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山静像一只小动物般蜷缩在杨诺言怀中,一动不动,道:"不知道司徒夜行和周民之病得怎样了?"

    听谢山静的语气,好像不希望他们比自己先康复,杨诺言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三位主管争胜心异常强烈,什麽都要竞争,早已见怪不怪。金宁像是想安慰谢山静般,道:"司徒夜行的情况很差,要吊盐水。"

    谢山静平时不愿外出,此时又觉得留在室内没事可做,沮丧地道:"整天困在这里,怪无聊的。"

    "我等会要去看我表妹,回来的时候买几本杂志给你吧。"杨诺言道::还有其他东西想要吗?"

    药力开始发作,谢山静感到昏昏欲睡,只摇了摇头,便再度躺下来。

    杨诺言疼爱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道:"你先睡一会吧,乖乖,我很快回来。我爱你。"

    他离去之後,谢山静又陷入了昏睡。金宁动作很轻地替她盖好被子,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默默地凝视着谢山静带点苍白,但仍然精致秀丽的脸孔。

    过了很久,金宁才推门出去倒点热水。在独立病房外,他遇到同样也在照顾主子的李敏好。李敏好居然消瘦了不少,看得出她为司徒夜行忧心忡忡。两个助手平时关系极差,可是这个时候,大家都在为自己主子的健康而愁眉不展,彷佛有点同病相连之感,居然连李敏好也停止冷嘲热讽,不是真心还是假意,问:"她怎样啦?"

    金宁回答:"睡着了。"

    话题似乎到此为止,金宁倒了满满一壶热水,转身回去谢山静的病房。李敏好突然道:"照顾病人的要诀呢…是她睡,你也要睡。不然她醒来後,你不够精神服侍她。"

    金宁没想到她竟然传授起当助手的秘笈来,对她微微颔首,算是答谢她的经验之谈。

    李敏好却像想找个人说话,还在自顾自道:"唉,看着主子辛苦,真是恨不得病的是自己。"

    对於这句说话,金宁的感受绝对不会比她浅,不过他一向不多言,只是沉默地回到病房。

    杨诺言每隔两丶三天也必定会来探望表妹程可思,疗养院的医生和护士对他已经非常熟悉。程可思自从目睹父母惨死,受刺激过度而精神失常後,至今还是毫无起色,连杨诺言也认不得。杨诺言渐渐已经不抱希望,陪伴她一个下午,看着她呆滞的神情,想起这个小表妹自幼像个鬼精灵,现在竟然落得如此下场,不禁黯然神伤。

    离去前,杨诺言碰见疗养院其中一个看护,那个看护和他打招呼,像突然记起什麽事情,道:"早阵子有一个女人,也来探望你表妹。"

    杨诺言一听,大为紧张,那时心镜会的对头组织"齐恩会"为了招揽他,加害他的舅舅丶舅母,幸好得金宁和王申雪及时出现把他和表妹救走,才逃过一劫。心镜会和齐恩会是这个城市的两大同类型组织,双方在多年前订立了一个"井与河契约",规定两个组织只能在合理竞争的情况下,才可以发动攻击。

    在杨诺言加入心镜会後,两个组织已经不再存在争夺预言者的问题,所以齐恩会一直没有异动,但他担心有人会来对程可思不利,连忙问道:"是哪个女人?"

    那个看护摇头道:"我不知道她姓名,因为她不是亲属,我们不让她进来。所以她只在门口接待处逗留一下就走了。"

    杨诺言追问:"是个怎样的女人?"

    可惜那个看护形容能力甚差,只是道:"是个美女,长得很漂亮的。"杨诺言再追问她细节,她却连那个女人的年龄种族,发型肤色,身高体重都完全说不出来。

    杨诺言纳闷,心想:"美女?难道是山静?我回去後一定要问问她。"当下便没再追问这件事,离开这间疗养院。

    杨诺言途经书报摊,买了一大堆最新的杂志,打算带给谢山静解闷。

    他经过一间普通的平民餐厅,心念忽动,又想:"让我买碗粥回去,让山静换换口味也好。她吃了那麽多天总务部的营养食物,一定吃得淡出鸟来。"

    杨诺言走进餐厅,抬头看着挂在墙上餐牌,心中想着谢山静会喜欢什麽粥:"鸡粥…不行…感冒不能吃鸡。皮蛋瘦肉粥?…还是猪红粥呢?"

    他考虑了一会,决定好要买清淡的鱼片粥,打算排队付钱,轻轻退後一步,谁知听到"啊"一声,他又撞到一个人。

    杨诺言认得这个略带吵哑的女性嗓音,心想:"不是吧?不会那麽巧吧?"

    他急忙转过身去,果然又看到上次那个被他撞倒而摔破水晶音乐盒,打扮时髦,嘴角有颗小痣的女郎。

    那个女郎今天穿着一条原本十分漂亮的翠绿色裙子,可惜杨诺言在撞倒她的时候,碰跌了她手上的一杯咖啡,那杯咖啡直倒在她身上上,令她丰满健美的胸部,以及她那条美丽的连衣裙上,有一大片咖啡的污迹。

    那个女郎这时也看到了杨诺言,气得几乎要哭出来了,顿足道:"怎麽又是你?你实在太冒失了!我…我这条裙子很贵的!"

    杨诺言看见她胸前的布料被自己弄湿了一大片,隐隐透出**的形状,身边有数个食客听见女郎的叫声,走过来围观他们发生什麽事,有的更对着女郎胸前的咖啡污迹指指点点,场面非常尴尬,於是脱下自己的牛仔夹克外套,给那个女郎披在身上,然後道:"呃…我不是故意的,非常抱歉。幸好你买的是冰咖啡…"

    那个女郎生气地道:"每次碰见你都没好事!现在你说怎麽办?我还赶着去约会的……"

    杨诺言唯有道:"我陪你去买一件新的衣服吧。"

    那个女郎反一反白眼,道:"这个自然,还用说吗?"

    她十分熟悉附近的地方,带着杨诺言走啊走,走了很久,来到一间名牌女装店。杨诺言嘀咕地想:"你又说赶时间,却好整以暇地来买名牌。"

    无奈的确是他不对在先,只好跟着那个女郎进去,那个女郎并不是常客,因为那家名牌女装店的店员没有称呼她的名字,只是微笑点头说声:"欢迎光临。"

    那个时髦女郎对着满店的云裳,毫不浪费时间,二话不说取了几条颜色鲜艳的连衣裙子,进入试衣间。杨诺言百无聊赖地等待她换衣服,等了很久她终於出来了,换上一条黄色的贴身裙子,令她的身材看起来更加诱人。

    杨诺言取出钱包准备付款,那个女郎却拉着他道:"我没说买这条。你来给点意见吧,这条裙子怎样?"说罢,竟然在杨诺言面前摆出像模特儿般的姿势,要求他评头品足。

    那个女郎穿着极高的高跟鞋,令她看起来挺胸提臀,曲线毕露,令人不敢逼视。杨诺言觉得很尴尬,移开目光,支支吾吾地不肯说话,那个女郎催促道:"你快说啊!为什麽不说?"

    杨诺言知道自己如果不随便给些评语,那个女郎不会甘休,於是只好实话实道:"这个黄色…呃,不太好,有点像香蕉。"

    杨诺言说什麽"香蕉",脑中并没有邪念,可是那个女郎却误会杨诺言在**自己,娇嗔道:"你…你真讨厌。这样子说人家…"

    可是她看起来不像生气,反而有点高兴的样子。杨诺言知道自己失言,却又害怕有理说不清,讪讪地不敢出声。

    那个女郎娇声道:"这条不好看,那我再换另一条。你站在这里别走开。"

    她说完後便回去试衣间,杨诺言学了乖,无论那女郎穿得怎麽样,他一律也说很好,很漂亮,盼望那女郎尽快下决定,了结此事。谁知那女郎换来换去,也没一条裙子合她心意,差不多整间店的衣服也试过了。她似乎对自己的外表相当有自信,每次换一条裙子,也对着杨诺言搔首弄姿,也不觉得难为情。

    最後杨诺言等到神情开始呆滞,她才选了一条价值不菲的连衣裙,按照惯例,还一脸勉为其难的样子。

    杨诺言忍受着店员那种看着冤大头的眼神,只想尽快付款离开。他已经赔了衣服给她,在时装店门外再次道歉,那个女郎却笑得充满媚态,道:"谢谢你的裙子。"

    然後她在毫无先兆下,亲了杨诺言的脸一下。杨诺言一怔,还来不及反应,在他眼前的景物却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预言。杨诺言懊恼地想:"为什麽预言每次都在不恰当的时候出现?"

    杨诺言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街头,他把握机会看清预言的每一个细节,准备回去画成水彩画,交给同时是领导人的解语者香小姐解读。直到预言的画面消散後,他发现那个时髦的女郎已经离去。

    杨诺言拿出电话看一看时间,才惊觉原来陪那女郎买衣服,不知不觉已经了两小时,心想:"原来这麽晚了,山静说不定已经醒来。"他加快脚步回去,又想起:"啊!我忘了问那女郎取回外套。"

    在扰攘一番後,杨诺言竟然完全忘记了原本打算买粥给谢山静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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