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愤怒的吼叫声,瞬间就把沉浸在喜悦里的几个妇人惊得一大跳,齐齐回头崩了起来。

    妇人们结结巴巴,有点紧张的望着里正试图解释着:

    “里……里正,我们没有偷懒,我们是,是……”

    “我们是,是在想着弄一个方便脱……”

    里正虽然只是个主管一个村子的主事人,可是,也别不把里正不当官,里正在这些村子里众人的心目中,那地位还是颇高,具有威严和震慑性的。

    再加上这个周正虎,周里正以前读过几年书,浑身带着些乡下人身上没有的读书人才有的高傲之气,成日里的,都是一副板着脸的严肃表情,虽然在处理村子里一些事物上还算是公道,可是就这生人勿进的好似谁都欠他银子似的腼腆老脸,谁看了谁发憷。

    别说是这些村民妇人了,就连周里正家中的女人孩子们,都很是惧怕他得很。

    此刻看到看到里正居然破天荒的带着两个衣着不凡的中年男子,且还一副小心翼翼弯腰伺候的架势,众人瞬间心头就疑惑不已,好奇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两个陌生男子。

    两名陌生不是别人,正是西玉国农司寺正卿严易宽和他的副手搭档朱良玉。

    感受到几个村妇用看猴子般的视线盯着他们,两人瞬间既不悦了起来,这不悦之情,不是因为两个大男人被几个妇人看几眼而生气,而是因为这几个妇人,趁着这大好的天气,不抓紧时间赶紧脱粒把粮食晒干装回家,而是躲在这里偷懒。

    这季节的天气,就如同小孩的脸一般,说变就变,尤其是这几天他从钦天监哪里得知,最近这五六天即将就会迎来持续好几天的暴雨,若是趁着现在不赶紧把粮食脱粒晒干,都是后,辛辛苦苦了一年种植出来的粮食,那可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发芽生霉了。

    粮食,这可是关乎到民生的大问题,所以他们这次才一边派人赶紧发布暴雨即将到来的消息,一边趁机在皇城附近的乡镇亲自来视察一番看看,亲眼看看今年的收成如何。

    “你们几个烂货,还不赶紧去做事,这天可马上就要变了,钦天监可是预测到了,五六天后即将就有持续暴雨要降临,再不滚去做事,你们今年全家难不成等着喝西北风去……”里正一看两个大官老爷脸上露出不悦,瞬间就对着几个妇人气不打一处来的呵斥了起来。

    要是官老爷因为这几个人妇人的关系,觉得他管理下的村子众人都是些烂货,那可就糟糕了,里正心里很是气愤这几个不懂事,看不懂眼色的无知妇孺。

    虽然众人心中都很想反驳,很想把清瑶刚才画出来的那个什么‘连枷’说给里正听,可是又不知道这东西是否真的好用,万一没有清瑶所说的那般好用,此刻说出来,那可就让清瑶难以下台了。

    姚嫂子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决定说出来,只能同一干妇人一般,被骂得只能灰溜溜的低头赶紧回到各自的晒垫处,拿起木棍认认真真快速的敲打了起来,不过,却在心里暗自决定着,等晚上回去,一定要让家里男人给做一个出来试试看。

    当众人都离开围着的清瑶去干活后,独自蹲在大树下的清瑶,就显得很是打眼了,由于是弯腰蹲着的,所以清瑶现在才五个多月的肚子,也就不是特别的显眼了,看着清瑶身上那干干净净,没有什么过多劳作过的褶皱痕迹一张白净的脸庞,司农寺的严易宽和副手,瞬间就对清瑶的印象好不起来了。

    看她一副农妇的装扮,可是浑身却没有丝毫干农活的迹象,难不成,这是个好吃懒做的妇人不成?

    就在两人对清瑶进行目光打量审视之时,清瑶同样也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两人。

    两人浑身散发着‘官味’,这两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清瑶,天气这么热,你怀着孩子不干赶紧回去,跑来这里干什么?没事就赶紧回家休息去……这段时间天天照顾家中三个病患还不累吗?你瞧瞧你这张都苍白成什么样子了……”人老成精的里正,瞬间就觉察到身边两个大人物对清瑶的误会和不喜,于是赶紧厉声的对着清瑶呵斥着。

    看似呵斥责备,实则却是在变相的给两个官老爷解释。

    里正虽然平日里不苟言笑,难以让人亲近,不过,总归他还是个普通凡人,更会有着凡人的五毒,贪嗔痴慢疑……

    之前清瑶花了高出市场价很多的银子从他手中购买了两处屋子,这就让他很是大赚了一笔,更何况,这清瑶也很是会出事,就算旁人,甚至是他的家人很多都惧怕他,不敢过多的靠近他,同他说话,但是在清瑶这里,清瑶却丝毫不被他浑身的冷漠之气给吓退,每每见到他,都是周爷爷前,周爷爷后的甜甜叫着,比他家里那些亲孙子们喊得还要让他舒坦。

    再加上清瑶家这段时间发生的糟心事,看着清瑶一个怀着孩子辛苦的操持一家人的吃喝拉撒,也真是不容易。

    农司寺的两人,瞬间这才明白,这妇人原来是身怀有孕,怪不得一副完全没有干活的模样,再听说家中有三个病患,两人虽然心中疑惑,不过却也没有开口过多的询问。

    “周爷爷,谢谢关心……奶奶和娘亲在老宅刚刚已经喝了安神的药睡下了,爷爷看着呢!清熙也有爹爹和清远看着,我刚才爷爷那边出来,看到姚大嫂,就顺便过来想让她帮帮忙,我家里之前买的几亩地,培育好的菜苗,这两天就能移栽了,想找几个人帮忙给移栽一下。”清瑶笑着起身,淡定的笑盈盈望着里正等三人,缓缓的解释着。

    里正一听,瞬间也紧跟点了点头,这移栽的事情,可是大事情。

    “都找到人了吗?要是有困难的话,就给我说说,让我给你想想办法。”里正皱起眉头,颇为真诚的说着。

    “谢谢周爷爷,刚才姚嫂子说这事交给她,她会帮我找人明天就开始过来移栽的……对了,里正爷爷,你过来看看,我刚才看到姚嫂子用木棍脱粒,觉得这办法不仅速度慢,更是累人的很,我无意间想到了一个简单又好用的工具,可以比用木棍脱粒至少要快上七八倍时间的工具,你瞧瞧怎么样?”清瑶感激的再次道谢后,随即便邀请里正过来瞧瞧。

    毕竟这东西要是有了里正的推广,相比很快,这个村子里的乡亲们的粮食就能快速脱粒并在暴雨来临之前,全部晒干收回家去。

    毕竟农人辛苦了一年的收获,要是打了水漂,全家可都得饿肚子了。

    这种举手之劳,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情,为什么不做呢!

    “什么?你说,你说有办法能比这木棍脱粒快上至少七八倍?你此话当真?”司农寺的严易宽瞬间就惊得不敢置信的长大了嘴,随即激动的望着清瑶,并脚步踉跄的朝着清瑶手指指着的地面快速的奔了过去。

    “清瑶,你……这事可不能胡乱拿来开玩笑的……”里正在短时间的震惊过后,随即便急的跳脚,替清瑶感到担心起来。

    朱良玉也是被这消息惊得呆若木鸡,视线愣愣的瞪着清瑶那张虽然苍白,但是却透露着自信笃定神情的脸颊,随即也将信将疑的赶紧跟上上司的步伐,朝着清瑶地面上所画的图案走了过去。

    “周爷爷,你就放心吧!这东西只要按照我说的尺寸做出来,保证好用,这可是我小时候调皮之时,和几个小伙伴琢磨出来并亲自使用过的呢!”清瑶只得找出一个借口解释着。

    “这,这图案我算是看明白了,只是,这究竟应该怎么使用啊?这叫做什么?”严易宽左看右看了好一阵,却都没有完全的参悟透这个东西的使用办法,于是蹲在地上,赶紧的抬头对着清瑶询问着。

    朱良玉也是皱紧眉头,视线一会落在清瑶的脸上,一会又落在地面的图案上。

    “清瑶,你这,这么长一排东西,究竟怎么使用啊?”里正也赶紧凑过来,看了半响后不解的好奇询问着。

    “这位大叔,周爷爷,这东西我称之为‘连枷’,使用竹篾把小树干编织起来,同这一根作为手柄的长竹竿链接在一起,转动起来,就能敲打晒垫上的农作物了,这样吧!光说也一时说不太清楚,得找个会编制的人做出来当面试试效果,你们自己就能一眼看个明白了……”清瑶解释了一会后,觉得众人好似更加的迷糊了,于是便自得提议当场做一个出来。

    看着图案很简单,里正顿时就觉得可行,只是,此刻他觉得可行却不一定行啊!他还得亲自陪着这两个大人物巡视整个村子呢!

    于是乎,里正老爷子把目光投向了严易宽两人。

    “成,那我们这就找人快速做一个出来,周里正,这事你来办,去找个手巧的赶紧过来,编制一个出来试试效果看看,看看是否真如同这位小嫂子所说的那般好用……”严易宽是个急性子,赶紧就吩咐里正去办。

    “是,大人,小老儿这就去办!”里正赶紧点头答应。

    得,原来这两人还真是个官老爷。

    清瑶禁不住在心里暗想着,只是,这两人究竟是个什么官呢?

    看到里正即将就要转身离开,清瑶赶紧把制作这东西所需要的东西全都一一说给里正听,里正一一快速的记住后,便匆匆的转身离开去找人并准备东西了。

    几个妇人一看里正这卑躬屈膝,任劳任怨的被人差遣使唤的场面,更是对清瑶感到担心了起来,担心万一到时候,这东西弄出来不好用,清瑶那可就麻烦了。

    “小嫂子别怕,我们是司农寺的,主管农务这一块……要是你说的这东西做出来,真的有那么好用,那你可是立了大功一件……放心,就算是做出来不好用,我们也不会怪罪你的,毕竟你能吐故纳新的思考,便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严易宽看着嘴唇紧抿,视线直望着他们的清瑶,以为这是吓到对方了,于是禁不住温言解释并劝说着。

    司农寺?

    清瑶皱起眉头,想了好一阵,这才联系到主管务农这一块几个字,推测猜想着,这很有可能,就如同现代那些在农业部任职的职位差不多。

    可惜,她猜的差远了,眼前的这两人,那级别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任职的小职员,而是司农寺的老大,相当于现代的农业部部长。

    “多谢两位官老爷的体谅。”虽然清瑶内心丝毫都没有害怕,可是,却还是低调的对着两人规规矩矩行了一礼,随即感激的说着。

    司农寺,听说古代基本上是不参与政事的,这就好,这就好……

    清瑶心中刚才悬吊着那一颗心,瞬间就放了下来。

    严易宽觉得眼前这个小妇人很是有趣得紧,看似一副害怕的外表下,实则他那一双阅人无数的眼睛可是能轻易的看出,这妇人内心,压根就好似没有害怕二字,从他表露身份开始,他在她的眼中,在她的身上,就没有看到过一丝对于朝廷官员的畏惧反应。

    从始至终,脸上都表露着得体的淡然微笑,这可不是一般村妇,能够有的气度。

    虽然她刚才脸上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可是,那只是表象而已。

    “小嫂子,刚才听里正说,你家中有三个病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严易宽看着里正还没有来,便禁不住试图同清瑶唠嗑交流几句打发时间。

    话刚一说完,严易宽和朱良玉,便看到这小妇人的眼眸中,飞快的划过一丝无奈以及复杂的悲伤之色。

    “哎……这,这也是家门不幸……。奶奶和娘亲先后得了疯癫之病,娘亲,娘亲更是……更是在半个月前,一时糊涂,把我才两岁的小弟给打得,打得吐血晕死了过去,现在就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大夫说,这是伤了脑子,能不能醒来,只能看他的造化了……。”清瑶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的拿起手绢抹起了眼泪,低声抽噎的伤心哭泣了起来。

    一听这话,严易宽两人瞬间就很是尴尬,又很是同情眼前这个叫做清瑶的女子来。

    虽然两人心中很是不解,为什么一家人婆媳两个都得了疯癫之病,可是,无奈刚才对方都说了,这是家门不幸,难不成他一个活了四十多对的老男人,还要查细的去一再追问别人家的隐秘之事不成。

    于是,两人只得尴尬的劝说让清瑶放宽心,别伤着身子之类的话。

    不得不说,里正这办事的效率,还真是挺高的,就这么会功夫,就已经带了两个村子里编制手艺最好的男子过来,两人的手上,还抱着清瑶之前所提到的制作材料。

    “让,让两位官老爷久等了……。东西已经全部找来了,现在就能动手制作了。”里正有点气喘吁吁,满头是汗的说着。

    “没事,你一大把年纪也不容易,赶紧过来树荫下坐会吧!小嫂子,现在,就轮到你来指点他们制作出来了……”严易宽前一句对着里正手,后一句则是明显的待着点激动的颤抖和期待,对着清瑶说的。

    两位刚从地里急慌慌被拉过来的汉子,一看眼前这是两个官老爷,是里正都要点头哈腰,卑躬屈膝的伺候的人,瞬间就觉得肩膀上的担子无不的沉重,一向对编制好手艺全村出了名都认为不错的两人,局促紧张得手心直冒汗,矗立在原地,很是无措的紧张看着清瑶。

    “白大哥,安大哥,你们别紧张,这东西很容易就能弄好的,不是什么精细活,最多两刻钟就能快速的弄好一个。”清瑶看着两人身子都禁不住哆嗦的样子,只得出言安抚着。

    “真……真的那么容易?”白小兵很是不敢置信的望着清瑶,哆嗦着确认道。

    一旁的安福虽然没问出口,但是双眼也是紧紧的盯着清瑶,不是他不想问,而是因为他实在是紧张得紧张的连嘴都张不开了。

    “真的很容易,若不是考虑到女人们力气小了点,不容易把小树干折弯并编制起来,连枷这东西,女人们就能编制出来。”清瑶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好似有一股神奇安抚人心的魔力一般,两人再听到这话,瞬间就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

    比刚才放松自在了不少。

    在清瑶的指挥下,点燃了一堆篝火,把成年人大拇指粗的小树干给按照她的要求,在制定的位置处,放在火苗上炙烤,让鲜活的树干能变得更加容易折弯,更有韧性,当树干的温度达到了清瑶要求的弯折程度后,清瑶便让他们把一个女子手掌宽筷子那么长一点点的扁形木轴用连接折弯的小树棍,再用弄好的竹篾给编制起来。

    当编制好上面的用于敲打脱粒的部分后,再用长竹竿给固定起来,这一个简单的脱粒连枷,便制作完工了。

    “这,这就弄完了?快,快让我试试看,对了,这个东西应该怎么用?”严易宽心中那叫一个疑惑,那叫一个激动啊!

    禁不住就要即刻第一个亲自去试试看。

    真是个急性子啊!看这人对农事如此上心的份上,估计应该还是个不错的官员吧!至少这样的人,会懂得去为百姓考虑,难怪西玉国之前皇位更替之时,内乱动荡弄得很多百姓都背井离乡,远离皇城这边,搞得这边很多土地都成了荒地,直到一年多前,西玉国太子强势的击败皇帝心目中最宠爱的儿子,登上了皇位不说,更是在一年的时间里,就让西玉国安定了下来。

    都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不得不说,这新皇还是有几分能耐和手腕的,据说朝中各个职位大换血后,还没有引起恐慌,反而比以前老皇帝治理得更加有声有色,这就是本事。

    “大人,你先别急……你双手要往下握一点,要不然这挥动起来的连枷长排,可是会打到你自己脑袋的,对,就这样拿好,然后双臂用力挥动让连枷上的这一长排转动起来,并使劲的击打在麦穗上……。”清瑶赶紧上前一一的指点起来,生怕一不小心,这司农寺的大人,一个使用不当,脑门上就被他自己打出一个包来。

    毕竟她小时候刚使用这连枷之时,一不小心,便自己把自己脑袋给打了无数个包。

    虽然清瑶讲解得很是清楚,可是,这严易宽协调性很是不好,一会不是打歪了,便是力气不够,是那一长排转动不了,可把严易宽给急得,脑门上尽是豆大的汗滴。

    严易宽自己着急,旁人看着也很是心惊胆战,提心吊胆的。

    折腾了好一阵,这严易宽,严重协调性不足的他,注定最后只能无奈的对这个连枷妥协认输。

    看到严易宽脸上的挫败气馁表情,清瑶也很是识趣的赶紧上前主动接过连枷,然后轻声的解释着,并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大人,这东西对于从来没有使用过的人,还是会有一定难度的,还是让我来给你们示范一次,等多练练,很快就能上手了……”

    得,都这折腾了这么就,都没有驾驭了这所谓的连枷,严易宽也是个识趣之人,有了台阶,此时不下还等何时,于是也就把手中的连枷递给了清瑶。

    “清瑶,你……这东西这么重,你大着肚子,还是别示范了吧!”一旁姚嫂子看着清瑶居然挺着肚子要亲自示范,吓得也顾不得会不会引起两个官老爷和里正的怒火,禁不住瞬间就赶紧出来阻止。

    投给姚嫂子一抹赶紧的微笑:“姚嫂子,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这东西也不算太重,我只是给你们示范几次,没问题的。”

    清瑶这话,顿时就让刚要开口出言阻止的里正也严易宽两人,只得暂时闭嘴了。

    右脚在前,左脚在后,这样就能固定好身子,不让身子伴随着连枷的挥舞而晃动或者是摔倒,也更能控制挥动连枷时,弯腰和直起腰。

    右手握住连枷主干前控制力道,左手在后控制上下的高度,连枷在清瑶的手中,快速的挥动起来,伴随着富有规律的啪啪声,连枷极大在麦穗上,一下,就能敲打很大一片面积,麦穗伴随着连枷被再次挥起来时,朝上抖动着。

    金灿灿的麦粒,从麦穗上脱粒了下来。

    “我的个乖乖……这,这连枷,这连枷可真是好用啊!照这么个速度下去,估计一晒垫的麦穗,不出两刻钟,便都能很快的全部脱粒了……”心直口快的大牛嫂子,瞬间就惊得长大了嘴,目瞪口呆的看着清瑶很是优雅好看的挥动着连枷,发出一声感叹。

    “这是个好东西,那啥……清瑶是吧!清瑶,你可是立下了一大功劳啊!你放心,这东西等我回去后,一定上折子给圣上,给你请功……里正,快,快让这两人再照做这个连枷,赶紧在多做上两十多个,我得把这东西快速的推广到附近所有的村子里去才行……”严易宽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在原地踱步的对着里正急切的吩咐着。

    清瑶连续挥舞了十多下,便被一旁那些看着很是眼馋,明显一副跃跃欲试的妇人们的眼神给弄得只得无奈停手,把连枷交给了最先冲过来的姚嫂子手中。

    不得不说,长年累月干活的姚嫂子,身子这协调性和平衡性,还是很不错的,刚才只是在一旁看了清瑶挥舞连枷的姿势,自己试探摸索着挥舞了两三下后,便即刻上手了。

    “啪……啪……。”一声声的响声,传进众人的耳中,真是无比的美妙动听。

    妇人们,争先跃跃欲试,严易宽两人更是忙着一边记时,一边查看着连枷究竟能一刻钟脱多少麦穗的计量,里正忙着招呼两人编制心的连枷,一边给两人打下手。

    清瑶看着众人都在忙活着自己的工作,她也就笑笑的无声转身回家去了。

    对于这司农寺所说什么给她向皇帝请功什么的,清瑶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和期待,反正这又不是她的目的。

    她之所以把连枷拿出来,只是为了能帮助一下众位相亲,以及能顺便还能给她夏家在村民中,留下一个好的口碑和影响。

    毕竟今晚过后,夏家便会接连走失两个女人,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免会落入一些有心人的注意,给夏家留下让村子里众人病垢的饭后谈论话题。

    这连枷也算是间接的帮她收买一下村民们的人心。

    清瑶带着愉悦的心情,回到了家中。

    ……

    当天夜里,白日里欧阳和灵珊两人都做好的送离周氏和赵氏离开这里的最佳线路,等到夜半三更之时,灵珊用银针帮欧阳把封锁住的内力给解开,两人如同鬼影一般,一声黑衣,分别扛起已经完全失忆了的周氏和赵氏,避开那些仅剩在这个村子里两个探子的眼线范围,消失在没有半点星光的黑夜之中。

    等第二天。

    都快要正午十分,清瑶从家中炖好了鸡汤,在和路上遇到的那些忙着干农活的乡亲们热情的招呼过后,便端着碗朝着老宅走去。

    当清瑶进入了老宅没一会,突然,外面的真忙着用连枷脱粒的人们,便听到夏家老宅传来老爷子和清瑶惊恐的呼喊声:

    “奶奶……娘亲,你们快出来,你们又藏到哪里去了?”清瑶急忙忙的在屋子四处查找捞起来。

    “周氏……。老婆子,你这又是想要干嘛啊!快出来吧!我这昨晚守你守到后半夜才睡下,怎么一睁开,你就又跑不见了……”老爷子那带着害怕,愤怒,自责的颤抖声音,也紧随着清瑶的急切呼喊声响起。

    闻声赶来的几个乡亲们,一跑过来,便看到爷孙两个在院子里面,慌乱得如同没有了脑袋的无头苍蝇一般,到处焦急的翻东翻西寻找着。

    “老爷子,清瑶,你们这是,这又是在寻找赵氏和周氏婆媳两个吗?”水根老爷子皱起眉头,很是担心的询问着。

    老爷子和清瑶爷孙两个,听到这问话,一副都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怎么办?你们,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周氏和赵氏跑出去?昨夜我守着哭闹的周氏到后半夜,这不实在是困得熬不住,就用绳子捆好了她的手,并关好了房门想要睡一会,哪知道,一睡,就睡到刚才清瑶走进来,这才发现她们婆媳两个居然都不见了……”老爷子急得直跺脚,目光望着众人急迫的询问着。

    “我,我刚才一直忙着给麦穗脱粒,真没注意到周氏她们有没有出来过……”

    就在水根老爷子的话刚一说完,顿时就传来清瑶惊恐的尖叫声:

    “什么,爷爷,你说这,这院门不是你上午打开的?”

    一听这话,众人瞬间就脑补明白了一切,感情这又是那疯婆媳两个,趁着老爷子睡着了不注意,便挣脱开了绳子打开院门又偷跑了出来。

    “清……清瑶,快,快回去找你爹,找你爹回来,不,不让他回来了,让清远看着清熙,让你爹赶紧去上次找到你娘的地方看看,看看她们是不是朝那个方向跑了……”老爷子脸色煞白,哆嗦着嘴唇,老爷子明显已经彻底慌神了的对着清瑶赶紧吩咐着。

    清瑶听后,拔腿就要往她家的方向跑去。

    “清瑶……快停下来,别跑这么快,危险……”村子里一位大娘看着清瑶那踉跄的步伐,又惊又怕的赶紧在清瑶身后提醒着。

    “乡亲们,我知道……知道大家忙着要把粮食晒干收回家去,我这也是实在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能不能麻烦大家耽搁一会时间,一起帮我找找人……。我老头子在此谢谢大家了……”老爷子脸色憋得通红,满脸的为难尴尬之色,可是,为了这两个不省心的家人,却不得不低头求人。

    看着老爷子这样,所有人心里都觉得,最好周氏赵氏这婆媳二人,今天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留在这个家里,不仅把全家人折腾得够呛,而且更是两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尤其赵氏,犯起疯病来,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往死里打,这要是一不小心跑出来,遇到村子里的那叫小孩子,众人光是想想,都觉得心里便害怕得慌。

    不过想归想,老爷子都已经开口求人了,再说清瑶昨天弄出来的那个连枷,可是大大的省了减少了他们不少的时间,处于这两个因素,他们怎么着,都不能置之不管。

    “老爷子,你放心,我们这就分头去帮你在村子里找找,反正村子不是很大,人多很快就能找过遍了……”水根老爷子是此刻这十多个人中,辈分算是最高,年纪也是最大的,也是最有发言权的。

    “多谢,多谢水根兄弟,多谢乡亲们,那就劳烦大家了……”老爷子感激得再次朝着众人拱手道谢。

    在水根老爷子的带领下,十多个人很快,就两人一组,分成把队人马朝着各自负责的方向搜寻过去,只要有人发现了周氏和赵氏,就大喊几声,别的小队人马就会赶紧赶过去。

    毕竟两个疯子的武力值,那还是不容小瞧的。

    搜索人马很众多,至于搜索结果嘛!

    当然就是什么都找不到,这婆媳二人,早在昨晚,就被灵珊夫妻两个,给丢在了距离这边七八十里远的另一个县城郊外去了,能找得到,那才奇了怪。

    大半个时辰后,十多个乡亲们满头大汗的分别陆续归来。

    “夏老兄,这人……估计是没有在这个村子里了,我们都找遍了,也没见着个人影……。”水根老爷子皱起眉头,很是凝重的对着老爷子分析着。

    “夏叔,我们也没有找到,估计真像水根叔猜测的那般,她们说不定已经早就走出村子了……”另一名年轻力壮的强子也紧跟着符合说道。

    清瑶和老爷子听到这话,众人明显的看到,两人的身子不仅便很是不稳的晃了晃。

    “爹,娘和赵氏被找到了没有?”此刻,急匆匆赶过来的夏子安,人还没有到,便急切的高声询问着。

    当夏子安走到人群中,看到人群众人脸上的沉重脸色之时,脸色瞬间就变了。

    “子安,你,你娘和赵氏,有可能已经走出村子了,你赶紧带上些家里还剩下的几两碎银子,出村子去一路打听,一边托人寻寻看吧!这人,无论如何,都得找回来不是……都是爹不好,要不是爹昨晚上睡得太死沉了,也不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老爷子哽咽吩咐夏子安离开去找人,最后禁不住一张老脸愧疚得落下了眼泪。

    夏子安眼眶红红的,看着老爷子很是愤怒,又很是心痛的复杂神色。

    众人看到这一幕,估摸着,这夏子安在赵氏没有发病之前,夫妻两个关系还是挺好的,现在妻子和老娘由于老爹一个照看不周跑得没有人影了,一方面既担心妻子和老娘,另一反面,对于这个老爹却想要责怪,又不忍心责怪的矛盾心情。

    “子安啊!你也别……。别生你爹的气,毕竟这事谁都不想发生的,你爹年纪大了,熬夜自然就不如年轻人了,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再说你娘和你媳妇的情况,你也知道,就算是让人成天十二时辰的看管着,一个人,也不一定看管得住啊!”问询赶来的里正,一周过来,便看到夏子安看向夏老爷子那很是不友善的埋怨目光,禁不住就出言全解了起来。

    虽然夏子安这对待父亲的态度不对,可是,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家里老娘和妻子都一下子跑得没影了,一时之间不着急,不生气也是不可能的。

    两人在家里都尚且能把夏家闹得鸡犬不灵,人仰马翻,更是差点就闹出了人命,跑到外面去,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滔天大祸,最后弄得丢了小命,也难怪子安着急上火。

    “叔,我没有生我爹的气,我只是,只是太着急害怕了,所以才……。才……”夏子安红着眼,哽咽窘迫的分辨着说。

    说完后,便又把视线看向清瑶,很是愧疚的叮嘱着清瑶:

    “爹,那我去简单收拾一下,这就出去找人去了,我出去的这段时间,爹你一个人也被太累着了,地里能种多少就算多少,千万别被累倒了……清瑶,你爷爷和清远,还有……还有清熙,就拜托你照顾一下了……”

    “爹,你放心吧!我会看好家的……清远也长大了,能帮我分担一些家务,你一个人出去外面,万事小心……若,若万一实在是找不到,你就……你就还是回来吧!毕竟爷爷和清远清熙和我都需要你回来撑起这个家……”清瑶满脸筹措之色,忍了又忍,最后禁不住失声痛哭的央求了起来。

    乡亲们看着这一家子,真是无比心生怜悯。

    “子安啊!清瑶说的没错,你若是实在是找不回来,也别太强撑着了,毕竟这个家,你也不能真的撒手不管,清瑶马上都要生了,清远又小,清熙还昏迷着,老爷子年纪也大了还要照顾几亩地的庄稼,这些……你都得好好考虑,好好衡量一下才行啊!”水根老爷子也禁不住劝说起夏子安来,生怕夏子安这一走,就是好几年,留下这家里老老小小的,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夏子安脸上明显就露出了被这残酷现实打击到了痛苦表情,满眼为难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随即一咬牙,做出了决定:

    “爹,给我半个月时间,若是半个月还是找不到她们,我……我无如何,也会返家回来的……爹,时间不早了,我这就进屋去准备,然后赶紧出发了……”

    在相亲们一片叹息中,在清瑶以及清远的不舍中,在老爷子的愧疚眼神中,夏子安踏上了寻母寻妻的路途。

    ……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距离夏子安已经离开家整整五天的时间了。

    在这五天的时间里,周氏和赵氏自然还会不可能会自己回来这里的,同时,在这五天的时间里,夏家虽然看似一片愁云惨淡,但实际上,却难得的过上了宁静没有吵闹的安稳日子。

    在欧阳每天一小杯血液的作用下,清熙的脉搏和呼吸,越来越有力,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清瑶家的几亩地,也在乡亲们热情的帮助下,用了短短三天的时间,便全部移栽上了辣椒苗,就等着迎接雨水以及阴天的到来,能让辣椒苗恢复并适应移栽后新的生长环境和土质。

    夏老爷子的那几亩地,一半被栽了清瑶的辣椒苗,一半播种了花生,至于粮食什么的,老爷子在清瑶的建议下,一点都没有栽,只是在屋子后面,撒了些蔬菜种植下去,供一家人下半年自家人使用。

    清远这段时间,成长得很快,做饭,杀鸡,打扫房间,给清熙擦洗身子,每样都能熟练的上手,帮清瑶分担一些家庭琐事了,活儿虽然干得越来越好,越来越细致,可是,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少,性子也越来越沉闷了。

    清瑶知道,清远经历了家中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么多事,心里面承受的过多,需要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

    天上的乌云,越积越厚,眼看着,一场瓢泼大雨即将到来,看着明明才正午时分,可是天乌黑得已经堪比傍晚时分。

    清瑶不得不感叹,任何一个时代,都不能低估了这个时代人的智慧,明明没有任何预测天气的各种精密仪器,可是钦天监,却还是能如此准确的预估到五六天之后未来天气的变化,这让清瑶很是佩服。

    那司农寺的人说钦天监说有雨,果然,今天刚好第六天,便有开始下暴雨的征兆了,这可比前世她听到过的很多天气预报准确多了。

    幸亏村子里每家每户,基本上前天就把所有粮食晒干给进了柜子,要不然,这持续性的暴雨一下,没有晒干亦或者没有脱粒的麦穗和油菜,准得发芽生霉。

    就在清瑶感叹的同时,天空远方突然响起了一阵轰隆隆的雷鸣之声。

    “清瑶,快开门。”伴随着雷声的想起,突然间,外面传来了欧阳急促的敲门之声。

    即将下大雨了,欧阳怎么过来了?尤其还是欧阳上午刚刚才又给清熙放了一酒杯血液,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每天都大量失血的欧阳,身体情况明显的变差了不少,此刻应该在家里卧床休息,怎么就又过来了呢!

    清瑶在心中纳闷的同时,赶紧走到院门处打开院门。

    “你怎么不在家好好躺着休息一下,灵珊,你明知道他身体虚弱,怎么还由着他胡来啊!”清瑶看到欧阳那惨白的嘴唇,瞬间就禁不住皱起了眉头,责备的望着欧阳以及灵珊。

    “清瑶姐,不是我不劝,而是我劝不住他啊!他突然间想起来,说即将下大雨了,你这屋子修建的也有些年头了,害怕屋顶有什么地方不牢靠,所以要过来亲自看看……”灵珊很是无奈,又很是心痛的埋怨望着欧阳。

    虽然明知道欧阳和清瑶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甚至是兄妹关系,可是,一想到这个呆子居然对清瑶如此上心,比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都还要上心和重视,心里边,真是吃味泛酸不已。

    “多嘴。”欧阳听到灵珊的抱怨,顿时就没好气的瞄了一眼扶住他的灵珊。

    这两个字,瞬间就把灵珊气得腮帮子如同个青蛙般可爱的鼓起。

    欧阳见此,嘴角禁不住微不可查的微微上翘了一些。

    看着这夫妻两个的互动,清瑶心里很是高兴,觉得欧阳这家伙,终于慢慢对灵珊还是上心了,看来灵珊这一招滴水穿石的策略,对于欧阳还是颇有成效的。

    “咳咳……我说欧阳啊!别这么看着灵珊……”清瑶禁不住起了逗弄之心,故意说得很有歧义。

    果不其然,欧阳听到这话,瞬间就如同被抓包了小偷一般,满脸通红直到耳根子。

    “你放开我,去上屋顶去看看屋子情况如何。”欧阳听到清瑶那揶揄的话语,以及玩味注视他的视线,顿时就赶紧要甩开灵珊搀扶着他的手臂。

    “欧阳你干什么呢!你自己的身体不爱惜,灵珊可替你心痛难受着呢!还不赶紧回去好好躺着休息一下,别逞强,我这屋子没事的,十多天前那一场雨,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别婆婆妈妈的瞎操心了……”得,清瑶这话一出,瞬间就又该轮换到灵珊一张成了关公了。

    灵珊很是羞涩的狠狠瞪了清瑶一眼,随即赶紧找个理由准备遁走:

    “清瑶姐,你看好他,别让他乱动,既然他不放心,我这就找个梯子上去查看查看……”

    “胡闹……灵珊你……”还没等欧阳担心制止的话说完,灵珊便一溜烟的跑出了房门,并回头对着他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弄得欧阳真是又气又怒又担心。

    “看看,还不是你折腾出来的,真是个爱操心的家伙……”清瑶不仅对着欧阳摇了摇头,埋怨似的说道。

    话虽这么说,可是,心里却是甜甜的,是感动的。

    灵珊虽然身上同样被用银针封锁住了内力,可是,那长年上山爬树翻越悬崖峭壁练就出来的灵活身子,那可不是吹出来的。

    从柴房里面扛出来一个梯子,放在屋檐出,如同个灵巧的猴子一般,手脚并用的很快就爬上了屋顶,在各处仔仔细细才查看着。

    单薄娇小的身子,在暴雨前的大风中,月白色的衣服被吹得随风飘扬,好似整个人就随风而去一般。

    不放心的欧阳在清瑶的搀扶下,一走出院子,入眼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如同虚幻的仙女降临人间,眨眼间,就又要离去。

    一想到这个念头,心,突的猛然一紧,莫名的恐慌,逐渐蔓延至全身。

    “欧阳,欧阳你怎么了?怎么突的脸色怎么难看起来了?”清瑶看到欧阳脸色不对劲,以为是他身体不舒服了,于是赶紧着急的询问着。

    屋顶上的灵珊一听,顿时就惊得回头一看,这一看,站在屋顶的身子顿时就失去了平衡,摇摇晃晃着就要从屋顶滚落下来。

    “灵珊小心……”欧阳惊得脸色大变,惊恐的呼喊提醒着。

    本以为灵珊会跌落下来,哪里知道,那娇小的身子晃了晃,随即便又稳稳的站好,扭头俯视着下方院子里的欧阳,笑得异常的没心没肺,一副开心至极的模样。

    这反应,顿时就把下方的欧阳气得直咬牙!

    “巫灵珊,你个……你个死女人,你给我下来…。下来……”一贯对女人文质彬彬,从不说半句粗话的欧阳,此刻却被灵珊这个没心没肺的笑容,气得火冒三丈只差跳脚了。

    灵珊看到欧阳突然间变脸发怒,乌黑圆溜溜的可爱眼眸里,闪过一丝迷惑不解后,瞬间,就又好似想到了什么,两边的嘴角,就裂得更加开,只差一点,就要裂到耳根处了。

    “我就不下来,就不下来怎么了……”灵珊在屋顶上冲着欧阳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直接毫无惧怕的挑衅着。

    欧阳本想继续想办法把巫灵珊这女人从屋顶上弄下来,谁知道,在感受到身边清瑶那炙热的玩味眼神后,瞬间就快速收敛起脸上的怒意,恢复成平日里那一副正儿八经的冷面公子形象。

    “噗嗤……欧阳,你可真是太逗了……。”清瑶瞬间忍不住的失控笑出了声。

    弄得欧阳脸上的正经之色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一甩袖子,气哄哄的冷着脸,独自慢慢的转身朝着清瑶的屋子里走去,独留下清瑶那此刻怎么可控制收敛不住的调侃微笑,以及屋顶上一脸看得莫名其妙的灵珊。

    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欧阳气得在心里不住的腹诽着。

    正在这时,客房里面刚才正在这清熙擦洗完身子的清远一走出来,便看到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欧阳,居然坐在桌子前明显一副生闷气的模样,很是感到不解。

    刚才他在屋子里,对于外面三人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他也只是听得七七八八,并不知道具体都发生了什么。

    “欧阳大哥,你这……你这究竟是谁惹到你了?”清远很是小心翼翼的关切询问着。

    听到清远的声音,欧阳瞬间就好似找到了同盟军一般。

    “清远,你说,这个世上,究竟什么人最气人,什么人最难理解?”

    猛不冷丁的,欧阳直接问着清远这个问题。

    清远的视线在院子外瞄了一眼,随即有点不确定的小心翼翼的低声说道:

    “书上是这么说的,说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过,我……”清远还没有说完不过以后的补充,便随即被欧阳激动的一把握住了双手,并使劲的摇晃了好几下。

    “兄弟,还是你理解我……我觉得,这世上最气人,最难理解的人,便是你姐和巫灵珊这两个女人……。”欧阳颇为有感而发的诉说着。

    清远听到这话,瞬间就控制不住的满脸黑线。

    难怪这哥们这么生气,原来都是被外面姐姐和巫灵珊给气的啊!真是很好奇,究竟姐姐和灵珊姐姐都对欧阳哥哥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居然会把欧阳大哥起气得这一副模样。

    突然,屋顶上,传来了一阵密集的雨点砸中瓦片的嘀嗒声。

    暴雨终于来了。

    欧阳竖起耳朵,倾听着外面的雨势,视线也禁不住焦急的瞄向院子里,凌乱的呼吸大口的喘息着。

    在清远诧异的目光中,爆发出了宛如发怒狮子般吼叫声:

    “你们两个女人还不赶紧进来愣在外面干嘛!想变成落汤鸡啊!”

    屋顶上的灵珊,听到欧阳的怒吼声,瞬间心里就好似吃了蜜糖一般,笑得宛如个傻子似的,清瑶在下面,只能看着灵珊的傻笑,无语至极。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傻子,其实这话把,清瑶到觉得,同样适用于恋爱之中的男人,尤其还是那种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恋爱了的男人,欧阳卿。

    “灵珊,赶紧下来吧!你家相公担心你了呢!”清瑶眼看雨点越下越大,禁不住也开始担心灵珊的安全,毕竟屋顶被雨水打湿了,可是很湿滑的,万一不小心一脚踩滑了,可就麻烦了。

    下去,那怎么行,刚才欧阳又没有喊她的巫灵珊的名字。

    她知道,欧阳刚才的呼喊声,是在乎她的,只是,突然间,她想要确认考验一下,欧阳对她的在乎,究竟有多深……

    要是欧阳很在乎很在乎她,就一定生怕她淋雨淋湿了,越是在乎她,就越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喊她下去,反之亦然。

    “清瑶姐,你先进屋去吧!我还剩下一小块区域没有查看完,等我查看了没事,很快就下来的……”灵珊一边继续朝屋顶爬去,一边头也不回的说着。

    清瑶看着灵珊侧脸上那怎么也抑制不住的算计笑容,瞬间就无语至极。

    屋子里面的欧阳听到灵珊这话,更是气得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直冒。

    巫灵珊,你这个不听话的女人,真是欠收拾……。

    欧阳猛的站起来。刚想要走出去,忽然,便听到院子里清瑶那轻飘飘的话语声:

    “灵珊,这雨可是越来越大了,要是还不赶紧下来,被雨水淋湿感冒了,到时候欧阳看谁来照顾,你可别指望我……。”

    得,一言戳中灵珊的死穴,瞬间就让巫灵珊刚才满脑子的美好想象,被清瑶一句话就给击得粉碎。

    很是不满的嘟起嘴,狠狠的瞪了清瑶一眼,发泄清瑶破坏了她验证欧阳究竟有多在乎她的一次绝好机会。

    对于灵珊的颇为凶悍的目光,清瑶却丝毫都没有被惊吓到,反而还朝着灵珊一副很是无奈的耸了耸肩,可算把灵珊气得够呛,差点就咬碎了一口银牙。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只能认命的下去呗!

    转身刚要走到梯子的地方去,突然,灵珊的看到距离清瑶家不远处,大约二十多个带刀的侍卫,气势汹汹的直奔清瑶家来。

    灵珊惊得差点一咕噜从屋顶上滚落了下来,大惊失色的慌张望着清瑶,焦急的压低了声音对着清瑶颤声诉说着:

    “清瑶,不……不好了,一大队带刀的官兵朝着你家冲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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