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壮汉(司马南)闻言冷笑道:“就凭凤依云那点微末道行,再加上她那些不成才的徒子徒孙,一群乌合之众就想要我司马南性命?难怪说你们九黎洞尽是一帮痴心妄想的女流之辈。”

    毒火不禁脸上变色,正欲抢白,一旁的黑冰阴笑一声,说道:“这样的话,也不知道九黎洞与血衣堂这场大战是九黎洞赢了,还是血衣堂大胜啊?”

    毒火也忙接口道:“是啊,不知道司马堂主的手下一干教众都上哪儿去了,怎么不跟着司马堂主来一起围杀我们这帮女流之辈呢?哈哈哈哈。”

    司马南闻言大怒,巨剑一挥,正劈在身边一个石狮子身上,把一个石狮子劈成齐齐的两半,原本紫红的脸膛变得黝黑,大声道:“你们九黎洞使蛊下毒,阴险毒辣,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血衣堂,我司马南绝不会放过你们这帮阴毒的小人,如若食言,有如这般。”

    黑冰冷笑道:“什么下三滥,上三滥,用刀剑杀人,与用蛊虫杀人又有什么区别?你们血衣堂也不全然尽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吧,司马堂主?”

    毒火又接口道:“谁说不是呢,你司马南技不如人,葬送了血衣堂这么多弟子,你自己苟活于世也就罢了,居然还在这里振振有词的诋毁别人,真是贻笑大方。”

    毒火和黑冰两人都是伶牙俐齿之辈,一唱一和,司马南根本插不进话去,只气得火冒三丈,眼眶里都要崩出血来。

    听到这里,叶泊雨虽然不知道血衣堂到底有多少教众,但是听的好像是一干教众,除了堂主司马南之外全军覆没,无论怎么说都是一场灭门大惨案。司马南对自己有救命大恩,经此大难,又被眼前这两个妖女冷嘲热讽,叶泊雨不禁为面前这个铁塔似得壮汉着急起来,怕他一时想不开。同时,心中也隐隐的为风胡子惋惜起来,虽是自己陷入这一场风波与风胡子大有相干,但是血衣堂毕竟是风胡子千辛万苦一手创建,如今遭此大劫,实在是万分的可惜。

    眼前这个司马南是已是血衣堂第十五任堂主,入血衣堂之前,司马南原本是清末光绪年间一个副将,手使一柄开山巨斧,力大无比,曾立下无数汗马军功。光绪十三年随大军征讨苗人,却在中途喜欢上一个苗族女子,两人时间一久,一发不可收拾。后来司马南才慢慢想起当时军中,士兵与苗人私通乃是杀头大罪,司马南害怕军规,一度想甩开苗女,自己偷偷逃走他乡,终于有一天,司马南找了个机会,自己偷偷离开了那个苗女,谁知,在逃走的路上,才发现自己已被苗女下了蛊,荒山野岭,蛊毒发作,险些要了性命,幸亏当时血衣堂堂主方不溟路过此地,才出手救了司马南一命,司马南捡了一条性命,对方不溟千恩万谢,自己也无路可去,就拜方不溟为师,加入了血衣堂,入血衣堂以后,弃斧用剑,潜力修行,修为大进。又过的几年,又探得那个下蛊毒害自己的苗女原来就是血衣堂的死敌,九黎洞门人,从此对九黎洞恨之入骨,一心想报此大仇。几十年之后,血衣堂堂主方不溟渡天劫不成去世,司马南在同辈中修为最高,被长老们一致选为第十五任堂主,直到今日。

    几十年来,司马南文武双全,率众与九黎洞明争暗斗,大小几十战,有胜有负,没想到今日一役,却遭此大败,几乎葬送了整个血衣堂。

    司马南越听越怒,两道浓眉渐渐竖起,手中的巨剑不停的发出嗡嗡的声响,显然是心中愤怒已极,突然大吼一声,“妖女,我先杀了你俩为弟兄们送行。”说着,手中巨剑从空中虚劈而下,一股凌厉无匹的劲风朝着黑冰而去,劲风刮在地上,地上青砖和草皮纷纷卷起,刮出一条深达尺许的深沟,两边的黄土扬起几米高,威势十分惊人。

    黑冰吓了一跳,没想到司马南奋力一击,如此厉害,仓皇之下来不及躲避,忙举起手中的黑竹杖挡在身前,只听得咔嚓一声,黑竹杖被剑风劈成两截,剑风余力不衰,重重击在黑冰胸口,黑冰仰天一口鲜血喷出,随即向后摔出十几丈远,倒在远处的树丛里。

    司马南“哼”的一声,缓缓转过身来,怒视着一旁的毒火。毒火看司马南如此威视,早吓得花容失色,不自禁的抬起双刀护在身前,一步步的向后退去。

    司马南大声喝道:“妖女,该你了。”说着,又高高举起了巨剑,就欲劈下。

    就在此时,突然听得远处有个清脆的声音笑道:“哎哟,我们的司马堂主又要大展神威了。毒火,你还不快给司马堂主跪下认错。”声音犹如风中银铃,说不出的清脆悦耳,好似在山下传来,但是却又清清楚楚,就像在人耳边细语一般。

    司马南一怔,巨剑缓缓放下,沉声道:“凤依云,你终于来了。”

    本来已经准备闭目受死的毒火听到这个声音,忙站稳身形,大声道:“属下毒火,在此恭迎洞主。”说罢,在一边垂首而立,也不去查看黑冰的伤势如何。

    刚才那个悦耳的声音又响起:“司马堂主,这么多年来,你总算还记得小妹啊。不错,正是小妹来看望司马堂主。”叶泊雨现在已经初步使用神念,已能感觉到这个凤依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应该还在几十里之外,说完第二句话,应该就在几里外,短短十几秒钟,就能逼近几十里,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叶泊雨乍舌不已,估计修为绝不在司马南之下。

    叶泊雨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想看看这个如此厉害的九黎洞洞主到底什么摸样,怕的是自己稀里糊涂站在血衣堂一边,现在摊上这么一个厉害的主,待会儿仇家一见面,哪里还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司马南仰起头来,双目朝天,缓缓说道:“不错,凤依云,你来了就好。几十年了,咱们俩是该决一胜负了。”话音刚落,就只见草丛中簌簌声响,那些引路蛊纷纷调转头去,消失在树丛之中,好像是为什么东西腾开一条路一样。

    司马南对这些视若不见,转过身来,对叶泊雨说道:“小兄弟,我虽然没有见过你,但你刚才拼命保护血衣堂,我司马南要是今日生还,以后必定上门谢小兄弟大恩。”

    叶泊雨心中一阵激动,感觉热血上涌,大声说道:“司马堂主,我虽然没什么修为,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但我绝不会抛下朋友临阵独自逃命。”

    司马南仰天又是一阵大笑,点点头道:“好啊,想不到我司马南遭此大难,临危之际,还能遇上你这么一个热血朋友,也算是不枉此生。”说着,伸出蒲扇大小的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叶泊雨瘦弱的肩膀。叶泊雨心中热血澎湃,好像也忘记了害怕。

    过的一会儿,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从四周的树丛中闪出四个人来,都是妙龄苗装少女,身高胖瘦几乎一般无二,只是衣服的花色不同,分赤黄青绿四种服色,四个少女一言不发,分两排垂首站在一边,让出中间一条道来。

    叶泊雨再不懂江湖规矩,看着排场情形,也知道是九黎洞的洞主要亲自出马了,手中不禁的出了一手的虚汗。

    突然耳中传来细细的一丝声音,“小兄弟,九黎洞的洞主就要来了,老哥哥的修为不见得就能胜得过她,待会儿你瞅准机会,想办法从正中间的树丛中逃出去,跑到祖师殿中,那里条案下有一个密道直通后山,你隐匿身形赶快逃出苗疆,或许还有一丝生机。”叶泊雨知道是司马南暗中指点自己,侧眼观瞧,只见司马南双目直视,手中巨剑紧握,等着凤依云前来。

    叶泊雨修为尚浅,不敢用神识跟司马南通话,只是缓缓摇了摇头,意思是自己不能丢下司马南,独自逃身。

    又听得司马南细细的声音说道:“小兄弟,你不能逞一时之快,意气用事,你还要把殿里的两个同伴一起救出去,她俩的生死可就全系在你一念之间了。”

    叶泊雨一想,自己目前这点儿修为,徒然帮不了什么忙,还会让紫衣女子和王晓磊白白送了性命,还是司马南所言有理,当下默然不语。

    司马南见叶泊雨不语,知道他已经默许,又说道:“一会儿我牵制住凤依云和毒火,旁边这四个女子是九黎洞赤蝎、彩蛛、青蛇、绿蛤四个使者,功力修为虽有所不及你,但毒物甚是厉害,你不管什么招式,只需使出全力,让她们几个近不了身,然后一路逃进祖师殿即可,千万不要恋战。”

    说完,司马南沉声说道:“凤依云,既已前来,这就请现身吧。”

    只听得耳边格格几声娇笑,前边树丛中分花拂柳,缓缓走出一人,还未看清人形,就闻得一阵浓香扑鼻,又似花粉之香,又似一种西域香料之香,只觉得香气浓烈,中人欲醉。

    两边的四个女子和毒火都俯下身来,齐声叫道:“恭迎洞主。”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惊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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