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修和永寂在吃了一顿永寂亲手做的和好饭后,就在永寂的强烈期盼下早早洗洗睡了。两人基情四射地过了一晚后,第二天一早永寂从睡梦中醒来,正想温香暖玉在怀清晨温存一番,发现枕边人早早醒来了,此刻依着床头在抽那支事后烟,吞云吐雾之间神色慵懒餍足也不知道昨晚究竟谁疼爱了谁。抽烟的烟斗还是他亲手送的……

    美好的一天从一支事后烟和佞修奴役永寂去早做饭中开始。

    私奔那天佞修口中的“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共享人世繁华没事就洗洗睡”,二人停停走走大江南北到处走,江南腊冬寒梅,塞外的长河落日,北地的极夜景致诸多种种,佞修要是还在原来的世界,恐怕能在这段岁月里编写出发行了,佞大糙一家十二个徒弟都知道佞修的真实目的,恐怕也只有永寂会全心全意看着眼前的美景紧紧牵着身边人的手了。

    这二人一个感情内敛,一个随心所欲,没有缠绵悱恻爱恨交织的恋情,却已是老夫老妻平平淡淡过着日子,偶尔去中原武林看看什么七秀坊的歌舞、长歌门的诗会、天策府冬至厨艺展、藏剑山庄的名剑大会之流,行程安排得松紧有度,却也充实。简直就是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他们两凑头嗑瓜子围观的身影。

    罗兰他们原本想跟着师父师爹去环游大唐,总是被佞修打一顿驳回,每每问起缘故佞修但笑不语。后来情商爆表的汤姆琢磨出来了:师父和师爹兴致来了幕天席地野外就来一发,这样的情形不适合带大灯泡。

    在这个年代男人跟男人搭伙过日子是拿不上明面的事,好在二人年纪阅历都是几世轮回的人,全然不在意旁人怎么看他们。尤其是有一年藏剑山庄名剑大会上,佞修照例拉着永寂来看热闹。藏剑山庄是叶信这个土豪的主场,亭台楼阁,廊腰缦回,屋舍层次,奢华大气。叶信早准备好师父师爹专用特等观众席,还配了侍女伺候着,往隔壁一看居然坐着各门各派的掌门,可不就是和掌门们一个待遇吗。

    名剑大会三年一次,是年轻人们在江湖上搏出名头的好长所。就哪佞三观来讲,九年前为了拿一把藏剑山庄出手制作精良的趁手武器,佞三观参加了那届名剑大会,用武力折服各派青年才俊,加上他标志性的绿色眼珠子,就此江湖上就有了他的传言。虽然这些传言很快随着他隐居昆仑而消失,好歹当年他风头一时。

    名声这玩意儿也分正负两面,李凌寒放荡不羁爱野外追杀通缉犯,所以他是个正面的天策大侠,正义的伙伴。西索和柯西放荡不羁爱野外追打看不顺眼的任何人任何动物,所以他们是神行癫狂的五毒教弟子。

    而永寂,纯阳做他后台,纯阳有七脉,他是冲虚真人,加上他相貌不俗,神态凛然不可侵犯,道骨仙风,从自身条件出发他已经是个人生赢家。正面形象饱满,恐怕旁人看他,冲虚道长人生中唯一的污点就是他是个基佬了。再看跟他搭伙过日子的万花佞修,白发黑衣,大部分时间端着桃花风雅之余自由散漫好吃懒做的做派,说话是正直之中一针见血的毒舌,喜欢他的自然喜欢他,不喜欢他的自然避之如毒物。

    永寂跟佞修私奔头一年,江湖上真是谣言四起,无论夸张的、神幻的、狗血的、道德沦丧的谣言都在传,有的传的很难听,最普遍的还是佞修仗着美色勾|引冲虚道长其实他是千年白狐妖版本。跟永寂相比,佞修在各种故事里充当着容貌妖媚的祸害,黑得一塌糊涂。

    一般时候他们两在场,畏惧永寂手中剑,没人敢当面放肆说什么不该说的。但这场名剑大会举办的第三天,一个毛头小子颇为笨拙地输了比武一屁股摔出擂台,而佞修还在那边嗑着瓜子笑,年轻人气愤之余却是骂了他一句狐媚子。

    那弟子并不是名门大派的弟子,身上的服饰指明他是北地一个散帮的弟子。或许他仗着自己天分高,在他门中得重用而心高气傲了些,口不择言的人多得是,却也没人在这么个不乏英雄豪杰的名剑大会上说上不了了台面的鄙俗之语。永寂剑法高绝能称当时唯一能和剑圣拓跋思楠一较高低的剑客,他一生宠辱不惊,唯独把佞修当做逆鳞,容不得旁人轻视他,怒发冲冠为蓝颜也不过分分钟的事情。

    永寂冷厉如寒冰的漆黑眼睛刚望过去,一身明黄武装更衬身姿英挺玉树临风的叶信不动声色站了出来,若无其事吩咐藏剑弟子把这人扔出去,直截了当地说了,藏剑山庄不欢迎对他师父不敬的人。

    不明其中深意的人端详着藏剑山庄大庄主叶英,见这位青年华发满头闭目审心的俊美庄主默许了叶信的行为,却是不理解了为什么骂的佞修狐媚子,叶信却说骂的是他师父,明明一个字都没跟叶英庄主扯上关系啊。

    “叶某自幼丧母,得恩师尽心抚养,传我武艺授我课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恩师大恩大德叶某无以为报。唯尽绵薄之力,藏剑山庄举办名剑大会之际邀恩师相来,领略各位英雄豪杰风采。恩师之名江湖人误解然多,叶某不才,却不是容人可欺之辈,今日叶某当着诸位掌门与武林豪杰把话放下了,谁敢辱谩蔑我师,叶某必让他为此一言一行付出代价,不容情面。”

    叶信上辈子上过战场,坐过朝堂,当皇帝当习惯了,摆出仗势威严尊贵的时候气势非常强烈。那种称之为气场的东西,用的好了霸气侧漏。

    擂台前叶信发了通告,后边掌门们淡定喝茶,永寂对叶信的背影赞赏地点点头,侧身同佞修轻声耳语,“此子身具帝王之仪,非凡夫俗子。”

    “这兔崽子现在长成奸商了。”佞修低叹了一声,奇怪着究竟是藏剑山庄把他培养成了奸商还是其他什么缘故。他全然忘了叶信小时候,他带着叶信奔逃塞外穷得喂不起马草,又奸又奸地讹了买买提大叔几块切糕,然后用几块葡萄杏仁切糕赚了满满一大袋银钱。这一手发家致富的本事被当时还小的叶信记下来了。

    主位上的叶英朝佞修的方向抬了下眼,似是听清了他的话,神色一如以往的平淡并没有表示什么。

    叶信毕竟年轻,钦佩他的不服他的人皆有,恍然大悟明白了他口中的恩师指得佞修这花瓶后,实在不服气的人就提出了挑战。这提出挑战,挑战永寂不合适,明显是找打,挑战叶信却合适了。

    当了出头鸟扬言挑战的叶信的是霸刀门的人,年纪于叶信差不多,言语姿态相当爷们,自带霸道总裁的即视感,“相比名师出高徒,霸刀门柳毅寒特请叶兄赐教。”

    名剑大会的角逐赛里突然插了这么一出,于理不合,叶英这时候开口了,他话却是对佞修说的,“修兄,当护则护,当战则战,你意下如何?”

    苗头突然到了佞修头上,等着他表态。佞修把最后一块糯米红豆馅的甜糕吞下肚,一派清风明月岁月静好的模样站了出来,那模样怎么看怎么美好,那眉目疏朗唇含浅笑的样子要多气质有多气质,结果一开口,“老子这一辈子就为了一个男人退让过一次,其他人管你天皇老子,不服的来战,老子打到你服为止!”

    叶信无力扶额。

    这天的名剑大会抽了半个时辰给佞修用来接受挑战,起先挑战他的是恶心他以色惑人的名声,有心想教训教训他的人。后来见他真的有一手功夫,不乏自命不凡的高手上台挑战。对不起,修哥一生放荡不羁爱打脸,打完左脸打右脸。

    大伙就围着看修哥吊打武林豪杰整整半个时辰,虽然场面上没有断胳膊断腿血肉横飞鲜血涂地,但他吊打别人的鬼畜劲头却是让人看了就心里发慌。

    每每打完一个人脸,他还要抖s地逼问对方服不服,他们捧着被打肿的脸都要哭了。说好的以色侍人的花瓶呢!这和传言很不符!为什么会这样!

    感觉打得差不多了,佞修挥一挥衣袖准备退场结束这场名剑大会中的余兴节目,一个风姿绰约红衣裹身的美艳御姐跳上擂台,风情万种冲佞修抛了个媚眼,一把娇魅嗓子简直让人耳朵听怀孕,“修~哥~哥~~”

    佞大糙回以微笑,“姑娘有何贵干?”

    “久闻哥哥美貌,今日小女子为一睹哥哥风采而来,修哥哥果然生得一副好相貌……”

    佞大糙没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直截了当地告诉她,“要打就打不要废话,我家那口子还在那边等着。”

    那美艳的御姐瞅了瞅永寂板着冷脸严厉地看着她,她颇为不舍地瞅着佞修那张脸默默下台了。

    佞修挥一挥衣袖准备再退场一次,一个细腰长腿八块腹肌的苗疆五毒教爷们跳上擂台。佞修定睛一看,说话根本没客气,“干吗?”

    “来找师父打一架。”西索手举虫笛出乎意料的认真回答。

    佞修感到很诡异,“你是说真的?”

    “过了这么多年了,看看我有没有长进。”说着西索眯起一双细长的眼睛,战斗的意志高昂,就像他身边那两条高高昂起头颅露出毒牙的灵蛇一般极具攻击性。

    在附近半山壁上蹲着看热闹的柯西押下一锭金子,“赌一块师父的嫁妆,西索会赢!”

    她如此笃定倒是让师兄弟们吃惊了。

    “上次婚宴师父暴打我们之后西索又苦练两年,他已经琢磨出打败师父的招数了。”柯西回忆起这两年来西索为之付出的汗水和智商,真是为他捏了一把心酸的冷汗。

    “说起来,西索养了蝴蝶类的蛊虫吗?”尼尼手上捏了一只色彩斑斓的凤尾蝶询问。

    “那叫碧蝶,五毒教修行补天心经的弟子常用于治疗外伤的药蛊。”谈话间,擂台上师徒两剑拔弩张,势如虹,二话不说已经动起手来了。

    这两体术上各有造诣的好战分子打起架来形如虚影,动如潜龙,似激流撞烈焰,杀机四现战意滔天。明明是两个远程dps,却近身搏斗。打得难解难分,叫人看得眼花缭乱,跟不上他们的速度。直到西索施以诡计,不知道跟佞修说了什么,佞修的脑洞跟着对方的话走神到了太空,西索一记左勾拳击中了佞修的脸,佞修腾空摔了出去。

    佞修捂着脸爬起来,“逆徒!!!信不信老子打到你流产!”

    西索也呆滞了,只是跟佞修说他在研究生子蛊,佞修居然直接对他开仇杀模式了。也不知道踩了修哥多少雷点。

    纵观修哥漫漫穿越史,曾经穿到一个男人能生娃的世界,并亲自目睹了一个男人如何用菊花拉出一个婴儿的过程后,这件事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阴影面积大约9平方厘米笼罩了他曾经纯洁无垢的心灵。

    接着西索反抗无能,被佞修用丐帮二内吊打,打得满地打滚血溅五步,最终西索体力不支跪了。

    打赌输了一锭金子的柯西哭着跑上擂台抱起西索,“师父你怎么把西索打吐血打死了?!说好的只打脸呢!!!”

    “乖,别闹,没打死,带他找汤姆扎两针就好了。”

    眼睁睁看着一个矮萝莉轻轻松松抱起一个海拔过一米八的大汉绕场离去,是一件很挑战眼睛的事情。

    见场上还有许多人目光追随着抱西索远去的柯西,佞修立马高兴起来了,心想柯西还是有点盼头的,当下眉目笑意薰风染月,扬声道,“那女娃是我四徒,尚未婚配,诸位青年才俊看上我徒儿了大可上门提亲。”

    方才被萝莉抱大汉的惊异画面吸引的人纷纷收回目光正襟危坐,表示他们什么也没看。

    开什么玩笑,这种女娃是能娶回家的吗?长得再可爱精致都不行!话说她师父也不是个能娶回家的啊!

    自认隐秘的各种目光朝佞修那边打量过去,见着的是佞修回到位置上后永寂探过身为他整理乱了的发丝,对别人都是一张石板脸如寒冬冷酷的道长居然也有温和的一面。整理过发丝后道长立马把一碟剥了小半个时辰剥出来的瓜子肉给佞修,随机热茶喂给他。颜正的花哥似笑非笑,与道长哪怕不曾言语也默契得明白对方想说什么。真是旁若无人地秀恩爱!

    明明就两个男人而已,却无端叫人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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