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京南城,原本分派给吕晨军的军营外,围满了黑山军士兵,乱糟糟一片,活脱脱一群见了钱粮就眼睛发绿的土匪。张方带了三千黑山军,堵在门口,还截下了十几辆刚刚运到的粮车。

    军营大门外,数百虎贲骑兵在跟黑山军对峙。

    “跟你们借粮,又不是不还你们!还动刀动枪的?想干什么?”

    “你说借就借啊?我家小君候答应了吗?”

    “你家小君候算个屁啊!我们黑山军不是纵横河北十余年,怕过谁?给你们借粮,是**看得起你们!别给脸不要脸!”

    “就冲你这句话,这粮我们不借!粮食是我们的,兵械也是我们的!谁敢动一下,就是与我虎贲为敌!赶紧放了粮车,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不客气?想干什么?攻击友军?你来一个试试!我黑山军六万大军在此,你们**的谁敢动一下?”

    “你纵有百万兵马!我虎贲何惧?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放开辆车,马上滚出我部军营!”

    双方唇枪舌战剑拔弩张,似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希律律——

    吕晨赵云领着五百虎贲远远驰来,军营中的虎贲顿时高呼起来,张方一边也不示弱,企图结阵阻挡。

    看着自家军营外这一群群强盗一样的黑山军,吕晨的脸se更黑了,不等赵云领兵开道,径直一夹马腹,冲向了黑山军。

    此时军营门口正被三千黑山军堵着,根本进不去,黑山军也发现了吕晨等人,却仗着人多势众,也不害怕。

    有校尉大吼道:“来者何人?速速停马,否则格杀勿……呃啊……”

    “死!”

    吕晨一声爆喝。

    却是,一柄方天画戟破空而来,将那校尉扎得飞出数米,登时毙命。

    “我乃九原吕伯朝!不想死的都**给老子滚开!”

    吕晨纵马狂奔,路过黑山军校尉的尸体时,他没有拔出方天画戟,而是捏着画戟戟杆将那小校的尸体举了起来。

    就像后世吃西餐时,用叉子叉起一块血淋淋的牛排一样,轻松写意。

    黑山军士兵们惊惧之下,如chao水般分开。

    吕晨举着小校的尸体,策马而入,赵云也带着五百虎贲跟着吕晨进入军营,与营中五百虎贲汇合。

    吕晨领兵进入之后,庞统就上来给吕晨汇报情况。

    黑山军在易京里里外外一共五六万人马,而吕晨的虎贲只有一千五,加上文丑的四千五步兵,双方差距也在十倍之数。这也正是张方嚣张的本钱,至于原因就很简单了,上次在赵家堡他被吕晨狠狠敲诈了一回,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公孙瓒分了两个兵营给吕晨,这里是虎贲军的军营,文丑的步兵被单独安置在了另外一处,距离还挺远的,这也显示了吕晨对文丑的信任。然而,之前的情况确是,区区五百虎贲要镇守整个军营,而且这个军营中还囤积着海量的粮草兵械,在剩余一千虎贲还未到达的时候,防御力量是极其薄弱的。

    张方等人明显就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带了三千来号人过来打秋风。

    庞统虽然机智,却在这等情形面前毫无用武之地,他这时秀才遇到兵,完全没有说理的余地,对方摆明了是来打劫的。

    这时,对面白平出来叫吕晨说话:“吕晨小儿,我黑山军对抗袁绍大军月余,劳苦功高,你部只知躲闪,于大战毫无助益,这些粮草本来就该分我们大部分。现在我们自己来取,已经是体谅你们人手太少,别不知趣。”

    好嘛,撵得袁绍鸡飞狗跳,左右整个易京战局、力挽狂澜的虎贲,现在被说成打酱油的了。

    吕晨嗤笑道:“你的腿还瘸吗?”

    白平脸se一白:“今ri只论兵事,不论私仇!”

    庞统吼道:“我军对战事毫无助益?那这些粮草是谁弄回来的?乐城是谁打下来的?恬不知耻!一群缩头乌龟,竟然还敢争功……”

    吕晨挥挥手,阻断了庞统,这时候没必要扯这些,对方从来不要脸不讲理,说再多也没用。

    “张方,你说说怎么回事?”

    吕晨直接过滤了小短腿白平,指着行伍中骑着高头大马的张方,问道。

    张方傲然地道:“我军粮草紧急,只是来向友军借点粮草而已,别无他意。须知,我部六万兵马,人吃马嚼的,耗费颇大。要是粮草不到位,闹出什么兵变什么的……恐怕会吓到诸位。”

    这就是**裸的威胁了,也就是告诉吕晨,如果你不给粮食,那他们六万大军绝对会动手,然后,还会有一个完美的借口——兵变!

    庞统的丑脸被气得更加扭曲了,让人不敢直视。

    正直的赵云也被对面的一通歪理说得火冒三丈,他本就跟黄巾军有仇,更看不惯他们的土匪作风。

    虎贲将士们更是个个义愤填膺,准备决死一战。

    老实说,对面虽然有三千人,但在一千虎贲面前,绝对不堪一击。也正是因为如此,从庞统到赵云,再到虎贲将士,都跃跃yu试,准备用敌人的鲜血和头颅,捍卫自己的尊严。

    “兵变?你能用这个蹩脚理由,堵天下悠悠众口吗?”庞统质问。

    张方不屑一笑:“流言蜚语可能杀人夺命?”

    庞统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吕晨拦住,吕晨却没有理会部下们的怒气,问张方:“借粮?你们要借多少?”

    “这十六车都要!”张方冷笑道。

    “好!你拉走就是了。”

    吕晨淡然一笑,很慷慨地挥了挥手。

    张方白平对视一眼,有些错愕。

    “小君候,小君候……”

    庞统赵云以及虎贲将士们纷纷嚷嚷起来,就连吕晨的十七名亲兵都对吕晨的决断很是费解。

    黑山军更是错愕了许久,刚才还**哄哄地戟挑尸体强冲进来,为何现在突然软蛋了?

    随即,白平又道:“吕晨小儿,这些粮草只够解燃眉之急,接下来,我们还需要更多粮草兵械。并且,你方才杀我一员校尉,我不与你计较,但你必须拿出一千金赔偿才行!怎样?”

    “好!”

    吕晨的回答干净利落,倒是又让张方白平愣了好久,最后只得丢下一句:

    “你好生准备吧,我们会再派人来取的。”

    “明白!”吕晨笑道。

    张方好奇地看了吕晨一眼,实在不敢相信吕晨这么容易就妥协了,随后又有些沾沾自喜。在他看来,吕晨这家伙果然是个se厉内荏之辈,当初他兵强马壮的时候,敢欺辱我,现在见我兵马众多,他就怕了!

    当ri之仇,我张方必定要逃回来!

    白平跟张方有着同样的想法,并且,当初他是受过皮肉之苦的,怨气比张方更甚。

    于是,由于吕晨的妥协让步,最终张方白平把十六车粮草全部拖走,三千黑山军自然也跟着走了。

    赵云虽然对吕晨的做法感到不解,却没多问,去安置虎贲去了。

    庞统却拉着吕晨进了屋,不满地问:“小君候何必惧他?六万黄巾与流贼何异?何须忌惮?”

    吕晨笑道:“你不满意,虎贲不满意!难道你以为张方和白平就满意了吗?你以为张燕就满意了吗?”

    庞统微微一愣。

    吕晨说:“本来,在来的路上,我也是准备把张方的人给全部宰了的,他们太蔑视我吕晨了!不过,当我杀死那名小校的时候,我看到张方和白平眼里没有恐惧,没有惊讶,反而,有些兴奋。”

    “这……”庞统皱眉,“你是说,他们这是故意激怒我们?”

    “很明显!”

    “张燕!胃口也太大了点吧?也不怕撑死?”

    “黄巾军向来如此,贪心不足蛇吞象。张燕是想让儿子和白平来激怒我们,挑起战争,然后夺走所有钱粮。我们虽然兵jing粮足,但何必跟他打呢?平白浪费士兵的xing命吗?他黄巾军一帮贼寇,xing命不值钱,我吕晨的士兵可金贵着呢。”

    “话虽如此!不过,如此示弱未必有效啊!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们自然不会束手。我们难道不能利用这一点吗?”

    “计将安出?”

    “你看,这一次我突然服软,张方和白平,甚至张杨都心里憋着气呢,就像是一拳打在海绵上一样……”

    “海绵是什么?”

    “额……这么跟你说吧,就像是用尽全力的一拳砸在烂泥里,肯定憋得慌。他们接下来的动作不会小,我们就让他越闹越大。然后,在他们以为我们真的软弱不堪的时候,一击毙命。抓住他张燕的命根子,让他不得不服软!总之,我是绝对不会分一颗粮食给张燕的!况且,刚刚经历过苦战,我部兵马都有些疲惫,袁绍罢兵之后,他们从内心深处已经开始懈怠了。我军现在战心不足,需要给他们一些刺激,让他们感到愤怒、仇恨和屈辱。须知,只有当一张弓拉到满弦状态,she出的箭,速度才最快!”

    “唔……反过来说,不断给黄巾军示弱,让他们变得骄纵,骄兵必败!同时,我们软弱的态度还能麻痹对方。”庞统点了点头。

    点了点头,吕晨道:“将计就计,三ri之内解决黑山军的威胁。”

    吕晨冷然一笑,敢抢老子?老子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从曹秃子抢到刀疤袁,还从没被人抢过!

    庞统大概知道吕晨要干什么了,但却有些犹豫:“毕竟我们还是友军,上次弄伤白平,还都是借的赵家堡之手,这次……我们直接动手,会不会不好?”

    “只要我们赢了,就没有什么不好。正义在弓箭的she程范围之内。”吕晨摇头笑道。

    庞统深以为然。

    最后,吕晨下令:“吩咐各部将士,若遇黑山军挑衅,切勿反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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