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知道……”

    那侍卫的眼底明显掠过一抹惊慌,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从出现在叶府到现在,话都没和这个小女人说过几句,照理她不该看出什么端倪来啊?

    “玉骜太子最不喜欢的颜色就是墨绿色,所以他是不可能给自己的侍卫定制墨绿色的服装的,而且你喜欢吃槟榔吧?”叶落篱手指着那侍卫张开的嘴巴,露出来黄黄的牙齿,说道。

    “你……真是狡猾!”

    那侍卫咔吧一声将嘴巴合上了,满面带着怒容,直视叶落篱,“被你看出来那又怎样?反正你今天必死无疑!”

    他说着,将手指放在唇边发出啾啾的呼哨声……

    时辰不大,就从旁边的树林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很快,十几个同样墨绿色紧身衣的彪悍男子就出现了,他们手中个个都是持着武器,刀剑出鞘,气势汹汹地冲着叶落篱就扑了过来。

    “哼!”

    叶落篱鼻翼间冷哼了一声,低声娇斥,“都一起上吧,本小姐这心里正郁闷得想找人揍一通发泄发泄呢!”

    她说着,皓腕轻然翻转,一枚银色的软刃就如利剑般笔直地弹射了出去。

    啊!

    一声惨叫,最前面那个男人惨叫一声,手中的大刀嘡啷一声掉在了地上,随同那刀一起掉的还有他的半截手臂……

    血,顿时就从他断裂的手臂上迸溅了出来。

    “好一个歹毒的女人!”

    最先带着叶落篱来这里的那个侍卫恼羞成怒了,将腰间的佩剑拔出来,随后一扬手,“主子说了,杀了这个女人有重赏……”

    他这话像是一针兴奋剂,一下子就将那些男人的积极性给鼓动起来了。

    最前面的三个男人相互对视了一下目光,然后阴测测地就呈三角形对着叶落篱围拢过来。

    想杀我?

    叶落篱的眼底迸发出犀利的锋芒,她目光倨傲地扫视过眼前的这些男人,他们个个都是一身墨绿色的装扮,看起来个子也很高大,最奇特的是个个的牙齿都是黄不拉几的,这样的特性显示他们平日里都非常喜欢嚼槟榔,而周边几国中最喜欢嚼槟榔的就是西蒙国人了!

    难道说他们是……

    她脑子里闪过一张得意洋洋的脸,那张脸上的嘴巴好像在说,小女人,怎样?本太子得不到的女人,谁也别想得到……

    蓦然,她对北溟国皇帝千颜仁尧就多了一种鄙夷!

    堂堂的一个皇帝,在他的首府城里竟豁然出现了敌国的人,他若是知道了,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

    可是,再一想,也似乎不对劲儿啊!

    千颜舜现在是太子,北溟国的皇帝之位早晚是他的,他干嘛不好好地等着当皇帝,还要和达吁勾勾搭搭的弄出这许多的事情来?这似乎也说不清啊?

    在她稍稍有些思忖的时候,那三个男人的刀剑就到了眼前了。

    没有再多想的空当,她挺起了软刃就直接挥舞过去……

    软刃比一般的刀剑最大的好处就是能收发自如,而且遇硬变软,遇软变硬,于无形中把对方彪悍的劲力化解掉……

    三个男人一击不成,反而有一个手中的剑被软刃缠住,揪扯不下,剑就离了手,没有宝剑的护佑,他的胸口被软刃的末端扫中,瞬时一道血口子就触目惊心地出现了……

    他惨叫一声,就昏死过去了。

    剩下的两个男人,面呈惊异之色,看着叶落篱,如同看到女罗刹似的,身子微微发抖,不敢再贸然进攻!

    要知道他们三个人在这伙人中可是被称为铁三角的,倒在地上昏死的那个是他们的老大,当然功夫也是最强的,他们三个人曾经很多次以这种三人合击围攻敌人的方式都取得了胜利,对方不管多强都丧命在他们的合攻下,没想到,在这里,在一个小女人的软刃下,强悍的铁三角攻势土崩瓦解……

    他们怎么能不惊?怎么能不怕?

    “贱女人,你还真有两下子……”

    带头的那个侍卫冷魅地说了一声,但眼底却闪过一抹宛若毒蛇般的幽光……

    “两下子?我还有三下子,四下子你没看到呢!”

    叶落篱的嘴边扬起嘲讽的冷笑,旋即神情更为警惕地注视着那男人的一举一动,她隐隐有种不安,这个男人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从他那闪烁不定的目光里就能看出来,可是,他手中只是持着一枚剑,再厉害不过的举动也是持剑挥来吧?不然还能怎样?

    她正思忖着,忽然就听到一声急喊,“篱儿,他手中有天雷,快闪开……”

    天雷?

    那是什么东东?

    叶落篱一刹那间还在愣怔,却只觉得身子猛然被人一拉一拽,双脚就离开了地面,等身子再落在地上,回过头看去,却看到一张俊朗的面庞,只是此刻那张俊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眼底也都是关切!

    “玉骜太子!”

    她看着他,心底里蓦然疑惑,难道这几个侍卫真的是他的手下?

    大概从她眼底看出了她的惊疑,玉骜太子摇摇头,“他们怎么会是本太子的手下,本太子不喜欢墨绿色这并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本太子绝对不可能派人来杀你,永远都不可能!”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眼底就那么含着脉脉看着叶落篱,而叶落篱此刻心跳如鼓,她被千颜浔那种赖皮赖着的时候还没感觉这样脸红心跳,因为千颜浔毕竟也算是成年男人了,被一个成年男人追,或许不该有什么紧张,可是玉骜太子毕竟还只是一个少年,他用这种近乎痴迷的眼神看着她,叶落篱心里滋生了一种愧疚感,总觉得她有些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天雷?”

    那个带头的男人很是惊愕地看着玉骜太子!

    “哼,我是谁,你不配知道,不过,你回去转告达吁,他研究出来天雷这种小伎俩就想要称雄称霸,那是白日做梦!”

    玉骜太子神情冷漠,傲然挺立,并不是太强壮的背影冷硬地挺拔着,那股与生俱来的帝王霸气油然而生。

    “你……你怎么知道……”

    这次那墨绿色衣衫男子惊讶的就不是关于天雷了,而是他竟然猜度出来天雷的制造者是西蒙国的达吁大将军!要知道这可是西蒙国最高级的机密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你们这些小人来来回回的也就做些鸡鸣狗盗的勾当,以本太子的名义行不义之事,本来就罪该万死!”

    玉骜太子说着,忽然扬起手来,他手袖中不知道怎么就飞掠出一个耀眼的火球,那火球好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直奔对面那些男人而去。

    轰!

    一片火光中,那些男人连叫都没叫出来一声就倒在地上了。

    一阵烟雾散去,楞站在原地的就是那个带叶落篱来这里的男子,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身边十几个同伴在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后死得干净利落,那种震惊,那种不能置信,都从他的脸上显现出来了。

    “这个比起你们的天雷如何?”

    玉骜太子的神情更为冷傲,一双濯濯的眸子冷漠地看着那墨绿色衣衫的男子,嘴角的嘲讽与得意形成一抹淡然的弧度!

    “你……太可怕了!”

    墨绿色衣衫的男子喏喏着说出这话来,脸上的汗水就悉数流淌下来!

    “告诉达吁,天外有天,他那猪脑袋想要统领整个世界还差太远了!滚!”

    他说着,眸光陡然犀利如刀锋般凌割过……

    啊!

    那男子再也不敢多看玉骜太子一眼,转身没命似的逃了出去,逃的速度之快,恨不能多长出几条腿的样子!

    “篱儿,你看到了没有?这就是所谓的强敌!你强敌就弱,你弱敌人就肆无忌惮,做人做事,做帝王一样的道理,我们在强势面前就是不能低头,不然等着我们的就只有毁灭!”

    他言辞灼灼,神情坚定,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正能量,让叶落篱不得不相信,在未来的不久这个少年太子会引领着他的南越国走向强盛的道路!

    “玉骜太子,你怎么会来?”

    沉默良久,叶落篱抬眸看着他,问道。

    “我去了叶府,是去见叶将军的,我也问过守门的侍卫了,那天晚上叶将军的确是去找我的,只是我没在行宫,然后他不知道怎么就去了紫云阁,于是一切就都发生了……从叶将军那里出来,我去富竹苑了,檀香说你被我的侍卫叫走了,我就知道出事儿了,于是就一路追下来了……”

    玉骜太子的话让叶落篱还是很有疑问,她被那个墨绿色衣衫的男子带着七拐八绕地来到这里,她都不知道具体回去的路,玉骜太子怎么可能一找就找到了?

    难不成古代也有啥卫星定位系统?

    “我……”

    玉骜太子神情间有一抹异样,视线偏转了叶落篱的注视,稍稍冷沉了一下,俊朗的脸上显现出一丝的歉意,“篱儿,我是担心有人会对你不利,所以就在叶府周围安排了人,你到这边来的时候,我就得了信息了,之所以去叶府找叶将军,其实也是一个借口……”

    他是太子,高高在上,大概从来都没有什么事儿让他有羞窘的感觉,但这事儿却让他有些堪堪了,“篱儿,你不要生气,我真的是担心,因为我知道北溟国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内部一直是风起云涌的,若不是千颜仁尧还算是仁君,大概这会儿他们的帝都已经被西蒙国占领了!”

    他的话叶落篱也明白,他可能不单单在叶府周遭安排了人,就是金顶胡同那里,或者说千颜舜身边也有他的人吧!

    毕竟,在任何时代,间谍这种职业,总是以隐形的姿态存在着……

    “不管怎样谢谢你!”

    这话叶落篱是由衷的。

    她一个来自现代的女子,自然明白国与国之间的明里暗里的较量,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是不可无的!

    “你总是和我这样客气吗?篱儿,我打算和你一起去西域……你不用拒绝我,因为我这是为了皇姐……”

    玉骜太子这话算是滴水不漏地将叶落篱想要拒绝的话都给堵住了。

    人家是为了他姐姐才去西域寻解药的,作为当事人的女儿,叶落篱自然没有拒绝的必要!

    可……

    叶落篱看了他一眼,玉骜太子却转头,避开了她询问的目光。

    “其实叶将军为人我和父皇都是相信的,但有些事情总是需要一个交代的,篱儿,你不会埋怨我吧?”

    玉骜太子眼神濯濯地看着她,言语中的歉意一览无余。

    “我怎么会埋怨你,怪只怪他半夜为什么要到行宫去?真是没事儿找事!”

    叶落篱想起叶百强就气不打一处来。

    “篱儿,其实……其实今天叶将军对我说了,他之所以去行宫找我,就是为了求我收回凤冠,不再求北溟国皇帝赐婚,因为……因为他觉得你和浔世子才是……是……”

    玉骜太子的脸色有些难看,眼神里也显现出受伤的神情来。

    “他……他凭什么这样认为?他又不是不知道千颜浔和钰锦郡主是有婚约的,他们才是该在一起的……”

    叶落篱真没想到叶百强到行宫找玉骜太子竟然是为了这事儿,顿时就有些急了,说话的声音大了些,脸色也微微泛红了。

    看到她这样的神情,玉骜太子的脸色稍稍有些难看,但还是眼神温和,语气也温和地对叶落篱说道,“篱儿,他们是不是有婚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里怎么看?”

    他的话让叶落篱窘在那里。

    她能怎么看?

    叶百强的夜闯行宫,已经让北溟国和南越国的关系变得紧张了,难道她再和千颜浔在一起,让东岭国的皇帝对北溟国大肆斥责,进而恶化两国的关系?

    那样可好了,他们叶氏父女一起害了北溟国!

    “我这辈子谁也不嫁!玉骜太子,谢谢你刚刚帮了我,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她说着,就要走。

    “篱儿,其实我去叶府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我……想请你吃饭……”

    “果然是太子啊,去一趟叶府目的就这样多,还有吗?不如一起说出来吧,省了我猜着费力!”

    叶落篱嗔怪的语气,但嘴角却是笑着的。

    “我……我这个人就这样,问题总是一个个解决,然后话也自然是一句一句地说了!”

    玉骜太子也觉得自己今天有些啰嗦,堪堪地笑笑道。

    “没什么目的可说了?”

    叶落篱看出他羞窘,难得看他一向正经八百的样子有些慌乱,于是就起了逗他的兴致,就笑嘻嘻地问道。

    “篱儿,你就不要羞臊我了,我其实……也就一个目的,就是想见你……”

    “喏,这么一会儿功夫又多了一个目的,大太子,你到底还有多少目的啊!”

    叶落篱笑着调侃他。

    “没有了,这次真没有了!”

    玉骜太子的脸色都红了,目光都不好意思和叶落篱对视了,叶落篱这才忍不住笑了起来,“走吧,大太子请客,我可不能不去,不然影响了两国的友好往来,我可就成为罪人了呢!”

    ※

    望月楼。

    “太子殿下,位置已经订好了,就在二楼的牡丹厅!”

    两个人刚走到酒楼门口,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十几个锦衣卫,他们都是玉骜太子的贴身侍卫,想必一直都隐匿在角落里,该出现的时候才会出现。

    “嗯。”

    少年太子凤玉骜的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冷沉,淡定,那种宛若几十岁男人般的成熟出现在他的身上,让人不解的是,那些锦衣卫却对他们的少年太子非常恭顺,这种恭顺可不单单是忌惮他的太子地位,而是从内而外的对他的一种尊重!

    叶落篱却在他身后摇头叹气了。

    权利真的是害死人啊,能将一个少年害成成熟睿智的小老头,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若是在现代,应该还是在父母呵护下,在学校里快活健康的学习成长啊!

    “这位贵客您请进吧,我们望月楼里的饭菜可是帝都城里最好的,价格也是最公道的……”

    一个熟悉的女子的声音传来,紧跟着扑来的就是一阵馥郁的脂粉香气。

    “我近日是宴请贵客,什么好的上什么,哦,对了,要女子喜欢吃的……”

    凤玉骜说着,转身问叶落篱。“篱儿,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告诉我……”

    “呵呵,我这个人不挑食的……”

    叶落篱从他身后探出头来,正迎向那女子探寻的目光,那女子正是水莲。

    “是你?”

    水莲也有些愣怔,但瞬间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篱儿,你们认识?”

    凤玉骜看看叶落篱,再看看水莲,有些不悦,“上门都是客,你们是开门做生意的,怎么这副脸色?”

    “我是开门做生意的,但是……”

    水莲貌似很不服气,一张涂抹了不少脂粉的脸上一片恶寒,她刚想要说些不客气的话,却听到一声异样的声从后面膳房传来,她立刻就惊颤地低下头,随后说道,“客官说的对,刚刚是小女子不对了,今日的酒水算小女子的,算是给两位客官赔罪了!”

    “哼,你当我们很缺钱吗?”

    凤玉骜却并没有因为她这句歉意的话而放过她,冷哼了一声后,“想必你家主子教导无方才让你这样嚣张跋扈地对待客人,如此下去,望月楼我看不开也罢!”

    “是,是,是小女子的错!”

    水莲好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似的,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地陪着小心。

    “王卫,你在这里守着,牡丹厅的每一道菜你都要以银针试毒,没事的端上来,有事儿的让这个女人吃下去!”

    凤玉骜这话说完,一手拉过叶落篱,两个人就并排着往楼上走去。

    身后一道嫉恨的目光跟随着,若是目光能杀人,叶落篱估计她已经被水莲的目光给凌割几百次了!

    “她是钰锦的人!”

    牡丹厅里落座,凤玉骜轻声对叶落篱说道。

    “你知道?”

    叶落篱稍稍有点惊讶,这个玉骜太子在帝都似乎比在他南越国的首府都要来的熟悉,没有他不知道的。

    “我想不知道都不行啊,人家望月楼可是浔世子一手罩着的!”

    凤玉骜说着,亲手给叶落篱面前的茶杯倒满了茶水,表情里多了几分戏谑,忍不住笑的脸上总算是显露了几分少年的顽劣!

    “知道是他你还要来这里?”

    叶落篱有点不高兴,他这明摆着就是想让自己难堪啊!

    “篱儿,你不是说浔世子和钰锦郡主很般配吗?我就是想来让钰锦看看,你已然有了我了,她再吃醋找你事儿那就是泼妇一个……”

    我已然有了你了?

    这话让叶落篱险些惊得一口茶喷出来,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凤玉骜,想要说你疯了,我什么时候承认我是你的了?再说了,我怎么就可能是你的了?我不是说了,我终生不嫁吗?

    “篱儿,你不要生气,我其实就是想让你身边少些麻烦,你想想,钰锦为什么来帝都,还不是听说了你和浔世子之间的一些谣言?我真心想帮你,也真心想让浔世子明白,他已经有了钰锦了,就不要再缠着你了,那样的话不是对你好,而是将你牵扯进一些乱七八糟的宫廷争斗中,你这样单纯无辜,不适合参与进那种大染缸里,你只适合在一个美丽的地方,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凤玉骜这话说着,那一脸的表情就又都是几十岁男人才有的一本正经了。

    叶落篱有些被他变来变去的表情弄糊涂了,呆呆地看着他,竟在心底里问自己,到底他是怎样一个人?

    “篱儿,其实……”

    凤玉骜看她沉默不语,就讪讪然笑了,话刚一开头,就被叶落篱给接了过去,“其实你来这里还有别的目的,是吧?”

    她这话一说完,那边凤玉骜就笑得灿烂了,“果然知我者,篱儿也!”

    “你可拉倒吧,这还不都是被你一步步提炼的?!”

    叶落篱也忍不住笑。

    就在这时,门帘被掀开了,进来的是水莲,她一手托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几枚悦来果。

    这种悦来果红红的,大小有一般山楂那么大,但却异常的香甜,乃是东岭国水果中的精品,也是宫廷专供的果品!

    看到他们两个人笑语嫣然的,水莲瞄了叶落篱一眼,眼底都是不屑!

    “这位客人,这悦来果是我们主子送给二位的,请品尝!”

    她说着就将水果盘子放在了桌子上。

    “不必了,无功不受禄,还请你拿回去,告诉你家主子,甜果子并非只有东岭国才有,各个国家都有,不同的只是水果的形状和名字!”

    刚刚还满脸都是笑的凤玉骜神情一下子就冷沉了下来,看都不看水莲一眼,就冷冰冰地说道。

    “我们主子也是好意!”

    水莲神色很是不虞,再看叶落篱的时候,眼底又多了几分憎恶!

    “出去!”

    凤玉骜也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来水莲眼里眼外对叶落篱的那种鄙夷,他顿时就怒了,“让你们的主子来,我倒要问问她,我的贵客为什么要在你这里遭受白眼?王卫……”

    他话音刚落,帘子一动,王卫等人就进来了,“主子……”

    “将这个女人的眼珠子挖了出去……”

    凤玉骜何时是会受人白眼的主儿?他对于叶落篱那都是捧在手心里怕摔着,而在水莲这里,她竟然如此轻视,简直让他怒不可遏!

    “玉骜太子何必和一个婢女置气呢?”

    门帘再次掀起,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出现了,首先听到的就是叮当环佩,她缓步走到了屋子里,一双明眸冷冷地看过叶落篱,轻轻一声浅笑,“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叶五小姐,怪不得能让玉骜太子如此呵护呢!”

    “难道在钰锦郡主这里,没有人呵护的女子就都要遭受白眼?”

    叶落篱冷冰冰的一句,算是回驳了她。

    钰锦的脸色有点不快,但只是瞬间就消失了。

    “五小姐说的对,是水莲的错,这个丫头让本郡主惯坏了,所以玉骜太子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她这回吧!好端端的一个姑娘若是被挖去了眼睛,那也有碍观瞻啊,再说了,对于玉骜太子的名声也不利啊……”

    钰锦这番话就显然是软硬兼施了。

    一方面求玉骜太子不制裁水莲,另一方面却又出言威吓他,为了叶落篱而得罪东岭国不值得!

    “郡主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吧?”

    凤玉骜说这话的时候深深地看了叶落篱一眼。

    “什么话?”

    钰锦不解地问。

    “爱美人不爱江山!”

    “什么?玉骜太子这是想说,你为了叶家五小姐连南越国的江山都不在乎了?”

    钰锦的脸色刷地就变了,变得同时一双怨毒的眼神直接射向叶落篱,她好恨啊,这个女人怎么就那么幸运?迷得千颜浔不知南北不说,还将一个精明得被称为少年诸葛的凤玉骜的心都抓得死死的……

    “郡主错了,本太子想说的是,我和古来的那些人不同,我是江山美人都要,而且,为了篱儿我也会将南越国治理的更强大,不然我又怎么能给篱儿一个安安稳稳、快快乐乐的生活呢?”

    凤玉骜这番话说的可是急转直下,令钰锦的脸色更阴沉,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只能是用嫉恨的目光看着叶落篱。

    “郡主觉得篱儿对于本太子来说是何等的重要,你说,本太子还会在乎挖了一个婢女眼珠子这样所谓的不利名声吗?王卫,你还愣着做什么?动手!今日东岭国谁人阻拦,明日本太子就发兵攻打谛锦城!”

    啊?

    你……

    钰锦被惊到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少年竟会有这样凌厉的手段?

    她原本就是看不起这个少年太子,想要让水莲来羞辱叶落篱,却没想到她得到的是这个少年的猛烈回击,而那个被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女人,却恍惚看戏般闪在一边,面带着饶有意味的冷笑看着她们主仆两人被气势威严的玉骜太子咄咄逼近……

    “郡主,救救奴婢啊,奴婢不想没有眼睛啊!”

    眼见着那几个锦衣卫逼近过来,水莲真的是被吓坏了,扑通就跪倒在钰锦的脚下,抱着她的腿就哭喊上了。

    叶落篱的嘴边掠过一抹冷冷的笑,心说,关键时候这个水莲还真是不如檀香,换了是檀香才不会这样为了自己而痛哭流涕呢!过去的十几年檀香每次哭着央求叶家人,都是求他们不要折磨五小姐而不是为了自己惜命!

    钰锦可能也觉得水莲这样没尊严的苦求实在是丢了她的脸,所以,她抬起脚就踹在水莲的身上,“贱婢,你求本郡主有什么用?”

    她这话似乎点醒了水莲,她掉头就跪着扑向了叶落篱……

    “五小姐,您大人大量原谅奴婢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小姐和太子殿下饶了水莲这次吧!”

    她说着,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央求叶落篱了。

    见她扑来,叶落篱像是被吓坏了,稍稍往后一退,整个人就站在了餐桌旁边,手指尖也似乎无意地碰在了那盘子悦来果上……

    “啧啧,真是可怜啊……”

    叶落篱抬起手,手指端捏着一枚红彤彤的悦来果,“这种小果子真的那么好吃吗?”

    “五小姐,大可以尝尝……”

    钰锦的脸色坏得不是一般色,这几天千颜浔都没来找她,她去世子府也被拒之门外,说什么世子殿下身体有恙,不能见客人,可是她安排在世子外面的眼线却回来说,千颜浔这几天一直在往宫里跑,不知道忙些什么……

    听到这消息钰锦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能忙什么?还不是皇上让叶落篱那贱人去西域,他不舍得,所以就忙着进宫去为那女人求情!

    今日她刚从世子府吃了闭门羹回来,就被告知玉骜太子和叶落篱来了。

    她一看到叶落篱就来气,再看看凤玉骜对她百般的呵护宠溺,就更气的恨不能将叶落篱一把抓过去,撕吧撕吧拌了咸菜……

    水莲自告奋勇说是要给叶落篱一点颜色看看,于是就将掺加了软骨散的悦来果端到牡丹厅里来了。

    “不然这样,水莲你若是能将这枚果子吃了,那今天这事儿就算是了了,谁也不再追究了,太子殿下,你说怎样?”

    呃?

    就这样了了?这也太便宜这个狗眼看人低的贱婢了吧?

    凤玉骜很是有些不乐意,但看看叶落篱那一脸淡然轻笑的表情,又觉得她眼神里似乎隐隐着什么促狭的意味,到底是什么他说不出来。

    “篱儿这样善良,某些人真该好好学学……”

    某郡主听出这话是有暗指的,想要怒却怒不出来,那张脸就那么阴郁地憋着,很是灼红。

    “悦来果?奴婢吃,奴婢这就吃……”

    水莲一听说只要吃了悦来果就没事了,立刻伸手就去抓叶落篱手指里的那枚悦来果。

    “水莲,你确定你真的要吃这枚悦来果?”

    叶落篱反而有些游戏似的将手抬高,那枚果子红艳艳的就是水莲的头顶上,她却一把没抓住。

    “五小姐,奴婢真的要吃……”

    水莲在心里都要将叶落篱给骂上几千回了,但是明面上却是一点憎恶都不敢表现出来。

    “这果子里若是有什么软骨散,你也敢吃?”

    叶落篱这话顿时让钰锦和水莲的脸色变了,两个人都惊呆在那里,心中划过同样的一个疑问,她怎么知道的?

    “哎呀,水莲你不用惊慌,我只是猜测而已!”

    看着水莲和钰锦的表情变化,叶落篱已然明白,那悦来果里是的确有问题的。

    既然你不仁,那可就不能怪我不义了!

    她抿嘴轻轻一笑,“哦,我忘记了,钰锦郡主是有软骨散的解药的,那样的话就算是水莲吃了这个软骨散的悦来果,也没事儿哈!”

    说着,她就貌似释然了似的,就将那枚悦来果放在水莲的手中,“味道可是不错哦,你要慢慢品尝呢!”

    水莲哪里还顾得上慢慢品尝,她抬手就将那枚果子塞进嘴巴里,嚼吧嚼吧就咽了下去!

    “啧啧,看样子悦来果真的非常好吃呢!”

    叶落篱话这样说着,心里却开始数数了,一、二、三……

    那个四还没来得及数,就只听得水莲一声惨叫,双手捂着腹部就开始满地翻滚了,样子无比的凄惨,好像是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咬她似的……

    “水莲,你……你这是怎么了?”

    钰锦被惊到了,软骨散最大的威力就是让人周身无力,怎么也不至于像水莲表现出来的这样夸张啊!

    “疼,疼,好疼啊……”

    水莲的脸上冷汗淋漓,那双手不住地在自己的肚子上扣挖着,用力之狠,好像要硬生生地将腹部扒开,把里面那个让自己疼痛不已的物件给挖出来似的。

    “叶落篱,你在果子里做了什么手脚?”

    钰锦大怒,冲着叶落篱怒吼。

    “我动手脚?郡主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给果子动手脚的时间,这里十几双眼睛呢,你让她们其中一人站出来说说,我是怎样动手脚的?”

    叶落篱这话竟将钰锦给说的一句话也没有了。

    是啊,刚刚叶落篱什么也没做,众目睽睽之下她又怎样有机会动手呢?

    但水莲的表现分明就不是软骨散的症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钰锦郡主一头雾水。

    而旁边站着的凤玉骜却是一脸的冷笑,心说,钰锦你这次明白什么叫自作自受了吧?

    你想要给篱儿下毒,却没想到被篱儿反手驳回,现在好了,你的婢女不但中了软骨散,还中了另外一种毒,至于那毒是什么,凤玉骜不知道,但他看到了在叶落篱用手指捏起那枚悦来果的时候,她的指尖是蓝莹莹的……

    “哼,叶落篱,我若是查出来这枚果子里有什么东西作祟,我一定不会轻饶你的!”

    钰锦气急,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恨恨地瞪着叶落篱。

    “钰锦郡主,不然这样,我们现在就查,查剩下的这些果子,若是其中有什么,那就得好好讨论一下,到底是谁在这些果子里加了东西?”

    叶落篱这话让钰锦的眼底闪过不安。

    全部的果子都被她注入了软骨散的药液,她哪里敢查?

    “对,本太子也支持立即查过这些果子,这些果子可是水莲拿来,说是钰锦你送给我们的,试想,要是刚刚我们吃了这些果子,那恐怕躺在地上的人就会是我们了,真的那样的话,那本太子可就要发问东岭国的皇帝,他让人意图谋害南越国太子,是何居心?”

    “你们……这是在威胁我们东岭国吗?”

    钰锦的脸色已经是克制不住的难看了。

    “威胁?我们可没有用什么掺加了调料的东西拿出来待客!”

    凤玉骜冷冰冰地说道。

    钰锦在他那冷漠到极点的眸子的冰视下,牙根恨得痒痒的,却是一点法子都没有,胸口里的怒火腾腾燃烧着,但却找不到一个释放的出口。

    就在这时,忽然从外面楼下传来一个男子的喊声,浔世子驾到!

    什么?千颜浔来了?

    这一声喊把屋子里的几个人惊住了。

    最先回过神来的人是凤玉骜,他冷冰冰地扫视了一眼门口那里,“王卫,你带人守在门口,若是有闲杂人等敢于闯进来,格杀勿论!”

    “是。”

    王卫领命出去了。

    “出去!”

    淡淡的两个字带着犀利的寒意直扑钰锦和她身后的那干人。

    “玉骜太子,你太过分了,这里是我的地方!”

    钰锦什么时候被人如此不屑地呼来喝去的,她有些怒了。

    “正因为是你的地方,所以我才想要帮你清理门户,不然你弄些愚蠢的女人在这里丢的可是你们东岭国皇帝的脸!”

    凤玉骜说着,飞起一脚,就将在地上疼得打滚的水莲给踹飞了出去,“哼,若不是篱儿想要玩,你当本太子会容她活到现在吗?”

    他这话让在场的人都神色大惊,水莲已经被折腾成这样了,却原来还是人家太子手下留情,这……这也太火爆了吧?

    “不容人活到现在?你好大的口气!”

    随着外面走廊里一阵脚步声传来,千颜浔的声音由远而近,须臾间已经到了牡丹厅门口。

    ------题外话------

    今天更新晚了,抱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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