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除了杂七杂八的照片和信,还有孩子的出生医学证明,单亲家庭的出生医学证明。

    偌大的客厅空荡荡的,空荡的让人不知所措,看看在沙发上哇哇直哭的孩子,容晟扯扯领口的扣子,只觉得烦躁。烦躁中,韩娜娜打来电话,说是警方刚才来电,说在海边未搜到盛夏的尸体。挂断电话,容晟扶额,长叹口气。孩子哭个不停,大晚上的,哭声格外响亮。

    孩子一直哭,要么就是饿了,要么就是尿不湿湿了,护理上不妥。无奈,只得匆匆换衣去楼下的大超市给孩子买了奶粉,尿不湿和新衣服。回家后,开始手忙脚乱的折腾着给孩子冲奶粉,换尿不湿,换新衣服。他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折腾了大半夜,才终于哄的孩子不再哭了,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看着孩子睡着,容晟有些疲惫而满足的笑笑,笑着,突然眼眶开始发酸,下一秒,容晟蹲□子,脆弱的像个孩子般低声啜泣起来。

    真是该死,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盛夏死了,还怀了他的孩子。有了跟盛夏的孩子,他跟黎曼还怎么回去当初呢?

    “曼曼。”呢喃的唤着黎曼的名字,容晟只觉得心口疼。事情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他,错都在他。如果当初他能管住自己,不跟盛夏纠缠,那么现在,盛夏就不会死。他跟黎曼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走到离婚这一步。

    都是他,都怪他。

    一种前所未有的脆弱与迷茫,自责与愧疚袭上心头,他第一次感受到绝望,窒息的绝望。

    ***

    苏清西开车送黎曼回家的路上,途径一个音乐广场,广场中央的喷泉正在喷水,侧头看看认真开车的苏清西,黎曼突然道:“苏清西,放我下车吧,我想下去散散心。”

    苏清西点头,找好停车位泊好车,陪着她一同下了车。

    虽然现在已是晚上十一点了,可是广场上还是热闹的很,很多阿姨跳广场舞跳的是不亦乐乎,风生水起。

    “你冷吗?苏清西,你冷吧?”苏清西把外套脱给了他,此时他跟在她身后,穿着单薄,鼻子冻得红红的。看他几眼,黎曼把外套脱下来就要还给他,“苏清西,我不怕冷的,在法兰克福呆了两年,已经可以抗冻了。”地上有水,结了冰,黎曼走着差点摔倒,好在被苏清西抱住了。抱住她,苏清西把外套重新披在她身上,语气淡淡的,“乖一点。”

    黎曼点点头,继续走着。走了没几步,黎曼突然冒出一句:“法兰克福的冬天经常下雪的。”经常下雪,容晟在电话里会经常提醒她注意保暖御寒,还好几次劝她回来,说舍不得让她在异国他乡独自漂泊。那时候,她可真固执啊,总说不回去,说什么距离产生美。呵呵,如果听容晟的劝回来多好,也许他就不会有机会出轨了。她在国外,容晟每月都会给她账户上打好多钱,告诉她要照顾好自己,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别委屈了自己。

    想着,眼泪止不住的掉。

    这大冷天的,手有些凉。前面有卖奶茶的,超市里两块五的奶茶,大姐却要四元,黎曼想都没想递上钱去,买了两杯。走到不远处,看看黎曼,苏清西故意逗她:“被宠坏的孩子啊,买东西都不知道讲价的。”揉揉黎曼的脑袋,看她心事重重眼眶红红,苏清西补充一句,“大小姐就是大小姐,生活的太顺畅了,把爱情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傻。”

    黎曼情绪本就不高,听苏清西这么说,狠瞪他一眼,把一杯奶茶递给他暖手后,大步走在前面。

    苏清西跟上她的步伐:“生气了?”走过一拐角处,苏清西突然拉住了黎曼,“带你去个地方。”

    巴洛克风格的咖啡店,窗明几净,咖啡色欧式壁纸,布艺沙发,店面虽不是很大,但却是布置得温馨舒适而干净。这家咖啡店的生意很不错,跟着苏清西进门时,放眼望去,人很多。

    “苏老板,你来了。”慌神中,黎曼看到服务员走上前来,对着苏清西一笑,黎曼疑惑时,却见服务员对她甜甜一笑,“这位是老板娘吧?”

    “嗯。”苏清西对着黎曼眨眨眼,搂住她的肩膀往怀里一拉,“对,未来的老板娘。”

    黎曼瞪他一眼,却见苏清西嬉皮笑脸一笑,拉着她走到了靠窗处坐好。

    这间咖啡馆是苏清西开的,安顿好黎曼,苏清西起身拿来威尼斯黑蛋糕放在了黎曼桌前。见黎曼对着蛋糕发呆,依旧心情很糟糕的样子,苏清西用叉子夹起一点奶油抹在了黎曼的嘴唇上:“小家伙,不要不开心了,尝尝看,很好吃的,浓浓的巧克力味。”

    这边是前段时间刚开的新楼盘,高档住宅区,苏清西在这边大手笔买了新房做投资。想着黎曼曾告诉他,她的理想是开家咖啡店,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就又买了沿街一商铺,开了这么间咖啡店。

    看看黎曼在他的哄劝下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蛋糕,苏清西托腮看着她:“曼曼,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一晚上魂不守舍的?”

    发生什么事情了?在她知道容晟是真的回心转意了,真的跟盛夏断的一干二净了,真的是爱她的时候,却又得知容晟有私生子了呗。多么戏剧而又滑稽的转折,多么现实而操蛋的无奈。

    吃着蛋糕,黎曼的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了手面上。

    盛夏真狠,心真狠。

    ***

    黎曼在苏清西的咖啡馆吃完蛋糕回家后,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回到家洗过澡,黎曼扑倒在大床上,关灯睡觉。以前伤心难过的时候,她总能睡的死死的,因为睡着了能避开那些伤心,她就一鸵鸟心态。可今晚,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今晚睡不着的不仅仅是黎曼,容晟也睡不着,在哄着孩子睡着后,容晟开车出了门。他本打算开车去高速上飙车散心的,却不知怎么的,竟开车开到了黎曼家的楼下。此时他坐在车里,怔怔的看着楼上黎曼卧室里的灯开了灭,灭了开。

    也不知道仰头看了多久,他突然就在车里睡着了。睡梦中,他梦到了盛夏。梦到了跟盛夏相遇的那个下雨天。梦到了盛夏让他好好照顾他们的孩子。还梦到了盛夏说,她真的爱了他一辈子,虽然她的这辈子短暂了点。

    梦境真实的可怕,醒来,容晟已是满头大汗。看向车窗外,竟然下雪了。这初冬的第一场雪。打起精神开着车,容晟回家。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照顾得了孩子。第二天一早,他就给家政公司打了电话请来了保姆。等保姆来报道,简单交代了保姆几句后,他起身去上班。坐进车里,透过镜子看看自己,有些黑眼圈,精神憔悴,狼狈。都说家和万事兴,这支离破碎的感情果真影响一个人。他的精气神,一夜之间仿佛就没了。

    ***

    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很难受压抑的,当黎曼把盛夏死了,还有了容晟的孩子的消息告诉给简宁时,就听简宁冷笑着说:“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她了?我艹,这丫的简直人生赢家啊,而且,这心也忒毒了,死了都阴魂不散的。”简宁还说,“黎曼。你可千万别犯傻别圣母,可千万不能跟容晟再在一起了,就算他爱你怎么样?那孩子简直一定时炸弹。你说,你帮他养着孩子,孩子现在可能叫你妈妈,可等孩子长大知道他亲妈不是你,还曾跟你有过节,会怎样?所以,绝对不能帮着养白眼狼危害自己。”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而且,苏清西说的对,她就生活的太顺畅了,把爱情看的太重要了,何必呢?生活本是美好的,何必因为爱情而把自己绕进死胡同呢?

    今天是简宁的生日,简宁大咧咧的,人缘比她要好。简宁的生日派对开在了酒吧,晚上,简宁来接她时,她正在衣橱里找衣服。

    “穿这件就成。”简宁说着,从衣橱里扯出一件包臀的小短裙。真的好久没穿过那么短的裙子了,容晟那家伙虽然很宠她,却是醋坛子,对她穿什么衣服要求很严格的,那种不过膝盖的裙子都不让穿的。不过,现在无所谓了。反正跟他要离婚了,她的青春也将要消失了,偶尔穿穿这种裙子,抓住青春的尾巴也不错。换好衣服,花了美美的妆,跟着简宁出了门。

    在酒吧庆生,少不了拼酒。酒吧热闹而嘈杂,带动着生日会的气氛也热闹,玩的high了,黎曼喝的酒也稍微多了点,脑袋晕乎乎的,本想在沙发上休息会,可简宁却硬拉她去舞池跳舞。酒吧里人员嘈杂,鱼龙混珠的,黎曼跟在简宁身边跳舞跳得正欢乐时,突然被人摸了下屁股,她虽然脾气一向很好,可是有时候却也是一点就着的暴脾气。被人揩油,黎曼二话不说一巴掌甩了过去。

    这年头,谁好惹呢?甩了那人巴掌后,黎曼的耳边一阵风呼啸而过,紧接着,她就被那人甩了一巴掌。打女人,真他妈的不是男人。而且,更混的是,那男人好像觉得打一巴掌不过瘾,紧接着抡起胳膊想要打第二巴掌,不过,第二巴掌还没下手,黎曼就看到有人冲到了自己面前,大力气推搡一把男人,把那混蛋推到了地上。

    “你他妈的打谁呢?她是你能打的吗?”容晟说着,已经一拳头挥向了倒在地上的人。

    “容先生,容先生,怎么了这是?”容晟是这里的常客,他冲过来打人,酒吧老板很快就过来了,对着容晟是点头哈腰卑躬屈漆的,“容先生,这点小事我帮您处理。”这年头,有钱的就是大爷。黎曼冷笑一声,容晟这几年真的是混的不错。看,多威风。

    突然觉得有些压抑,看看容晟,黎曼转身走出酒吧。酒吧里热热闹闹的,外面也是热热闹闹的,昏黄的路灯闪着温馨的光,打在身上,暖暖的,可黎曼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冷冷的。

    “你这是穿的什么衣服?”她刚走出酒吧,就被容晟脱下风衣裹住了。

    扭头看着容晟,黎曼冷笑:“我们就要离婚了,我穿成什么样,你管的着吗?”有些烦躁,黎曼皱眉,“什么时候离,给个准信,容晟,你别老拖着我。你是有儿子,有事业的人,你挥挥手,很多女人愿意给你儿子做后妈。我可不一样,我是女人,老的很快的,你快点麻利的签字离婚。”

    作者有话要说:我肿么觉得有虐恋情深的赶脚?然后,乃们要请相信我的节操和三观嘛.......以前的文,我哪有三观崩坏过的,哪有,哪有,哪有..所以,请相信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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