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起淡淡的鱼肚白色,不过一会儿,蓝天白云呈现于空,凤国这几日接连而下茫茫大雪,难得出晴的时刻反而比下雪时冷上了三分。

    大道旁屋檐顶累积了层层厚厚的白雪,晴天一出,随即融化成水。

    宫门代表权势的车辆数不尽是,只因早朝刚散,官者各回各家。

    摄政王府的仆人有规有矩的打扫庭院擦拭走廊,闻到风声的仆人闲来无事偶尔也会八卦一番主人的事儿当作乐趣。

    “这雪才刚刚融化就要在此清理雪水,真是冷死人了!真羡慕那些主子能呆在房里还有暖炉棉被,为何我就没有这个命呢?”黄衣婢女狠狠扫着雪水,发泄心中郁闷。

    “花姐姐你就别抱怨了,瞧你这模样还想当上主人?还没王妃一分美呢。”另一婢女拍拍她的肩膀,“哦对了,说起来王妃,你知道方才我看到什么了吗?”

    “什么啊?”黄衣婢女不耐道。

    “你可不知道,我见到王妃身边的凌萧抱着两条大铁链一条麻绳进王妃房了,之后就和那个妩媚子柔水站在门外看守。咦,真不知道王妃这是要干嘛,自王刚去上早朝才刚回府,还急匆匆的回房。”

    “切,还不知道在外头干了些什么对不起王的事儿,看王回来怎么处罚她。”

    那婢女紧张的捂住黄衣婢女的嘴,“你不想活了,居然敢胡言乱语。隔墙有耳,小心被人知道为了奖赏讨好告知王妃,到时候别说是你,连我都免不了一棍子打!”

    ……

    高贵不失雅致的马车停在摄政王府,路过的百姓都忍不住停止步覆抬头仰望马车之人。

    一见王下车进府,凡音便小奔过去,“王,王妃回来了,吩咐奴婢在你回府后第一时间过去房中。”

    平淡的眸光掠过惊喜的流光,而后狐疑爬满。纪绝飒点头便往房间的方向而去,九转八弯之下见到凌萧和水原谨慎冷肃的站在房门口,见到他时眸色光泽一亮,退避一旁。

    房门被外边的凌萧关闭,纪绝飒平静的面容出现丝丝讶异,靠近床沿,视线落在床上之人身上。两条粗糙的铁链扣住她双腕,一条粗厚的麻绳捆绑着她的双脚延至于大腿,双目被封,唇绊被堵。

    他的手接触到她冰凉的脸颊旁时,自是将她被手帕塞住的嘴巴那抹诡谲的笑收进眼里。

    她,不是杜梦唯!

    纪绝飒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认定,解下蒙住她眼睛的黑布,空洞幽深的瞳眸只一瞬间显露,令他心惊不已。

    睫毛扇扇犹如蝴蝶挥动双翅,眼皮子再次拉上,眸子只剩下冷与寒。杜梦唯静静的躺着,看着纪绝飒再次恢复平静的面容,他修长白皙如玉剔透的手将她口中的手帕拿下,“替我松绑。”

    扣住她双腕的铁链轻而易举的被他捏碎成末,麻绳垂落于地。

    注意到纪绝飒的动作,杜梦唯冷凝,“你要去哪?”

    他回头,一身朝服还未换下,“我不会离开你。”

    杜梦唯一愣,总觉得他那句话深含意思,只是她并不想探究下去,她,没有那么自恋!

    对暗中的明日吩咐了些话,他便回到床边。这时早已听到杜梦唯声音的凌萧端着热水朝杜梦唯点头才将热水倒进木桶中。

    这几日他们为了赶路都未曾沐浴换衣,身上自是脏得可以。

    待木桶满载,花瓣四落飘散,凌萧和水原退出门外。纪绝飒拿出刚从明日那拿来的黑色小瓶子,瓶盖刚启,淡淡的清香飘飘然而起,蓝色之水一眼可见。他挡着她的去路,看着坐在床边的人儿,“喝下,对你身体有帮助。”

    杜梦唯惊愣,倘若她没有猜错,他手中拿的是灵复水!

    世间难见有一瓶,是康复内伤最快的药,只需一时辰,哪怕受再重的内伤,只要还吊着一口气在,立刻见效,一时辰康复完毕并且内功必定会大增!

    连她也是有幸在书中瞧过。

    “嗯。”杜梦唯并没有拒绝,拿过后便喝下。很早以前她也曾寻找过灵复水,只是都无果而返。

    纪绝飒见她有些谨慎的瞧了她一眼才进入房间沐浴之地,不由轻轻一笑,他有那么无赖吗?纪绝飒也没有像在冯国帐篷那晚无声进入能见她沐浴的范围,给自己换上了一身银色素衣。

    寒冷的雪山绵绵飘着白色雪花,宽敞的山洞之内,着着独一无二的蓝袍的男子猛的吐了口艳红的血液,身体更是伤上加伤。

    “怎么样了宋翎?可看到她的面目?”公老坐在主位,起身紧张的问道。

    宋翎擦拭掉嘴角的血痕,摇头直视,“没有,她一直蒙着眼睛,手脚被捆。当有一人把她蒙住眼睛的黑布拿下,我就看不到任何东西,包括揭下黑布的那个人!”

    水晶球闪烁得厉害的光芒盖过了整个山洞,在山洞里的火把光都黯然了下去。当水晶球灭掉所以光芒犹如盖上一层灰色时,火把光才傲然重现。

    宋翎一手按在水晶球上,强撑着自己快要倒下的身体,公老见他如此,亦是无奈,“来人,把他扶下去休息!”

    待宋翎走后,一个老者才气急败坏的道,“真是白忙活了一天!”

    明明把人控制了一天长却得不到什么结果,真是令人气恼。

    “稍安勿躁,如今她内伤不轻,待宋翎休息一会再继续。”公老冷冷的道。

    “老夫认为不妥,宋翎如今受的伤不比那位轻,还是让他多休息数天再行巫术。”一老者抖着白须开口。

    公老看着他也觉得有理,“她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如此快,那就让他多休息几天。血池可重来,再派人出去抓些干净男女,再重伤她一会。”

    他们可不只只有地城那么一个血池,只是可惜了地城的血池,不然若是执行起来,她早就只剩下半天命动弹不得!

    杜梦唯也不知道自己发现了地城是如此的幸运,沐浴完只穿着白色亵衣走了出来,眼皮底都快拉不上来了,径直的躺在床上,只留下一句,“你别离开这房间。”

    待纪绝飒微惊微喜的回头时,某人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他悄然的脱下外衣钻了进被窝,揽着她如冰寒冷侵蚀骨髓的身子,无奈的传进内力进她发颤的体内,手指轻拂过她额间上的短墨发,黑色的睫毛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唇贴近着她的额头,犹如吻着一块柔软的冰,令人沉迷沉沦于此,墨色平淡的眸子明显闪烁着贪婪的幽绿光。

    轻言轻语的气息喷在她的面上,“不管你是谁,你只能是我的人。”男人噙着她的唇,宣誓般犹如佛教信徒一样虔诚。

    夜幕降临,沉睡的人儿才有了苏醒的痕迹。

    刚抬头宛如撞上什么硬物,杜梦唯摸着她的头,拉开距离看着男子平静的眸,含笑的唇,他修长的手揉了揉被他下颌撞疼的脑袋,“起床用膳了。”

    男子平静含着柔和的嗓音气息拂过她的脸颊,热热的气弄得她痒痒的。

    凡音和凡舞端上菜饭来又默默的退下,内里胆怯不敢看杜梦唯一眼。

    杜梦唯觉得两人奇怪,而后想起凌萧说给两人听的什么吃人肉老妪,便没有多想。杜梦唯一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自是饿得紧,动作很快却不失多年养成的优雅看得人赏心悦目的。

    纪绝飒眯着眼,好像有什么计谋奸猾如狐的看着她把碗中米饭吃得一干二净,含笑的替她布菜。

    待她吃得差不多时,抬头便见某人应该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犹如珍视自己的奇宝。看着这一桌菜,又蓦然想起冯国长河那一晚烧烤兔子的情景,她鬼使神差的夹了块牛肉,送到他唇边,动作刚出,两人皆是一愣,前者含笑吃下,后者怔松如雕像。

    “好吃。”纪绝飒揉了揉她的发,含笑评价,才把杜梦唯的魂被召了回来。

    她默默偏过头去,脸颊灼热如烧开的水,手中的筷子被纪绝飒躲了去,沾过他口液的双筷夹着块肉强硬的塞进她口中,纪绝飒勾起她墨发一缕玩弄在手指间,唇瓣已接近她的耳旁,“好吃吗?”

    杜梦唯口中还含着那块肉,转头瞪了纪绝飒一眼,便进了内房。

    他悄然含笑的看着她转头那刹将肉嚼了嚼吞下,吩咐凡音和凡舞收拾干净并锁上房门房窗后才进了内房。

    只见杜梦唯无力的爬在桌子上,连开口也费力的怒瞪着他。

    纪绝飒轻笑,软骨散果然见效,看着娇嗔一瞪,他顿觉心情大好将她抱起放到床上,唇落在她的眼皮之上,“夫人,我们生个娃吧。”这并非询问而是陈述!

    杜梦唯一愣,料知对方想要干嘛,讥诮一笑,怪不得方才凡音两人如此古怪,原来是被纪绝飒吩咐做某些见不得人的事!

    “软骨散两个小时便会散,到时候好事已成了。”宛如并未瞧见她眼底的嘲讽,笑容更甚,带茧的手摩擦着她的脸,平淡的视线多了几分诱惑与果决,“我愿与你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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