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摆钟发出规律的磕磕声,凯文坐在沙发上,左轮就放在手边最方便拿的地方。

    等待的时间显得有些漫长,凯文有些漫无目的的开了电视,里面播报着现在的时事新闻。

    暴躁的伪哨兵抢占了伦敦最繁华的街道,背后见不得光的势力成了幕后推手,把游、、行推到了违法的层面。他们暴躁不安,兴奋地烧、打、抢、掳,示威行动正逐渐演变成强盗行为,里面甚至有很大一部分是普通人,他们揣着不可告人的念头,乘乱谋取自己的私利。打着维权的旗帜毫无节制的宣泄自己对社会的愤怒、不满和怨恨。

    伦敦通往市政府和圣所的主干道已经完全瘫痪了,普通人的生活受到了严重的干扰。交通事故发生率正逐渐上升,抢劫、偷窃、杀人向导被掳的案件不断增加。事态严峻,这些人被放肆又‘自由’的宣泄蒙住了眼睛,完全脱离法律和道德的约束,病态的享受着发泄的恶果,已经是严重犯法了。

    凯文有些忧心的看着电视里攒动的人头,新闻播报给了恶*件很多镜头,可对此类事件,白宫和政府始终没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所有恶*件都移交给了苏格兰场,可普通警员拿战斗力强悍数量庞大的伪哨兵根本毫无办法,尤其是在人头攒动的闹市区。

    恶*件持续增加,一时间伦敦城群民激愤,不过十几天的时间,就有普通民众开始朝政府抗议,要求圣所出面管理这群狂化的疯并加以严惩。一部分人甚至提出要把行为恶劣的暴徒送上电椅,执行死刑。

    可这一次,至始至终,无论是女王还是圣所,都没有出面阻止甚至谴责伪哨兵违法的行为,凯文前前后后看了一会儿,稍微动了点脑子,就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桌上的电话突兀地震了起来,凯文被惊得回过神,按接听键前迅速关掉了电视,乖乖在沙发上坐好,吞了吞口水喂了一声,要是艾勒现在想和小宝贝们说句话……后果简直不敢想。

    凯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表现得自然些,“嘿,艾勒,亲爱的。”

    凯文有些发虚,欲盖弥彰地接着说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艾勒眼里闪过些许笑意,黝黑的瞳眸里无奈炙热想念来回交替,小矮子一开口总能让他心头发热,艾勒正想说我也想你,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咔咔声心里一紧,静下心来听了一会儿后脸色大变,稳了稳呼吸才沉住气问,“你现在在哪儿?”

    “嗯哈?”凯文心头一跳,有些神经质的跳到窗户边扫视了一圈儿,讪笑道,“嘿,我当然是在家里了,在海边儿……”

    鬼话连篇,艾勒后牙槽有些发痒,他就知道小矮子没那么听话,可现在是闹着玩的时候么,他可不记得岳父岳母家有个摆钟,声音和自己家那个一模一样。

    艾勒恨不得现在就回家好好教训他一顿,想着马上连小矮子的声音都听不道了,又舍不得骂他,只不放心地嘱咐说,“好好在家里呆着,先准备些储备电源和吃的,去地下室呆着别出来,两天只内也别上街。”

    凯文咂舌,被当场抓包耳根有些泛红,听了自家男人的话这时候也不敢说个不字,连连点头,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讲电话,又乖乖应了几声,只差没向上帝发誓自己不会出去乱跑了。

    “这两天若是联系不上我,别着急,乖乖在家带着,等着我来接你,保护好自己。”艾勒顿了一下,声音带着些警告和无奈,“你再不乖乖听话,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凯文听他说得严重,知道伦敦有大事要发生,作为圣所的指挥官,艾勒首当其冲。凯文压下心里不断延伸的不安,抿了抿唇说,“给我保证,艾勒,你不会有事的。”

    “我向你保证,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艾勒声音低哑得不像话,“我爱你,宝贝。”

    哨兵的声音暗哑得不像话,语调里那点想念担忧像是能从那边爬过来一样,直直钻进人心里,凯文耳根泛起些绯红,心里有些甜滋滋的,要让那个傻大个说这话不容易,不过要是当面说就更好了,凯文耳朵发痒,心里有些痒,又有些发热,最后生出些不满意来,要是现在他们在一起多好,凯文舔了舔唇,钻蓝的眼睛里眸光闪了闪,“我也爱你,别让我担心,艾勒。”

    挂了电话凯文在沙发上傻乎乎坐了一会儿,好半响才想起来最重要的事还没跟艾勒说,连忙又拨了过去,可让他失望的是艾勒的电话已经关机了,凯文连续拨了几次,懊恼得差点没把自己的头发揪下来,打电话到圣所办公室,有人告知他艾勒已经出去一会儿了,具体去哪里去做什么也没个定性。

    凯文咬咬唇,眼神犹豫,他是艾勒的向导,靠精神力他也能准确无误的找到艾勒在哪里,可那样的话势必会引起艾勒的共鸣,他不想让艾勒分心,尤其在他做危险的事的时候。

    可如果那群黑衣人的话是真的呢?斯威特夫人会成为威胁艾勒的筹码,刨去这一条,那位十几年不见的夫人,也许对艾勒很重要?

    他一点都不想让艾勒陷进两难的境地。如果可能的话,他想把斯威特夫人救出来,可他对那个家族一无所知,贸贸然闯进去成功的概率是多少?

    凯文有些烦躁不安地摩挲了下虎口因为枪械训练留下的薄茧,他要是失败被抓了,只会给艾勒添更大的麻烦。

    斯威特夫人就是艾勒身边的一枚定时炸弹。

    凯文听着电视里的广播,或许他至少能先打探清楚,斯威特夫人究竟被关在哪里。

    新闻上对伦敦主干运行道做出了调整,被游、、行队伍占据的街道路线已经停止运营了,政府甚至对此类片区做出了停电停水的处理,游、、行区渐渐在伦敦城里分化出一个独立的区域。这在一定程度上看起来像是政府的妥协,街上狂躁的伪哨兵接到政府的通告候,嚣张的气焰更甚从前……

    凯文看着电视里的新闻,心里起伏不定的猜测越来越清晰,再想着艾勒刚才说的话,知道今晚的伦敦实在不是个出行的好日子。

    他可以乘乱做点什么,比如说去打探下斯威特夫人究竟被关在什么地方。

    艾勒的手机还是关机,凯文知道艾勒至少今晚是不会回家了,索性给自己准备了些小工具,看了看就出门了。

    他对艾勒的弟弟威尔了解的不多,但斯威特家族的城堡他来过一次,所以要在威尔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堵下这个青年,是件很容易的事,需要的只是时间和耐心而已。

    习惯高位的青年似乎并不把他放在眼里,碧色的眼眸里算计诧异的光一闪而过,最后只剩下面无表情了。

    两人坐在安静的咖啡厅里。

    凯文看着面前面貌比艾勒精致的青年,摊了摊手颇为温和的笑了笑,“来一杯咖啡?”

    “你想问她的消息?”青年开门见山,盯着凯文眼里含着讥诮的光。

    凯文一点都不诧异,上午他才从那群黑衣人嘴巴里问出斯威特夫人的消息,他可不信威尔什么都不知道,凯文大方承认,“是的,若是方便的话,请跟我说说艾勒的母亲。”

    威尔身上讽刺和可笑的意味更浓,不过他可能忘了,面前坐着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位有共鸣能力的向导。凯文冷静的坐着,没给青年施加任何压力,只是温和又真诚地问,“我只是想多知道一些关于那位夫人的事,多了解一些,并没有其他的企图。”

    从凯文身上散发出的信息很微弱,甚至还算不上向导的精神暗示,威尔的瞳眸微微缩了一下,目光在几乎没人的餐厅里环视了一周,唇角勾出讽刺的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斯威特夫人是我哥的亲生母亲,是我哥很重要的人,不是她,我哥早死了,她让我哥在家族里整整多活了十年,最后用自己的命换来我哥活着的机会。科尔文先生,你可能不知道,我哥可是因为那女人连命都不要的人,到现在都不肯回家族,对家族和父亲耿耿于怀,呵……”

    威尔说着一顿,目光在凯文脸上扫视了一周,脸上的笑意更明显,“科尔文先生,你愿意为了他冒险……我亲爱的大嫂,若你和那个女人只能选择其一,你想不想知道我哥会选择谁?”

    凯文听面前的青年一口一个哥,心里微微刺痛。他对青年的问话好笑之余,本能的产生了些不舒服。 向导和哨兵并不是群居的群体,向导和哨兵才是对方唯一最重要的人。现在别人告诉他有这么一道选择题摆在面前,他就算知道这样的设想很可笑,但一想到有那个可能,他心里就本能的排斥,莫名的对他不了解的艾勒产生抵触,可他不能上当了,面前的青年似乎想在思想上引诱他,告诉那位夫人对艾勒来说有多重要么?

    威尔似乎很满意凯文脸上微变的神情,现在才真正放松下来,说了些以前的事,有关艾勒的,还有些艾勒和那位夫人的,不可避免的会提到一些他们兄弟的,凯文细细体会着从青年身上散发出来复杂难辨的情绪,像是怀念又像是憎恨,又像是恼怒又像是后悔……

    “他上面的有两个哥哥,还有下面有三个弟弟,都死在伦敦街头了,饿死的冻死的被打死的,呵……”威尔说着陡然回过神来,似乎不愿再多说什么,拿起桌上的军帽,又成了穿着军装一丝不苟的青年,“告诉他,若是让我们满意,父亲可以让他见上一面,否则……”

    威尔起身就走,对后面的话不置可否,凯文深吸了口气,也从椅子上站起来,沉着声音唤道,“威尔,斯威特夫人被关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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