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喷了,这饭也吃不安生了,江愉帆抹抹嘴,又想到了宴会上渣渣的那个诡异笑容,虽然昨晚她赔了夫人又折兵,好像还干了什么蠢事,但是!江愉帆强掩下满腹怨气,毅然决定,这样大的玄幻大戏她决不能错过!

    她也去看看这人变成蝴蝶的现场是什么模样?人家梁祝化蝶也是死了之后的事情啊!

    “永琪紫薇!你们把朕当成傻子吗?”还没走进延禧宫的正殿,就听到里面传来乾隆暴怒的声音。不过……

    江愉帆抬了抬眉,渣渣事实上似乎并没有这么生气哦!这一点,她如今是分辨得很清楚的。

    绕过正殿,江愉帆先去看了“案发现场”。然后,江愉帆再次满头黑线。

    难道渣渣在他们的眼里是这么愚蠢吗?她看着地上随意扔着的一套回疆民族服装——也是含香常穿的一套——十分无语,真是不知道该不该为渣渣悲哀一下,他的亲生儿子和亲生女儿,绝对是把他当三岁孩子哄吧?不,也许三岁孩子也能发现什么呢!

    江愉帆僵硬着脸回头离开,真的,不是她猥琐,这是常识啊!这人穿着衣服突然变成了蝴蝶,难道就只蜕下一件外面的衣服?中衣呢?甚至内衣呢?难道含香变成了蝴蝶还戴着肚兜穿着亵裤……江愉帆想象着那个场景,噗的一声,笑喷了。

    引来奇怪的视线无数。

    再次回到正殿,乾隆已经到了要惩罚他们的阶段了,江愉帆的进来打断了乾隆的宣判,众人一阵混乱的请安。

    请安之后,江愉帆扫了一眼下方,愉妃也来了,正跪在地上求情。然后便是那个特殊群体:永琪、紫薇、小燕子、金锁、尔康、尔泰。

    乾隆拉着江愉帆坐下,然后不顾愉妃想要开口的动作,直接接着上面的话说道:“你们还是不招吗?真是够义气!好啊!一个是朕的儿子!一个是朕的女儿!真是好得很!朕看你们是一个个脑子不清楚了!全都去宗人府清醒清醒!”

    “皇上不要啊!”愉妃几乎是立刻就惨叫起来,“皇上,永琪只是被人蒙蔽了!您要打要骂都可以,不要把他关入宗人府啊!皇上!永琪!永琪!你还不快点说出来!是含香迷惑了你对不对?你还不快把你受骗的过程说出来!”

    愉妃几乎是明摆着让永琪摆脱罪责了,她也是没办法了。之前江愉帆不在的时候,她用无数隐晦的话劝永琪招供并摆脱罪名,可永琪好像完全听不懂一样!一口咬定那个荒唐得一听就是瞎话的谎言;如今,他马上要被打入宗人府,愉妃不管他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都必须提醒他!宗人府,阿哥进去了,就是如今大阿哥、三阿哥的下场啊!不!甚至比他们还不如!就算乾隆的儿子死光了,三阿哥都比进过宗人府的五阿哥机会大!

    然而永琪并不理解愉妃的一片慈母之心,甚至他还记着前不久愉妃对小燕子的不友善,如今,愉妃明示他出卖紫薇等人,他对愉妃的观感就更差了!

    “额娘,你别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江愉帆看这场戏看得津津有味,突然乾隆握着她的手重重地捏了捏。

    江愉帆疑惑地看过去。

    乾隆在她手心划了划。

    江愉帆惊讶地、带着疑问地望着他的眼睛。乾隆回以肯定的目光。

    江愉帆轻咳了一下,依旧不明白他的意图。不过,她还是暂时不纠缠于此,在下面的人你来我往的时候不轻不重地开口道:“皇上,看到含香变蝴蝶的是紫薇和小燕子,五阿哥只是护妹心切,也许他真的不知情呢?打入宗人府这个惩罚是否太严重了?”

    乾隆黑着脸重重地“哼”了一声:“没有他,含香怎么从这深宫之中离开?”

    江愉帆掐了他一把,这个家伙,演的还真不错,影帝啊!“可凡事总得讲证据,宗人府那样的地方……是不是太草率了?”

    乾隆犹豫了一下。

    愉妃虽然震惊皇后的求情,但是她立刻抓住机会大声求饶起来,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啊!看在她多年伺候皇帝的份上啊!永琪年纪还小啊!

    乾隆越听越冒火,恨不得立刻堵了她的嘴!

    “好了!除了永琪,其他人都打入宗人府,永琪禁足阿哥所,事情不水落石出,就一步不许踏出阿哥所大门!还有福家兄弟!福尔泰已是西藏驸马,撤去侍卫之职,今日起就去理藩院住着!福尔康不守规矩,同样撤职,不许再入宫!”

    说完,拉着江愉帆头也不回地走了。

    “有问题啊有问题!”江愉帆跟在乾隆身后,一根手指点着下巴,一副侦探的模样。

    乾隆回头掐了一把她的脸蛋,笑道:“就你知道!”

    江愉帆抓住他的手:“现在还不招?我可是连戏都帮你演了!”

    乾隆却收回了手,一副高人神秘莫测的模样,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江愉帆抓狂:“那要到什么时候!你给我个时间!”

    乾隆看着她的脸,犹豫了一下,半天挣扎地说道:“佛曰:不可说啊不可说!”

    “啊呜——”江愉帆气得一口咬了上去!

    江愉帆还没等到乾隆的真相大揭秘,就听到了明珠格格和她的两个侍女被判砍头的圣旨。理由是,明珠自成为格格以来,不思感恩,不识体统,目无规矩,性骄奢侈,皇帝因她为汉女代表而一忍再忍,而她却妄图破坏满回两族之间的关系,勾结外人,偷偷从宫中偷走了含香圣女!

    满汉一家的吉祥物明珠格格竟然做出这种事情!不管是满人还是汉人都惊掉了下巴!她一个姑娘偷另一个姑娘到底想干什么?尤其是汉人,心中更是战战兢兢,唯恐皇帝迁怒,又坏了对汉人的印象。

    不过,乾隆明确表示了,那是一个难得一遇的极品,汉人子民与这个大逆不道的格格没有关系。

    于是,汉人放心了,为了表示我们是很忠心的,是很淳朴善良的,集体对那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格格表示无限的厌恶痛恨!

    江愉帆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到正在阿哥所的永琪和流浪在宫外的福家兄弟!难道上一次渣渣判罪对这三个男的轻拿轻放就是为了这一天?或者……江愉帆吞了吞口水,等着他们像原著一样去……劫法场?

    江愉帆知道,宗人府的守卫是很严的,进去了,要出来太困难了!愉妃绝不会像令妃那样假传旨意把人偷偷放走!因为这样,五阿哥就很难回来了!愉妃是亲妈,所以绝不会这么做!

    所以,如果渣渣真的是等着五阿哥劫法场,那么那天暗示她求情也就说得通了。住在阿哥所,乾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五阿哥很快就能溜走……

    可是,渣渣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么久以来一步步的走入剧情,就为了让儿子抗旨?

    而此刻的乾隆正坐在养心殿,对着底□子瘫软的阿里和卓散发着浓重的寒意。

    阿里和卓觉得他马上就要去见真主阿拉了!他万万想不到,献女儿不成功不是最失意的事情!眼前的皇上,竟然早就知道了含香和蒙丹之间的事!知道得清清楚楚!更想不到,他的好女儿,已经进了皇宫,已经定下了亲事,竟然还会私奔!

    “皇上,阿里和卓的心意是真诚的!只是含香太不懂事了!皇上,奴才罪该万死!求皇上开恩,奴才愿意做任何事情将功赎罪!”哆哆嗦嗦的,阿里和卓用尽力气说了最后一遍求饶的话。

    乾隆看把人吓得差不多了,这才微微收回了气势:“是吗?朕说什么要求,你都能办到?”

    阿里和卓绝望地闭眼,恨不得立刻抓来含香和蒙丹,把他们活活打死!“是!奴才罪不可赦,愿意做任何事将功赎罪!”

    乾隆气势又柔和了一点:“朕知道,你是真心归顺大清,只不过是含香不听你这个爹的话罢了。朕不需要你做什么刀山火海的事。只有一件,做好了,朕还让你在回疆当个首领!”

    阿里和卓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惊讶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回去回疆,协助大清官员处理回疆事务,三年,朕给你三年时间,让回疆上下都真心归顺大清,再无独立之心!”

    阿里和卓回去的那一天,是冰雪初化的日子,他来的时候信心满满,离开的时候,满腔憋屈。

    皇帝的要求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要求,真心归顺,那是要让维吾尔族的子民彻彻底底地记住自己是大清的人,从此忘记当年的回疆!大清的汉人都没有全都做到!

    可是,他没有选择,因为他亲手送上去的女儿!

    这一天,西藏的公主也带着不情不愿的驸马离开了,依旧热热闹闹的队伍,依旧笑容灿烂的少女公主。

    而同样是这一天的午时,曾经的明珠格格如今的庶民紫薇就要被斩首。

    二十四年的新年很特别,宫里宫外都因为那件离奇的“含香变成蝴蝶飞走了”的事件而气氛诡异,尽管最后紫薇忍受不住还是招了所有的真相,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这更让舆论像沸腾的油锅,炸了起来。

    然而,不管外界怎么变,乾隆和江愉帆一家人依旧自在地过着一年一次的春节、元宵、龙凤胎的生辰。

    直到,行刑的日子到来。

    乾隆坐在养心殿,和亲王弘昼坐在下首。室内静悄悄的一片,只有和亲王悠闲品茶时,偶尔杯盖轻触的声音。

    “皇上!五阿哥不见了!”

    “皇上!押明珠格格前往法场的路上,五阿哥和福尔康把明珠格格、小燕子、金锁救走了!”

    “不过两个人,你们难道还抓不住?”乾隆平静地开口,只有尾音带着点怒气。

    “奴才该死!原本的确没有问题……可……可是……五阿哥……五阿哥拿了圣旨!奴才们一时被骗,当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假传圣旨!”乾隆咬牙道,“传旨,追查五阿哥一行人,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他们给朕捉回来!”

    “奴才遵旨!”

    当大殿再次陷入安静的时候,和亲王突然“呵”地轻笑了一声。

    乾隆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和亲王的神色似笑非笑:“四哥,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是,那个,就不是你儿子了?”

    乾隆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开口道:“正因为他是朕的儿子。”

    和亲王好像看病人一样看着他:“那你怎么不给瑾儿找几个‘紫薇’‘小燕子’?还是等瑾儿长大了也逼着他劫法场?”

    乾隆挑眉:“你为他不平?”

    和亲王收了脸上的表情:“当然不可能。只是四哥,这事情可以不闹成这样的。含香没机会逃走,永琪劫不了法场,只要你愿意!我的确不喜欢永琪,可……毕竟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我……”

    乾隆却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说道:“兔死狐悲?”

    和亲王脸色大变:“四哥!”

    乾隆却并不在意,目光遥远地望向殿外:“弘昼,你不懂。圣祖时的悲剧,再不能发生了,不是为了朕自己,而是为了大清!”

    弘昼喃喃:“那也不必……”

    乾隆放下手里的笔靠到椅背上:“赶尽杀绝?你觉得咱们那些皇叔的结局哪个比他好?朕还在,他现在这样,只要回来就能一辈子闲散;若不这样……大清禁不住了……皇子的争斗没有赢家!”

    弘昼不明白:“四哥为什么总说大清……大清……如今的大清盛世太平,四哥为什么搞得像大清要……要没了……一样?”咬咬牙,弘昼最后说出了“没了”二字。

    乾隆看向弘昼,那双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悲凉,惊得弘昼手里的茶盏“砰”地落了下去。

    “四……四哥……”

    “弘昼,你看看这些东西吧!朕一人,承担得够久了……”乾隆突然递出几本书,声音透着疲惫,“不要问朕从哪里来的,朕只能告诉你,这全是真的!”

    弘昼那张荒唐惯了的脸上没有了一丝痞气,整个人紧张得都崩了起来,要不是这几年四哥的确把他当亲兄弟,信任无比,他恐怕会以为自己的死期就要到了!

    当书面的第一页纸被翻开,养心殿便再也没了声音,只余下越来越快的纸张翻阅声,以及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四哥!”弘昼整个人瘫痪在椅子上,目光呆滞。

    乾隆起身,拿回那本抄录本,里面的内容,正是江愉帆当初离开前留下的、直直白白的“历史书”!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乾隆走了那么多剧情终于要说出自己的目的啦,这只是一部分,详情请看下章【哦呵呵呵】

    今天更得太晚了,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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