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绣帘卷,亭下水连空。

    知君为我新作,窗户湿青红。

    长记平山堂上,欹枕江南烟雨,杳杳没孤鸿。

    认得醉翁语,山色有无中。

    一千顷,都镜净,倒碧峰。

    忽然浪起,掀舞一叶白头翁。

    堪笑兰台公子,未解庄生天籁,刚道有雌雄。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苏轼《水调歌头黄州快哉亭赠张偓佺》

    楼道里安静极了,几乎所有的办公室的门都关闭着。中央空调呼呼地送着不冷不热的风,几乎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事情就是这样,一旦设定了既定的程序就很难改变一个事物的运作。

    芷楠端坐在办公室里,这几天她明显地憔悴了很多。

    她站起来倒了一杯水。

    这些日子,报社的事情也是出奇地多起来,各个部门几乎每天都有点小事情要处理一下,一层层批示过后,到了芷楠这里一般也就是等着签字了。

    有的直接签一下还省心一点,就怕那种直接要芷楠过目审核后再签字的,那就得一点点地看过去了。

    芷楠又是个心细认真的人,在工作上一点儿马虎也没有。回到家还要忙活女儿的功课。

    现在的学校,哪里是在考察孩子的水平呀,纯粹是在考核家长的能力。能够自己教的就自己教教,不能够自己教的就请补课的老师教。怎么想着也不能够让自己的孩子输给隔壁张三的孩子呀!

    所以,每天芷楠忙完了孩子,也就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报社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呢,不熬到下半夜好像这一天就白过似的。

    芷楠不憔悴才怪呢!

    再加上,赵君堂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可就是没有人接,这着实令芷楠伤透了脑筋。

    使她感到欣慰的是同去的周普仁还能够联系到,但是一个电话之后,周普仁却莫名地也失去了联系。再打他的电话也是一直响个不停,可是却没有了下文。

    门口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芷楠一下子回过神来,她说了声请进。

    进来的女人三十几岁年纪。皮肤白皙,但是已经有了些许的珠黄。虽然是双眼皮大眼睛,可是眼睛里分明投射出一股浑浊的不安和焦躁,让人看后有几分神经质的怀疑。

    她一进来就一屁股坐在了芷楠对面的一组沙发上。

    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身上的肉有点夸张,胸前的肉一直跳动着,不知道是身体的不堪重负呢?还是心跳加速,刺激性的荷尔蒙反射。

    她的身材不高,但是这身肉对于她的身高来讲,是超标了。

    她一坐下来,芷楠才发现她的上身里面是空的。她的外面只罩了一件蓝色的碎花裙。

    芷楠走到饮水机前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

    来的女人的眼圈有点红了,不知道是因为感动呢,还是愤懑?

    你知道我是谁吗?来的女人挑衅似的看了芷楠一眼。

    芷楠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知道你一定知道我是谁。

    对方冷笑了一声,说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你的老公是谁。

    芷楠注视着她,微笑着说知道我的人很多,知道我老公的人也很多,你知道我们俩一点儿也不稀奇,今天外面很闷热的。喝点水吧。

    我不但知道你老公,我还清楚他身上的每一块肉!

    女人使出她手中致命的杀手锏,她的眼神中放射出一股杀气,她的脸上也闪现出一丝得意的神情。

    芷楠手中握着的笔一下子僵在了空中,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呆呆地望着面前的女人,女人得意了。芷楠看得很清楚。

    你是他的保健医生吗?医生不但熟悉病人身上的每一块肉,而且,他还熟悉他肉里面的每一个细胞的结构变化,我说得对吗?

    芷楠把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她的心里在隐隐作痛。她的脸上已经显现出明显的汗渍。

    真是热啊!她拿了一张餐巾纸,同时递给了来的女人一张,说擦擦汗吧,热到一定程度,空调根本就不起什么作用的,秋老虎的热量太大了。

    女人的嘴角有一丝得意的狞笑,我不是她的什么保健医生,我是她的女人!

    芷楠面不改色地直视着她,你是他的女人,有什么证据呢?min政局里登记过吗?拿给我看看。有红色本子的就是正版的女人,这个年头山寨版本的太多了,不知道是法律不健全呢?还是扫黄不彻底!

    女人似乎有点被激怒了,但是她转念一想,情绪又缓和下来。

    怪不得赵君堂离不开家里的女人,看来还真有一把刷子啊!

    芷楠已经不想再看她了,她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材料看了起来。她甚至都想抓起桌子上的电话打一个电话。

    想给赵君堂打电话?你就打啊!你以为我会怕他吗?

    芷楠拨通了一个电话,对方喂了一声。

    姚起啊,你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前天你送过来的材料我已经看过了,修改意见我也写好了,你现在拿过去吧。

    打完电话,芷楠指了指茶几上的水说,喝口水再说吧,天气一闷热,人的心也就堵得难受,先喝口水顺顺气吧。我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给自己减压的。

    女人脸上紧绷的肌肉有点松弛下来。

    门口有了新的敲门上,芷楠知道是姚起来了,习惯性地说了声请进。

    沙发上的女人不由得欠了欠身子,她想站起来,可是只是屁股动了动,就没有下文了。

    她这个微妙的动作,早就被芷楠看在眼里。

    姚起礼貌性地冲女人点了点头,然后跟芷楠说都看完了?

    芷楠点了点头,说是啊,不然怎么请你来拿过去呢?

    肯定又加班了吧?姚起亲切地问。

    芷楠点了点头,什么加班不加班的,已经习惯了,十二点以前睡觉都不叫加班。

    姚起说辛苦!辛苦!说着冲沙发上的女人点了点头就直接走出去了。

    还会有人进来吗?女人看着芷楠一字一顿地说。

    不知道。芷楠淡淡地回应着。报社的事情比较多,说不定哪个部门会有事情来找我,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只要是有关我的事情你都可以说;你要是找别人的事情。包括你说的赵君堂,那就请你找他们去好了。

    女人一听说我来就是要找你的!说着,她有点气愤地站了起来。

    芷楠淡淡地看了一眼,说既然来找我,那就直接说说跟我的关系吧,只是不要牵涉到其他人,包括赵君堂。

    女人说赵君堂不是你老公吗?他跟你没有关系吗?

    芷楠盯着桌子上的电话机说,我的老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跟我有关系吗?你先把这一点考虑清楚。

    女人的眼睛里放射出一种别样的光芒,我跟赵君堂有关系。赵君堂又是你的老公,我们不就是这样的一个关系吗?你是真的不懂呢?还是故意跟我装迷糊!

    女人沉不住气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沙发因为重物的暂时离开而大大地喘了一口气。

    芷楠看了看她,淡淡地说跟赵君堂有关系的人很多。他的父母,他的兄弟姐妹,他的亲戚朋友,他的同事,他的商业伙伴,请问你是属于哪一种,超出这个范围的。对不起,跟我一律没有关系。哪怕你们穿过一个裤腿,在一个被子里睡觉,甚至就睡在我眼前,对不起,跟我没有关系。你听明白了吗?

    女人毫不示弱,她那双木然的眼睛眨巴了两下,脸上的肉也随之抖动了几下,说我就是那个跟他在一个被子里睡过的女人,我们几乎每天都要睡在一起。有的时候就在他的办公室里!

    女人脸上的肌肉因为得意而要激动地抖动。

    芷楠定定地看着她,说继续说,继续说下去。

    芷楠的声音轻柔得就像是跟一个老朋友在谈话一样,那个意思好像在说说下去呀,我还没有听够呢!

    白痴!白痴!女人被激怒了,她拿起茶几上的茶杯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芷楠说对不起,你跟我并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却要侮辱我,那我要报警了,说着她抓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女人得意地说你别说报警,就是报案我也不怕!

    芷楠说司法程序是一步步走的,公检法各司其职,走到哪一步就按照哪一步的程序办!你还想做什么,尽管做好了!

    女人肚子里的气明显地泄了大半,她讨好似地说,我问你一句,你就真的一点儿也不生气吗?

    芷楠说跟你吗?

    女人点了点头。

    芷楠说你要知道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也没有任何资格问我什么。你愿意怎么折腾,那是你的事情,妨碍着我办公,侮辱我的人格,那对不起有人会天天等着处理这样的事情呢。

    芷楠的话还没有落,门就被推开了,几个穿着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芷楠说你们先把她带到下面去吧,等会儿看看情况再继续报警吧。

    女人被彻底激怒了,她几乎要破口大骂了。

    几个男人上来把她拉了下去。

    其中一个保安,说对不起,我们本不该放她进来的,可是她说得太好了,她说是你的一个小姐妹,所以我们就……

    芷楠笑了笑,说没有关系,只是下次让她拿出证件来验证一下就可以了。

    警务人员会心地一笑,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门被关上了,楼道里响起了一阵阵沉重的脚步声和女人歇斯底里的咒骂声。

    外面的世界是喧嚣的,岂止这些呢?

    ps:

    章节感言:

    赵君堂的联系不上,再加上周普仁也消失在电话那头。

    芷楠的担心可想而知。

    社里一大推的事情,让芷楠彻底憔悴到几近崩溃的地步。

    办公室里突然闯进来的女人一步步挑战着芷楠的忍耐底线。

    她自称是赵君堂的女人,熟悉他身上的每一块肉。

    芷楠的应对是成功的吗?

    以后,这个女人还会给芷楠的生活添什么样的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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