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我在床上睡了半个月左右,莫名其妙的昏昏欲睡了半个月,醒来后已经是这个冬天最寒冷的时候了,而身边并没有正浩然的守候,但他留下了晨风的骨灰给我,虽然我不能马上去触碰,但我知道那就是不会有错。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晨风的骨灰寄放在一个环境安静的地方,我醒来之后李盛世带着我去看过一眼,告诉我我怀着孕,不能接触这些东西,要我稍安勿躁,孩子出生后自然会交到我手上,至于其他李盛世则是只字未提。

    没有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每个人都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至于我……终究是个客人。

    “又在看雪?”年除夕的晚上正浩然的三妹过来了一趟,一早就给我送过来了一套保暖内衣,这时候看我在窗口望着外面走来和我说话了。

    安安这个名字我很喜欢,初次见面就觉得和安安投缘,虽然两个人在一起话很少,但却有种似曾相识,相见恨晚的感觉,正浩然的这一家人里面,我最谈得来的人就是安安。

    这一次醒来不知道一个人真的觉得孤单了,还是寂寞的太久了想找个人聊聊,很容易就接受了安安的靠近。

    “要下雪了。”安安走来我说,低垂着眸子望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虽然已经不记得当时是怎样情景,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却记得正浩然胸口的血如同泉水一样的向外涌着,至今我还清晰的记得正浩然血液滚烫的触感。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李家的这些人都不是平常人,既然能隐匿在这个城市里不被任何人发现,就说明他们的心非比常人,面对生离死别一定也有非同常人的对待方式,或许他们早已经见惯了生与死,所以这一刻是如此的从容不迫。

    听到我轻声的喃语,安安走来停在了我身边,仰起头望着窗外的烟花笑着说:“我以为你在看烟花,原来是雪。”

    “不一样么?”我莫名其妙的问,安安笑说:“不知道。”

    我看了一眼安安,对她的回答觉得意外,她很少这么说话,敷衍的这么明显。

    “乱世中的烟花,多灿烂又能怎样,到最后还是会幻化成灰,不留下一点痕迹。”望着天空中的烟花想起正浩然和我初次见面的情景,莫名的感到了好笑,我们第一次见面,难道他只是凭借着我的一个眼神,凑巧的就拿走了我的清白之身?

    “烟花是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花,绚烂过后是永寂,但她很勇敢,选择了在最辉煌的时候高傲的结束自己的生命,宁愿选择刹那间的陨落,也不愿意在永恒里等待。

    乱世花火,是最美的花火,烟花知道夜空需要绚烂点缀,宁愿选择死亡……”

    安安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似乎心里藏着什么不能言说的事情,我沉默着,很久才问她:“你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以前不觉得,总以为是自己走不掉,可现在没有了正浩然在身旁,才明白不是自己走不掉,而是自己不想走。

    他在的时候不觉得想他,他不在的时候却总是在想他。

    他这个人不是很会说话,他在的时候也觉察不到他有多好,自己有多需要他,可他要是不在了,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想起他每天的面容,眼神,表情……

    如果非要用什么来形容他的存在,我能想到只有轻轻的微风,淡淡的幽香……

    他是我见过最平淡的人,从来没有杂念,他的眼睛里是我看不穿的柔情,他的心是我永远不明白猜不透的付出,他从来没为我改变过,却讲他的世界蔓延到了我的世界里。

    这世界如同是无边的人海,茫茫间他将我遇到,从此注定了什么,开始了他的慢慢情路。

    安安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面容上没有丝毫的难过,也没有任何关于细节上的情绪,让我找不到任何他的消息,只能转开脸继续望着黑夜中飘渺的雪花,等待着这个冬天快点离开,等待孩子找一天的到来。

    转眼间这个冬天真的过去了,孩子在春天的时候如期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出生的当天李家的所有人都守在我身边,每个人都提前一天推掉了手上的事情,提早从各地赶了过来,唯独不见正浩然的影子。

    孩子出生后李航远给孩子取了名字,还请了人专门照顾,王安然也推掉了手上所有的事情专门照顾我。

    一个月里我一直在望着卧室的门口,却始终没见到正浩然回来的影子。

    那时候我在想,或许他已经不在了,像晨风那样决绝的离我远去了,不然以正浩然的性情,绝不会放任我和他的孩子不管。

    孩子满月后我开始抱着孩子在别墅外面走动,时常会想起许多的事情,最常去的一个地方就是别墅的门口,每天总要去看两次。

    在我看来我与李家格格不入,如果没有正浩然我在这里就是个客人,总有一天要离开。

    我等过,可是他没有回来,而我只能离开。

    离开前我和安安去外面吃了饭,回来后收拾了行囊,带着我的孩子离开了我等了一个季节的地方,哪个留下过我从春到夏的记忆的地方。

    半年后我在另外一个城市安家落户了,而且还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来做。

    六月初六的时候,我在电视上看了一则消息,李氏集团长子的婚讯!

    李氏集团?

    那个李氏集团?

    他们家有几个长子?

    婚讯发出一个星期我还在家里发呆的时候,房门给人敲响了,猛然回神看了一眼正坐在地上摆弄着孔明锁的孩子,这孩子性子很怪,不喜欢与人亲近,但却很少哭闹,如今已经快周岁了,还听不见他的哭声,但这孩子如同他父亲一样喜欢上了那个孔明锁,会玩开始就握着孔明锁,时常会弄得到处都是凌乱的一块块,今天依然如此。

    孔明锁是我从李家带出来的东西,是当初正浩然给我拿来把玩的东西,其实我在第一次李航远找上我的那次,出走时就带上了孔明锁,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一直到现在,其实我也不是很肯定,我对正浩然的爱有多少,是超越了自己还是晨风,还是早已经都超越了。

    听人说不会哭的孩子心气都高,不知道这孩子长大了会什么样,如果和他父亲一样,那样冷漠不善言谈,那他以后的日子会不会也很枯燥。

    门外没什么人,周围都看过也没有什么人经过的影子,看了一会正打算回去,地上看到了一个方形的盒子,盒子上放着一张红色卡片,卡片上却什么都没有。

    出于本能,回去后我小心的拆开了盒子,盒子里依然空空如也,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

    那一个晚上我几乎没有睡过,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发呆了一整个晚上,早上才靠着孩子睡过去,早上接到了安安的电话。

    “我大哥回来了。”电话里安安的声音带着试探,而我并没有激动的手足无措,亦或是痛哭流涕。

    感情对我而言或许早已经定格在晨风离开的那个日子里了,哭泣也从我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忘记了,对我而言,这些都是久远的回忆,而今天,或许我能剩下的只有无所谓拥有那几个字了。

    安安在电话里沉默着,挂掉电话之前我看了一眼孩子。

    安安一直没和我联系过,手机的号码我一直没有换过,也从来没有接过李家任何人的电话,而李家的人也从来没给我打过电话,这也是为什么这段时间来我一直过得很安逸的原因。

    安安现在打了这个电话,其中不乏试探之意,但我更喜欢开门见山的人,安安终究是不够了解我。

    很快李氏集团长子大婚的日子如期而至了,听人说那天的李家热闹非凡,李家只是在各地的慈善机构捐助善款就达到了一个亿之多,好些人都在议论到底是哪家的小姐有这么好的夫妻,嫁进了这么富贵的人家。

    春来秋去,花开花落,转眼间两年一晃过去,我还是那个什么事都不愿意关系的暮雪,却不在记得一个叫晨风的男人了。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早已不记得什么苦痛,可不记得曾经爱的多深,反倒是多了平静。

    孩子在晨风的墓碑前歪着小脑袋瞧着我,问我:“他是什么人?”

    “一个对妈妈很重要的人。”晨风看上去还是老样子,而我却有了不小的变化,突然间明白过来,我们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我们终归是凡人,无法逃脱的太多太多。

    这世界并非无情,却从不为任何人改变,而我们阴阳相隔得已太久了,久的我不来看他已经开始想不起他了。

    站在墓碑前,想起一个少年忽然将我扑倒在朝地上的样子,唇角不由自主的勾了那么一下,轻声的叹了一口气。

    “博朗,你过来。”站了一会我把孩子叫了过来,他叫博朗,是李航远给他取得名字,寓意是什么我没问过,但看字面上的的意思还不错。

    博朗的长相很像正浩然,出生的时候还看不出来太多,随着时间的洗礼,博朗从轮廓到气息与正浩然越来越像了。

    “什么事?”博朗很听话,不用怎么细心的教导,既不会惹我生气也不会粘着我,像个小大人一样,尽早的有了一个小男子汉的模样,倒是学会了照顾我。

    听到我叫博朗答应了一声,几步朝着我走了过来,停下后抬头望着我。

    “这个人是妈妈的救命恩人,救过妈妈很多次,妈妈小时候没有饭吃是他冒着被打的危险给妈妈留饭,妈妈才能活下来,妈妈做不好师傅教的东西,每一次挨了打都是他给妈妈包扎伤口,长大了他又一次次的给妈妈挡住坏人的子弹,没有他就没有妈妈,没有他就没有博朗。”

    “妈妈想他么?”博朗问我,我没回答只是揉了揉博朗的头。

    “他是博朗的爸爸么?”那时候的博朗虽然还是很小,但却已经开始注意到一些事情了,起码他知道每个人的家庭都有三个人,除了妈妈和孩子还有爸爸。

    低垂着眸子看了博朗一会,无声的摇了摇头,博朗的眉头皱了皱眉,莫名的想起正浩然的眉头也这么皱过一两次,抬起手轻轻的梳理看了。

    “博朗很想要爸爸么?”毕竟他是孩子,会有这个种想法也不奇怪,然而博朗的回答却震惊了我。

    “博朗不要不要博朗的爸爸。”博朗的声音铿锵有力,虽然他还小,声音却有着磅礴之气,让人一瞬间怔住了,心里边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最终决定了带着博朗去见一面正浩然,哪怕是远远的见一面。

    既然是父子,就是他们的缘分。

    飞机上博朗显得十分安静,下飞机一直在观察周围,还问我要去哪里。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把博朗先带到就酒店去住,想着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带着博朗过去见一面正浩然,意外却在不经意的时候发生了。

    商场里人来人往,莫名的感应到了正浩然的气息,转身在商场里到处的看着,却什么都看不见了。

    本来要打算离开,却在餐厅里看见了正坐在一个地方望着一家三口发呆的正浩然。

    正浩然几乎没什么变化,那张脸还是那么的丰神俊朗,年轻依然还在,岁月的痕迹还没爬上他的脸,他还是他,还是那么淡漠宁静。

    我站在餐厅的门口愣了一下,博朗看了一眼我,清澈的眸子落在了正浩然的身上,正浩然似有所感的朝着我和博朗投来目光,目及我们母子微微的愣了一下,最终又转开了脸。

    那时候有种灵魂被掏空的感觉,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门口放着的红盒子,想到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正想着要带着博朗离开,却听见转过脸来看我的正浩然问:“就这么走?”

    转过去的身体怔愣了一瞬,转身迎上了正浩然淡然的目光,正浩然起身走了过来。

    “就这么走了,是不是落下了什么还没有带上?”正浩然他问,声音很淡,也很柔,我愣愣的注视着他,看着他蹲在了博朗的面前。

    “我听说你在幼稚园经常跟人打架,还不许人告诉老师,有没有这回事?”正浩然的话让我愣住了,博朗皱了皱眉头,不屑解释的样子,正浩然勾起唇角淡淡一笑,抱起了博朗,告诉博朗:“打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但没本事的人才用拳头解决问题,有本事的人都靠脑子,你打他们他们也口服心不服,要让他们心服口服架才不白打,拳头才不白白的握着,力气才不白出。”

    博朗被人拆穿似乎有些不高兴,眉头越皱越紧,但他终归是孩子,面对面前宛若大山的男人沉默了。

    “有件事情要了告诉你,我们已经注册结婚两年了,结婚证就放在给你的盒子里,希望你还保留着。”

    正浩然的话让我想起了那个红盒子,却想不起来红盒子放在了什么地方。

    “不可能!”震惊之余我还在质疑。

    “为什么?”正浩然说着手竟然搂在了我的腰上,我想要推开抬起手却发现自己早已经没有当年杀人的力气,手上都没有了拿枪拿刀时的茧子。

    低垂着眸子正浩然勾起唇角笑着,眼角流泻着邪魅的光,凑过头亲了一下我的嘴唇,沿着脸继续亲着,在耳边低吟着:“我想你,每天都想,一直想,无时无刻的想,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身体突然被正浩然收紧,感觉心跳的很厉害,猛然抬头对上正浩然那双流泻着邪魅的双眼,竟有些心慌,正浩然的吻突然罩了上来,一个凶猛瞬间席卷了全身。

    ……

    “正浩然。”那已经是四年后的一个早晨了,正浩然又让我怀孕了,他的无赖已经让我给他一连着生了两个儿子,这已经是第三次怀孕了。

    再次的相逢我们都变了,他用时间磨砺了我全身的冷漠,磨出了我不耐烦的性子,我用时间磨砺了他一贯淡漠的姿态,磨出了他的真本性,而他绝非本性纯良。

    “你也不是第一次,说不定真的是女儿。”每次正浩然都这么告诉我,可每次都是儿子。

    我扔了一个枕头给正浩然,气的脸都红了,正浩然却起身扯了一条浴巾裹在腰上,转身点燃一根烟去窗口吹风了……

    ……

    “舅舅是怎么死的?”十岁的小儿子问正浩然,正浩然一边看着报纸一边思忖着,而后告诉孩子:“舅舅死的时候我和妈妈不认识,不清楚。”

    “大哥说是为了救妈妈死的,还说舅舅不是妈妈的亲哥哥,是妈妈的初恋情人,初恋情人是什么?”小儿子继续问,我在厨房有些好笑。

    正浩然沉默了一会,小儿子还在问:“初恋情人是什么?”

    “是第一个因为喜欢在一起的人。”正浩然看了一眼走出厨房的我回答。

    小儿子虎头虎脑的问:“妈妈是爸爸的初恋情人么?”

    “是。”

    ……

    说话的时候正浩然起身站了起来,放下了手里的报纸直接进了厨房,进门把厨房的门关上了,随手落了锁……

    ------题外话------

    到今天离婚总裁说爱我的这一部全部完结,番外也已经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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