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问景逸的近况?”苏承宇想了想,居然就这么大咧咧地说了出来,“难道你想嫁给他?”

    如玥:=口=卧槽,这货永远都这么直接吗?

    她怎么好意思说是……因为想起顾景逸那张脸了,颜控之神附体了呢!

    苏承宇见如玥不说话,便自行脑补了起来:“我就说他为何要送你药油,还要我多加看顾你,原来你俩早就有了私情!”

    如玥完全hold不住这家伙的脑回路,上次她在顾景逸面前完美地演绎了一出“庶女黑化记”,他是傻了才会娶这么一个满腹心机并且地位平平的庶女回去做夫人呢!

    “你怎么还不说话?原来本公子猜对了!”苏承宇得意洋洋地抖着腿,朝如玥伸出右手,不停地得瑟手指,道,“封口费!”

    如玥白了他一眼:“封口费没有,好主意倒是有一个。”

    “什么好主意?”

    “你来清晖堂是干什么的?”

    苏承宇连忙点头:“啊对对,快给我出出主意,究竟哪个女子堪为良配啊!”

    如玥优雅地捧起茶盅,道:“不是说好了交换吗?”

    苏承宇暗忖:怎么感觉这话又绕回到原点了呢?并且玥儿貌似什么把柄都没有留下,是错觉么?是么?

    如玥看着苏承宇露出一副迷茫的表情,忍不住抿嘴一笑,红唇微弯,唇角露出两粒小小的梨涡,端的是霞光荡漾,眼波动人,风情无限啊。

    饶是时不时都与如玥见一面的苏承宇,此刻都大脑一片空白,如玥的一颦一笑犹如慢动作般回放着……

    “说啊,他近况如何?”如玥搡了一把苏承宇。

    苏承宇傻呵呵地挠头:“景逸很好,如今北狄那里不太平,他又上阵杀敌来着,勇猛无比,居然得了个‘玉面杀将’的名头,说是请封他为昭毅将军的奏折已经上报了,近日就能批下来。”

    玉面杀将,好风骚的名头啊。

    如玥忖了忖又问:“那他就不回京了?”

    “回京?年初的时候他护着回羌使臣进京了一次,不过就去衙上见了我一回,在庆阳公主府住了一晚,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奔回战场了。”

    如玥突然感到一阵失落,错过一次得见美颜的机会,真是可惜啊。

    她撇撇嘴,把茶盅放下,道:“颖国公家的好。”

    苏承宇一时间脑子没转过弯儿来,愣了一下:“啊?”

    “我说颖国公家的嫡幼女堪为侯府少夫人。”如玥又解释了一遍。

    “为何?齐国公家的也不错啊,据说知书达理,还特别擅长诗文,是有名的京中才女。”苏承宇奇道,“你究竟为何觉得颖国公家的江问蕊不错?”

    如玥又是一笑:“宇哥哥,你肚子里有多少墨水,自己不清楚啊?”

    苏承宇一呆,突然明白如玥的意思,佯怒道:“你这丫头片子,居然动不动就把我贬的一文不值,难不成本公子在你面前就一点长处也无?”

    “有有有,自然是有的。”如玥连忙应承。

    苏承宇满意地点头,道:“说出几条来给本公子听听。”

    “比如……”如玥恶趣味一把,“比如”了半晌,愣是一个字儿都没有吐出来。

    苏承宇的脸由黑变白又变红,最后居然有些可怜巴巴地嘟囔:“真的一点都没有吗?”

    “就比如宇哥哥是条汉子!有担当嘛!”

    “嗯哼,那必须的!”苏承宇挺起胸膛,但不一会儿就瘪了下去,道,“颖国公府的江问蕊贤良淑德没错,唯一比不上齐国公府的就是诗文才气,不过听母亲说,她为人十分宽厚,整个国公府从上到下无一不称赞他。”

    如玥捧起茶盏呷了一口:“那不就得了?宇哥哥心中早就有数,不过是考考我罢了。”

    一句话就圆了苏承宇的面子和里子,或许这也是苏承宇喜欢和如玥聊天的缘故吧。

    “对了。”苏承宇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牛饮了口茶后道“你何时回去?我也好准备点东西送给你啊。”

    “回去?回哪里去?”

    苏承宇道:“母亲昨天来看我之时说起,她说二叔母已经给你拾掇出一个院子,就差将你接回去了,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

    如玥只觉“轰”地一声,算算日子,两年之期确实快到了。

    苏承宇见如玥俏脸雪白,以为她有些不舒服,叫了张妈妈来。张妈妈也颇为担心,又请李妈妈给侯府专用的太医下了帖子。

    如玥这才反应过来,连声称自己好好儿的。

    但苏承宇不信,让她安心歇着,他则去衙上办点差事。

    太医是晚餐前来的,是一名很有太医样的老者,面白有须,态度恭谨,说是如玥心气郁结,但无大事,只需静养即可。

    晚餐时,如玥吩咐李、张二位妈妈别告诉太夫人,免得老人家平白担心。

    “玥丫头,你今日怎的如此郁郁?”太夫人关心如玥,还是看出了端倪。

    如玥抬头,一个没忍住,带着哭腔道:“祖母,我,我是要回苏府了吗?”

    太夫人的竹筷子一顿,但还是果断地点点头:“原本打算等后日沣哥儿来了再说的,既然你知道了,那也成。这都腊月了,怕是就在这几日吧。”

    “我不!祖母我不要离开您!”如玥扑到太夫人怀里,眼睛湿润。

    太夫人慈爱地抚了抚如玥的额发,浊目也渐渐蓄满泪水:“丫头乖,沣哥儿说苏府里头现下比较太平,钟氏既忙着迎娶昌平郡主,又忙着给雪儿和莹儿相看人家,还没精力折腾。再说她忌惮沣哥儿,现今连沣哥儿院子里的份例都齐齐整整,她作为嫡母一次都没有插手,还全权将沣哥儿的婚事交给了你父亲,看来终于是想透了吧。”

    如玥的眼泪珠子不住地往下掉,声音糯软着道:“再太平也抵不过祖母身边儿,我要留在清晖堂,我不想离开祖母。”

    李妈妈看太夫人嘴唇有些发颤,忙过来劝道:“三姑娘啊,到底您是二老爷的闺女,是该回去尽孝道的,不然外边儿的人会怎么说二老爷?连带着,沣少爷也……”

    连带着,对自家老哥的仕途也会有影响。

    古代是很流行连坐的,典型案例详见倒霉催的卫宏生。

    “那,那祖母也去苏府吧,反正都是您的亲生儿子,在苏府住着也是一样的!”如玥眼泪汪汪地看着太夫人。

    太夫人轻点她的额头道:“傻丫头,就是祖母愿意也不能去啊,不然长兴侯府还能直得起腰来吗?”

    “那,那……”如玥也想不出一个好法子来,只能道,“那我能过了年再回去吗?反正也不差这几天嘛。”

    太夫人抱着如玥摇啊摇,声音仿佛从虚渺中幽幽地传来:“丫头啊,你要记住,一件事要么不去做,自然也惹不了祸事,但一旦确定了要做,那就要往最好了做!往最周全了做!往最不容旁人置喙的地步去做!你念着祖母,祖母念着你,但你既然一定要回府,那就赶在年前回去,这般也能留下个尊重父母,至情至孝的名声来。”

    如玥知道太夫人的苦心,便也没有再硬撑。

    她转身夹了一个豆腐皮包子,亲手喂到太夫人口中,道:“祖母多吃些,如玥可是要常常回来看望祖母的,不过就半个时辰的马车嘛,就当饭后消食了。”

    太夫人喜欢如玥爽朗大气、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抛去心中的不快和郁结,也往如玥面前的碗里盛了点汤。

    ……

    次日,如玥振奋起精神,既然避免不了,那她就以最好的状态面对,不过是神挡砍神佛挡揍佛罢了。

    午后,趁着阳光比较暖和,她穿着玫瑰色金镶玫红厚绸的灰鼠袄,披着银狐轻裘披风,准备去大花园里逛逛,毕竟是住了快七年的宅子,就当做一次最后的道别吧。

    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感伤地起身,白筱就挽着徐以慧上门了。

    哦,前面忘了提到,徐以慧已经于去年嫁给了白岫彦为妻。如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一对“史上最和谐”姑嫂,撅起嘴,道:“我还以为你们俩忘了我呢!怎么着?终于肯劳动大驾来看我了?”

    白筱扑上来,使劲捏如玥的脸,笑得甜滋滋道:“六嫂进门,忙得昏天黑地。刚搞定吧,我又要及笄了,又是一阵乱忙,再说了,这侯府现今可是香饽饽,我可不想被好事者乱嚼舌头。‘攀附权贵’这顶大帽子扣下来,我还得上门去抽那些人,怪麻烦的。”

    果然是白筱style。

    徐以慧就内敛多了,她文文弱弱地道:“我们是听说你即将回苏府,特来看看你的。”

    看来钟氏这舆论声势搞得不错嘛,现在和长兴侯府稍微有点牵连的人家都晓得了,如玥这是不想回去都不行。

    是的,她压根儿就不信狗会改得了吃/屎,太夫人说钟氏现今表现得十分贤妻良母,她就愁得胃疼,钟氏此货的水平绝壁又进了一阶,没云姨娘在苏府常年刺激她,她果然脑子灵透了不少,知道自己最强大的利器就是“嫡母”的身份,只要嫡母笼罩着母爱的光辉,她就是私下里整死如玥,如玥也不能在面上与她直接撕破脸。

    呵呵。

    如玥在心里给钟氏比了一个中指,妈蛋,刚刚在侯府过得顺风顺水,就要回去经受暴风雨的洗礼了,你丫小心最后召唤了一匹狼回去!啃得你丫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怎么着!不欢迎我们也不用发呆啊!”白筱搡了一把如玥。

    如玥回过神来,道:“我就是不欢迎你,你还不是得舔着脸喝我的好茶?”

    白筱如同进了自己的屋子一般,径直坐到炕上,拍着炕桌道:“既然都被说了,不喝白不喝,好茶来!好茶来!”

    如玥让黄鹂去沏青城雪芽来。

    徐以慧斯斯文文地坐到炕边儿,如玥则学着白筱的模样,直接盘腿上炕。

    白筱让随身丫鬟拿出一个黑漆锦纹的盒子,递给如玥道:“我也不白喝你的茶,这是方才在街上买的山楂条,知道你喜欢吃山楂制的零嘴。”

    如玥接过,打开,捻起一条放入嘴中。

    突然想起第一次吃山楂球的时候,卫宏生那一脸儒雅中带着得意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卧槽,帝都下冰雹了!!!

    然后同在帝都的基友说她那儿没下,神啊,帝都是有多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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