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顶?

    祖祖辈辈种了一辈子的庄稼,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打顶不打顶的。

    “清瑶,你说的打顶,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里正皱眉很是纳闷不解的好奇询问。

    究竟是打顶的叫法不一样?还是说,这里的人种植棉花,从来都没有打顶过?

    愣了一下,清瑶觉得还是解释得详细一点:“里正爷爷,这打顶,其实就是把这棉花主干顶端给掐掉,让棉花分出更多的枝丫,增加棉花的产量。”

    听到清瑶这话,里正和众人的眼里,尽是半信半疑的怀疑之色。

    这好好的庄稼长着,怎么把顶端给掐掉后,不仅不减产,反而还增产呢!这样的说法,他们祖祖辈辈种了这么多年的庄稼,真是为所未闻,见所未见。

    “清瑶……。你说的,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掐断了顶端,不仅不减产,还能增产?”里正脸上带着点激动的红晕询问着。

    虽然对清瑶这么长时间的了解,里正也知道,夏清瑶这闺女年纪虽小,可是,却从不夸大其词,说些不靠谱的馊主意,称得上一口唾沫一颗钉,只是,这事情毕竟从未听闻过,听起来好似很有道理,但是毕竟从来没有实践证明过是否真的可行。

    若是这办法,真的能帮助大多数人家都不愿意种植的娇贵棉花增加产量,那可就真是为百姓造福,为天下百姓谋福了。

    棉花不如同别的农作物,养料弄好了,收成就好,棉花不仅容易长虫子,而且还对天气格外挑剔,尤其最怕遇到多余季节,同时,还种太好了不行,种太差了依旧不行,这都会影响收成,所以这棉花的价格,一定都偏贵,并不是每家每户都能负担得起寒冬之日,对棉被棉袄什么的需求。

    清瑶看着众人这怀疑的眼神,再看着里正迫不及待的追问表情,心里这算是明白了,这里真的没有打顶一说。

    若是打顶能增产的消息,能用有效的实际事例来证明给乡亲们看,相信明年,打顶增产的这个办法的,定然能为更多的种田老百姓增加一笔收入。

    她前世也是从农民之家走出来的,知道面朝黄体背朝天的老百姓,生活是多么的辛苦,对于地里庄稼的期盼是多大,地里的庄稼,便是养活全家人最最重要的资源和保障,既然让她发现了能顺便提出一个建议,就能帮助先亲们一把的事情,清瑶还是不会吝啬的。

    况且,这事若是成功了,对于她来说,只有好处,而没有任何坏处的。

    “里正爷爷,我敢担保,打顶一定能帮棉花增产的,我知道大伙心中都有怀疑,您若是不行的话,里正爷爷你这家里的两亩地,就用一亩地来和我打赌做个实验,你放心,若是打顶影响了你这地里棉花的收成,且比不上另外一亩,这其中的差额我来填补给您……您觉得怎么样?”看到两亩地棉花苗基本上全都长得异常旺盛,清瑶便满脸自信的抬头望着里正打赌并提议着。

    如此好的提议,又不吃任何亏,傻子才不答应,况且这要是成功了,参与进来的里正,在村子里大伙心目中的地位,便会再一步的得到提升,为什么不做?这是所有村民们心中的腹诽念头。

    暗想着,为什么夏清瑶不找他们来做这个实验呢!

    增产了,自然好处就是自己的,减产了,这差额又能让夏清瑶掏腰包填补上,稳赢不赔的买卖,多么好的事情,怎么就没有让他们赶上呢!好几个平日里最是抠门斤斤计较,喜欢占小便宜的人家,顿时就在心里很是惋惜不已的暗想着。

    夏清瑶这孩子,为人真是厚道啊!里正心里头很是感慨。

    “清瑶,既然你如此有信心说能行,那么,我老头子就试试看,若是真的打顶后增产了,清瑶你可又为老百姓造福了……。若是真的不成功,你也别说什么补偿不补偿差额什么的话。”里正很是客气的拒绝着。

    话虽这么说,但是清瑶还是能从里正的语气中,听出里正拒绝的并不是那么的坚定和决绝,清瑶也能理解,话说这一亩棉花,说少也不少,毕竟里正一家老老小小的要养活,哪里能真的拿出来冒如此之大的风险。

    刚才那几个正在遗憾错失了天大的便宜之时,没先到却听到里正拒绝了,那几个哎斤斤计较的人,顿时就觉得里正这真是傻得很,这么好的事情,简直就是直接把钱送到手上来的事,白送的便宜都不要,真是个傻子。

    “里正爷爷,这事儿,就按照我刚才说的那么定了……。就先拿你家这一亩棉花做个实验,也不能让你吃亏了不是,到时候若真的收成减产了,我决不失言,该补偿多少差额的,定然一份不少的都不给你,毕竟您家也有这么多人要养活,大家都不容易,哪里能白白让你冒这个险呢!”清瑶语气颇为坚持,不容欲绝的笑着对里正说着。

    清瑶这话一出,里正瞬间老脸上的皱褶子,便更加叠加的厉害了,一张脸简直就快笑得宛如菊花了。

    里正觉得,同清瑶这丫头打交道,果然很是愉悦且从不会吃亏,清瑶这丫头,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儿,可惜这么好的一个丫头,她那前夫,为了功名便抛弃这一颗璀璨的珍珠,真是瞎了眼了。

    在心里腹诽了一阵后,里正便迫不及待的追问起正题来。

    “清瑶丫头啊!这打顶,究竟要怎么弄,你给示范示范吧!”

    “行,这事其实很简单的,就用手把主干的顶端用手指掐掉就成,另外,若是棉花的侧枝过于茂盛,也可以掐掉上面的嫩芽顶端,这样长出来的侧枝丫越多,到时候结出的棉桃也就越多……。”清瑶小心翼翼的走到地里,然后一边笑着给众人解说,一边亲自把长得极其茂盛的嫩芽顶端给掐掉。

    看着清瑶利索的很快就把一株棉桃上的顶端嫩芽给掐掉,围观的人群,顿时就沸腾了起来,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

    “这,这也不知道行不行?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打顶这么回事儿啊?”

    “笨,就算不行又怎么样,反正里正也不吃亏,清瑶不都当着大伙的面保证了吗?减产了,损失的差额,这不还给填不上吗?”

    “那倒也是,要是今年清瑶和里正打赌的这一亩地真的用这打顶的办法,能增加产量,明年我们也就这么侍弄棉花……。”

    先吃螃蟹的哪一个人,总是很少很少的,而看到实际收益后,跟风的人,却很多很多。

    听到众人各种的议论声,一旁的米嫂子,却陷入了沉思。

    教会了大伙如何打顶后,里正激动的禁不住难得的亲自下地去打顶,掐端这棉花尖,里正心里既兴奋,又忐忑,同时更多的,则是充满了期待。

    看到大伙的注意力,都在里正的这一幕棉地里,清瑶看着清熙有点不耐烦,一个劲的拉着流云想去小溪沟边玩水解暑,便拉着流云和清熙,朝着溪水沟边走去,刚刚走出了几丈远,米嫂子着清瑶的背影,好似下了什么决心,很快的便追了过来。

    “清瑶妹子,等一下。”

    “米嫂子,有什么事吗?”清瑶回头很是不解的看着米嫂子这一脸的为难窘迫之色。

    “清瑶妹子,我……我想问问,你对着打顶增产,究竟……究竟有多少把握?”米嫂子很是不好意思的询问着。

    要不是前段时间,和婆婆闹翻了,被从家里分了出来,就几间漏风飘雨的破房子,米嫂子是很想赶紧改善家中的条件,而分家之时,分给家里的几亩地,全都是种植了棉花,可是,却由于肥料过好,就同里正家一样,长得很是茂盛,眼看着结不出什么棉桃,婆婆这才分给了她。

    虽然这段时间织毛衣,赚了点银子,但是,谁又会嫌弃银子多,眼看着修房子要银子,一家子的买粮食,各种油盐酱醋什么的都要银子开销,而家里男人暂时有在外面找不到合适的伙计,再加上她又要成天的专心织毛衣,两个双胞胎女儿也真是调皮之时,她又不能太分心影响了织毛衣的速递,所以,家里男人便早晚出去进山打打猎,换点钱,中午什么的时候,便在家里帮忙照料下家中两个女儿。

    这三亩地的棉花,眼看着今年就要没有什么收成了,没想到今儿却听到清瑶说打顶能增产一事,于是就想过来问问,究竟有几成的把握能增产,哪怕是又一般的机会不减产,米嫂子都要决定试上一试,多点收成也是好的。

    “**成吧!怎么了?米嫂子怎么这么问?”清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一听有**成,米嫂子顿时眉开眼笑。

    “清瑶妹子,刚才真是,真是冒昧了……。我这,我这不是从家里分出来,婆婆分给我们两口子的,就是三亩地的种植了棉花,但是棉花却如同里正家那般,长势过好,眼看今年就要没有什么收成了,刚才听你说打顶能增产,就想仔细问问……。你说能有**成,米嫂子就信你,我这就回去把棉花全都给打顶了,也能增加增加些收成。”

    清瑶这才明白,原来米嫂子刚才那么一问,是这么回事儿。

    想到从别处听来的八卦消息,说米嫂子的婆婆不喜欢米嫂子生了两个赔钱货孙女,且又被伤了身子,便处处刁难,处处唆使儿子休了米嫂子这儿媳妇,幸亏米嫂子的男人,是个重情义的人,不是个愚孝之人,为了保护妻女,依然拒绝了什么纳妾,休妻之类老娘的建议,闹得米嫂子的婆婆雷霆大怒,硬是把两口子外加两个孙女,给从家里赶到了已经荒废了没法住人的老宅里。

    “喔!原来是这事,米嫂子你放心吧!我什么时候骗人过,你回去按照我刚才示范的那般打顶了,保证你今年产量增加至少三成。”清瑶看着米嫂子满脸的窘迫之色,丝毫都没有被米嫂子质疑询问的怒恼之色,反而还笑得很是亲昵的调皮对着米嫂子拍着胸脯保证书说道。

    看到清瑶没有计较她的无礼冒犯询问,米嫂子心中很是感激,满脸激动之色的站在哪里,手足无措的都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清瑶了。

    “米嫂子,趁着现在天还没有黑,你还可以去赶紧打顶,最好这两三天最好就能把棉花给全部打顶完……。没什么事儿的话,那我就先带清熙去小溪边玩会儿,这小子都不乐意了呢!直拉着我的手摇晃个不停……。”

    说话之时,清瑶还拉着清熙的小手摇晃了几下给米嫂子看,就是为了能让米嫂子不再这么尴尬。

    清瑶的一片好意,米嫂子自然能领悟到,同时,内心对清瑶就更加喜欢亲昵起来,不仅看了看清瑶肚子,有点担心的交代着注意事项。

    “那成,那嫂子就不耽搁你了……。对了,你这肚子还差一个月多的样子,就要生了,这段时间,你出来溜达,可别走太远太偏僻了,最好身边能随时跟个人,还有,等这两天我把棉地里忙活完了,就把前段时间给你孩子做了一套百家衣给你送过去。”

    “如此那就多谢米嫂子了。”米嫂子的一番好意,清瑶自然心领了。

    不管这百家衣值不值钱,但是,这是一份人情,而且古人也很注重这些,百家衣,便是从上百家人家中,讨来的别人穿过的旧衣服,然后用旧衣服拼凑成一件给新生儿穿的小衣服,寓意能健康长寿,借百家之福气,同吃百家饭的寓意差不多。

    “谢什么谢,那好,你们先去玩吧!我就先去地里先侍弄侍弄棉花了。”米嫂子是个风风火火的急性子,同清瑶大大咧咧的挥了挥手后,便转身朝着自家的棉地里走去。

    那些看着米嫂子和清瑶近距离的嘀嘀咕咕一番后,便冲向自家地里,去打顶,一些心思活络的人,看着里正,看着米嫂子都打顶了,再想想清瑶这人虽然年轻,但是,却从没不乱打诳语,说话还是很靠谱的,尤其还是连同清瑶很是亲近的米嫂子都相信了清瑶的话,估计打顶这是,十有**,都一定能够增产。

    于是乎,一些大胆的,心思活络的,便也赶紧各自返回自家田地里,开始给棉花苗打顶。

    而一些小心谨慎,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村民,这采取观望态度,不敢贸贸然的去冒险,害怕全家人一年的收成,就这么随随便便去冒险折腾得没了,决定等到这些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看看是否真的打顶能带来好处后,明年再开始打顶行动。

    “清瑶姐姐,这米嫂子真是讨厌……。明明刚才都听到你对大伙说,这打顶一事绝对能有收效,她却偏偏还很是怀疑的再跑来询问你一遍,这不明显就是不相信你。既然想得到好处,又不肯冒险,还跑来亲自私底下询问你,我最恨这种不相信别人,却又想从别人哪里得到好处的人了……。”流云看着米嫂子的背影,目光很是冷飚飚阴森的感觉。

    清瑶顿时就被流云这充满寒气的目光给弄得楞了一下。

    流云才这么小,就已经把性格中偏执,敏感,护短的一面很是明显的显现出来了。

    因为认可了她,所以,面对米嫂子对她的质疑,很是气愤。

    其实米嫂子刚才这事,对于清瑶来说,米嫂子和她两人之间的交情,已经处到了一定的份上,所以,对于米嫂子刚才的怀疑和贸然询问,也就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反而还觉得米嫂子这人,在谨慎之余,却也有大胆尝试之心,而且不冒然盲目冲动的冒险,做大事的人,本来就应该这样。

    “流云,其实吧!任何事情,都是两面性,比如说米嫂子质疑我,你会替我不平,我自然很高兴,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米嫂子的小心谨慎,不盲目的冒险,也是有一定只得借鉴和学习的,你想想啊!这地里的庄稼对于米嫂子来说,可是米嫂子的全家四口人的生计,若是贸然的尝试失败了,那可怎么办?有时候,多问一些,多了解一些,多掌握一些信息,总体来说,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是不是?”清瑶亲昵的摸了摸流云的小脑袋瓜,笑着满满开解起流云来。

    前世,流云在被郑志杰父子引领到太子面前,且顺利的入宫见了老皇帝后,又一次外出打猎之时,听说吃了一次大亏,被皇帝的人找回去后,浑身是伤,暗地里有谣言,说流云被一些山贼给抓住,由于长相漂亮,被那些山贼们给当成女人给压了,究竟此时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道的。

    清瑶只记得,流云自从那一次失踪被找回后,整个人就变得更加冷酷无情,手段狠辣了。

    如今清瑶把流云当自己的亲弟弟看到,那么,自然不想流云今后再重蹈覆辙的再次如同前世那般,狠狠的栽一跟头。

    流云感受着脑袋上传来大掌温热的感触,前一刻满是阴寒戾气的眼眸里,顿时目光慢慢的变柔,这种感觉。好像,好像娘亲在不发狂的时候,不用仇恨眼光透过他回忆太子爹爹时,那难得如此温柔的场景。

    想到娘亲,流云的心里,五分想念,五分怨恨。

    想念娘亲不把他当成爹爹时的温柔,想念娘亲难得偶尔对他流露出的母子亲情。

    怨恨着娘亲,从他懂事以来,对他的各种谩骂,对他的各种冷漠,怨恨着娘亲,那么自私的早早就离开了他,更是怨恨他自己没用,害得娘亲只能眼睁睁的欺凌娘亲,最后让娘亲身染脏病,逼得跳入滚滚浪涛的激流大河之中。

    察觉到流云神情再次恢复到满眼的戾气,且双拳紧握,身子发颤,好似陷入了什么恐怖回忆之中一般,清瑶赶紧蹲在流云的身前,双手捏住流云的肩膀摇晃了起来,并焦急的呼唤起来,试图能换回流云的神智。

    “流云,流云你怎么了?”

    流云的目光先是满眼暴戾之气的看向清瑶,当察觉到眼前的人是清瑶后,这才慢慢的恢复到平静。

    “清瑶姐姐,我没事,没事。”流云露出一抹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的笑容,灿烂的笑着安抚清瑶。

    “流云哥哥……。你……你刚才样子好吓人哟!”一旁的清熙扯了扯流云的衣袖,一副怕怕模样的低声说道。

    流云一噎,随即再次恢复了常态。听到清熙的话,顿时用双手勾住唇角,朝着清熙做了一个吓人的鬼脸。

    “是吗?有没有现在吓人啊?”

    “讨厌……。流云哥哥坏蛋……”清熙顿时就被流云这搞怪的模样吓得一蹦三丈远,板起小脸气恼的瞪了流云一眼。

    “呵呵,小清熙,居然胆敢说你流云哥哥是坏蛋,看我怎么收拾你!”流云一个箭步便朝着清熙追了上去,一副要算账的模样。

    两个孩子,在夕阳下一前一后的追逐着,嬉闹着,让清瑶觉得刚才看到流云那如此阴森的一幕,就好似幻觉一般。

    流云这孩子,小小年纪,这阴晴不定,敏感,偏执,护短的性子,也不知道流云母子这八年时间里,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

    是该让流云去学堂读书了,无论她的介入,会对流云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但是,清瑶相信,这影响,终究一定还是不能彻底改变同前世的命运轨迹,流云,终究还是十有**,会依照前世的那般,掺和到东乾国皇室的皇位争斗中去。

    就如同她,尽量的避免了前世被人糟践,可是,却是始终还是避之不开前世未婚先孕的结果,她这个知道前世发展的当事人尚且如此,那么,更何况是别人呢!

    清瑶脑子里正在感叹之时,没先到,一道熟悉的不悦男声,顿时在清瑶的耳边响起。

    “在想什么呢!我这么大一个大活人走到你面前了,你都没有发现,傻乎乎的站在这里发楞走神,万一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朝你冲撞过来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偷空摸过来的尹天南。

    清瑶被耳边尹天南这没好气的怒斥声,惊得下意识的后退,幸亏被尹天南眼疾手快的扶住。

    “你什么时候来的?今天怎么有空又过来了?”

    “怎么,很不乐意看到我?我说你这女人,为什么每次说话,都差点能把人给气死呢!说话一点都不讨人喜……。”

    “你来了我这里这么多次,也同我打交道了这么多次,怎么我瞧着你还活得好好的呢!说吧!今儿又想吃什么?我可告诉你啊!我现在是坚决不会下厨的了,这肚子顶住灶,手都快摸不到锅边了,想吃什么,等到我孩子生出来以后再说……。”清瑶丝毫都没有被阴天的话给气到,反而没好气的翻了一个大白眼,冷冷的调侃还击着。

    听到清瑶提前就放话不做饭这话,弄得尹天南顿时就满头黑线。

    话说,他堂堂一个王爷,还真会差那么口吃的吗?

    好吧!他承认,他今天过来,一方面是为了给清瑶提个醒报个信以外,另一方面,也是想趁机过来蹭一顿好吃的解解馋,哪知道第二个来由还没有说出来,便被这女人一句话给堵死了。

    瞧瞧这女人这肚子,尹天南心中的郁闷之气,便舒缓了不少,话说他一个堂堂王爷,压榨了一个孕妇这么多次,现在想起来,还真是觉得有点小心虚。

    “咳咳……。你说什么呢!我今天过来,可是有正事,而且是一件天大的事,要转告你,给你报个信呢!我跑了这么远,怎么你却如此误会我,真是太伤我的心,太让我难堪了……。”尹天南搞怪的露出满脸的受伤表情,双手做出西子捧心状,直把清瑶逗得哭笑不得,无语至极。

    这个家伙,真是太能耍宝了!

    “好了,说吧!究竟是什么样的事,居然连堂堂王爷都能视为天大的事情看待?”长长的吐了口气,清瑶很是没有在意的随口询问道。

    一看清瑶这吊儿郎当没有当成一回事的模样,尹天南很是气闷,随即也懒得同这个女人继续掰扯,尹天南觉得,每每同这个女人说话,都是极其耗费脑子和考验他忍耐力的,索性直接把来意说了算了。

    “昨天下午,如贵妃怀了四个月的孩子……小产了,而且还是一个成型的小皇子。”

    贵妃流产了,关她什么事?

    “贵妃小产了,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清瑶满脸茫然,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望着尹天南。

    尹天南一脸的神秘,让清瑶瞧着,觉得这无赖王爷,此刻这表情,怎么看,怎么都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什么叫同你没关系,我可告诉你,你这一次,麻烦大了去了……。我可是特意过来提醒你,从今儿起,你还是小心着点吧!免得被人暗中报复了,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我可还等着吃你弄出来的那用辣椒制作出来的什么火锅新品呢!”尹天南一副你死定了同情表情看着清瑶。

    这说话说半截,真是吊人胃口的话,顿时就弄得清瑶很是恼火。

    “我说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你这又不是回光返照的将死之人,犯得上说话说半截,留半截的吗?”

    尹天南本以为清瑶听到他刚才那话,会吓得哭着,求着让他诉说详情,哪里知道,这女人不仅没有服软,反而还说出如此诅咒他的话来,差点就给气得仰倒狠摔了过去。

    “你,你这个毒舌的女人……。果真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看在你坏着孩子傻三年的份上,本王就不同你计较了,你可听好了,如贵妃这皇子小产,还真是你给惹得祸……。知道皇上回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皇上醉酒迷糊之间,叫了你的名字,接过,恰好被如贵妃听到,于是,你就成了如贵妃心目中同她争抢圣宠的狐狸精,然后生气一不小心,就摔倒撞地,保胎了好几天,终究还是没能保住,怀了四个多月的皇子,就这么没了,而且,还被诊断出,伤了身子,今后再难有孕……。”

    什么?皇上醉酒之时,嘴里叫着她的名字?

    “这,这怎么可能?”清瑶顿时就晕菜了。

    “怎么不可能,谁较你色眯眯的偷看皇兄更衣……。你这不知羞耻的彪悍行径,把皇兄吓得心里留下了阴影,醉酒回宫之时,梦里都叫你别脱他衣服……要不然,你以为如贵妃怎么会回去后,发了那么大一统脾气,最后弄得孩子都没了……”尹天南表情很是诡异冷笑望着清瑶,阴阳怪气的解释着。

    忍了又忍,尹天南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把皇兄叫着清瑶名字的整个事情经过,给说了出来,让夏清瑶能清楚的知道,后宫,是多么恐怖的一个地方。

    “……”清瑶脸色煞白,无语至极,觉得她真是躺着也中枪。

    这皇帝在他的皇宫中不好好呆在,跑来她家里弄得鸡飞狗跳不说,更是严重压榨并多次借题发挥的身体上,心里上欺负她一个孕妇,明明是皇帝自个闯祸,现在却把一切罪责推到她的头上,被如贵妃当成了箭靶子,当成了炮灰的对象,清瑶越想越委屈。

    不仅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直喘气,怒视着眼前这个把皇帝这尊瘟神给引来的家伙。

    想到皇兄醉酒之时,叫着这个女人的名字,每当一想到这个,尹天南此刻心里也很是不得劲觉得很是无辜,明明是一番好意的来提醒提醒,没想到却被这女人如此对待,忍不住也没好气的冲着清瑶说着。

    “夏清瑶,你可别不知道好歹……又不是我招惹了你,你干什么这么怒气冲冲的瞪着我,有时间在这里对我凶,你还不如好好想想你以后应该怎么应付如贵妃的疯狂报复吧!后宫中,可是一个母凭子贵的女人战场,没有了孩子,而且还是一个皇子,你以为,如贵妃会轻饶了你?”

    清瑶此刻那叫一个气啊!

    “尹天南,你还敢说你无辜?是谁把皇上给带来我家的?是谁把我家的葡萄酒给翻出来的?要不是你,皇上能来我家吗?皇帝能来了之后还醉酒而归的会宫去?还能弄得如贵妃小产,弄得我这个无辜之人成了被人即将对方的炮灰吗?”一口气接连问了好几个是谁,直把尹天南给问的顿时心虚的刚才才怒气气势大减。

    这女人,真是太泼辣了,凶起来,连他这个王爷也胆敢甩脸色的大吼大叫,也不顾忌顾忌她那大肚子,也不怕把肚中的孩子给教坏了,或者是弄得如同如贵妃那般……

    啊呸!怎么能想到如此晦气的事情上去。

    很是烦躁的搓了一把脸,随即朝着清瑶挥了挥手。

    “成了……。别这么气势汹汹的了,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皇上带过来,放心,如贵妃那里,我替你挡着,不过你平日里,也得小心着点,免得不小心着了那些阴谋诡计的道。”

    看着尹天南率先服软道歉,盛怒委屈中的清瑶,愣了一下,随即很是不好意思,满脸的窘迫,觉得刚才她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了。

    毕竟皇帝要来,也不一定就是尹天南的错,或者是说尹天南给招惹来的,有可能会是亦风或者是皇帝一时兴起,也说不定啊!

    越想越觉得有点对不住,觉得刚才脾气着实暴躁了些,忍不住示弱的岔开了话题,询问起伊天南来。

    “饿了没有?等会回去我亲自给你煮一碗凉面怎么样?”

    问完之后,清瑶心里那叫一个囧啊!怎么感觉此刻这问话,好似两口子吵架后,妻子为了表示歉意,借此机会示弱呢!

    清瑶心里怎么想,尹天南可管不着,尹天南此刻只是觉得,听到夏清瑶之前才说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他做饭,而现在却主动说给要给他做什么听都没有听过的凉面,顿时心里就好像前一刻还气得宛如凶凶烈火燃烧,随即下一刻,却又喝下了一大碗冰水般的痛快,舒坦。

    “……嗯。”心中虽然很是高兴,可是,面上却依旧紧绷着,作为王爷难得的矜持。

    清瑶看着尹天南这别扭模样,知道这家伙,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

    罢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见招拆招的。

    不远处的流云,一边陪着清熙玩水,一边时刻关注着清瑶,生怕会不小心,摔倒什么的,尹天南和清瑶刚才短暂的争吵,顿时就引起了流云的注意,把玩水玩得正起劲的清熙给抱上岸,拉着清熙的手,便朝着清瑶这边走了过来。

    “清瑶姐姐,他又欺负你了吗?”

    “小屁孩子,怎么哪里都有你的事,一边玩去……。”看着这宛如狼崽子一般仇视着他的流云,尹天南顿时没好气的捏住流云的漂亮脸蛋,便狠狠的搓揉了起来。

    “放开……。不准碰我的脸,我问你,刚才你是不是欺负清瑶姐姐了?”流云放开清熙,两只手使劲的挥开尹天南放在他脸上揉搓的手,满脸戾气的冷飕飕询问着。

    “呵~你小子年纪不大,这胆子倒是不小啊!本王欺负了又如何?没有欺负又如何?你一个小屁孩子,你管的着吗?”尹天南颇有兴趣的双手抱胸,一副挑衅的拽拽模样。

    流云听后,瞬间眼中的杀气,便朝着尹天南射了过去。

    “尹天南,你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来逗流云开玩笑……。流云,没事,刚才我和他只是闹着玩的呢!走吧!我们回家去,今晚我们吃凉面,吃凉皮,不过,你可得帮我的忙哟!”清瑶看着如同发怒狼崽子的流云,顿时赶紧走到流云的身边,一把拉住流云的小手笑着安抚道。

    好说歹说,这才终于把流云给劝住。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好好的庄稼,却要把上端给折断丢掉了?这让庄稼可怎么长?”跟在清瑶身后的尹天南,看到里正他们一家子正在里正的威逼之下,给棉花苗打顶之时,顿时就忍不住沉下脸,目光很是阴沉的询问了起来。

    这些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居然如此糟践庄稼,那不成真的以为从夏清瑶这里赚了些小钱,便连地里的庄稼都如此股不珍惜的乱折腾了吗?尹天南很是不悦。

    “真是没见识……。连前因后果都没有搞清楚,就乱甩脸色发脾气,还真以为什么都懂呢?可笑,真是可笑至极……。”听到尹天南的询问,流云顿时回头就满脸轻蔑的看着尹天南,随即冷笑着奚落疾风着。

    尹天南看着流云小小年纪,便如此难缠,顿时看向清瑶的目光,便深邃是有所悟,笑呵呵讽刺着。

    “夏清瑶,本王可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把这小乞丐给救回来了……。原来,你们是臭味相投啊!难怪会乌龟看王八,还真是看对上眼了。”

    清瑶听到尹天南把她和流云比着乌龟和王八,气得下意识就想还击尹天南,可是一想到要是骂了尹天南是王八,这不是把皇帝也给骂进去了吗?想想还是低调一点,谨慎一点的好,毕竟那什么如贵妃,她可是躺着都中枪,要是一时冲动,说了什么有如皇室之人的话,被人给抓住了把柄,那可就不好了。

    “流云,我们别气啊!其实吧!我倒是觉得乌龟和王八挺好的,你想想啊!乌龟和王八都是能屈能伸的主,寿命可是所有人以及动物中最长寿的,我给你讲个乌龟和兔子赛跑的故事吧!从前,有一只兔子嘲笑乌龟步子爬得慢,于是……。”清瑶看着比她还为之生气的流云,忍不住便开始开解安抚起流云来,并顺便给流云和清熙将龟兔赛跑的故事,决定无视尹天南这个招是惹非的家伙。

    看到被清瑶三人无视,作为王爷的尹天南,感觉很没有面子,既然清瑶不说,难不成他还不能找人问。

    “老乡,你们这是在干吗?为什么叫把好好的庄稼苗顶端给折断丢了?”

    虽然不知道尹天南的具体身份,但是,从这公子几次进入夏家,都是侍卫前后团团保护着的架势来看,一看便知道,这人必定大有来头,被问话的妇人,突然间被尹天南这贵公子问话,瞬间就吓得结结巴巴,磕磕碰碰的好不容易艰难的解释了起来。

    “公……公子,我们这是,这是在给棉花打顶,清瑶妹子说,说……。说这棉花打顶了,就能帮助棉花苗多长出分支,提高棉花的产量……。所以,所以我们这才决定试一试……清瑶妹子还同里正打了赌,让里正从两亩地里面,分出一亩棉花地来做实验,说打顶了棉花,若是收获之时,比不上另外一亩,差额由她来填补,更重要的是,米嫂子,米嫂子还特意询问了清瑶妹子,说这棉花打顶了至少能增加产量三成以上,所以,所以我才想要用自家一半的棉花地来试试看,若是可行的话,明年种植棉花,就能大丰收了……”

    妇人说完后,看着尹天南这阴晴不定的可怕脸色,顿时吓得手足无措的站在棉地里面,怯怯的望着。

    “没事了,你忙活去吧!”尹天南看着如此惧怕与他,赶紧挥了挥手示意对方感干嘛干嘛去!

    从这妇人的反应来看,他这王爷的威仪,并没有丝毫的减少啊!怎么他屡屡面对夏清瑶之时,都感觉被夏清瑶生生的压了一头呢!而且夏清瑶一点也不惧怕他?还经常气得他差点跳脚,真是搞不懂,他居然都没有一次真正的追究夏清瑶的冒犯之罪,真是奇了怪了?

    难不成,他为了口吃的,真的已经到了王爷的威严任由别人践踏的地步?

    尹天南心中对自己的馋嘴的毛病,深深的表示了怀疑,看着清瑶三人逐渐走远的背影,赶紧摇了摇脑袋,这才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各种想不通给甩开了。

    认识夏清瑶这么,好像还真是没有见过夏清瑶胡乱吹牛,打过诳语,难不成,这棉花能提高产量一事,真的很有可行性?

    这夏清瑶,明明以前就是个经商之家的人,为什么却会懂得如此之多呢?真是奇了怪了?

    不行,这是等会得慎重的同夏清瑶好好谈谈再说,若是真的可行的话,那么,他就赶紧进宫去上报皇兄,安排验证这打顶一事的可行性,若是真的成功了,便能为民造福了。

    同时,夏清瑶,也再次立了一大功,面对如贵妃今后的报复之举,也能增多一个应对的筹码,这样如贵妇,也能多少忌惮一些。

    越想越觉得可行,尹天南大步的赶紧朝着清瑶追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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