉,难怪……一路安静得不寻常。

    赶马的人像是没听到似的,依旧哒哒哒的赶着马车,在空旷无人的大道上,显得格外的清晰。

    就在西钥瑶生疑之时,只听得马儿一声悲戚的哀鸣,行驶的马车像是脱了缰似的,猛地在空荡无人的街道飞窜而去!

    菱儿身子一个不稳,砰地一声失力撞倒在马车上,额头也一不小心重重磕到了窗沿边角,划出了一道颇深的血痕,鲜红的血泊泊的流着,钻骨的痛传入脑波,菱儿尚未压下额上痛意,就被发了疯的马儿颠个七荤八素的,加上头上的痛楚,一阵一阵晕眩之感袭来。

    西钥瑶在意外的被颠簸了下之后很快的捉住横轴稳住身子,随即飞快的将颠的快要晕厥的菱儿让身前一扯,箍稳她的腰,手肘用力一撑,柔韧的身子往前一送,双脚灵巧一抬,夹着抖动乱飞的车帘,双脚一用力,撕拉一声,将碍眼的车帘倏地扯下。

    果然!

    赶马的车夫早已不知所踪,而发癫了似的马车臀部上骇然插着一把匕首!

    西钥瑶任由因马儿癫狂疾跑刮来的一阵阵烈风吹打着脸庞,冷冷睑眉,伸手将扯下的车帘在自己和菱儿身上一系,打了个死结,淡淡瞥了眼马儿就要疾驰乱入的野林深渊,眸底冷光微闪,忽的腿下朝两边用力猛地一踢,只听见两道像是门板破裂的声音,一辆颇为华丽的马车,就这样,被某人帅气隐怒的两脚……

    生生……碎成了木块!

    西钥瑶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沓迟疑,紧接着,她又扯下今日束衣的绸带,就在马儿不受控制疾冲入了野林之际,她蓦地将手中绸带一挥,准确的穿过头上的枝干,以拳紧带,搂紧菱儿的腰,脚下腾力一蹬,借力飞快的跃下了破残的马车,顺着韧性极好的绸带一荡,西钥瑶侧身抱着菱儿滚落在残叶上好几圈才止住了这波冲劲。

    幸好野林里落地铺满地,摔倒在上面也不算得有多痛。

    只是西钥瑶瞧见菱儿几近染了血的半边脸,眸光再度冷了几分,抬头环视了一周,想要寻找水源,好清洗菱儿额上的伤口,但四周寂凉一片,不见一丝人气,阳光普照不下,反显得多了一份阴森,西钥瑶轻轻皱眉,看样子,附近是没有水源了。

    发了狂的马儿奔的极快,西钥瑶对太渊城的地形尚在认知中,一时之间也辨不出此地是何处。

    “小姐,菱儿无碍,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菱儿胡乱擦了擦脸上的血,忍着痛,当下应该赶紧想办法回府,这……这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若真有人想要小姐的性命,会武功的小柏又不在,那该如何是好!

    “回去?恐怕不易。”先不说先前那伪装的马夫驭马穿过了那些地方,走的是什么方向,又为什么不直接出手而是让马儿发疯将她们带到这样的地方来,最起码,如果她没有出意外而死,那么,他们又岂会善罢甘休?

    “啧啧啧,小姑娘倒是聪明,脑子没摔坏。”话音刚落,一道微带嘶哑让人听着极不舒服的声音骤然在野林中响起。

    “什,什么人?!”菱儿大惊,混着血迹的小脸白了又白,果然,要杀小姐的人来了吗?

    西钥瑶凝目看了一圈,视线淡淡落到一棵浓密大树的某处,薄唇轻轻抿着,淡然无波的清雅脸容看不出情绪。

    忽的,西钥瑶突然伸手将菱儿拉到身侧,拿出手帕塞到她手里,示意她捂着鼻子。

    刚刚,那人下毒!

    几乎就在他下毒的同时,西钥瑶大致确定了此人的身份。

    这人,该是囚禁小翎多年,威逼她灌下不少剧毒的那个残忍狠毒之人!

    今日,便是他设的局?

    不过,他为何要害她的命?莫不是,段家连江湖人人喊打的毒老鼠也给招纳门下了吗?

    还是,他发现了小翎就在国公府上?

    啧,无论哪种可能,被人如此挑衅,一向自傲的西钥瑶十分的不爽。

    “嗯?竟然能察觉老夫的毒?”像磨石子辗路般嘶哑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一丝疑惑,三分兴奋,仿佛是遇到了什么惊喜的猎物般,有种蠢蠢欲动的意味。

    “嗤,就这点小伎俩,难怪你要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藏着躲着。”西钥瑶微微勾唇,仿佛是一眨眼,又恢复一身的清懒随性,连带讽刺挑衅的话,都说得极度漫不经心。

    菱儿看见自家小姐一派轻松淡然的模样,不知怎的,一颗吊高的心忽然间慢慢平复了下来,莫名的觉得安心。

    呼!一阵冷风骤然拂近,西钥瑶神情不变,动作却快的让人咋舌,就在那股骇人的罡风呼啸而至的前一秒,她已带着菱儿瞬间避过了那一记恼羞成怒的攻击。

    风落,残叶吹开了一片。

    西钥瑶也看清了一直躲藏在暗处的人。

    这一看,淡然无波的眼眸多了几分鄙夷,切,还以为让小翎吓得半条命都没有的人有什么三头六臂,原来不过是个叫花鸡!

    是的,眼前的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脏兮兮的,活像从未清理过似的,那头乱糟糟堪比杂草的头发,就像个鸡窝,哦,不,鸡窝或许也比他的头干净,那人脸上黑黜黜的,像是染了灰炭一样,唯有仅露的那双眼珠子,尤为阴森吓人!

    “是周心夏派你来杀本小姐的?”虽然坐着,但冷睨的眼神却不减一分凌厉。

    那人一听,只是阴笑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今日你这小命,老夫都要收了!”哼,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竟敢讽刺他的毒术!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西钥瑶扑哧的轻笑,似乎透着一丝嘲讽,“收我的命?就凭你么?”西钥瑶懒懒冷睨着双眼簇起火气的人,盘想着该好好折磨折磨他呢,还是好好折磨折磨他呢。

    “哼!既然你找死,那老夫现在就送你去黄泉!”说着,那人挥起五爪,猛地呼风朝地上的西钥瑶抓去!

    然,西钥瑶像是早已洞悉他的招式般,即使身边带着个菱儿,凭着她出神入化的步法,避开那一招招攻击,明显还是游刃有余。

    却把那人刺激个半死,他擅毒,每每出招都撒了不少的剧毒,但愣是没有伤着西钥瑶半分,就连她身边的丫鬟在她护下也没有碰及毒粉,他的毒自认是能让天下人惧怕,怎料今日竟无端栽在了一个黄毛丫头手上!

    而她诡异的步法,他多年的功力和轻功竟然追不上!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打击人了。

    她怎会不受他的所害?难道,她也是百毒不侵之体?!

    若,此时西钥瑶没有忙着躲避,读了他的内心讯息,必定鼓掌欢唱,啧啧,恶心老头,你真相了!

    想当年被组织的化学药剂生化剂折磨得死去活来,今日也不是一无是处。

    蓦地,就在那人越发心急,招式越来越乱之时,西钥瑶一个窜步,倏地窜到了那人的身后,冷冷轻笑,“逗乐了那么久,也该有个结尾了。”

    说完,西钥瑶在那人始料未及的时候,悠悠然的一抬腿,眼眸一眯,砰的,用力一踹,力道可谓不小,那人反应未及,被猛地踹一脚,一下子不受控制的往前摔去,好死不死还一头摔在了一棵看不出年轮的老树上。

    砰!菱儿似乎能听见那棵老树被无辜的摔掉皮的悲怜声音。

    又是砰的一声。

    菱儿不敢直视,不用想,光是听那声音,也能知道一颗脑袋撞上一棵老树会迸出多少热血浇灌。

    “啪啪。”西钥瑶拍了拍压根就没有用上过的手,淡淡睨了眼血染了半个脑袋的那人,微微勾唇,“走,打道回府。”

    今日,就当是帮小翎讨回一点利息,哼,这条狗命,就留着让小翎自己亲自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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