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在忙这个?”蓝筝漫不经心拿起白茶几上的几张稿纸,浏览起来,看来苛钟逸还是很器重肖安然这个女友兼徒弟的。

    “对啊。”肖安然在倒水,“你是要喝果汁还是什么东西?”

    蓝筝头也没抬,仍是在翻着几张纸,很不配合地说道,“咖啡吧。”

    “最近喝酒喝得多吗?我给你温牛奶。”她倒了一杯水后,又到厨房去热牛奶。

    “牛奶就牛奶吧,酒我不是每天都喝吗?”蓝筝大致看完后就整理好又把它放回原处,还是有一点缺陷,她托着下巴沉思着。

    “给你。”肖安然把牛奶递给蓝大小姐,“在想什么呢?”

    蓝筝喝了一口热牛奶,唇上还带着细细的白泡沫,“在想你上个星期和他出去玩是在哪儿住的。”

    “得了吧你,我回家住了,大小姐最近怎么管起我来了。”肖安然坐在沙发上,腿上盖着一条薄毛毯,抱着抱枕。她一直很怕冷,冬天手脚无论穿得再多都是凉的。

    “呵!还真听我的话保持头脑清醒了。”蓝筝就这热牛奶杯子暖着手,眼角垂下又亮亮地抬起看着肖安然,“不会是要回来赶工作吧?”

    肖安然捕捉到她闪烁的目光,瞬间就明白了,这几个案子果然和蓝筝有关,不过苛钟逸这是要帮蓝筝?帮她什么,出自善心帮助一个落魄的蓝家大小姐?他苛钟逸可不是一个大善人,这个人腹黑得紧。

    对于蓝筝这种拐弯抹角地问话方式,肖安然虽不喜但也知道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苦处,她提了提滑下去的薄毯,“当然是赶回来工作了,keying现在好多案子没完成呢,那天实在是忙里偷闲。对了,我做的是南江区的案子,你对南江区有什么看法?”

    蓝筝心里笑笑,肖安然大概是知道了,心思太玲珑剔透了也不好啊,“lan想收回南江,正因为如此,价才好抬,也正因如此,你们才不好做。”

    南江区是lan要收购的地,这块地的第一任主人是lan,但是后来lan遭遇信贷危机卖给了别的公司,现在lan有意向收回南江,lan祖辈打下来的江山。而南江区收购势必会遭受到其他寄托在lan对手金铭的附属地方性公司的阻拦抬价。合适的估价对lan来说就如同是装牛奶的杯子,大小合适温度合适,在冬日里才有能让人喝光的欲`望。

    肖安然沉默了一小会说道,“我现在才知道是你还参与在其中,放心吧,这个案子我会尽力做好。”

    蓝筝裂开嘴笑笑,又顺手在桌上的餐巾纸盒里抽出一张餐巾纸,慢条斯理地擦着杯子上浅浅的口红印,“你做好这个案子就好,我的事你不用的太担心,再说了,还有你男人苛钟逸呢。”

    “恩。”肖安然也笑着点点头,有他在,一切事情都是解决的,她很安心,不过怎么都说我男人,听着好别扭。

    蓝筝自己的事情她宁可去凭自己的能力来解决,而不会选择去吧太多的压力带给真心喜欢的朋友,安然只需站在她这边陪着她就好,即使最后失败,她也不会波及自己所在乎的人,这便是蓝家大小姐蓝筝。

    而蓝筝的合作伙伴——苛钟逸,自保能力太强大,根本无需她来考虑他的周全。若是还要她来考虑他的周全那他就不叫苛钟逸了。肖安然能有这样的男人保护,她这个闺蜜还是极其欣慰的。

    蓝筝又和她聊了一会后才离开,偌大屋里又只剩肖安然空空的一人。突然看到储物架上还有几袋猫粮和猫奶粉,她走过去就把它扔到了垃圾桶,一秒都不想再看见,继而把垃圾袋打个结,套件薄羽绒,准备去外面扔掉。

    ***

    半透明的蓝色垃圾袋,一眼就可以看到里面挤压得变形的猫粮,许泽插在口袋里的手骤然变紧,快步走上前去揪着这个穿着淡紫色羽绒服的女人,“我给你的东西你就是这样糟蹋的,恩?”

    “许总监以为我留着这些猫粮有什么用?我还会帮你养你女朋友的猫?”肖安然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反唇相讥。

    许泽眸色变深,没想到来这里谈生意居然还可以再见到她,她硬是要挣脱他的桎梏,他就偏是不让,即使现在她眼色和她的手心一样冰凉,他就不信他捂不热她,“呵!既然你那么喜欢,那我是不是要去给你买一只?”

    “许先生多虑了。我的世界很美满,不再需要别的生物介入,猫是,人也是,你给我放开,堂堂许总监居然还会骚扰一个无手缚鸡之力的女人,说出去笑话。”肖安然死命抽出手,一秒都不想待下去,他却硬是凭着男女力量悬殊把她往他怀里带。

    许泽就喜欢炸毛她,笑道,“你手无缚鸡之力?我若是就不放呢?嘶……”这女人属狗的吗?咬的真tmd疼。

    肖安然口里满是血腥味,看他隐忍着的模样,想必是咬到肉里去了,从心里就升腾出一种快感,趁着他捂着自己手的功夫,她转身就跑回自己的单元。

    许泽怔愣地看着她落荒而逃背影,手背上四个带血的牙印还渗着血,他突然自嘲地笑笑,这一咬咬到骨头了,也咬进心里去了,真是自贱。

    肖安然匆匆地收拾着一些资料和钱包,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急切的想见到苛钟逸,她心飞速的跳着,二十多年来她从没做过这么出格的事,而且,对象居然是许泽,她有些无法接受。

    她刚出单元,发现许泽居然还等在门口,手上只用面巾纸早早的包着,还渗着血丝。

    她冷着脸不去看他,他却走上前,说道,“怎么,把我咬成这个样子,还想逃走?”

    “自作自受,我还有事,恕不能奉陪。”她捏紧了皮包步伐未停,独留一个清丽狠绝的背影。

    真是,无趣狠心的女人啊,他突然把钥匙上的小猫挂饰卸下来,往垃圾桶里一丢。

    ***

    肖安然乘着地铁准备直达苛钟逸家,中途想到什么又下地铁到超市买了一点蔬菜肉类,再买了一点消炎药。

    她按门铃的没几秒,他就开门出来了,即使穿着很简单的家居服依然笔挺潇洒。

    她提着几个袋子,笑着问他,“屋子里没有其他女人吧?”

    苛钟逸绷着的面部线条全部柔软开来,挑了挑眉,“哦?我的肖大人今天是来检查的?荣幸之至。”

    她突然“啪”得一声把东西全都丢在地上,踮起脚来环住他的脖子,昂起头鼻尖抵着他的鼻尖,“我不是来检查的,只是来安慰自己的心的。我想我的心大概是想你了。”然后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他薄薄的唇一下,闻着他特有的薄荷味道。

    他不知道她今天是怎么了,大概是她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了,他想到。他把她抱起来,亲着她的眼睛,“你今天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没有啊,怎么可能?”她慌忙否认,她可不认为拒绝另一个男人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那好吧,你再亲亲我,我就不追……”

    “究”字还没说出口,她就吻住了他,并学着他平时一样,生涩地探入舌尖,被他觉察他便嘬住,加深这个绵长的吻。

    她却被吻出了泪,他停下来,擦掉她的眼泪,柔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太高兴能你能喜欢我。哎,好了,不矫情了,我来烧饭,我买了菜。”她弯腰捡起地上的食品袋。

    他看着她厨房去忙碌的背影,给julie发了条短信,“今天行程取消。”

    他走进厨房,问她要不要他帮忙洗菜,她说他手伤口还在愈合不要泡着为好,叫他去忙工作,顺便把她带过来的南江区的案子给看看。

    两人一起甜蜜吃着午饭的功夫,肖安然接到了妈妈的电话,筷子“啪嗒”掉在大理石冰冷的餐桌上,但她还是尽量控制着情绪安慰到,“妈,你别担心,我就回来,我就回来。”

    “钟逸,我爸出事了。”她眼里从接着电话就蓄着的泪瞬间就滚落了下来,浸入桌布上,淡淡的水渍,冰凉得一片,她以为可以挽留住妈妈的生命,而爸爸的性命却是垂危……

    世间的法则真的是守恒着的么?那为什么她可以重来一世,她爷爷也可以从洪水中存活下来,难道是她一直要求的太多?上天啊,既然你给我机会就不要把他们从我身边再次带走,她在心底跪着祈祷。

    苛钟逸走到她身边,让她靠着他,她终于承受不住在他腰上失声痛哭,两分钟后,她抬起头对他说道,“我得回家一趟。”

    他擦了擦她脸上还挂着的泪,“我陪你一起,有我在。”

    有我在,风里雨里你不再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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