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剿暗杀他们的人,真的太多啊。到不全是有预谋的,大多数是见财起意,还有一部分是纯粹想杀顾卿涵这个人的。没办法,总有些二百五觉得,只要没有顾卿涵,他们就是天下第一文人了。到底谁给了你们这种自信啊!!!

    与这些人一样自信的,还有眼前这位祖父。您一进门就先拉着我说话,这不合适吧?不是应该先去见见我亲爹您儿子嘛?虽然这老子去见儿子,很不孝,和这儿子不是卧病在床嘛,您作为亲爹,亲自去看两眼,这不过分吧?难道真打算让我亲爹爬着来见您啊?

    顾染亭嘴上说的天花乱坠,心里却越来越冷淡。祖父被曾祖逼迫的,一辈子装聋作哑,到现在,已经不是装作聋哑了,而是真的聋哑。一心做个清高的文人,写字作诗,别的一切全不关心。包括自己的骨血。可怜又可恨。

    直到一位穿着不一般的下人,站出来,提出去看看顾卿涵,顾知盛才不自然的住了话头。顾染亭低头抿了一口茶,“父亲久病,一直卧床,劳驾祖父移步.....”这话从刚才到现在,顾染亭都说了不下十遍了,这次说出来,顾知盛好像才听进耳朵里,就跟第一次听见似的,忽然大惊失色,“果然如此?!唉,可怜我儿,都是为父不好。”

    捂着脸,干打雷不下雨的哭了两声之后,顾知盛表示,我年纪也这么大了,身体也这么不好,这么久没见你父亲,我这心里,难受啊,可你看,你父亲身体不好,我身体也不好,我还是别见了,免得到时我和你父亲的身体都更不好了。我这是害怕大悲伤身啊,万一再让你父亲加重病情,我这做亲爹的,还活不活了,所以啊,我是万万不能见你父亲的。

    嘀嘀咕咕说了一堆,表达出了这些意思之后,顾知盛捂着心口做悲痛状。顾染亭暗暗吸着牙缝,觉得自己牙都被酸倒了,可脸上却也是配合着顾知盛,也做悲痛状,完全符合的点头,是啊,您还是别去了!!

    这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过来说,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爱之处啊,祖父应该已经洞悉了曾祖的打算,他不想顺从曾祖,也不想帮助父亲,就只能这么干打雷不下雨了。不过......

    那下人又果然开口了,“老爷莫急,二爷这么千辛万苦的回来了,肯定很惦记您,想您.....小的斗胆,逾矩了,替您去看看二爷,回来仔仔细细的给您学了,您好放心,二爷也好放心.....”

    这是不亲眼看一次,绝对不放过的。顾染亭心里憋口气,虽然已经料到会这样了,可还是憋闷的很。曾祖在顾家,持有绝对的权利,让他身边一个信重的下人,都敢这么嚣张。可想,在顾家,亲爹亲娘一直过的是什么日子。就算下人们在恭敬,可谁都不是傻子,谁心里没有一杆秤呢?

    顾染亭原本想着,让祖父见见,就可以了。留祖父住下,过几天看父亲什么打算。顾家是肯定要回去的,但是现在计划有变,还是缓一缓为好。看张士严到底会怎么做,才好计划下一步。不然亲爹绝对不会放手的。

    可祖父摆明了不掺合了,这么一个下人到撑起虎皮跳出来了,你算老几啊你!!你说想看就给你看啊?

    顾染亭端起茶杯,晒着那个下人,完全不接话。反正她说什么也是白说,这人根本就没把她这个大姑娘放在眼里。也是,亲爹人介都不看在眼里呢。人介这话是对祖父说的,那就祖父接茬吧。

    屋里瞬时就静了下来。谁都没想到顾染亭能这么光棍,顾知盛心里跳了下,再次深深打量了这个孙女一眼,传言不虚啊。那下人也有点傻眼,他还没见过敢这么踩老太爷面子的人呢,这人还是家里的大姑娘.....没有过这种经验的下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染亭这时放下茶杯,看向顾知盛,“祖父一路辛苦,屋子已经收拾好了,您先去歇息歇息,等您歇好了,再见父亲也不迟。”她可没时间继续耗在这里。

    简单粗暴的打发走了顾知盛一行,顾染亭憋了一肚子的气,不想去找爹妈,就拿着鞭子,去后院了。刚到后院站住,就察觉到这里弥散着的一股紧迫的气息。有人!!

    顾染亭扫了红雨一眼,红雨眨了下眼睛,和白霜二人分开,护住顾染亭,就要不落痕迹的退出去。可顾染亭脚步刚一动,就听见花丛那里响了两声鸟叫。这鸟叫要不是这时候响起,顾染亭绝对会赞一声,叫的真好听。现在,她也觉得叫的挺好听的,人叫的好听。

    这是暗号吧。得了,也别走了,万一真有歹人,还是这么有组织的,让他们去了爹妈那边,更不好。顾染亭打定主意,就不走了。直直看向花丛那里,大声的对红雨说,“此地果然人杰地灵,连鸟叫都比别处伶俐几分。”红雨心里着急啊,想带着姑娘走,可又担心有弓箭手,一时没办法,就附和到,“姑娘要是喜欢,回头我捉来,给姑娘养着。”

    顾染亭摆摆手,“好好的鸟儿,正该翱翔天际呢,何必让它成了笼中鸟,囚禁一辈子呢.....”看来没什么歹意啊,是昌元帝派来监视他们的?还是顾源派来的?红雨接话,“不过扁毛畜生罢了,姑娘真是宅心仁厚.....”

    这俩一说一合的,白霜却等不得了,给了红雨一个眼神,然后垂着袖子,往花丛那里走去了。顾染亭和红雨都做好了抽身就跑的准备。可等白霜掐了好几朵花,也不见什么动静,白霜绕到花丛后面一看,空空如也。白霜蹲下,用手贴着地面抚了一把,人走了。

    是个高手。顾染亭眉头皱的死紧,还没进京,风云就来了。

    宫中。顾妃依靠在围栏上,细细的往水池里撒着鱼食。身后一个大太监,躬身低头站着,“相貌一等,聪明多谋,发现了也没被惊吓到,是个能担事的。”说完静了半天,顾妃就跟没听见似的,一点反应没有。等鱼儿们吃完鱼食,纷纷游开,水面重新平静了下来之后,顾妃的嘴角才勾出一个笑容。

    这件事一出,顾卿涵和张善君的病,立马好了大半,第三天就和顾知盛一起,带着顾染亭回了京城。书院暂时有顾卿涵的嫡传大弟子统领,学子们这几天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早就知道顾卿涵有回京的一天,并未有什么情绪。但还是依依不舍的送了好远。好在都知道这书院是顾卿涵的根,不同于江州书院,完完全全是顾卿涵和顾染亭的心血,顾卿涵不会扔下的。

    京城这里,顾家得了信,顾梓涵带着人,迎出了城门。更有很多想看眼顾卿涵的人,把城门堵得水泄不通。门卫们也不管,只要没出乱子就成。顾卿涵没通知,他们也犯不着静街。在门卫们看来,有这么多人迎接,对顾卿涵来说,才是风光的大事呢。

    顾染亭已经换回了钗裙,和张善君坐在一辆车上,母女俩都气压很低,谁都不想说话。半天,相视一下,忽的同时笑了出来。张善君搂过女儿,“你担心什么?有什么值得你担心的?”顾染亭摇摇头,到不是担心什么,只是心里不痛快罢了。

    顾家是她那么憎恨厌恶的存在,现在却为了安全,反而要住到顾家去。更别说,那里还有很多条毒蛇在吐着蛇信等着咬他们一口。

    张善君理解女儿的不痛快,可这种事,她自己钻牛角尖,别人劝解也没用。顾家怎么说,也是她的根。虽然从她父亲那里就没把顾家当过根基,可血脉里带来的东西,是怎么都躲避不掉的。

    抬手拍拍女儿,“我心里也不痛快。一想到要见你父亲的姨娘,我就特别不痛快。”

    顾染亭囧的很,无语的看着亲娘,您在逗我吗?

    张善君特别真诚的点点头,“我说真的。”戳戳女儿嫩乎乎的脸蛋子,“那府里,现在都是一群惊弓之鸟,老太爷想舍了你爹换富贵,老爷是万事不理会,老太太心如死灰了,太太被关起来,三爷眼看是要疯魔了,这些人,担心也没用啊。唯有你父亲那个姨娘,为了你父亲,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这心里,多想一棍子敲过去啊.....”

    “......”顾染亭点头,明白了,您这也是柿子捡软的捏啊。和前面那几位相比,这姨娘是最不需要担心的人好不好?她就是个投机者。

    “你还是趁现在想想,怎么和你庶妹来往吧。那孩子,不简单啊.....”张善君是真不希望女儿把眼睛盯在府里长辈身上。很多事,有她和顾卿涵去做就行了,女儿这本来就是爱操心的性子,越大越操心,可这些,都不是她该操心的事啊。说了这么多年都没用,她和顾卿涵也懒得说了,除了在旁边帮助或者拦着,就是想方设法的转移女儿的注意力了。

    亲们,对不住,我终于真的回来了。新书拖得太久了,前几天病了,又耽误了不少时间,今天开始双开了。不然这旧书真是难完结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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