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由子的相思怪病在佳木安的日夜相伴下,心情一日好似一日,秀脸也整日笑嘻嘻的,乐得奶娘和全府上下暗自高兴。经丰臣秀吉默认,奶娘着手购置物资,准备佳木安和美由子的婚事。

    而美由子却是位绝顶聪慧,善解人意的日本女孩,见佳木安虽整日好心情地伴随自己,花前月下唧唧吻吻,但内心却为复仇之事苦苦煎熬,两道白眉令她芳心不忍,总想变个法子让心上人重新开朗起来。某日,她编了个理由来告别丰臣秀吉,带着奶娘和亲兵,陪佳木安登上大船,离了釜山,出海畅游。

    自身处大海,面对汹涌滚滚的浪涛,佳木安的愁眉还真舒展了开来,心情自然也好了许多。一日中午,几条大船靠来,奶娘见多识广,知道是遇上了海盗,忙让美由子与佳木安早做准备。美由子不敢轻敌,让八十个亲兵持刀守在船头船尾,佳木安已找来数十船工守在船的两侧,自己和奶娘,美由子察看敌情,准备应战。这些海盗也是老手,只是今日不走运,撞上了几个高手,上船一交手便知抢错了船只,只是仗着人多胆壮,一时也决不出胜负来。但时间久了,哭爹喊妈的也就多了,佳木安正杀在兴头上,忽听船工来报,说船底渗水了,便知是海盗在作怪,只是他不识水性也不敢下海,只把一股怒气用在了手中的浑铁棍上,这便苦了那些上船的海盗,铁棍所到之处无不脑浆崩裂,浮尸海面。

    奶娘却是个浪里英杰。一头扎进了海里后,不费多时便杀了在船底作崇的海盗上了船。美由子让人将尸体扔下大海,冲涮甲板,查点伤亡人数,才发现死了六人。伤了八人,不免伤感泪下。两日后的清晨,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座树林茂盛的岛屿,美由子忙吩咐船工将船靠上此岛,留下奶娘守船,自己与佳木安携手上岸。悦目赏景,一路悠哉,在不自不觉中已过中午,来到一镇上。此镇较大,有二三千户人家。弯曲狭窄的石道两侧店铺林立,甚么行业都有。佳木安与美由子路经一家饭庄,便入内一看,见楼下七八张桌椅均已客满,刚要顺梯上二搂,只听得右侧有人叫道:“白眉小子,你印堂发黑,今日必有灾祸。”

    美由子便随声望去。见楼梯旁的餐桌旁坐着一白须老道,就朝他一笑,从怀里取出一锭十两银子扔在老道桌上。说了声:“谢了。”便来到楼上,拣了张靠窗桌子坐下,要了酒菜。“走开,这是我家七爷的桌子。”佳木安的屁股刚沾上椅子,手还没触到酒盅,身后就响起了一声怒喝。这心头顿时一愣:“嘿!这老道还真神了。”便回头一瞧,见身后站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手持一把大刀,正斜着眼望着自己。就耐着性子友善地问:“怎么,这是你家老爷预订的桌子?”谁知这大汉不领情,脑袋一歪叫道:“不是又怎么地。”

    佳木安便嘻笑一句:“既然不是,就别来惹我,免得你枉送性命。”就取过酒坛刚要往美由子的酒盅里斟酒,不料这汉子却大声叫道:“爷爷我惹你又怎么啦?”听得心里好不舒坦,便搁下酒瓮冷冷一笑。“哼!那就找打。”那壮汉不再吭声,冷漠地瞧了佳木安一阵后,手中大刀一挥便朝脑袋砍来。佳木安早有准备,见刀砍来闪身之时右手一探,已扣住壮汉裤带叫了声:“你给我下去吧。”便将壮汉提起朝窗外扔出,头下脚上地摔在大街上,脑浆四溢,一命乌呼。

    四周顾客见打死了人,纷纷惊座而起,慌乱挤下楼梯去,唯有一座四人只顾喝酒,不管旁人事。顾客逃出饭庄,站在街上指手划脚接耳议论,似乎在等待一场好戏上演。饭庄伙计早已吓得脸色灰白,颤抖着下巴对佳木安说∶“好,好汉,你,你闯下大祸了,那,那人是七爷独,独角龙的手下,你,你……”他结结巴巴还未来得及把话说完,大街上便响起了一阵叫嚷声,脸色陡然刷白,忙扔下一句话:“独角龙来了。”转身便跑,找地方躲了起来。佳木安仗着艺高胆大,也不理会伙计刚才的言语,替美由子斟了盅酒,指指桌上的菜说∶“来,喝我们的酒。”美由子“嗯”了声取下驮在背上的长刀搁在桌上,以防独角龙偷袭,随即举起酒盅与佳木安把酒对饮。

    忽然,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小心,美由子。”佳木安提醒了一句,劈手取过靠在墙上的浑铁棍,双眼注视着楼道口。接着,只见有只脑袋出现了,却是那白须老道,便松了一口气。他起身请老道对面坐下,从邻桌取过一只干净的酒盅,斟了一盅酒,双手递给了老道,随后重新坐下,说:“请问老人家,你是怎么知道我有灾祸?”老道“哈哈”一笑,一口喝干了酒后,抬手摸了杷白须,说:“你刚才印堂发黑,眉宇间隐有灾祸。但此时你印堂忽然转亮,贫道断言,此祸已过也。”

    美由子有些不信,当即说道:“老人家,他已打死了人,这灾祸理应加重才是,哪有忽然消逝之理?”佳木安也脸显疑问。“是啊。请老人家指点一二。”这老道是白岳紫云寺白衫老道的师弟泉清道长,一生修为“天命天相”,道术极高,出神入化,人称神算罗阳居士,佳木安今日撞上他,也算是福份。“天命不可泄漏。白眉小子,如往日有缘,贫道定为你卜上一卦,为你指点祸福。白眉小子,看在你夫人刚才送我一锭银子的份上,老道送你三句话,不但要听,还要牢记。”佳木安点头道:“老人家,我一定记住。说吧,哪三句话?”罗阳居士道:“你今日不但无祸,反而能撞大运,还能交结一方豪杰。助你打开茅塞,家仇可报。”听说家仇可报,那不就是能杀了努尔哈赤,佳木安脸上一喜,美由子问:“老人家。那第二句呢?”

    罗阳居士喝了酒,又自斟了一盅,道:“若想成功,须听旁言,不可傲慢,还要果断。”美由子点头。佳木安又问:“第三句是甚么?老人家。”罗阳居士指指美由子笑道:“你的成败,全在她与她的旁人身上,须言听计从。好了,今日之言,到此为止。贫道告辞。”这老道扔下话后,起身拱手,下楼去了。“这老道还真是神算,实在了不得。”佳木安听美由子如此嘀咕,便说∶“是啊,这老人家非一般江湖术士可比,可说是高人了。如往后再撞上,定要他为努尔哈赤那厮卜上一卦。看看这贼怎么个死法。来来,喝酒。”既然大祸已过,佳木安也不管你独角龙是谁。只顾与美由子把酒言欢。“老人家的这三句良言,你真要记住啊。”听得美由子这话,佳木安笑道:“我懂,你的旁人不就是奶娘。那奶娘往后的话,我每句都听就是了。”美由子笑问了一句:“那奶娘让你娶我呢?”

    此岛虽然秀丽,却是大海盗水上漂的老巢。这水上漂可大有来头。原是海监帮的副帮主,也是天魔会的金刚之一。三眼怪道忽然失踪后。各副帮主和堂主彼此不和,为争帮主之位互不相让。你征我战。他伤心之下带上三个堂主和四五百兄弟,下江出海上了此岛,从此干上了海盗勾当,大肆掠夺过往船只,就连官兵也奈何不了他们。几年下来,他已聚拢了二千多兄弟,又相继火拼了黄海,东海海域上的大小海盗,成了东至日本,西到大明,南至琉球,北到朝鲜这一带海面上的老大,呼风唤雨的土皇帝。而那独角龙便是这水上漂的拜弟,瘦长个子,三十来岁,功夫不高,却心狠手辣,为人歹毒,只因头上长有一只大肉瘤,故人称独角龙。这独角龙前几日不打不相识地交了个江湖人物,便一连数日带着亲信来此饭庄请他喝酒,今日到了门前见手下脑桨崩裂横尸街上,一问旁人,才知其中原诿。

    知杀人者还在饭庄,他便大声嚷嚷地闯了进去,让一群兄弟簇拥上了二楼,见佳木安和美由子正在饮酒,便挥手让人围了上来。既然今日无祸,佳木安也不用慌张,搁下酒盅从容地朝独角龙拱手笑道:“不好意思,七爷,你兄弟出言不逊,我出手替你教训了,免得坏了你的名声。”然后指指罗阳居士刚才坐的那张椅子。“有话坐下说。”这独角龙平时霸道惯了,岛上人谁见了都怕,今日见佳木安杀了人,还能如此慎定地请自己入座喝酒,这心里还真纳闷起来。他料想此人长得如此古怪,那必然是何方来的武林高手,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怕不是别人的对手。“来!坐啊。”美由子一脸笑容地瞧着独角龙。如此一来,这独角龙更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今日必是撞上了哪位人物,忙朝手下使了个眼色,撤了下来。独角龙的朋友不知轻重,暗地从衣袖里抖出三粒卵石朝佳木安打去。

    谁料美由子也是喑器上的好手,见人堆中有人向佳木安施放暗器,便抓起酒盅一扣“当当当”地将三粒卵石全兜入了酒盅,嗔怒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还你。”便将盅中卵石打了出去。那人四十多岁,方脸,鹰鼻,稀眉,眼睛不大却亮得很,尖嘴巴上还留有撮山羊须,却是石大川的大徒弟温九。先不说温九怎么会到了此处,却说他是个暗器好手,只见伸手一晃已将急疾而来的三粒卵石一一兜进了衣袖,朝美由子拱手笑道:“姑娘好身手。在下温九,请问姑娘芳名?”因温九刚才偷袭佳木安,美由子对他没有好感,便临时胡捏个名号报给了温九。“在下便是黑山小妖,这芳名嘛,也就免了。”又指指佳木安,捏了个更厉害的名号来吓唬温九。“他便是江湖上人见人怕的白眉魔王。朋友,如你不服气的话,尽可以和他切磋切磋。”

    温九一听黑山小妖和白眉魔王这两个名头,心想今日必是撞上了黑道人物,只怕对方为难自己,顿生怯意。额头上的冷汗也冒了出来。此刻又听说要让白眉魔王和自己切磋武艺,这心里更怕,忙点头哈腰地赔着笑脸说:“江湖中人谁不知道你黑山小妖的厉害。刚才,只是个误会,你老千万莫见怪。我温九只是个无名小辈。又怎么敢在白眉魔王他老人家的面前舞大刀呢,就请你俩饶了我吧,小辈知罪了。”

    有道是千错万错马屁不错,温九这几句不着边的马屁话,瞬息间将佳木安和美由子的辈分抬高了整整一辈,惊得独角龙都不敢吭声了。“好说。好说。”美由子没想到自己胡捏了两个名头,竟然会将温九惊出一身冷汗来,这心里顿觉痛快,再瞧佳木安正低着头在偷笑,就朝温九打了声哈哈。向独角龙招招手,指指两张空椅说:“来来,同桌坐坐,喝盅好酒,交个朋友。”独角龙万没料到自己能和白眉魔王与黑山小妖这样的人物同桌喝酒,还能聊天做朋友,禁不住万分喜悦,受宠若惊。他朝佳木安和美由子拱拱手。入座后让兄弟唤来掌柜,说:“快让厨子烧上一桌上口佳肴,再拿几瓮好酒来。我要请朋友吃饭。”

    掌柜还是第一次见到独角龙的好脸色,又哪敢怠慢这位凶神,下楼忙吩咐伙计上酒上菜,然后亲自下厨,让厨子帮着切配做小工,便挥汗忙碌。佳木安见温九不敢入座。就招呼道∶“坐啊。”温九早给美由子的几句话唬怕了,哪里还敢有非份之想。见佳木安招呼,忙说:“在你老人家的面前。哪有温九的座位。温九就在这里侯着,伺候你老人家,给你老人家斟酒。”

    再说邻桌的这四位客人大有来头,却是孤雁府的柯三,陆丰,芯蕾,和已取名为雪花的猴子。因天地十二尊神的解药中还缺一种唯黄海独有的五彩鱼须中的巨毒做引药,这才受老爷之命来此岛,用重金寻觅这五彩鱼,带回府内制药解毒,昨晚刚到这。此时听了温九这话,又见他一副奴才相,柯三心中不悦,当即送了句冷语过去。“唉,没想到堂堂的一剑封喉,竟然会有如此高徒,实为可悲呀。”

    温九听了作声不得,独角龙却喝道:“大爷在此喝酒,外人少放屁,不然扔你们下海喂王八去。”陆丰冷冷笑道:“就你这鬼模样,也敢妄称大爷,真不知天高地厚。”言毕,朝雪花打了个眼神。雪花会意,便“噌”地一下窜了出去,双脚竟落在了三丈多远的独角龙肩上,朝他脸面拍手一掌之后,人已窜上了房梁,随后便灵猴般地在楼上窜来攀去地玩了一阵,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独角龙知道遇上了高手,自然不敢胡来,忙抱拳问道:“四位来之何处,怎么称呼?”芯蕾笑道:“我等只是孤雁府的下人,岂敢在外留名,你我各自喝酒便是,何必如此打探。”

    独角龙碰了钉子,却心有不甘,笑了笑后又问:“请问是哪座孤雁府啊?”陆丰听了当即就不悦了,冷冷道:“普天下,孤雁府除我主人外,谁人还敢取这府名,不然老夫就去拆了它。”言毕手指往身旁的柱子上一戳,竟然穿进了柱子。随即,他拔出手指朝独角龙笑道:“记住了,普天下就一座孤雁府,就在青州城内。”芯蕾取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往桌上一放,四人便起身下楼去了。当时谁也没在意,只顾在聊孤雁府的主人是位甚么人物,下人的身手竟然这等的厉害。直到掌柜忙完厨艺送菜上来,见了客人付帐的银子伸手去取,却怎么也拿不起这锭银子来,再仔细一看,原来这锭银子深镶在了桌面上。独角龙,美由子,温九见了,都试着想取出这锭银子来一显身手,却均没得逞。最后,还是佳木安将银子取出给了掌柜。

    大家重新入座喝着美酒,尝着佳肴,谈论起孤雁府的这些下人来。这时从楼下上来六人,却是孤雁府的十一夫人小菲儿,带着贴身奴婢冬雪,平儿,杜鹃,翁竹,伏儿来与芯蕾四人会合。上了楼,见芯蕾四人不在,刚要下楼时,忽听得有人在议论孤雁府,翁竹转身用手中梅花枪指着独角龙怒道:“敢把酒议论我孤雁府,尔等是甚么人,不说个明白便是死。”这独角龙已经是个很霸道的人了,见这小女子比自己还霸道。议论孤雁府几句便是个死,这心里一怒竟然忘了孤雁府下人的厉害,破口就骂。“哪来的小泼妇,爷爷我就议论你孤雁府了,你有手段。尽管来招呼爷爷。”翁竹虽是个贴身丫环,但经四年多的勤奋苦练,在追魂三式,屠龙剑法,无形旋风步的招式上也颇有造诣,此刻听得独角龙这话。芳容顿时一沉,笑了句:“那就去死吧。”这

    手中梅花枪一抖打出了追魂三式,便去取了独角龙的这条小命。忽然,有条白影从楼下疾身闪来,出手拆了翁竹这追魂三式后。叫道:“请问妹子是三眼怪道的甚么人?我是他老人家的属下水上漂。”小菲儿听说是水上漂,忙叫了声:“翁竹退下。”便朝水上漂抱拳笑道:“原来是原海盐帮副帮主水上漂啊,我是锦衣公子的十一夫人小菲儿。”

    水上漂一听是帮主夫人,慌忙单腿跪地抱拳道:“属下不知夫人亲临,有失远迎,还望夫人恕罪。”原来这水上漂虽成了这洋面上的土皇帝,但始终把自己当成是海盐帮的帮徒。近几年,他常听人谈起海盐帮的作为。才知海盐帮已有了新帮主,便是一招杀人的锦衣公子,还聚拢了百十个高手。设了二十三处分堂,帮徒已经过万,总坛放在了施州。他听了心里很是乐乎,三月前亲带独臂兽宋祖,狼牙棒冷剑,浪里游李云南。南山怪华飞,黄海蛟龙耿四。和五百精壮兄弟坐七艘大船,装了三百颗透亮饱满的大珍珠。二万两黄金,八百万两白银,一千五百件古瓷到了施州,拜见了赵顺,方翔,顾一柱这三位副帮主,和六十九位正副堂主,二十七位执事。赵顺等人对他也是热情款待,还要将第一副帮主之位让他来坐。他从没想过要争位,相让了一阵后,屈居赵顺成了第二副帮主。住了半月后,他想去青州府叩见帮主与帮主夫人,但赵顺说孤雁府正与江湖结冤,锦衣公子与全府上下均在苦练功夫,五年内暂不待客,这才作罢。临行前,赵顺让他回岛打点好一切,百日后带上宋祖五人在孤雁府相聚。

    回岛前,他去了西安见至尊龙头,说起海盐帮,才知赵顺也是天魔会的兄弟。龙啸让他尽快回归洧海盐帮,趁锦衣公子只顾与江湖人呕气之机,联手赵顺先夺了海盐帮再说。并告诉他,屠龙教,屠龙帮,风云十八寨,金龙帮,七龙帮等十来个大帮会,还有柳荫山庄,野鹤山庒等二十多处也已基本掌控在了天魔会兄弟的手中,只是丢失了百花谷。谁想他刚回来就听兄弟说,近来岛上来了不少江湖人物,就赶来这饭庄看看是些甚么人,若是孤雁府的仇家就下手杀了,免得往后再费手脚,不想却会遇上帮主夫人。他让掌柜摆了三桌佳肴,取出好酒来招待,先请孤雁府的人入座,再让独角龙那一桌也来凑热闹。“来,夫人,让属下尽些地主之意。”小菲儿接过水上漂敬来的一碗美酒,对冬雪叮嘱了一句:“吃了一些后,你和平儿快去找陆丰他们,说我在这,与海盐帮的副帮主在饮酒。”冬雪一点头,伸手端起一盘牛肉,平儿也拿了一只烧鸡起身下楼去了。

    水上漂笑道:“夫人,没想到孤雁府的丫环都这么厉害。嘿,属下总算是领教了。”小菲儿摇头笑道:“帮主这话太客气了。”谁料杜鹃还在记恨独角龙先前的那句话,有意想丢丢他的丑,便嘻笑道:“夫人,奴婢手痒,想与这位独角大哥切磋切磋,望夫人成全。”佳木安似乎清楚杜鹃想让独角龙当众出丑,不等小菲儿应允,忙道:“妹子,若你手痒,我来与你切磋切磋。”伏儿听了不悦,便起身道:“你打过了我,再与我二姐切磋。”美由子冷“哼”了一声,翁竹听了便道:“你哼甚么哼。若不服气,我和你过上几招。”

    水上漂原想劝架,可见帮主夫人自顾喝酒不作声,便也无法出言,只能随他们斗气。谁料美由子还真不服气,心想你这丫环能有几斤几两,便起身应道:“那好啊,我俩就玩上几招。”翁竹“呼”地起身,用梅花枪往窗外一指,道:“这里是饭庄,别坏了我家夫人喝酒的雅兴,我们出去打。”便纵身一跃从二楼窗户飞了出去。伏儿朝佳木安道了句:“我俩也到外面去打。”人影一闪,已从窗户口跃了下去。翁竹与伏儿先后从窗户跃出,杜鹃便朝独角龙笑道:“若怕死,你就别出来。”也从窗户口跃了出去,佳木安知道今天是遇上对手了,便提棍在手,与手持长刀的美由子从窗户飞出。“大哥,我……”独角龙早已心里发毛,六个已去了五个,别说他没这从二楼窗户飞出的本事,就是手段也是二三流的功夫,又哪敢与人真正地过招,那还不是去送死啊,只能向水上漂求救。

    就翁竹的追魂三式,水上漂便已掂出了帮主夫人身边这几个丫环的份量,那也不是一般的身手,即便与江湖高手比试,四五十招内决不会落败,那独角龙也就只有找死的份,就朝小菲儿呵呵笑道:“夫人,你就说句话,给独角兄弟留条命吧。”而街上的杜鹃也许久等不见独角龙出店,就在下面骂了起来。“你这独角儿子,若怕娘杀了你,往后口气就别那么狂。

    快,出来露个脸,认我做干娘,那干娘就饶你不死。”听杜鹃在店外骂个没完,小菲儿只得起身到了窗前,见翁竹与美由子,伏儿与佳木安正杀得兴起,就招呼了一句:“杜鹃,快上来陪我喝酒。”便回到桌旁坐下,不好意思地对水上漂说:“孤雁府的丫环就是嘴厉害,到处都想长辈分,都是被我相公惯坏的,让你见笑了。”

    随后对温九说了句:“若你想回去,就搭我们的船走,别让你师父师娘太掂记了。”水上漂听了愣道:“怎么,夫人也认识一见封喉?”小菲儿摇头笑笑,见杜鹃气呼呼地上了楼来,就指指旁桌让她坐下,然后对水上漂道:“说了也许你不信,论辈分,石大川得管我相公叫师叔。嘿,想必是他叫不出口,故始终避着我孤雁府。”水上漂说了句:“可能吧。”他也不劝客人酒,只顾自斟自饮,与小菲儿说笑,聊孤雁府和江湖人物的过节,聊锦衣公子对武林帮会的仇恨。

    杜鹃入座后,便用手指指独角龙,让他挪到自己这一桌来坐,还看了一眼酒坛。这独角龙早被杜鹃脸上的怒色给震摄住了,忙给她斟酒,自己望着一桌佳肴却不敢吃。杜鹃乐悠悠地喝着酒,吃着菜,还一口一个“我儿”地在教训起独角龙来。“你这儿呀,手上没活,口气就别那么狂,不然会丢小命的。哼,我孤雁府是随便可以让人议论的吗?我儿,你得好好记住了,祸从口出,太狂会送了你的小命。”独角龙自然不敢顶嘴,那只能点头做儿子,不停地给“娘”斟酒。直到翁竹与伏儿上楼来了,杜鹃这才放过了这“儿子”,起身迎住她俩,迫不及待地问:“谁胜了?”伏儿有些垂头丧气,翁竹叹道:“若比招式,那白眉小子不是伏儿对手。可这小子力大无穷,三四十招下来,伏儿顿感吃力,便输了,故这心里不好受,觉得丢了孤雁府的脸。”

    杜鹃忙搂过伏儿,与翁竹一同入座,还给她俩斟了酒,少不了用话安慰伏儿。伏儿也不吭声,直将一碗酒喝了,这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狠话来。“敢轻视我孤雁府的手段,早晚让他死在我的剑下。”听得独角龙禁不住打了个寒噤,还不由自主地摸了自己一下脖子,可能是怕让人剁了。好在这时佳木安搀扶着美由子上楼来,他忙起身过去,再叫上温九,四人便在另一桌坐下,嘀嘀咕咕地也不知在说些甚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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