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挑拨离间这种行为,不论是情场丶职场丶朋友,甚至是家庭,都无一幸免。最惨的是,就算没有得罪人,也有可能会无端成为被挑拨的对象。在心镜会中,最佳例子就是谢山静和金宁。他们的主仆感情实在太过亲厚,即使不涉及什麽利益冲突,仍然有很多人纯粹看不过眼,想伺机破坏他们的关系。

    而司徒夜行的助力李敏好,绝对是当中的先锋。不知道她是受了主子的吩咐,还是天生喜欢损人不利己,总之她就一直不遗馀力地发掘拆散谢山静和金宁的机会。不过由於她名声太差,所以很多时候她还没有开口,别人就已经认定她不安好心,自然说什麽都没有人相信。

    最近,李敏好却发现自己有一个新的战友,一个同样希望谢山静和金宁断交的人。这个人当然就是杨诺言。

    李敏好心想:”金宁那小子对谢山静一条心,对他下功夫是没用的。倒不如好好利用杨诺言,他说一句,胜过我说十句。”

    杨诺言在图书室翻阅一本厚厚的西洋画史书,正看得兴起,却听到一把刺耳的高音调声音,在他背後道:”唷,原来你在这里啊……”

    他转过头去,看见穿着鲜艳紧身衣服的李敏好,双手抱胸,微微冷笑地看着他。

    杨诺言很清楚这个女人是什麽一回事,大家既不是朋友,因此连打招呼也免了,直接就低头继续看书。

    李敏好却不是那麽容易打发的人,她继续道:”难为你还那麽镇定…看来你还不知道吧……”

    她分明是想杨诺言追问发生什麽事,杨诺言当然不中计,仍然津津有味地翻书,无视李敏好的存在。

    李敏好脸上的嘲讽笑容更加明显,道:”你女朋友呢?她在哪里?”

    一提起谢山静,杨诺言的态度果然有了变化,他停下了翻书的动作,冷淡地道:”很明显不在这里。”

    杨诺言一回应,就已经掉进李敏好的陷阱。李敏好掩着半边红唇,笑吟吟地道:”对喔,我真傻,忘记了刚刚才看到她进了她助手的房间。不过你当然一早知道,她一定有对你说。”

    杨诺言心怦怦地跳,想:”山静在金宁的房间?”口中却道:”我女朋友在做什麽,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

    李敏好看到他的表情,知道计画已然成功,暗暗窃笑,道:”没错,她对你那麽情深义重,就算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也肯定不会发生什麽事。”说完後就转身离开。

    杨诺言看着李敏好的背影消失後,立即合上书本,拿出电话拨号给谢山静。可是拨了很多次,谢山静也没有听电话,杨诺言心中越来越烦躁,心想:”她…她该不会真的在金宁的房间吧?”

    他继续打电话给谢山静,终於有人接听了,杨诺言着急地道:”山静,你在哪?为什麽不听电话?”

    回应他的,却是一把低沉的男声:”她现在不能听电话。”

    杨诺言听到这个可能是地球上他最讨厌的声音,怒气急升,道:”为什麽?”

    ”想知道的话,自己来我房间。你认得路吧?”金宁冷淡地说完就挂线了。

    谢山静在旁边听着金宁和杨诺言对话,抱怨地道:”你这样说,他会不高兴的。”

    金宁闷哼一声,道:”我会怕他吗?”

    ”你当然不怕啊!"谢山静委屈地道:"他生气的话,还不是辛苦了我!”

    金宁的房间就在谢山静的房间对面,杨诺言当然知道怎样走。他用最快速度跑到门口敲门,心中却很害怕开门後看到的景象。

    过了一会,金宁打开门。杨诺言毫不客气地直接内进,立即嗅到一种刺鼻的气味,再看到谢山静湿着头发坐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肩上披了一块毛巾,恍然大悟,道:”你…你在染发吗?”

    谢山静旁边的地上放了三丶四包染发剂,其实正确来说,是金宁戴着手套帮她染发。她笑道:”对啊,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杨诺言看见他们什麽事情都没发生,不禁心花怒放,坐在一张椅子上,道:”为什麽要在金宁的房间染发?”

    谢山静面不改容地道:”因为我不想弄得我的房间满是染发剂的味道啊。”

    杨诺言觉得好笑,谢山静的意思是,弄得金宁的房间有这种味道就没所谓。他点头道:”我在这里陪你吧。”

    谢山静喜道:”太好了,光是坐在这里好无聊喔。”

    杨诺言此时才有心情打量金宁的房间。这里几乎没有什麽杂物,衣物等也收拾得十分整齐,杨诺言心想:”我还以为这家伙的房间,一定有很多裸女海报丶黄色刊物之类的,一定是他藏得很隐蔽。”

    谁知金宁接收到他的想法,淡淡地道:”你这麽想看,我可以借给你。”

    杨诺言无话可说,他竟然一时忘了金宁也是个神知者。幸好谢山静这次居然不知道他们想什麽,好奇地问:”你们在说什麽?看什麽?借什麽?”两个男人都不出声。

    虽然这次只是虚惊一场,可是杨诺言发觉谢山静真的对金宁毫无防范,令他要谢山静摆脱金宁的心更加坚决。

    他又开始一有机会就在谢山静耳边软硬兼施地说服她进一步疏远金宁,原本谢山静也是很有主见的人,如果杨诺言是恶意中伤金宁,她会相当反感。可是杨诺言并没有金宁形容得那麽蠢,他挑拨离间的时候,往往也只是强调想和山静有多点二人世界的时间,甚至列举出这样做对金宁的十大好处,好像他其实真心为金宁设想一样。

    其实谢山静和金宁关系再好,除了身为男友的杨诺言有权妒忌之外,其他人也没有资格评论什麽。可是,偏偏就是有很多不相干的人,也在有意无意助长杨诺言的计谋。

    金宁在晚上被主子甩开的次数越来越频密,身为助手,常常被人看见独自活动,其实违反了助手的工作守则。所以在谢山静不需要他尾随的时间,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通常会待在神知者总部或健身室。

    当金宁把自己和谢山静的办公桌收拾好,看一看时间,正想早点回房,却有人拍一拍他宽厚的肩膀。

    金宁转身一看,看见他的好兄弟林骏东一脸兴奋地问:”怎啦?山静又在杨诺言那里?”

    “她现在根本很少回自己房间。”金宁回答说。

    林骏东掩饰不了喜悦的神情,道:”那不好吗?我们哥儿俩出去喝酒,来吧。”

    金宁显然是心情欠佳,拒绝道:”我不去。”

    林骏东从没想过有人会拒绝到夜店喝酒,震惊得像发现自己的生母是外星生物,道:”为什麽不去?老兄,你别开玩笑了,每次有你在,女人都会像小老鼠看见整条面包般自动扑过来……”

    林骏东苦苦相求了好一会儿,金宁才终於答应和他外出喝两杯。

    在心镜会中,当然不会人人都是享受日做夜做的工作狂。不少人像林骏东一样,本身的能力稀松平常,大概这辈子也难担当要职,在白天马马虎虎地工作过後,晚上才是一天真正的开始,拿着香氏集团的资金,在城里纸醉金迷的夜店中寻幽探秘,四处”猎奇”。

    林骏东外表十足花花公子,出手阔绰,说话又风趣幽默,在各大酒吧中深受欢迎,不知多少女人不介意和他一夜缱绻。他自己也承认,相比起谈恋爱,他更喜欢这种没有负担的享乐。

    金宁和林骏东坐在酒吧之中,一边喝酒,一边说着男人的心事。

    林骏东怪同情地道:”整天看着他们亲亲抱抱,真不明白你怎麽捱过来。”

    林骏东知道这个好兄弟一向沉默寡言,并没有预期金宁会回应这个问题,谁知金宁喝一口酒,却这样道:”有吗,没留意,我只注意到她很快乐。”

    换作任何一个人听了,也可能会有点感动,可惜这林骏东是个不折不扣的损友,他摇头叹息道:”大好男儿,竟为一朵有主的名花,而放弃整个花花世界,值得吗?”

    金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全世界彷佛只有文冬琪支持他。

    这个时候,”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美女之间也”的林骏东开始左瞄右瞄,像一只豹子寻找猎物,然後鬼鬼祟祟地对金宁道:”喂,看看你八时的位置,那两个不错吧?”

    金宁往他说的方位看了一眼,道:”一般。”

    ”这样的质素只是一般?"林骏东反一反白眼道:"老兄,你要求还真高。”

    金宁道:”没有爱是不同的。”

    林骏东一脸听到大笑话的表情,道:”少来了!不过是解决生理需要,谁想要真爱?”

    在这个时候,有三丶四个穿着低胸短裙的妙龄女子围着他们。在灯红酒绿下,酒吧中的女子化着浓妆,衣着性感,看上去无论如何都不会太差,再加上态度主动,很多喝了两杯的男人就是这样开始夜夜笙歌的生活。

    林骏东自然是这方面的圣手,说了两句,就已经用手搭着其中一个女子的肩膀,对金宁猛打眼色,彷佛在说”送上门的大餐,你不是不赏面吧?”

    坐在金宁旁边的女子交叉起浑圆的大腿,暴露的上身微微向前倾,胸部几乎碰到金宁的手臂,媚态十足地对金宁道:”我叫苏珊,你呢?”

    金宁忽然想起谢山静和杨诺言拥吻的身影,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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