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之翌点点头,“毕竟,你父亲的话,按照龙前辈的说法,他应当是不会派人来找你的。”

    闻言,白小殊脸上的焦急之色,瞬间被愤怒所取代。

    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压根就不相信,桑九会是她那个狠心的父亲的好友。

    “他不是为了得道成仙,将我和娘放弃了吗?又怎么可能会让故友来寻我。”

    白小殊的悲愤之色,自然也落入了其他几人的眼里。

    连不善言辞的宋乐彦,都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在白小殊略微诧异的目光中,他开口说道。

    “别怕,我和你大师兄都在。”

    “是啊小殊,你先别紧张,那桑九若是真有恶意,昨晚便不会暗中来访。”

    “他不暗中前来,难道要在白日里,光明正大的前来,对所有人说,他要将我这个妖胎带走?”

    说着说着,白小殊的情绪不免有些激动。

    直到卫之翌和宋乐彦,都纷纷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火了。

    “对……对不起,大师兄二师兄,我不是有意要对你们凶的,我只是……”

    “我明白,你别自责,这种事情换做任何人,都不会好受。”

    “大师兄……那桑九乃冥界之王,咱们不是他的对手,不如……”

    “不可以!师父将你交给我,并吩咐不能将你交给桑九,他再怎么没有恶意,他始终都是冥界的王,万一他利用你,威胁天庭,到时候天上地下发生战争,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白小殊其实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是眼下。她又不愿意看到大师兄为了自己,愁眉不展。

    况且,还有天风观这么多弟子的性命,也加诸之上。让她如何不着急?

    身为一个天生妖胎,这对于白小殊来说,也是个强烈的打击。

    她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和所有人不一样。

    这一点,卫之翌也清楚明白,此刻见她自责焦急,自然也微微有些心疼。

    “小殊,你先别急,这件事我们慢慢想办法。”

    “大师兄,如果那个桑九。执意要将我带走呢?到时候你要如何处之?”

    此话一出,不只是卫之翌,连宋乐彦沉静的脸上,都出现了诧异。

    大概,他们谁也没想到。一直以来表现得单纯无知的白小殊,竟然会直接把问题直捣黄龙,问出来。

    卫之翌有些尴尬,这件事确实是两头为难。

    把她交给桑九,别说有师父的吩咐了,就算没有云天卓的吩咐,卫之翌也不可能将她交出去。

    倘若不交出去的话。他们整个天风观加起来,都不够桑九玩儿的。

    “行了,我觉得大家还是别这么紧张,那桑九前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终于,在卫之翌被白小殊问的哑口无言的时候。墨梓寒站出来,说了这么一句话。

    而他的开口,确实让在座的的所有人,更加震惊。

    “好事?怎么可能是好事?”

    “为什么不能是好事,难道你觉得。魔君祁天前来,会比桑九来更好?”

    墨梓寒挑挑眉,看向卫之翌。

    那动作在一只猫的脸上,压根就看不出来任何的变化。

    唯独鼻子旁边的猫须,抖动的时候,才会让人察觉到,他有不一样的神情。

    “如果与祁天相比起来的话,这桑九做事的风格,似乎比较大丈夫!”

    说话的是木柳,虽然他从未见过那什么桑九,却是听说过这冥王的名号的。

    不管是在妖界,还是在人界,几乎都知道这冥王桑九的名号。

    却几乎没人见过他,但是他在位的这些年,从未让冥界的人,来人间为祸。

    甚至,连妖界他都没有去骚扰。

    这样看来,这桑九可就比祁天要厚道多了。

    “桑九我虽然没见过,但是在咱们六界之中,他算得上是前辈了,正好也符合了他与小殊母亲是老友的身份。”

    “木柳,连你也相信,桑九不会对我们不利?”

    “也说不上来信不信,就是觉得……若是让我选,我宁愿尝试,与桑九谈一谈。可是那祁天,我们都经历过与他的那场战斗,你们觉得,有机会躲过祁天的追杀吗?”

    卫之翌蹙眉,他比谁都明白,祁天的能力。

    而这桑九,前来天风观也犹如进入无人之地,甚至连师父和遮枯尊者联手,都不能动弹他分毫。

    更别提他们几个小辈了,倘若这桑九真要下狠手,他昨晚就可以将小殊带走了。

    犯不着专程向云天卓要人,这冥王……如果不是抱着礼尚往来的尊重,那就实在是太抽风了!

    “那祁天……真的那么可怕?”

    宋乐彦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

    大家纷纷把视线投向他,白小殊的脸上立刻扬起愧疚之色。

    “二师兄,都怪我,你若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被祁天趁机重伤了。”

    “不怪你……再说我身上的伤,是不是他造成的,还未必。”

    “师父不是说,极有可能是魔界中人吗?”

    卫之翌闻言,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趴着的那只黑猫。

    不看还好一看他心头就有些暴躁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那么懒散悠闲地在那舔他的猫爪?

    “墨梓寒,关于这个你怎么看?”

    “不可能是祁天下的手。”

    “为什么?”

    这下,众人齐齐向他看来,尤其是宋乐彦。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们这一群人里,竟然是以墨梓寒为中心的。

    这只猫妖,他真的是一只普通的猫妖吗?

    宋乐彦微微蹙眉,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他都觉得墨梓寒一定不简单。

    “祁天的身手,我们都已经见识过了。你们觉得……我们联手,他都能将我们打得半死,木柳连元神都伤了……”

    “喂喂喂!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别把我说得很弱一样,你自己不也伤了……”

    说到这里。木柳又忍不住闭嘴了。

    他比谁都清楚,墨梓寒压根就没伤到元神。

    亦或者说,就算伤及元神了,他此刻也已经好了。

    而不是像他那样,出了空间之后连人形都化不出来。

    墨梓寒瞪了木柳一眼,似是很不悦自己的话被打断。

    “这是重点吗?关键是什么,当时宋乐彦已经重伤,那祁天要是连个重伤之人都对付不了,还能让对方有机会被治愈的话,那他也太废了!”

    “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不是故意的?”

    “故意?每个人做事都有目的,你觉得他留下宋乐彦的命,有什么用?”

    “谁知道呢?反正当时二师弟被师父带回来的时候,身上的乾坤袋已经没了,丢了一些丹方。还有许多丹药!”

    闻言,墨梓寒倒是来了兴趣,他突然想到了翡翠林的一幕。

    忍不住蹙眉看向卫之翌,问。

    “丢的都是什么丹方和丹药?”

    “二师弟已经失忆,这我就不知道了。”

    “看来,这件事很有蹊跷啊……”

    墨梓寒的口气,并不像是疑惑的口气。听得白小殊一愣。

    她蹲下身,在墨梓寒的脑袋上摸了摸。

    摸得墨梓寒浑身一抖,立刻从地上翻滚起来,瞪了她一眼。

    白小殊惊了惊,却努力在下一刻就把对猫的本能害怕给压制了下去。

    “你有别的想法?”

    她没有闪躲的举动,得到了墨梓寒的大大赞许。

    好在他现在的猫身猫脸。有点儿小高兴,外人也看不出来。

    他确实不喜欢白小殊对自己动不动就露出害怕的举动,两个人“肌肤之亲”都有了,哪儿能还一直那么生疏呢?

    -_=

    “还记得你下山之前的那次事件吗?”

    “你是指……百修草?”

    墨梓寒点点头,重新蹲坐在地。十分惬意地瞄了一眼,坐在他面前的这几个家伙。

    “三个多月前,百修草就开始失窃了,然后你被罚下山,等回来之后,当天晚上就有人前来你园子里偷百修草,你不觉得奇怪吗?”

    “那不是刘图……不对,墨梓寒你是怀疑姬雅师姐和三师兄?”

    “他们的嫌疑很大!”

    “这……他们虽然有些令人讨厌,那天晚上确实有过来园子里打探,可是也不能证明,这百修草是他们偷的啊!”

    卫之翌却不这么想,昨晚云天卓的话,还历历在耳。

    师父似是说过,姬雅和穆文山的双修时日,已经不短。

    难不成,那次百修草失窃,真的是他们所为?

    然后刘图二人发现仙草丢了,一时情急才嫁祸给小殊的?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卫之翌也禁不住开口。

    “墨梓寒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可能了。”

    木柳也知道翡翠林的事,亲耳听到过姬雅和刘图之间的对话。

    此刻听见墨梓寒直接将姬雅二人丢到台面上来,他自然也要添油加醋一番。

    “我也怀疑,那姬雅一看,就很不对劲,虽然她打扮依旧很素净,可是……她眼睛里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媚态,那是双修……我指的是男女苟合的那种双修才能体现出来的。”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先是一愣,白小殊更是觉得有些害臊,低下头去。

    而墨梓寒倒是起了轰笑他的心思,抖了抖猫须,伸出爪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随即扭头看向他:“你这么了解,你双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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