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迷糊的睁开眼,周身被一片令人窒息的白色包裹,白小悠仿若做梦一般,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地狱。

    慕长轩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低喃,即使到了临死的那一刻,他依然在耳旁轻哄着她,他的吻很猛烈,却不缺乏温柔,还会在她耳畔讲着最动听的情话,让她的身子也跟着涌起一股难以控制的燥热感。

    要不是救援队及时赶到,白小悠不敢确定能不能忍受得住他的几次三番的柔情攻略,一旦动情就是发疯的癫狂,谁能阻止?

    在昏过去之前,她分明听到某男的怒吼声。

    他妈的,早不来晚不来,还真会挑时间啊,都给老子转过去,不许看,小心我挖了你们的狗眼!

    是慕长轩么,他受了枪伤也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吼人?

    白小悠总觉得自己是上当了,慕长轩是什么人,哪里有她想象得那般柔弱,岂能是一枪就能要他的命的,她拿自己的身子去赌,就是为了能让他保持清醒,故意点燃他的欲火,这得多大的勇气?

    该死的男人!最好别让她发现他当时是故意装的。

    “小悠,你醒了?”柔美的女音,很熟悉,听着很亲切。

    白小悠平躺在病床上,听到声音,苍白的脸一红,好像被人偷窥了她心底的想法。黝黑的眸子在病房里来回扫动,没发现有人,不免有些焦急,想直起身子弄清状况,逞强了好半天依然毫无力气。

    “别乱动,你的身体很虚弱,不能随便乱动的。”一双柔软的手按住她不安分的身躯,程佩歌那张妩媚娇柔的脸映入她漆黑的瞳孔。

    白小悠除了讶异更是掩不住脸上的兴奋,她得救了,得救了!那么慕长轩呢?

    是小歌,一年不见她变成熟漂亮了,一时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怔怔望着她,看得程佩歌心里一慌。

    “是哪里不舒服么?”她迫切的问,白小悠那泪眼朦胧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

    “她的声带受损不能说话,这个是找到他们时慕长轩告诉我的,让我务必给她检查伤口时顺便看看嗓子。”

    担心之余,没等到白小悠的回答,李博然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不知对门口的几个医生嘱咐了些什么,不过从他言语中可以听出,是关于她嗓子的问题。

    见白小悠睁着大眼打量着自己,李博然灿烂一笑,算是歇了一口气,并未任何言语,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看到白小悠,李博然很自然的想起慕长轩,不得不说他是很佩服慕长轩轩的,那个男人的意志力出奇的惊人。

    受了枪伤,还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去,内脏受到不小的震动,需要好好调养,没成植物人已经是天大的万幸了,现下需要几个月才能完全康复也是正常的,毕竟他伤到了内脏,而且有枪伤感染,要不是身边的这个女人,可能撑不到现在。

    这是李博然的推测,让慕长轩长时间保持意志力清醒的也就只有白小悠了。

    咳咳,当然,李博然不会蠢到说出找到他们二人时的情况,看到不该看的,虽然黑灯瞎火的,但那紧紧交缠的两人确实让他们大开眼见。

    那种情况下还能?

    回过头来想想,那是一种自救的办法,天气太冷,就算没有受到重伤,也保不准不被冻死,唯有采取那种措施来让彼此的身体得到救赎。

    李博然觉得白小悠很聪明很勇敢,让那个男人只能过过瘾不能完全吞灭,那种滋味是男人的都知道,比杀了他们还难受,也正因为点燃了慕长轩的火,而无法灭下,所以慕长轩才能保持着足够的精神。

    爱情的力量,果真强大!

    白小悠哪能明白李博然的意思,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和慕长轩缠绵的热吻被很多人看到,估计会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在众人来之前她听到声音可能是放心了吧,再也提不起精神累得昏了过去,到底是长时间被他吻着,憋着气,身体虚弱,几次下来,她比慕长轩还累。

    李博然依然在笑,白小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明明知道她眼神里什么意思,这男人和慕长轩一样装深沉,可恶极了!

    她给了他好几个眼神,问他慕长轩在哪儿,他却在那里看着她笑,不是存心找不快么?故意让她着急很好玩儿?

    见真把她逼急了,李博然也不再逗她,耐心交代,“这样,你先吃点儿东西,等我安排一下过去带你见他,他住的是特护病房,为了避免感染,还是少进去的好,明白么?”

    他的话无懈可击,即便是这样白小悠还是做不到乖乖听话,她要现在就见慕长轩,他受了枪伤,究竟严不严重?

    她心里都快急死了,这个可恶的男人还在这里逗她!

    慕长轩那边,李博然已经快稳不住了,那个男人身体底子好,本以为要昏迷好些天才会醒来,没想到三天就清醒了,一直吵着要和白小悠同住一间病房,关键是他的伤口感染严重,虽然是醒了,但也不能太大意,他是好说歹说才让慕长轩安定下来。

    其他的吧,李博然也不是很担心,就怕有的人身体里的火气太旺盛了,到时候忘了自己身上有伤,不懂得节制,伤口再次裂开恶化就麻烦了。

    他这个做医生的怎么都得为病人负责吧,玩火*的滋味他还真不想让慕长轩享受,朋友一场,他可是真正的尽心尽力啊。

    现在白小悠醒了无疑给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他也可以松口气了,相信也只有这个女人能劝得动慕长轩。

    这两个人都是天生的倔脾气,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见对方,他们究竟有多爱啊?他在这边说了好半天,白小悠依然瞪着他,那样子还不够明显么?

    她要先见慕长轩,否则就不吃东西!

    这两人简直比祖宗还难伺候,说不得,怒斥不得,否则就是作死!

    “如果你不想让他担心,就好好保重身体吧,他病了,只有快点好起来才能照顾他不是,难道不想亲自照顾他么?”

    现在带白小悠去不太合适,她的脸色太过于苍白,这两天情况虽然好些,可毕竟还在坐月子,受了那么多罪,他怕这个时候把白小悠带到慕长轩面前,那个男人会对他发难,说没照顾好她。

    “行了,他不会死的。”这句话算是说到重点了。

    随后他对一旁的程佩歌使了一个眼色,给了白小悠一个保证的眼神便出去了,意思是等会儿过来带她去见慕长轩。

    喝了一碗补汤,白小悠气色渐渐好转,小脸上的憔悴难以掩饰,不过,相比醒过来时的苍白已经好很多了。

    “你是说被叶尚伟扔下去的孩子很可能不是你的?”程佩歌惊呼,放下手里的碗,一脸严肃的看着白小悠。

    白小悠猛的点头,明知道希望不大,但那双眸子里还是隐含着期盼的光芒,仿佛她那双眸子能改变奇迹。

    “小悠姐,别伤心了,你要相信一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除了安慰,程佩歌也不太清楚事情的缘由,只能先稳住她的情绪,不让她胡思乱想。

    白小悠一提到孩子,脸色顿时黯然下来,思绪飘远。

    断崖峰上的那一幕她永远也忘不了,叶尚伟最后发出的一声嘶吼,她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以叶尚伟的做事风格恐怕没那么好心会放过她和慕长轩的孩子,她心里所剩的希望不多,那一声呵斥恐怕只是单纯的想阻止她跳崖,让她保持冷静,缓兵之计而已。

    她的孩子真的没了?

    “哟,程小姐我可找到你了,孩子哭得厉害,估计是饿了。”

    寂静的病房突然窜出焦急的声音,白小悠本就悲伤的心一紧,一眼就瞄到了门口的妇人手里抱着一个孩子,孩子,只要和孩子有关的事情,她就会变得凌乱不堪。

    程佩歌扭头瞪了一眼门口的阿姨,摆摆手示意她抱着孩子先回去,然后轻柔的对白小悠交代,“我一会儿过来,你先休息会儿啊。”

    白小悠垂着脑袋,礼貌性的点头,在程佩歌转身之际,不争气的泪水顺着瘦弱的小脸滑落,无声的抽泣着。

    “以后别把孩子抱过来了。”程佩歌一出病房,从阿姨手里接过孩子,耐心的哄着,然后又对一旁的阿姨严厉的叮嘱。

    她何曾不知道白小悠心里的伤,让她哭一哭也好,最起码能释放心里的苦闷,哭过之后一切都忘却吧,好在她和慕长轩总算有了一个圆满的结果,她这个做朋友的也算是放心了。

    前去特护病房的途中,李博然身后的女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深知她是因为孩子的事,眼眸一转,尽量用其他的事引开她的注意力。

    “你想听慕长轩以前的事情么?”这个话题应该是她所感兴趣的。

    他怕白小悠失去孩子后得产后抑郁症,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这女人受了太多的罪,连他作为一个外人都不忍不住为她叫屈,这次怎么说都不能让她再受精神上的折磨。

    即使孩子没有了,生活还要继续啊!

    这个时候提到慕长轩,无非就是想告诉她,她的生命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值得她去关心,值得她去依靠。

    其实他哪里知道慕长轩的以前,那家伙的行踪岂是他们这些人知道的,再说慕长轩以前可都是在国外,除了和杜瑜锦的那点儿破事儿,他什么都不知情,只能瞎编了。

    白小悠低着头默默跟在他身后,对于李博然突然的发问,先是一怔,随后很感兴趣的点头。

    慕长轩的以前?确实很感兴趣,只要听到这个名字她的心不由得一颤,脸上渐渐浮现些许笑意。

    “唉,这家伙冷血着呢,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实话第一眼见到他,我并不怎么喜欢他。”这个倒是实话,李博然第一眼见他,冷傲孤僻,不太讨人喜。

    “他心里其实挺苦的,别说他冷情薄情,其实他很重义气,对于自己的亲人,或许因为从小没得到亲情的缘故,总是幻想着有一份能靠得住的亲情,现实总往往都是残忍的,他遭到所有亲人的遗弃,是这个社会让他变得嗜血冷酷,很正常。”

    这些白小悠不是很清楚,从李博然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慕长轩的童年过得并不怎么好,她的心疼了,为那个男人心疼。

    只有对某些事情失望了才会封锁自己,将自己武装起来,以免再受到伤害。

    “你说他这人这么优秀,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也不知道哪里邪了门,偏偏摊上你,让他整个人都变了,还非你不可呢!”

    似是批判的话,却带着让人无可奈何的情绪。

    这是在告诉白小悠,慕长轩为了她改变了很多,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让慕长轩难过,应该珍惜同生共死的感情。

    “不过,我到是觉得你很值得他爱,最起码是一个很干净的女人,我说的是心灵上的,你别想多了。”

    言语失误,什么叫做干净的女人?李博然突然间就抽风了,赶紧捂唇咳嗽两声避免尴尬,好在后面一句已经解释了。

    果然,白小悠听到这句话后,带着审视的意味看向李博然,脸色变得很难看,抿着泛白的唇,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李博然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再次轻咳两声,继续道,“我也终于了解为什么他能舍弃之前青梅竹马的女人也要和你在一起了,杜瑜锦确实不是能和你比抑的。”

    这是李博然的真心话,感觉上不同,至少白小悠是全心全意爱慕长轩的,他算是看透了,再强大的男人,渴望的也不过是一份平凡的爱。

    没有浮躁的夸大其词,也没有太过于犀利的批判,她又不傻自然是知道李博然的意思,作为一个医生,白小悠打心眼里佩服李博然,内在外在都能解决,确实不容易。

    重新在她脸上看到笑容,李博然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禁在心里默念,果然如此,是个女人,都喜欢听好听的。

    其实李博然也想过,一份爱究竟要多深刻才做到这般。

    论情意,谁也比不上杜瑜锦,她和慕长轩从小就认识,而且两人还有一段过去,怎么说断就断了?论外貌,谁也比不上当初妖娆妩媚的叶家千金,白小悠绝对算不上天姿国色,也就清纯可人,这样的女孩也不在少数,究竟是什么力量,让这个看上去外表柔弱内心倔强的女人征服冷漠男人的心的?

    爱情,没得解释!

    “傻瓜,哭什么,我还没死呢。”慕长轩刚浅眠了一会儿,一醒来看到日思夜想的女人趴在他胸膛上微微抽泣,触动他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既心疼又感动。

    手指甲上的伤还未完全好,用白色的纱布包扎着,顾不上疼,大手拍上她的后背,柔声安慰着。

    那双阴鸷的眼眸露出从未有过的柔情,动作轻缓适度,生怕吓着了她,冰冷的薄唇微微勾起,俊美的面容染上难言的甜蜜。

    坚守这一份情,两个人差点儿付出生命,悬崖上两人同生共死,崖底两人死里逃生,还有什么理由阻止他们在一起?

    “你没受伤吧?”慕长轩咬牙,不顾后背上的伤口将她往怀里拉,捧起她泪眼朦胧的小脸,眸色沉了沉,俊颜涌起一股罕见的潮红。

    只要她贴着他的身躯,他的身体像是吃了某种毒药般,很快涌起一股熟悉的燥热感,让他几近把持不住。

    也难怪,六爷已经一年没碰女人了,那天二人在崖底除了接吻,身体紧紧贴着彼此,什么都没干,弄得他是焦躁难耐,倒是没想到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昏过去了。

    最后实在难忍身体里的火气,再回来的路上直接让李博然把他打晕了,慕长轩发誓,这是他这辈子最窘迫的事。

    偏偏某女还不知道情况,在他怀里一个劲儿的乱蹭,这是在玩火的节奏么?

    “那个,小悠该走了。”李博然是什么人,慕长轩的脸色僵硬,还有些不自在的红,他都能看出来,在一旁偷笑了几声方才适时出来调整。

    “给我换病房!”

    某男的命令声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尤其是怀里的女人突然推开他,那感觉不爽极了,不就是一个枪伤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他的身体才没那么弱。

    李博然直接无视,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除了白小悠还有谁能搞定慕长轩?所以他完全不用担心,在过来之前已经安排好了,慕长轩现在是非常时期,绝对不能感染,他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今后落下病根可不好,他们这些做朋友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小悠,我搬去和你一个病房吧,晚上冷死了。”在心里低骂一声李博然,将目标转移到白小悠身上。

    只见他脸色紧绷,看上去没什么不正常,但说话的语气却像个小孩子。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她再次搂进怀里,说什么都不想一个人睡在这个鬼地方了,孤独了一年容易么,现在她回来了,休想再让他一个人度过漫漫长夜。

    这一次白小悠没那么快推开他,而是仰起头对他嫣然一笑,然后很诡异的看着他,两人默默对视好一会儿,最终以慕长轩失败而告终,他怎会不明白这是李博然找来的说客。

    她是他的女人,什么时候也跟着那帮罗里吧嗦的医生一个鼻孔出气了?

    似是生气,慕长轩脸色一沉,放开了她的身子,直起的身躯猛的躺下,背后传来火辣辣的疼,惊出一身冷汗,被他忍了过去,随后背对着她,唉声叹气。

    那样子仿佛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好不可伶,叹息声听得人心里堵得慌。

    在他翻过身的瞬间,白小悠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很疼,这样的慕长轩让她于心何忍?

    他的孤独寂寥她是明白的,可现在是任性的时候么?

    她怎么从来都没发现这个男人有时候也是有小性子的,特别是慕长轩这种严肃冷漠的男人,也会这般?!

    不是只有女人才会小肚鸡肠的赌气么,他慕长轩今日竟然会可怜巴巴的用这种方式打动她,怎能让她不心疼不动心!

    她不在的一年里,这个男人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样离开她也不会放心啊,她什么都没有了,生命里就剩下这个男人,假如他不开心,她的心也会跟着疼,虽然她知道他是在怄气呢!

    她讨好般的伸手圈住他的颈脖,怕弄到他背后的伤口,身子一直不敢太靠近他的背。

    “等过几天吧,先好好养伤!”嘶哑的声线很难听,白小悠本来没打算开口说话,可面对这样的他,她无法做到冷静。

    闻言,慕长轩的身子一颤,面露惊喜之色,她能发音了?

    正准备忍痛转身回抱着她,一想到刚才她拒绝的神情再加上来到病房后一句话也没对他说,心里越发沉闷了。

    明明能说话了,为什么现在才肯告诉他?

    “唉,李博然说我最近还是少说话的好,你也听到了,我这声音特别难听,没好全呢,应该要好好休养,所以,才……”变相的解释,也算是给他一个答案。

    而且她也不想自己这般难听的声音被他听了去,女人的心思就这样,在自己爱人面前永远都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

    一句‘好好休养’岂能听不出来话里的含义,慕长轩又不是傻子,要真搬过去以他的个性晚上会安分才怪。

    李博然真够狠的,知道他在意什么,便用白小悠的身子威胁他。

    意思还不是说,他可以不顾自己的身体胡来,但白小悠的身子还是要顾及的吧,万一到时候情到深处,忍不住叫唤出来对还未完全好的声带可不好。

    这件事算是息事宁人了,咱六爷有时候还会这般幼稚,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

    转眼间一个星期过去了,白小悠恢复得还不错,天气渐渐变得寒冷,对她来说愈发要注意保暖,医生交代这段时间是关键时期,千万不能太激动做出有损声带的事。

    程佩歌的孩子百日宴白小悠怎么都要去的,除了声带问题,她已经好全了,不管是外伤还是虚弱的身子,经过半个月的调养气色也好了不少。

    慕长轩就不一样了,他的伤没有个两个月的恢复是不行的,那些皮外伤咱就不说了吧,总之李博然不让他出医院,避免伤口会发生感染。

    六爷本就是一个桀骜不驯的男人,又岂能受李博然的叮嘱,他能在特护病房待半个月已经是极限了,再住下去估计都要长霉了。

    白小悠从医院出来已经差不多上午十点多了,一个人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叹息一声,顿了好久才磨磨蹭蹭的上慕长轩早已给她安排好的车。

    或许今天的天气显得太过阴沉,白小悠上车后心情更加郁闷,猛的抬眸,身旁一道傲然挺立的黑色身影吓了她一大跳,深邃立体的侧面轮廓,浑身散发着浓烈的冰凉气息,那双阴鸷的眸子里太过于深沉,但不得不承认在见到她之后柔和了很多。

    震惊,感动,还有矛盾!

    她是从慕长轩病房里出来的,怎么这个男人就跑在了她前面,还换好了衣服?他的速度究竟有多快,还有,他不知道医生交代过不能乱跑的么,他这是干什么?

    一连串不着边的疑问涌进白小悠的大脑,咬着唇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的嗓子还未完全恢复,这期间不能受刺激,本想骂他的话也只能堵在喉间,更何况她现在的心情很糟糕,看到他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紧抿着唇,一时间她竟然不知如何是好了!

    “老婆,医院真的挺闷的,想凑个热闹,咱早点回来好不好?”他呐呐的开口,商量的语气,讨好的言语,和那个冷漠的慕长轩截然不同,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祈求,仿佛白小悠平时有多虐待他似的。

    白小悠纵然刚开始看到他的时候有气,此刻面对他小孩般讨好的表情,气自然也就消了,他的样子有点儿小可爱还有点儿萌,让她感觉像是做梦一般。

    估计慕长轩听到会气得吐血,完全无法想象一向铁面无私的他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像是一个要不到糖的孩子。

    一抹明媚的笑容自她娇媚的脸上荡漾开来,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眉眼之间的阴郁很快散去,投手举足间处处流露出最真实的情感。

    这种笑已经在他心里扎了根,想念得快要疯了,明明是很平淡的一笑,却弄得他像是十几岁的小伙子,那颗冷硬的心狂跳不止,黑色的眼眸更沉了几分,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小脸,身体里又涌起一阵该死的燥热感。

    都是三十岁的老男人了,还这般容易冲动,这般把持不住?

    胸口起伏的厉害,猛地低头,大手一拉,笑容终止,唇齿间满是凉薄的气息,他的吻铺天盖地的袭来,用这样的方式堵住了她的嘴。

    这个时候给他笑容简直是往他身体里插刀子,明知道他现在不能欺负她,她就得意忘形是吧?

    可该死的他又很没骨气,一个简单的笑容就看得他神魂颠倒,口干舌燥,实在难以忍受对她身体的渴望,大手精确的钳住她尖锐的下颌,冰冷的唇很快贴了上去。

    前排的两个下属从后视镜里看得是大汗淋漓,暗想这一年也够为难他们六爷了,估计没碰过什么女人,现在正主回来了没必要再忍,可这也太暴露了,直接把他们视作空气,他们也是男人好么?

    其实早在慕长轩看到白小悠脸色阴郁,开始对这个女人卖萌时,两个下属就已经暗自摇头了,无论什么样的男人,一旦栽倒在女人手里,什么霸气形象他妈的都是狗屁。

    他们的六爷雄风不再,霸气消散,何时能回到曾经啊?

    到底是女人,白小悠可没慕长轩那般脸皮厚,自然做不到心无旁贷的和他亲密,慕长轩困着她的身子根本让她无从挣脱。

    她挣扎两下反而被他拥得更紧,吻得更深,弄得她是晕头转向,苍白的面色渐渐染上一抹迷人的绯红,看得男人意乱情迷,恨不得马上揉进怀里好好的疼爱一番。

    “今晚我不住特护病房了。”吻着她耳垂,低声说着,似是情话又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命令。

    算算日子,这个女人已经满月一个星期了,他要是再忍下去估计就得当和尚了。

    狭小的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味道,弄得前排的两个铁血铮铮的大男人都忍不住羞红了脸,这气氛也太温润了点儿,想不让人往那方面想都不行,人都有个七情六欲很正常。

    他眸光灼灼的低头看着怀里娇羞的女人,心情大好,刚才太过于激动忘了后背还有伤,动作幅度太大,一番温存过后才感觉出后背有一种火辣辣的疼,不过六爷自我调节能力一直很好,面色微变,眉峰轻轻皱了一下很快舒展开来,抱着怀里的娇躯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听见了么,要是不答应我就吻到你答应!”狂傲的口气,不难听出话里的真实性,说着他的目光暗了几分,唇也开始往她脸上凑,一点儿也不觉得别扭。

    笑话,他亲自己的女人还要顾及别人的感受么,更何况他的墙角可不是那么好看的,要不是他控制不住,还会便宜前排的那两个男人?

    这男人的老毛病又犯了,总是喜欢用霸道的方式逼她就范,可现在他也不看看是什么情况,他还受着伤呢,真是不可理喻!

    怀里的女人像是傻了般,被他滋润过的唇泛着令人热血澎湃的色泽,看得他心里一阵悸动,也不管她是在别扭什么,带着惩罚性的攻击再次探入她的唇,这一次,力道加重,少了刚开始的温柔,多了一丝狂野,粗重的喘息声让气氛变得更为凝重。

    要不是怕她就此晕过去,他是绝壁不会这么容易放开怀里的女人,当然了也是因为这个女人真的生气了,竟然狠心的在他吻得忘乎所以时咬了他一口,害得他不得不从她唇里退出来。

    不得不说,美人计时时刻刻都管用哈?!

    “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现在有正经事,你回医院去吧。”白小悠怒瞪他一眼,忍不住开口,嗓音比之前的一个星期清晰很多,不过听起来还是有一丝沙哑,听得男人的心紧紧揪在一起。

    这个时候应该见好就收,慕长轩是特意陪她去参加林亦飞儿子百日宴的,能占到一点儿便宜千万别得意,否则这小女发起火来他还真招架不住。

    虽然慕长轩一点儿也不满足刚才的吻,如果不忍着点儿继续对她发起攻击,估计猎物到晚上都很难到手,再说了,他身上还有伤,这会儿估计有点儿裂开了,要是还乱动,让这个小女人发现了非训斥他一顿不可,那么他就更得不偿失了,他才没那么蠢呢!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女人等着吧,晚上有你好受的!

    虽说是百日宴,但拘于林亦飞的父母没同意他和程佩歌之间的婚事,来的人也不算多,基本上都是一些实打实的朋友,这样倒也轻松些。

    白小悠之所以伤感,也是因为自己的孩子,都过去这么久了,叶尚伟没了消息,只听说她和慕长轩跳下去后,那个禽兽也跟着他们跳了下去,是生是死她也无从得知。

    这几天她一直在想叶尚伟的那句话究竟有几分是真,甚至她还背着慕长轩去过自己被关的那栋别墅,已经封了,叶尚伟倒了,那么他的财产肯定要归银行的。

    她也找过蒋怡玲,依稀记得从别墅里逃出来时的情景,当时的情况太过于急迫,这些日子细细一想,经过分析和之前对蒋怡玲的了解,白小悠才惊觉自己被另外一个女人给骗了,带她从地下室出来的根本就不是蒋怡玲,从头到尾都是叶尚伟设置好的一个局,等着她往下跳。

    那么蒋怡玲又去了哪里呢,不会被叶尚伟给?

    “别怕,有我!”两个字在耳畔响起,声音极低,温柔得不像话。

    两个字打断白小悠悲凉的思绪,娇小的身子被男人圈在怀中,那样子完全是在保护娇柔的她,让在场的其他千金艳羡不已。

    白小悠的个性慕长轩是很清楚,他觉得自己陪她来这一趟确实没有错,在看到程佩歌怀里的儿子时,他牵着她的手,明显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那眼角的泛红看得他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为了不让白小悠触到伤心事,慕长轩甚至伸手接过程佩歌手里的小妖孽,为的就是转移白小悠的注意力,吩咐两个女人到一旁去聊天,像他这般冰冷的人怎会屈尊降贵抱孩子,并且还是别人的孩子,可能是已经身为人父,慕长轩抱着孩子,冷峻的面容竟然染上一丝罕见的温柔。

    一闪而逝的温柔很不巧落在白小悠眼中,她心里越发难受心慌,慕长轩说他不喜欢孩子,怎么可能不喜欢,从他的眼神里她看到了他对孩子的宠溺。

    他的不喜欢只不过是为了迁就她,她不能这么自私的!

    慕长轩的心里何尝不难受,看着别人的孩子,他跟白小悠一样也会想起自己还未曾见过的女儿,只不过他向来冷漠惯了,也懂得掩饰,但那眼里的失落是怎么也遮挡不住的。

    这小妖孽也确实讨人喜,特别是那双桃花眼看得人异常飘忽,得了林亦飞的真传了,吧唧吧唧的捣鼓得厉害,逗得大伙儿哈哈大笑,众人调笑,都说这孩子长大了肯定是祸害女人的妖孽。

    最高兴的要数林亦飞,那种初为人父的感觉简直让他幸福得要飞上天,乐呵呵的招呼着众人,一手包揽全活,生怕累着了程佩歌。

    “怕她看到别人的孩子伤心,放心不下,所以身负重伤跟来了?”二人来到安静的某处抽着烟,李博然忍不住调笑。

    他还真没想到慕长轩有一天会这般心疼白小悠,身上的伤口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个男人也是个让人操心的家伙!

    慕长轩身子倚在护栏干上,深邃的眼眸顺着旁边的门缝望去正好看到白小悠的背影,看她的样子和程佩歌,高岚他们聊得正欢呢,光是看她的一个背影就让他心情莫名的好,完美的唇角一勾,眸色柔和,在面对李博然时即刻恢复清冷,仿佛他刚才一瞬间的温柔只是错觉,此时的模样冷酷到了极致。

    “你也别急,叶尚伟那家伙既然敢藏起来就说明他是想抓住那孩子做最后的挣扎,所以孩子应该是安全的。”李博然早已习惯了他的冷漠,拍上某人的肩好心的给他分析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慕长轩神色淡淡,眸光深沉如水,冷冷回道,“嗯,我知道。”

    “还有,身体可是自己的,你身体的底子不错,受了枪伤可能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关键是你的伤口感染了。”

    说完这一句,也算是对朋友的负责,听不听根本不是他能掌控的,这个男人恐怕已经饥渴得不行了吧?!

    想到那天晚上在崖底的情景,李博然就想笑,从来没有看到过慕长轩为任何事而隐忍到无法自控的地步,当真是经典的一幕啊,至今都难以忘怀!

    “小歌,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得要个名分,将来孩子大了可怎么好?”几个女人凑在一起,聊的话题不是自家的男人就是孩子,这也是程佩歌最心痛的地方。

    白小悠一语击中,从进来到现在,程佩歌面上保持着微笑,只是,那双忧伤的眸子还是出卖了她脸上的笑容。

    白小悠也没想到林氏夫妇这般狠心,孩子都生了,百日宴,皆大欢喜的日子竟然都不到场,做得确实有点儿过了,生米煮成熟饭还在别扭什么,她都为程佩歌抱不平,要不是有林亦飞罩着她,这个可怜的傻丫头不知道该依靠谁。

    程佩歌的脸微微泛着酸痛,大概是笑得太久了,从宴会开始她就没少往门外瞄,异想天开能看到奇迹,现在宴会接近尾声,她的希望彻底破灭,也只有在她们面前,程佩歌才表现出真实的情绪。

    林亦飞对她好固然没错,这些事她不想在他面前提,而且那是他的父母,她只能慢慢用行动去证明,或许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吧,日子久了可能就好了,她经常这样安慰自己,时间长了,会好么?

    “他家林太后铁定是恨上我了,今天都没来,我已经不抱希望了。”她答,带着浓浓的失落和酸涩。

    白小悠心情也不太好,为了孩子的事她心力交瘁,在慕长轩面前也不敢提,他身上还有伤,怎么好这个时候去打扰他,到时候只怕他会骂自己神经。

    在慕长轩的概念里,他们的孩子已经被叶尚伟摔下悬崖了,没了……

    “萱萱?”

    从洗手间里出来,镜子里出现一张美艳而娇媚的脸,白小悠一阵讶异,沙哑的声音轻唤出她的名字。

    “好些了么?最近挺忙的,一直没时间去看你。”白灵萱也没躲,勉强扬起一丝笑容,关心的问。

    她有打算去看白小悠的,也确实去过,只不过她去的时候白小悠还在昏迷中,自从她清醒过来,白灵萱便再也没过去探望过。

    白灵萱不恨她,但无法做到释怀,只要看到白小悠这张脸,就会让她想起断崖峰慕子卿要和她私奔的一幕,那种刺痛会让她崩溃,恐怕没有人能理解,她被慕子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抛弃是什么滋味。

    她知道白小悠进了洗手间,是偷偷跟过来的,没别的意思,只是纯粹的想问问她身体有没有恢复。

    “没关系的,我理解,等过一段时间,我会帮你处理。”白小悠并不在意,抿了抿唇,走上前拉起她的手,一副大家长的做派。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了,等她出院后查清孩子的事情,她会去找慕子卿谈谈,一定让他给白灵萱一个交代,不管怎么说白灵萱可是她的妹妹,剩下的亲人不多了,她不想因为慕子卿的关系和白灵萱发生摩擦,她只希望她们姐妹关系永远保持下去。

    一句话让白灵萱暖到心坎儿里,她知道这件事不是白小悠的错,但白小悠是当事人,她不可能一点儿也不介意,此刻听了她的话倒觉得自己太过于小心眼儿。

    其实白灵萱的心里已经有决定了,她不打算去死皮赖脸的恳求慕子卿,不爱就是不爱,他心里永远无法装下一个她。

    她可以忍受慕子卿心里有别人,然而无法容忍他在承诺过后的欺骗,当着那么多人抛弃她,就是对她的一种欺骗。

    “不,不用了,我不想嫁了,现在公司很忙,我暂时不想考虑这些,你还是多操心白正宇的事吧。”她淡然一笑,有些无力,却是发自内心的。

    这个时候也不方便多说什么,洗手间来来往往人多口杂,两人从里面出来没一会儿,半路遭到慕子卿的拦截。

    三人对视,场面有点儿尴尬,慕子卿没想到白灵萱会和白小悠一起,对白灵萱,他眼里闪过一丝歉疚,温润脸微微一僵,似是没做好白灵萱在此的准备,正不知如何开口,白灵萱很识趣的打破了三人之间凝重的气氛。

    “我先走了,改天过去看你。”她转头对白小悠嘱咐,随后很识相的离开,在经过慕子卿身边时没做任何停留,更没像以往留下什么话,对她来说,慕子卿好像是一个透明人。

    白小悠觉得有必要和慕子卿谈一谈,既然撞到了,择日不如撞日吧,她也没多少时间单独去找他。

    两人距离没多远,面对面站着,慕子卿在进来时就一直在搜寻白小悠的身影,一如三年前,他们出席过很多次宴会,这个小傻瓜酒量不佳,每到最后都会醉得一塌糊涂,也只能怪她太贪吃,美酒美食一样也不愿意落下。

    慕子卿从来都舍不得白小悠吃苦,每次应酬她只是起到一个陪衬的作用,不管什么事他都会亲自去解决,独当一面,说得难听点儿白小悠这个秘书只能在公司帮他做点儿事罢了。

    当然了,慕子卿也不喜欢任何男人觊觎白小悠,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她从进公司开始,一直都在他的呵护下度日,两人相处不说有多甜蜜,最起码和谐还是有的吧?

    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他一下子没看好,就跟别人跑了?!

    叫他怎么甘心?

    是他一直太仁慈了么,早知如此,当初他就应该趁慕长轩出手时将她强行占有,那么一切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

    “萱萱是个好姑娘,不要让她伤心了。”被他盯得不自在,白小悠别过脸,哑着嗓子先开了口。

    她做不到对慕子卿进行教训,她有愧于这个男人,甚至为了慕长轩差点让他失去生命,她都这样对他了,为什么他还那么傻,不肯放手?

    继续纠缠下去有意义吗,明知道没有结果,彼此心里都清楚,她以后会是他六叔的女人,无论他承不承认,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她会成为他的长辈!

    一句话,将他们二人的身份摆在中间,提醒他们已经回不到过去,心里一阵钝痛,他不甘心,即使知道这是事实,他也不甘心就这样放手!

    明明和他在一起两年,虽然她一直没有答应,但也没有特别讨厌他。

    他缓步上前,试图看清她的容颜,哪知他每向前一步,她就后退一步,神色冷淡,让他的心再次遭到重创,冷笑一声,沉声道,“小悠,没谁有权利剥夺喜欢谁的自由。”

    当初为什么不一枪打死他,最起码他还会在她心里存在一点位置,会对他有愧疚,想起他时会心痛。

    要是醒来依然是面对失去她的结果,他宁愿一辈子都醒不过来,或许她还会去医院探望他,心里记挂着他。

    白小悠愣愣的望着慕子卿,心有不忍,斥责的话堵在喉间,怎么都无法狠心说出口。

    “慕子卿,我不喜欢不守信用的人。”冷冽夹杂着怒气的声音打破僵局,很快,白小悠的肩膀被一只大掌包围着。

    慕长轩好一会儿没见白小悠出来,便自己过来找了,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慕子卿对她的纠缠,他心里的那个火啊,真是没出发。

    他忍得够久了,今天要不是看在林亦飞的面子上,慕长轩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所谓的侄子,那双阴鸷的眼眸迸射出的火光恨不得将眼前的男人吞噬。

    这几天他还没找慕子卿算账呢,既然还不安分的往枪口上撞,这一次绝壁是找死的节奏,他以为他的忍耐力很好么?

    当时之所以会出手帮慕子卿,帮慕家,他是想替白小悠还上欠下的那份情,他慕长轩从来都没有太多的耐心,更不喜欢不守信用的人。

    慕子卿的做法已经严重触犯到他的底线,现在还不知死活的纠缠他的女人,这一次他会让慕子卿付出沉重的代价。

    叔侄间的关系因为这个女人又回到原点,慕子卿冷哼一声,轻笑道,“钱我会还你,说到底你帮的是慕氏,作为慕家的一员难道不应该么?我只答应你和白灵萱结婚,可没答应你其他。”

    这话的意思明显的就是在和他宣战了!

    诡异的气氛让人感到害怕,白小悠的肩膀被某人的手按得一阵抽疼,想必是怒火冲天了,她不敢乱动,深知这个男人的性格,假如这个时候她帮慕子卿说话就是在打慕长轩的脸,所以她唯有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办法。

    被叶尚伟藏在地下室一年,事后,慕长轩没问,白小悠明白他其实是很在意的。

    男人都是小心眼儿的动物,有时候比女人还过分,起码白小悠是这样看待慕长轩的,要不然偶尔有几次提到叶尚伟,这个男人都会冷着一张脸,好久都不理会她。

    她心里也委屈,因为声带的原因也没机会和他解释什么,她也不想解释,毕竟那是她的噩梦,怕慕长轩知道后会崩溃。

    白小悠明白慕长轩是极心疼她的,只不过这个男人性格太古怪,连她也摸不透,所以有时候要变得乖一点,不能和他太逞强,就像现在装傻到底是最好的选择。

    “小悠,我……”慕子卿懒得和慕长轩废话,直接向白小悠发话,他可是来找白小悠的,慕长轩没权利阻止。

    慕长轩双眸微眯,嘲讽的勾了勾唇,冷峻的脸一片铁青,那警告的意味十足。

    忽地,他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扬眉一笑,整个人显得异常邪魅迷人,然后在慕子卿期盼的目光中,低头吻上白小悠的唇,肆意的碾压着,深层的探入,不让她有任何拒绝的机会。

    他受够了别的男人对她的觊觎,再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白小悠彻底傻了,男人力道太大,她根本无法挣脱,有些恼怒的推了推他冷硬的胸膛,想咬他的舌,却被他巧妙的躲了过去。

    貌似这招已经没用了,六爷怎会让她再次得逞?一只手死命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将她禁锢在怀中,两个人在慕子卿嫉妒惊讶的目光中吻得天昏地暗。

    慕长轩本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慕子卿,让他死心,让他看清楚看明白,这个女人是他的长辈,他没有任何机会,不管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然而这个吻一旦深入就像中了致命的毒药,越吻越无法自拔,以至于他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只想好好的爱怜这个女人。

    “咳咳,这是公共场合,还请六叔注意身份!”

    一股冲天的怒火从心底窜出,慕子卿温和的面色一冷,紧抿着唇,侧过身子装作无视,心,在滴血,却惊奇的发现感觉不到疼痛。

    白小悠听后,眩晕的大脑渐渐回归正常,猛然间,瞳孔紧缩,狠狠踩了一脚这个随时都有可能乱发情的男人,一脸不快。

    真是,着了什么魔了,竟然连场合都不顾,她知道他是为了激怒慕子卿,可一定要用这种方法么,她以后用什么脸面对慕子卿?

    她现在可是长辈,一个长辈在晚辈面前做这样的事多少有点儿过分了。

    并不是她有多在乎,而是白灵萱那丫头她不放心,很想将她和慕子卿凑成一对呢。她相信时间久了,慕子卿一定会喜欢上萱萱的,不是说日久生情么?

    再者,她确实觉得有必要和慕子卿好好谈谈,最起码她应该要为上次开枪之事为他道歉,所以今晚,她必须和慕子卿摊开所有问题。

    男人脸色阴沉,薄唇越抿越紧,身上的冰寒之气让人无法靠近,深邃的眼眸没有半分柔和之色,想来他对白小悠的态度十分不满,却又不得不放开她。

    “我有事和他说,你到车上去等我好吗?”这算是解释和交代吧,白小悠不是没有感觉到他的怒意。

    一年后的他比之前更让人琢磨不透,偶尔会抽风得让人无语,她在未摸清之前还没有想到办法驾驭这个男人,只能先软下来。

    慕长轩神色淡淡,眸中的冷意依然未散去,手上的力道逐渐松懈,离去之前,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声音放柔,帮她理了理额前的刘海,轻声道,“嗯,我等你!”

    他的动作很自然,而白小悠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弄得一阵眩晕,水色的双眸羞涩无措的看着他俊朗的容颜,有点小小的窘迫。

    慕子卿看到二人将他当成透明人,肺都快气炸了,这可是公共场合,他们怎么这般没有节制?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慕子卿想近他慕长轩女人的身,做梦!

    “小悠,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我们两年的感情……”

    这话是故意说给刚离开不久的慕长轩听的,以他的判断和对慕长轩的了解,慕长轩压根不会乖乖的去车上等白小悠,他是在提醒慕长轩,离开的那三年,他和白小悠日日在一起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要不是慕长轩的介入,他和白小悠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嫉妒了,发疯的嫉妒。

    他们在背地里恩爱也就算了,刚才的一幕是在拿刀子捅他的心呐!

    果不其然,躲在某个角落偷听墙角的六爷,愤恨的低吼一声,双眸染上阴郁,垂放在两侧的双手紧了紧,大脑飞速的运转着。

    他和白小悠的感情不会质疑,经历那么多磨难他自然是相信她的,可他就是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让别的男人靠近,特别那个男人还对她有所图。

    要是以前他一定会直接拉着白小悠出去,才不管别人的死活,更不会去顾及白小悠是否愿意。

    现在他才不要那么蠢,用心去爱会花心思,会顾及她的感受,一样要打败挡在他面前的对手。

    白小悠根本不知道像慕长轩那般尊贵的人会听墙角,慕子卿的话未说完,她没有用言语阻止,只是一个冷眼递过去给他一个警告,让他记住自己的身份,她现在不适宜说太多的话,否则声带会受损,之所以留下来,是想把他和自己的关系撇清楚,当然了,她还想真诚的给他道个歉。

    收到她的眼神,慕子卿果然闭了嘴,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两年前的乖乖女,那双美眸太过于犀利,让他都忍不住颤了颤。

    这个时候的慕子卿,总觉得白小悠在他面前是一副六婶的架势。

    人总是会变的!跟在慕长轩身边时间长了,她也学会了冷眼看人,一颗心冰冷如石,今天他算是看透了。

    “慕子卿,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其实你心里一直都很明白,从一开始我就没喜欢过你,更没有承诺过你什么。”

    “说我没心没肺也好,说我冷血无情也罢,总之我以后的身份不是你能觊觎的,这样只会给我带来麻烦和困扰。”

    两句话说得清楚明白,她一边说着,心也在痛,不是因为舍不得慕子卿,而是因为那两年这个男人在她身上浪费的时间,她觉得过意不去,可现在她必须要狠下心做个了解。

    “白小悠,你太狠心了,两年,两年?现在已经三年了,你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慕子卿的身形忍不住晃动几下,似是不敢相信一直放在心里爱的女人会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和他急着撇清关系。

    今天,他的这句话也算是重话了,确实是爱到心碎了才会发疯。

    到底,白小悠做不来那种太过于狠心的事,看到慕子卿这般,她的态度软了下来,但语气里却没有任何退缩,“对不起,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承认。只是,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了,萱萱会受伤,而且我不想慕长轩误会我,更不想外人影响我和他的感情,经历这么多,你深知我的心意。”

    温和的脸瞬间冷凝,慕子卿缓步上前,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痛心疾首的问,“他不适合你的,小悠,受了这么多罪还不死心么?”

    “咳咳,咳咳……”

    说了这么多,白小悠嗓子有些支撑不住,并不想再做过多的纠缠,轻轻咳嗽两声,表示自己不舒服,不想谈下去了。

    而慕子卿岂能这么容易放手?

    这边的六爷,早就按捺不住了,冷着脸,心里满是愤怒,如果不是怕被白小悠发现他偷听墙角,他这个时候早就冲出去了。

    那么就只能……

    “嘶……嗯!”

    熟悉的闷哼声让白小悠皱眉,不管慕子卿如何纠缠,她立马终止和慕子卿的谈话,寻着声音的方向迈步,很快便看到了脸色苍白的慕长轩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那模样似是受到了什么伤害。

    白小悠看到这样的他,严肃的小脸顿时一白,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双手挽着他的胳膊,焦急的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伤口疼了?”

    只见昔日狂傲冷漠的六爷一副病怏怏的神态,高大的身形瘫软的靠在墙壁,微眯着眼,俊朗的面容染上一抹痛苦,故意捂唇咳嗽两声,微弱的吐气,“估计是,出来太久,这里人太多,伤口很容易感染的……老婆,好疼。”

    最后两个字从他嘴里发出显得有些不可思议,带着抱怨撒娇的口吻,听得白小悠嘴角一阵抽搐。

    白小悠吓坏了,扶着他上了车方才给李博然打电话,让他马上去医院给慕长轩看看伤口,哪知这话还没说,她的手就被受伤的某男按住,身子也同时落入他怀中。

    “既然这么严重,还是住特护病房吧。”白小悠咬牙嘱咐。

    她要是还没发现这里面的猫腻就是十足的傻子,该死的男人,竟然敢骗她,知不知道她刚才魂都快吓得没了?

    慕长轩自知计谋穿帮了,也不恼,神色不变的解释,“咳咳,谁说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刚才,刚才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

    “碰了一下?慕长轩,你当我是傻子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在着什么样的心思,听墙角是不是很爽啊?竟敢装病让我担心,你知不知刚才吓死我了。”

    白小悠恨不得一刀劈了他,说话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哭腔,她真的是吓坏了。

    “我只不过是想和慕子卿撇开关系,毕竟我还需要给他道个歉,你这样不是明摆着不相信我么,太让人寒心了。”她娇嗔,还不忘用粉嫩的小拳头砸他冷硬的胸膛。

    慕长轩任她在怀里放肆,大手把玩着她的发丝,声音愈发柔了,“好了,好了,你别激动,刚才说了那么多话,嗓子要注意你忘了?”

    “总之我很生气,你休想和我住一个病房。”她才不会那么容易原谅他。

    慕长轩不语,反正事情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什么事情该说,什么时候出手,他都把握好了。

    “真的裂开了?”回到病房,慕长轩褪去身上的大衣,霎时,衬衣上的鲜红刺痛了白小悠的双眸,双腿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

    慕长轩浓眉一挑,似是无关紧要,伸手扶起她瘫软的身子,喃喃道,“没事,一点儿小伤不碍事的。”

    “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告诉我,原来伤口真的恶化了。”白小悠懊恼得想撞墙,刚才在车上他明明可以解释的,这个男人是故意让她心疼么?

    还别说,六爷就是这个意思,让她自己发现比他告诉她的效果好的多,在去百日宴的路上,他在车里吻她,伤口就裂开了,一直没怎么注意,为了她,他忍着,现在竟然误打误撞的成了他抱得美人归的幌子。

    一点儿伤算什么,就是割掉他的肉也愿意。

    “不是怕你害怕么,其实我真的没听墙角,就是,巧合而已,走的时候上了个洗手间,然后出来就觉得伤口很疼。”他拥她入怀,缓缓的解释,那口气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

    白小悠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捏住一般,疼得厉害,他身后的血迹她已经不敢再去探究,那样会让她心疼,更会让她内疚,她太任性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靠在他胸口呢喃,双眸泛红,身子轻轻颤了颤。

    某男计谋得逞,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随后道,“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心情不好伤口也好得慢。”

    “嗯,好,不过你要乖乖听我的话,不要随便逞强。”白小悠想也没想,一口应承下来。

    “咳咳,那是自然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么都好。”

    夜深人静,给慕长轩处理伤口的医生刚走,白小悠从浴室里出来,某男早已按捺不住了,没一会儿病房里传来两人的嘶吼声和暧昧的低吟声。

    “慕长轩,你答应过我不乱来的。”

    “我没有乱来啊,只是抱着你而已。”

    “你手放哪里,这里是医院。”

    “医院怎么了,没有我的允许谁敢过来。”

    “……”

    “老婆,你的身体好烫。”

    “我已经一年没碰女人了,你不会这么狠心吧?”

    “你身体有伤,等会儿又得裂开了。”

    “没事,这是医生该担心的。”

    “可是……唔……”

    贪欢的结果自然是伤口裂开,第二天一早,白小悠骂了他几句,想着昨晚的疯狂,突然间就不好意思了,借口出去帮他买早点,避开了护士的调笑。

    慕长轩悠闲的靠在床头,看着她因害羞而红润的小脸,心情大好,一向冰冷的他,今天对几个护士的态度还算柔和。

    伤口裂开算什么,反正他已经爽了,事情办了,他要的女人得到了,就是要他的命他也愿意!

    ——

    白小悠不止一次背着慕长轩来到断崖峰,快两个多月了,她的孩子连尸首都没找到,心里难受得紧,特别是最近这几日总梦见孩子的哭声,夜夜无法安然入睡,她快要被这种梦魇逼疯了。

    慕长轩已经不止一次告诉过她搜寻无果,分析着孩子应该是被江水给冲走了。

    他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时为了更好的安抚白小悠,他只能说,孩子以后还会有的,让她不要多想。

    男人的心相较于女人还是要硬朗一些,更何况像慕长轩这种感情并不丰富的男人,孩子失去了他固然痛苦,可这种痛苦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消散,关键是他也没多少时间沉迷在这种纠结的情绪中。

    修养了两个月,公司落下的事情自然不少,每天都会有人抱着一堆文件找他来做最后的决断,所以在养伤期间他虽然人在医院,从来没闲着过。

    两人经过这场劫难,慕长轩也不敢再忽略白小悠,哪怕再忙都会先考虑白小悠的立场,或是实在抽不开身时让人暗地里跟着她,总之无论如何他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外出。

    当然了,包括她每次去断崖峰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他都知道。

    既然她不想说,他也只能装傻,有些事情必须要她自己走出来,戳穿了只会让她心里尴尬难过。

    今天不同往日,白小悠并没有去断崖峰,而是独自顺着码头开始往他们被困的方向行走,她的孩子也是从悬崖上掉下去的,为什么当时没有找到她?

    站在江边,一望无际的江水汹涌澎湃的袭来,白小悠眼眸泛红,她比较相信慕长轩的话,孩子应该被江水给吞了。

    慕长轩怕孩子的事给她造成心里阴影,没在她面前提,也不主动安慰,只要她想做的,他便让她去做,感情需要释放,需要发泄。

    哪怕,听到她去了江边,他害怕得要命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派几个她所不熟悉的人暗地里跟着她。

    经历了生死,这两个月在医院的相处,慕长轩深知她的个性,已经不再是几年前那个柔柔弱弱的羞涩女子,更不是一年前因为心里压力而不懂得释放的倔强女人。

    她成熟了,否则被叶尚伟困了一年,见到他怎会没有之前的扭捏和尴尬?

    很多事情她愿意和他分享,不快时总是拿他撒气,偶尔还会很过分的咬他肩膀上的肉,他知道她心里难过,便由着她,随她去了。

    其实慕长轩很喜欢这样的她,哪怕肩上被她咬出一块青紫他也没吭声过,只因她懂得释放自己心里的情绪,也只有这样他才会放心。

    他算是怕了,去年得过一次精神分裂症,现在产后经历过那么多磨难,还失去了孩子,慕长轩怕她走不出那道阴影,心里没少担心过,所以每次她发脾气想咬他,他没有半分的犹豫,反而还乐得轻松。

    小悠悠哪里真舍得咬,尤其是看他连眉峰都不皱一下,还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心里越发的烦躁。

    这男人是不是又被虐的倾向?她咬他,打他,他不但不生气,还笑,白小悠只会觉得心酸,她何曾不知是这个男人对她的宠溺,任她胡作非为。

    慕长轩越是对她好,她心里就越烦躁内疚。

    以后她不能生育,该怎么办,总不能真的让慕长轩无后吧?

    且不说她心里过意不去,光是他的身份也不允许。

    或许她一直在意这个,不能生养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每次在大街上看到一家三口和谐的逛街,她就会盯着那一家人看好长时间,心里越发难受。

    “回去吧,今晚会涨潮!”低沉暗哑的声线听得她心魂一颤,紧接着冰冷的身躯被拥入一个宽大的怀中。

    白小悠不用扭头都知道是谁,惊讶之余剩下的是欣喜和感动。她需要一个依靠,这个男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以后她会坚强的挨过去,只是那毕竟是她辛辛苦苦用命护着的孩子,她无法做到和没事人一样。

    两人没有说话,男人紧紧拥着她,寒冷的风肆意的往人身上刮,扫得人精神恍惚。

    “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车内开着暖气,依然驱除不了白小悠身上的寒意,被他抱在怀里心里才好受一点儿。

    她指的是每次背着他来断崖峰的事情。

    男人脸上没什么情绪,紧抿着唇,抱着她瑟瑟发抖的身躯,只有心疼。

    他微磕着眼,似是在想什么事情,淡淡的应承一声,表示肯定。

    今天他又冲动了,假如他不来,这个傻女人是不是就不准备上来了,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他都能看出她冻得发抖的身躯,一股怒火猛的蹿到胸口,恨不得跑上去狠狠训斥一翻。

    他确实准备这样做,走近了,他又舍不得,那微微起伏的肩膀牵动着他的心,一抽一抽,疼得厉害。

    看来这事得适可而止,不拿点儿颜色出来给她瞧瞧,这女人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慕长轩知道白小悠死脑筋,女人嘛,感情丰富是难免的,这些他都可以理解,也可以包容,宠着她。可她一味的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他就有点儿恼火了。

    两人紧紧相拥,气氛紧张凝重。

    白小悠很识相的闭嘴,身子靠在他坚硬的胸膛,两人各有所思。

    慕长轩把问题看得很简单,没了孩子再生一个不就是了,只怪那孩子福薄,和他们做父母的无缘,他心里固然难受,日子总得过下去不是?

    白小悠心口堵得慌,靠在他怀里想着是不是应该将以后不能生育的事情告诉他?

    “老公,我……以后不能生孩子了,子宫受损,生产时服用了大量的催生素,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斟酌间,她觉得应该把话挑明,双手在他胸膛来回磨搓着,感受着他的身体给自己带来的温暖。

    她知道慕长轩不会在意她能否生养,可她在意啊!

    男人听后面色一冷,眯起的双眸猛的睁开,抱着她身子的手有瞬间的僵硬,薄唇无措的颤了颤,最终化作一声低低的叹息。

    这事儿他倒是不知道,本以为她只是生育的机会渺茫,不过也是有机会的,这些都可以请最好的专家帮忙,他们依然可以有自己的孩子。

    当然了,要是她无法生育,他自然也不会在意。他所在意的是,她生产时竟然用了催生素,不知道那个会造成大出血么,搞不好还会出人命。

    该死的叶尚伟,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竟然如此残忍的对她。

    他没说话,白小悠以为他是介意了,毕竟没有哪一个男人真的能接受自己的女人不能生孩子的事实,况且慕长轩的身份不一般,不说没有孩子,没有儿子恐怕都不行。即使她的女儿找到了,她和他也逃不开身份悬殊的命运。

    感觉到胸前的湿润,慕长轩再次叹息,大手拍上她的后脑勺,柔声道,“想孩子,改天我们去领养一个就是了,等我安排好了通知你,嗯?”

    白小悠怔愣!

    “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没个好身体怎么养孩子!”他继续发挥他的霸道。

    白小悠懵了!

    她不能这么自私的,而且她也不想弄个不明不白的孩子,说养,哪里有那么简单,被遗弃在孤儿院的孩子不是有智商缺陷就是身体不行,她不是嫌弃那些孩子,而是不能让慕长轩后继无人,她的意思就是这样,很明显慕长轩在用这个理由搪塞她。

    他越是这样处处为她着想,白小悠心里就越难受,所以她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

    要是知道接下来这个决定震怒了他,伤了他心,白小悠就是死也不敢在他面前说孩子的事情。

    他们俩经历这么多磨难才在一起,正因为这样她才会相信他,可慕长轩并不这样认为,知道她的心思后,说出一句让白小悠痛心疾首的话,每每想起,她都会觉得很对不起他,感觉太自以为是了些。

    ——

    事情是这样的。

    出院之前慕长轩安排人在市区安排了一套房子,郊外的那栋公寓叶敏待过,他肯定住不下去,不过这些他不打算告诉白小悠,两个人相聚后也没提叶敏的名字,等这阵子忙完,慕长轩也准备给叶敏一个痛快,折磨够了,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他不想让白小悠和叶敏碰面,过去的事情只会让白小悠想起难过,更何况他和那个女人相处差不多一年,虽然没有身体上的纠缠,但他怕白小悠会乱想,毕竟是个女人都不会相信他在这一年的时间,面对同样一张脸两人没有发生身体上的关系。

    换做是谁都不会相信!

    直到出院后的几天,白小悠在晚饭时突然对他提出想回郊外的公寓,慕长轩思虑了几秒,发现有些事情不是能避免的,应该坦白从宽。

    “你相信我么?”简单的描述这一年的生活情况,还有和叶敏的相处,坐在她对面,眼眸颜色加深,或许是怕听到痛心的结果,慕长轩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她不相信也没关系,重要的是她在他身边,她被叶尚伟困住一年,慕长轩知道她所遭受的罪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能为他守身,他除了感动更多的是心痛。

    一年的时间困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她是怎么撑过来的?靠的无非是肚子里的孩子,也难怪她放不下,孩子不仅是她的心头肉,也是她的救命稻草,感情非同一般。

    所以他才会心疼,才会包容她的一切,哪怕是要了他的命,他也在所不惜。

    比如说,他现在喝的酒被她下了药,傻女人,以为他不知道么?

    这个小傻瓜又想干什么,难道想迷晕他暴打一顿?

    她兴致这么好,想玩儿便陪她玩儿,陪她疯!只要她开心,什么都好!

    “嗯,信!只是委屈你了。”她答得很干脆,粉嫩的小嘴说这话时还扯出一丝浅笑,看得对面的男人心里一阵荡漾。

    这种干脆和释然反而让慕长轩觉得不对劲,这小女人在想什么?不过,不得不承认他心情很好,看白小悠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心结了,他就害怕这事儿一出,她和他闹别扭,分房睡,那多委屈啊,这一年的时间他受够了!

    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心思他也懒得去深究,他喜欢每天回到家后能吃到她亲手做的饭菜,哪怕有时候味道会那么一点奇怪,他吃在嘴里都是甜的。

    他起身,在她身旁的位置落座,高大的身子一倾,她娇小的身子很容易就被他勾入怀中,薄唇在她耳边轻轻一勾,带着难掩的挑逗,说话时淡淡的酒香从嘴里溢出,简直让人神魂颠倒,“确实委屈,不过现在补偿也不晚。”

    这个老妖孽,是想引人犯罪么?

    “老公,我以后都听你的,再也不让你委屈了。”白小悠靠在他怀里,头一次没有娇嗔他无赖。

    慕长轩皱眉,很快又舒展开来,大手触摸上她的发丝,好像长了不少呢,以后还是留长发吧,没事的时候他可以帮她打理。

    想着初见她时一头乌黑靓丽的青丝遮面,他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自制的欲火,和以往的不同,想必是药效发生了作用。

    这女人不会给他灌了春药吧,难道他还满足不了她?无论是什么他不想深究,只想好好爱她,给她所有美好的一切,想来她也不是一个欲求不满的女人,反观每次都被他折腾个半死。

    大脑越来越沉重,为了弄清这女人究竟想干什么,慕长轩趁自己大脑还清醒,借故跑去书房吞下李博然的药丸。

    药不可能马上发挥作用,怎么说也得要个十几分钟。

    接着,慕长轩被白小悠浑浑噩噩的拖进卧室,柔情蜜语说了一大堆,后来声音渐渐变得哽咽,他想问她怎么了,而她在这个时候却转身离开了。

    慕长轩心里难受得紧,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习惯性的伸手,女人很快被他锁在怀中,黑色的夜,卧室里暧昧的气氛升华。

    白小悠把慕长轩骗到客房,转身时她确实犹豫过,但一想到他们的将来会因为孩子让人威胁,还不如现在趁早解决了,不过是一个生孩子的女人,她不能太在意的。

    这几天她一直在为孩子的事谋划,慕家的人个个都畏惧慕长轩是没错,可她总不能凭着这一点就要自私的让他绝后,更何况盛天的那帮老家伙也不会由着他胡来,听高岚说这里面存在着复杂的关系,慕长轩没有儿子,肯定是不行的。

    她没办法,这些事憋在心里难受,又没有人商量,想着高岚和自家弟弟的关系,便向她了解了一些情况,盛天虽然是慕长轩一手拼下来的江山,但里面的那些元老是他外公的旧识,和慕长轩的关系非同一般,通常慕长轩也会听取他们的一些意见,所以,那些人不可能让盛天的未来轻易葬送。

    去年的时候那帮老家伙已经在催慕长轩结婚了,他们说了,无关身世,最起码要给盛天增添两个少东,后继有人他们才能安心呐。

    在创办公司时就说了,今后盛天集团的继承人非姓慕不可,其他人只能是股东的身份,他慕长轩可不是那么好说话,让自己的儿子将来还要受到这个位置的威胁。

    当然了,慕长轩是想守住外公留给他的一份产业,继续传承下去,也好让他老人家在地下安息。

    通常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内部的关系她虽然不了解,但是慕长轩没有儿子的事实一旦皆知,肯定会掀起大的风暴。

    幂幂之中自有变化,慕长轩从没想过会和一个不孕的女人结婚,在和杜瑜锦分手后,他以为这辈子不会再爱人,更不会轻易的交出真心,结婚对他来说只是任务。

    有了在乎的人,那些名利在慕长轩心中已经变得不重要,无关谁继承盛天,将来他只需收养一个孩子,能保证盛天的未来即可。

    之所以在董事会上决定,将来除了他慕长轩的儿子有资格继承,其他的姓氏没选举的资格,是为了给那些心有余悸的人一个定心丸,不要枉费心机的吞灭盛天,他慕长轩可不是好拿捏的主。

    总之一句话,身在豪门,身不由己!

    假如让那帮老家伙得知慕长轩未来的妻子不能生育,难保不会趁这件事发难。

    白小悠这样做也是为了他们能有个安定的未来,只因过去太过于的坎坷,她真的害怕再次和他分开,与其这样还不如她心胸开阔一点儿。

    高岚并不赞成白小悠这样做,慕长轩的个性她很清楚,怕是知道真相后不能接受。

    一个男人很难接受自己的女人受委屈,慕长轩便是这样的男人,或许他能理解白小悠为他所做的一切,可不能接受。

    感情的事谁又说得清呢,那帮老家伙的厉害高岚不是没有见识过,从理智方面选择,她确实应该帮助白小悠,只要有了孩子,盛天的那帮老家伙也就无话可说。

    位高权重的人往往都要牺牲很多东西,否则一个很小的失误都有可能掀起狂风巨浪,到最后一无所有。

    当然这些不足以让慕长轩妥协,慕长轩最害怕的是公司里和他外公交好的一名战友,他一般很少管慕长轩的事,这些年慕长轩的所作所为也让他满意,所以,在让他知道之前,还不如他们自己捷足先登,把事情解决了,免得秋后发难。

    经过一个多月的谋划,多方面的打听,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条件合适的女子,谈好条件,就等排卵期那天慕长轩上钩了。

    白小悠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所做的荒唐行径,就为了给丈夫一个孩子,她做的牺牲也不少啊,且不说现在,心痛得快窒息,等慕长轩醒来后她还要做好挨骂的准备。

    慕长轩这个人最讨厌别人的算计,她现在用这种手段逼他就范,醒过来会不会?

    一个哆嗦,想起他之前发狂的样子,白小悠觉得自己错了,慕长轩说过孩子的事不用她操心,她这样自作主张将别的女人往他怀里送,真的发生什么他们恐怕再也难回到过去了。

    这样想着,白小悠胡乱抹了一把泪,起身猛的朝客房冲去。

    才刚到走廊,房间里传来令人窒息的喘息声,白小悠一个趔趄,差点儿栽倒。

    不,不行,她受不了,不能,不能这样!

    她后悔了,管他有没有孩子,管他谁继承盛天,和她没有关系,说她善妒也罢,说小心眼儿也好,就是做不到把自己的男人推给别的女人。

    即使知道慕长轩是完全在迷糊的意识下,她也做不到!

    ‘砰’的一声,客房的门被踹开了。

    刹那间,白小悠傻了,愣愣的站在房门口,全身紧张得直哆嗦。

    紧接着便是某男的怒吼声响彻整栋楼,声音里带着撕心裂肺的伤痛,“滚,以后最好别让我看到你!”

    面色泛红的女人吓得从床上滚落下来,身上挂着一件极为透明的性感睡裙,抱着地上被撕毁的衣服仓皇而逃。

    女人离开后,客房恢复宁静,白小悠垂着头站在门口,双手无措的交缠着,双眸时不时的偷瞄着某男的神色。

    房间里的男人高大的身躯伫立在落地窗前,身旁烟雾缭绕,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哀伤,看了让人忍不住心疼,身上的衬衣胡乱的挂着,想必刚才和那女人纠缠过,看他的背影显然还未消化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死一般的沉浸越是让人提心吊胆,白小悠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几次试图开口解释,话到嘴边又被他那冷淡的气势给压下去了。

    她知道这次的事情做得有些过分了,曾经他告诉过她,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要一起面对,如今她不但隐瞒,还试图算计,恐怕……

    真该死,她怎么这么糊涂?

    他不是喝了那杯酒吗,为什么还这般清醒?

    高岚和程佩歌告诉她,这种药吃下去,人的意识会模糊,心里想的什么看到的便是什么,所以他应该不会认清楚床上的女人,那是一种迷失人心智的迷药。

    为什么他看上去一点儿事都没有?

    “不准备解释一下么?”一根烟燃尽,慕长轩随手一扔,也不管会不会引起火灾,突兀的转身,眸光凌厉的看向门口的女人。

    好得很!这就是他掏心掏肺爱的女人,一心巴望着她能开心,能快乐,她呢?竟然把他往别的女人身边送,这是一个做妻子的本分么?

    确实,他气得不轻,不管什么原因她这样做了,这是事实,他难以接受!

    “那个,我,我不能生育了,就是,想给你一个孩子。”

    白小悠低着头如实解释,声音小如蚊虫,泪水很快溢满眼眶,那模样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慕长轩脸色黑得吓人,拧着眉冷冷看着她,那冰冷的眸光恨不得将她的心给看穿。

    若是爱,哪能做到这般大度?

    如此,便是别的原因了,这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说了孩子的事情我会解决,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我和别的女人上床?”慕长轩长腿一伸,高大的身影迅速闪到白小悠面前,咬牙道。

    白小悠咬唇,虽然他没有对她怒喝,可此刻的他却比凶暴更可怕,一激动,她颤抖着手抓住他的衣袖,扬起小脸急切的解释,“我后悔了,把你送进来我就后悔了,我只是着急,真的,如果没有孩子以后的生活肯定不会太平,我怕了!”

    凝聚在眸中的泪花,不争气的从眼眶溢出,大滴大滴的滚落,那种害怕让她缓不过气,他太不正常,不应该发脾气么?

    他越是沉默越是说明他气得不轻。

    果然,回答她的只有沉默,随后她的身子被他无情的推开,冰冷的视线像一把凌厉的利剑,似乎要穿透她的肌肤,洞穿她的想法,她心中一紧,压抑的差点儿连呼吸都停止了。

    “慕长轩,我不是故意的,我害怕那些人逼你,呜呜……”白小悠从身后抱住他,哀声的恳求。

    错了,她真的错了,不是故意的,只是怕再次因为外界的琐事而将他们分开。

    慕长轩面色紧绷,怒火冲天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痛苦,许久才将她的手从身上拿开,沙哑着声线,“如果是我,也自以为是的觉着是为了你好,迫不得已把你送到别的男人床上,你会怎么想?”

    话落,留下的是沉重的脚步声,听在白小悠耳里撞击在她胸口,大脑失去的正常的运作。

    他的话似是点醒了她,身在一软,顺着墙壁倒下,蹲在地上像一个失了灵魂的傀儡。

    自以为是,对,他说得没错,她就是蠢得自以为是了。

    她犯错了,而且不轻,估计这一次他不会轻易原谅她,该怎么办?

    是啊,他说,如果是他逼不得已把她送到别的男人床上,她会怎么想?傻瓜,当然是不能接受啊,当时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白小悠懊恼得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她这脑子里成天想的些什么啊,慕长轩如此精明,肯定不会上当,再者她也做不到真的把他送给别的女人,不是都来阻止了么?

    好吧,确实,这事儿是她欠考虑,还不是因为发生那么多事她害怕了,怕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对他们下手,分开一年她是靠什么力量活过来的,他不知道么?

    如果再经历一次这样的别离,估计看到的是她的尸首!

    因为这件事,一连几天慕长轩都没有回来,白小悠主动去公司找过他,他倒是没有拒之门外,只是语气淡淡,神色阴郁,仿佛她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老公啊,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能太劳累。”她讨好的给他泡茶,亲自送到他手中。

    慕长轩未抬头,冷声道,“我还有工作要做,你放着吧。”

    白小悠的笑容僵在脸上,一连好几天都这样,她心里有点儿难受,想到夜晚一个人在冷冰冰的公寓,那种孤独寂寞吞噬着她的身心,放下手里的茶,抿了抿唇,鼓起勇气开口,“今晚回去么?”

    “估计很忙,我让人送你回去。”他依然没有抬头,公式化的回答,又变成了那个冷漠高傲的慕长轩。

    白小悠失落的哦了一声,垂着头迈着轻盈的脚步离开。

    等她离开后,男人放下手头上的工作,阴鸷的眼眸看向桌案上的食盒,发出沉重的叹息声。

    慕长轩也不是真的要责怪她,这两天不回家是想让她反省反省,有些事情是做不得的,会伤人心,会伤感情,哪怕她出发点是好的,也不行。

    要是那天他没有吃下解药,真的和不明不白的女人发生关系,他和白小悠的感情也走到尽头了,因为他会觉得对不起她,哪怕是她愿意也是她的意思,她允许过的,他都会觉得这份感情变了质。

    或许他把感情看得太重,过分计较,可他想要的不就是这份纯净的感情么?

    即便事后白小悠后悔了,他要是没吃下解药也不会和那个陌生的女人发生男女之情,但他心里多少有点儿不舒服,总觉得被那女人给耍了,在白小悠心里没那么重的分量了。

    矛盾,该死的矛盾极了!

    她以为他不想回去么,谁喜欢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啊!

    唯一让他心头好受一点的,在最后关头白小悠觉悟了,他的心情才不算太糟糕。

    总之,这一次得让她好好觉悟,否则每次碰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自乱阵脚,想些奇怪的招数,弄得他头疼。

    这样也好,免得她胡思乱想的每天瞎逛,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而且这件事不能让白小悠知道,这种全市都知道的新闻他要秘密封杀。

    天气这么冷,这个傻女人每天往这儿跑也不怕冻着,想着她娇柔的身躯每天都在厨房劳累,为了讨好他还要来回奔波给他送营养汤,慕长轩心里早就原谅她了,只不过有些事情他不能再放纵,否则他们的感情就犹如白小悠说的一样,每次遭到外人的破坏,会变得不堪一击。

    他的小悠应该学会成长,学会分析问题,不能再迷糊的冲动了。

    这样逼她,慕长轩心里也不好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什么都可以放下,唯独外公的遗愿他没法儿做到不管,他早就想好了,等找到合适的继承人,公司的事他就不管了,到时候随便她怎么折腾,也无关她能不能生孩子。

    他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无非就是简单的生活,每天和心爱的女人一起享受天伦之乐,名利都是浮华,他其实早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下半辈子他只想和白小悠朝夕相处,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他累了,上半辈子奉献给了盛天,够了!

    晚上慕长轩还是没有回来,如果知道第二天发生的事,晚上就是下冰刀子他肯定都会回去,偏偏一时的失误又让他被醋缸淹了一回。

    ——

    他们能逃过一劫,叶尚伟单独从悬崖上跳下来当然也不例外,凭他的身手,还不至于粉身碎骨。

    救援队找到慕长轩之后也没放弃搜寻,毕竟六爷交代过还要找被叶尚伟扔下去的女娃,女娃没找到,却找的了昏迷不醒的叶尚伟。

    找到时,身体没有受到重创,大脑有淤血,陷入重度昏迷,显然慕长轩和白小悠是属于万幸的,那样的地方,没碰到岩石就算福大命大了。

    慕长轩没想到叶尚伟会和他们一起跳下来,一直以为他被政府扣上了,如此一说,那个男人对白小悠倒还真动了点儿情。

    得到这个消息,慕六爷心里很不爽,尤其是现在,一大早听人汇报说那个女人去了监狱,他气得脸的紫了,立马给拨了个电话给局长。

    之前慕长轩以为叶尚伟只不过是想打击报复他,所以才在白小悠身上下手,然而事实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那个和他一样冷漠狠毒的男人,也会爱上他的女人?

    叶尚伟活着的消息他早已得知,而这些他是故意藏着掖着不让白小悠发现,如今过了两个月,相信叶尚伟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被关进局子等待处罚是迟早的事。

    这两天和白小悠闹别扭,他忽略了媒体的力量,今早见报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慕长轩自觉不是一个大度的男人,女人在被逼的情况下犯了错,身不由己他可以原谅,但是明明可以不发生的事去搅合,他就会让事情发生逆转。

    叶尚伟这笔账他绝不会这么算了,进局子交给国家处理就算了么,做梦!

    他要叶尚伟尝尝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他的女人都敢抓,还藏了一年?想起来就让他恨得咬牙切齿,不爽极了!

    更别说,一年的时间里他对白小悠的情意不是出于一种交易,而是真实的情感,他们有肌肤上的接触么,有拥抱么?还有……

    咱慕六爷嫉妒得发疯了!一遇到小悠悠的事就智商下降,特别是这种让小悠悠独自去见男人的事。

    他也想过消息总会有透露的一天,但在这之前总得做个准备不是么?来得这么快,给了他当头一棒,偏生他现在和白小悠还闹着别扭,那女人不给点儿教训永远不知道该怎样去爱人。

    叶尚伟也算得上是一个大人物,罪行全盘托出,被判了死刑,上报不足为奇,慕长轩一大早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吩咐人把家里的报纸藏好,但也无法做到一手遮天。

    白小悠得到这个消息甚至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急急忙忙去了监狱。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孩子,她跳下悬崖之前明明听到叶尚伟的嘶喊声‘白小悠,那不是你的孩子!’

    这句话她一直都持着怀疑的态度,怕自己听错,中间她还问过慕长轩有没有听到,慕长轩一口否决了她的想法,说当时肯定风太大她听错了。

    那也是慕长轩的孩子,既然慕长轩都否定了,白小悠认为,那么她肯定是听错了。

    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叶尚伟那句话经常像梦魇一样缭绕在在她耳旁。

    叶尚伟对她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她清楚得很!

    只是,禽兽一样的男人也会有爱么,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惜伤害身边最亲近的女人,甚至还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手,简直连畜生都不如,这种只会靠裙带关系得天下的男人,白小悠从来就不怎么看好,何况他和慕长轩还是对手,差点儿弄得他们错过终身,她对叶尚伟只有恨!

    所以,白小悠几乎是选择了相信慕长轩的话,认为自己是听错了。

    叶尚伟在她坠落悬崖前说过的话,她就当做自己发疯,要是真有说过,可能也是他的计谋,叶尚伟贪心不足,那样说无非就是不想看的她死。

    或许叶尚伟在抛出孩子之后没想到她会反映那么快那般激烈,快得他来不及阻止自己,所以才会一时想出那个谎言逼她不再往前。

    以叶尚伟的为人,白小悠认为这个说法成立一点,如此歹毒的男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了手,怎么可能容得下别的男人的孩子,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他的对手慕长轩。

    他叶尚伟从来就不是善类!

    选择和判断是两会事,虽说吧她是相信慕长轩所分析的,也更加确定叶尚伟在她跳崖之前说那句话只不过是为了阻止她,而她,却出卖了心里所想。

    白小悠还是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心,背着慕长轩去过几次被困的别墅,那里已经贴了封条,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查不到。

    究竟孩子还在不在,她已经不确定了,只因慕长轩也骗了她,明明她为了孩子的事着急得要命,叶尚伟没死的消息为什么不告诉她,还特意让人将消息封锁,她那个气呀,无从发泄。

    今天得到消息,听说叶尚伟没有死,白小悠还是有些庆幸的,仿佛是看到了某种希望,叶尚伟那样的男人就是社会的败类,他可以卑鄙的把她藏在地下室一年,说不定他会拿孩子当最后的筹码,想让慕长轩放过他,不管是不是,她绝不会放弃任何一次希望。

    白小悠的身份自然和外人是不同的,她的脸早在外人面前曝了光,虽然一年的时间都是叶敏替代了她,但那张脸是一模一样的,在外人眼里慕六夫人只有一个,况且那李代桃僵的真相,他们这些人根本不知情。

    他们只知道这个女人是六爷心尖儿上的人,要说探望谁,那是自然不敢怠慢的,但一听名字,当下有些犯难了,不过他们也没那么蠢当面拒绝,让白小悠先进去,然后请了叶尚伟,这边呢自然是请求上面的指示。

    冷冰冰的墙壁,昏暗狭小的空间,空气中散发着潮湿阴冷的霉味,带着淡淡的恶臭,这样的环境对于叶尚伟这种身份的人来说,比死还让他难受。

    要不是等待那个人出现,说不定他已经自杀了。

    今天,总算是让他等到了,可真的到了这一刻,他却害怕了,退缩了。

    他没有后悔过,唯一后悔的是没有及时把白小悠送走,一个人出逃也方便些,他的势力多数是因为女人的关系而迅速崛起,可笑的,又因为另外一个女人而彻底败落。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如果他不是为了让白小悠死心,到最后绝不会抵死和慕长轩一较高低,说来说去,都是女人惹得祸。

    他想证明给白小悠看,慕长轩能给她的东西,他叶尚伟同样能给她,故意设计让她出逃就是想让她亲眼看见慕长轩和别的女人结婚,让她死了这份儿心。

    而他到底忽略了慕长轩的能耐,早在很久以前,叶敏就被慕长轩识破,结婚也只是个幌子,目的是为了把他一举歼灭。

    要不是他留有一手,说不定早在游轮上就尸骨无存了,哪里还能威胁到慕长轩?

    活到现在无非是想见白小悠最后一面,终于等到了,却又不敢面对。

    还是算了吧,他想在她心里留个最好的印象,这个样子出去见她,实在有损他的形象。哪怕他已经沦为阶下囚,对自己的形象依然很看重。

    所以当狱警等得不耐烦想再次问他时,他背对着廊道,一口回绝,给人留下一道落寞的背影。

    他想见她,想得发疯,差不多一年的相处,以前没觉得,突然间她没在自己身边,真的很不习惯。

    每天下班的第一件事,跑去地下室里看她,成了一种生活乐趣,偶尔她会惹得他大发雷霆,却无法真的生她的气,第二天依然会去关心她。

    他是爱她的,只是什么时候爱上,已经不清楚了!

    迟了,他太贪心,在发现自己对她的真心之后应该带着她远走高飞,永远不被慕长轩发现的。

    垂死之人,他还能做些什么,到底是见还是不见呢?

    他留了一手,但也是命运的安排,白小悠为什么来找他,叶尚伟自然清楚,所以他才这么有把握,总有一天白小悠会来找他。

    那么,还是见一见吧!最起码他是想看看她的,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有没有受伤,身体有没有什么变化,他想一一印在脑海里,也让他枯燥的日子多些色彩。

    得知叶尚伟不肯见她,白小悠紧绷的小脸刷的一白,黑色的眼眸闪出一抹冷光,叶尚伟越是闪躲白小悠就越发怀疑那句话的真实性。

    孩子,是否还在?

    可人家说了不见,她总不能把着警察局给拆了让叶尚伟滚出来吧?

    对那个男人,她只剩下恨,在被他逮住的时候差点强行占有了她,让她想死的心都有,要不是孩子来的及时,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尸骨无存了,哪里还有机会见到慕长轩?

    亦或是,她连恨都觉得是多余,最后她写了张字条让人代替传话,可得到的依然是空白的消息,只说了这辈子他叶尚伟最不想见的人便是她。

    白小悠冷哼,暗暗想着,她以为她愿意来这个鬼地方啊,要不是想孩子想疯了,她才懒得记起他这号恶魔。

    想到女儿出生时她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被叶尚伟无情的抱走,白小悠心里的恨意更浓,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撕了他的肉,把他的心挖出来,让他也尝尝什么叫做绝望,什么叫做真正的心痛!

    从监狱里出来,白小悠松了松身上的栗色大衣,眼见着天气愈发寒冷,估计快要下雪了,孩子若真是被藏了起来,此刻在干嘛呢?

    白小悠哪里知道在她刚迈步离开时,叶尚伟便恳求见她,而这中间被某人动了手脚,怕是这辈子无法再见了。

    失魂落魄的走在清冷的大街上,靠近监狱的地方永远都这么冷,也对,是人都不愿意来这里吧。

    这几天慕长轩和她闹别扭,无论她用什么招数都得不到原谅,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做了。慕长轩同样的可恶,明知道叶尚伟没死,隐瞒了消息,还做得这般滴水不漏是为何?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记住自己的身份。”生冷的语气夹杂着不明的怒火喷薄而出,一句话说得理直气壮,仿若一个主宰者,放肆而狂傲。

    白小悠在出监狱时就看到了对面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的他,她不知道慕长轩来了多久,也不想知道,所以她装傻,装作没看到,直到他朝自己走来。

    男人都是骗子,慕长轩也骗了她,究竟想干嘛?

    她只想要回自己的孩子,错了吗?

    “这件事我会处理!”见她低着头像个木偶一样的站在原地,慕长轩心里的火气迅速窜到胸口,最终被他忍了下来,只是冷声训斥。

    她知道他指的是孩子的事情,这是在斥责她不应该鲁莽的独自来找叶尚伟,毕竟她被叶尚伟困住一年,要是让有心人知道,难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她从来都考虑不了太多的问题,为了孩子她大脑已经混沌了,那天的事还没解决,今天又闹了这么一出,看来两个人安静一段时间也好,给彼此一点空间,感情逼得太紧也会让人窒息。

    白小悠抬眸故意忽略他的警告,也懒得解释刚才的行为,越描也黑这句话有时候她自是相信的。

    她不是没有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从她出来到现在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算了,她很累,想回家休息,好好想想叶尚伟究竟把孩子藏哪儿了,至于这个男人这两天她不想招惹,等他想明白再去应对吧。

    白小悠是被慕长轩强行拖进车里的,身子瘫软在靠椅上,车内就他们两人,很明显他是从公司赶过来故意在这里堵她的。

    “白小悠,你认为这个时候跟我犯倔合适么?”他黑着脸问,语气很不好,可以说恨不得撕了她,把她里里外外看个透彻。

    “慕长轩,叶尚伟没死的消息为什么瞒着我,你明知道我想找回孩子都想疯了,你却故意瞒着我?”

    白小悠本就为孩子的事难过,想到那天自己做的糊涂事也是为孩子,因为她不能生育,怕给他带来压力,她傻傻的认为他们之间只要一个孩子就解决问题了,可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就能把过去抹灭么,就能白纸一张了?

    说到底,他还是不相信她,认为她私自来见叶尚伟有什么别的意思。

    “好,你现在来了,有结果么?”声音提高,双眸迸射出令人畏惧的猩红,那是他身体里嗜血的因子在喧嚣,一手砸在方向盘上,表示他的怒气已经到了无法自控的地步。

    白小悠扭头看向窗外,懒得和他理论,完全无视他的怒火。

    是啊,来了,该死的没有结果,没有,什么都没有,还要被他冷冷的训斥一顿,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难道他不知道为了孩子的事情她整晚睡不着,揪心得要命,还故意瞒着她,是不想让她好过么?

    去找,可都两个月过去了,找到了么?

    也许是孩子太小,叶尚伟扔下去的时候直接掉到了江水里,导致那个孩子连尸体都没找到,白小悠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每次一想到那个孩子,她心也就会跟着疼,跟着恐惧,无关谁的孩子,总之是一个小生命不是,叶尚伟怎么可以丧心病狂的对一个孩子下手,怎么可以?

    他那样的人活该被抓到,最好是折磨而死!

    慕长轩见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心里的火气又添了几分。那爷们儿的性子在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霸道而冷冽。

    “以后不许来见他,这是我的底线!”

    慕长轩的脸色有些冷,尽管身旁的女人在使小性子,那高高撅起的小嘴加上眼角的泪水让他看得有些不忍,这个时候他还是无法做到向她妥协。

    他自知自己太过于小气敏感,不应该对她产生怀疑,要说吧,他也不是怀疑,听到她来见叶尚伟就一个感觉——不爽!

    要是可以,他这辈子都不会允许身边的女人和叶尚伟有任何联系,就算是为了失踪的女儿也不行。

    叶尚伟那样的人他还看不透么,打定主意要将女儿藏起来,那么他们肯定找不到,不过他可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年之前他务必会找回失踪的女儿。

    受伤清醒后,他就觉得女儿可能没有死,无论叶尚伟最后一句话是真是假,他都不能相信,唯有自己去找寻结果,如今看来他的猜测没有错,孩子应该还在,只是可惜了那个当做替死鬼的孩子。

    不告诉白小悠也是怕她胡思乱想,既然认定了孩子没了,在她面前那便是没了,这个女人一旦激动起来,他无法摸透她下一秒想干什么,只能先把她的情绪稳定,等找到女儿之后再跟她解释,再说了这一切都是他的猜测,也不能完全断定。

    哪知这个女人为了孩子给他闹了那么大一出乌龙,没把他气得个半死,算幸运了。

    事情没有肯定的结果,慕长轩是不会犯蠢告诉她一个可能的消息。

    他的女儿自然也是心头肉,当然会不惜代价的去找,同时慕长轩也不希望这个女人再自作聪明的认为叶尚伟是什么善类,蠢得到监狱里来找他,不是打他的脸么?

    内部的人可都知道白小悠在叶尚伟身边待了一年,她这般无所顾忌的去找叶尚伟,把他置于何地?

    白小悠抿着唇不说话,想到孩子她心里难过得厉害。她也没想到一出监狱慕长轩就已经在等着她了,看样子还等了很久。

    要说吧,这男人确实对她好,那是毋庸置疑的,在她面前也放下所谓的架子,可有些东西是骨髓里就有的,或者打娘胎出来就有,比如说霸道。

    她只不过来了一趟监狱怎么了,丢人了么?干嘛一见到她就摆出一张十恶不赦的臭脸,她做了什么事了?

    要说叶尚伟她还没见着面呢,就算见着了她那也是为了女儿,她递过去的纸条就是证据,过些日子叶尚伟就地正法了,那她该去找谁问女儿的下落。

    这两人脾性就是这般,都经历过生死了,还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斤斤计较的呢?

    有时候,爱就是会让人矛盾,不是不爱,而是因为太过于在乎,所以再好的情侣之间也会有摩擦的,而那些小吵小闹只会让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

    男人总是让着她,每一次教训过后还不是他去赔小心么?他就是那脾气,估计一辈子都改不了,但也不屑于别人的看法,想让他道歉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可为了她,他就愿意放下身段,只要看到她愁眉苦脸,他就彻底认输了。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白小悠无法想象慕长轩心里有多在意这一年,不是因为她和叶尚伟在一起,而是因为他错过了太多,这一年白小悠所遭受的罪在他心中成了永远的刺,只要他每次看到她哭,就会想到她受到的苦,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放下身段愿意哄着她了。

    这辈子,他已经认栽了,还有什么不能包容的呢?

    这不,看到她愈发深邃的侧颜显得有些沉重,某男觉得刚才自己的态度太过于严肃了,暗想着,这可是关系到他的尊严,就算是找女儿,也不能抹灭他的女人来找叶尚伟的事实,当时他听到后心里确实够窝火的,停了手里所有的工作,在这里堵她,也是让她认清现状。怎的这小女人又和他杠上了。

    她不说话,慕长轩也不可能一个人训斥她没完的,只不过在公共场合他也不好现在就哄着她,怎么也得知道他刚才说话的重要性不是么?

    “小悠,以后别那么冲动了。”声音里透着无奈,已经低头了。

    话音刚落,白小悠立即感觉到自己的小手被温润的掌心包裹,是很熟悉的温度和触感,本想抽开,男人像是知道她所想,索性长臂一伸霸道的将她搂进怀中,白小悠挣扎两下自知无用,懒得和他较劲儿。

    “嗯,知道徒劳无功,倒是聪明了!”他轻笑,魅惑调笑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心情自然好了。

    他承认自己是小心眼儿了,小悠在乎的是女儿,可他在乎的是她,行了,训也训了,至于那么计较么?

    ——

    两人别扭了一个星期,也该结束了,正好今晚慕长轩有一个理由回来。

    事情一码归一码,今天监狱里的事情他承认是自己小心眼儿了,可并不代表能和她那天的所作所为道歉。

    吃完饭他直接跑去书房处理公务,夜深了,拖着疲惫的身躯故意去客房休息。

    回来时就已经说好了,那天的事他没原谅她,休想通过今天的这事儿蒙混过去。

    该死的!

    某男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在心里低咒一声,觉得自己又要犯贱了!

    那个女人怎么这么蠢,他说不会原谅她,她就不知道过来哄哄他啊,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利用,上辈子属猪的吧?

    是谁每天煲好汤送去办公室讨好他,让他天天回家的,是谁每天下班之前给他打电话嘱咐他要乖乖吃饭的?

    突然对他这么冷,是个人都受不了,难不成还要让他去主动贴她,那不就前功尽弃了吗,他不能心软了!

    这边,白小悠半躺在床上看书,眼见着都快十二点了,还不见慕长轩上床睡觉,她叹息一声,觉得这男人有时候太过于计较了。

    她承认这次确实玩儿大了,要不是在最后关头阻止,他们的感情肯定会出现问题,到时候不仅孩子没弄到,反而会得不偿失。

    不过,她这两天去了妇产科咨询,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或者可以和他商量一下。孩子是大问题他们心里有数,问题总要解决的吧,否则他们的未来真是难以看到尽头。

    发现慕长轩没在书房的时候,白小悠的心一沉,黑色的眼眸迅速转动几下,开始一间一间的在客房找人。

    估计这房子过几天又要报废了,只要是住了其他女人或者男人的房子,慕长轩肯定不会再要。

    这个男人就是这么计较,什么狗屁洁癖都有!

    慕长轩双手枕着头,漆黑的房间里,他暗色的眼眸看向天花板,门外轻微的响动让他整个人霎时来了精神,赶紧拉上被子盖好。

    没一会儿,开门声传入耳,没有开灯,想必那小女人怕他睡着了惊醒他,所以才这般为难自己吧。

    想到这些他不免又觉得心疼,这么黑要是摔跤了可怎么好?

    一双柔弱无骨的双臂环上从身后环住他的腰身,慕长轩紧张的心逐渐松懈下来,被某种火热的充斥着。

    忍着心里的悸动,他的身子在经历短暂的僵硬后慢慢回归正常,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女人想干什么,是不是要主动了?

    这么多天没和她在一起,此刻她主动钻进他的被窝,想想都让他觉得激动。

    白小悠在主动抱着他身躯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没有睡着,娇笑一声,故意在他面前引火,小手不安分的在他后背轻轻划过,酥酥麻麻的触感让男人理智的那根弦崩塌了。

    “白小悠,我可以容忍你任何事,唯一不能容忍——你把我送给别的女人,这会让我觉得你不够爱我。”他突然开了口,很严肃,也很伤感。

    白小悠的心一紧,觉得自己真的太过分了,对他的内疚也愈发深刻。

    “嗯,我错了,你就大人大量原谅我好不好?”说着,她小恶作剧的从他身上翻过去,在黑暗中面对着他。

    慕长轩不自在的轻咳两声,白小悠在他耳旁轻轻吐气,弄得他全身像是触了电般心痒难耐。

    这个小妖精,真够磨人的!

    “我很伤心,不想原谅你!”他说,其实早就原谅了,这口吻还带着撒娇的意味,巴不得人家直接扑上来。

    “嗯,我知道,那我补偿你好不好?”白小悠的动作更深了一层,身子窝进他怀里,在他冰冷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某男激动得不行,等待着她进一步的讨好卖乖,又道,“我很心寒!”

    “嗯,对不起,老公!”她说得委屈,娇滴滴的声音让人几乎坚持不住。

    关键时刻,她却不动了,只是抱着他的身子准备入睡。

    挑起了火就想睡,慕长轩恨不得劈了这个女人,一个吻就够了吗?

    “那你还等什么,想要求得爷的原谅还不快上来!”

    今儿个存在让她就范的心思就休想从他怀里逃脱!这是让她主动的机会,今晚他要让她在上面!

    白小悠的身子轻微一颤,眼里闪过一抹狡黠,随即翻身将娇软的身子覆上他健硕的身躯,动作生疏羞涩……

    很快房间里传来让人迷醉的低吟声,还有男人故意刺激她神经的呢喃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美妙的音符,给夜晚增添了一抹醉人的音乐。

    昨晚无疑是疯狂的,不记得究竟多少次,只记得睡过去之前天色渐亮,全身软得不行,此刻醒来还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这个男人真是太强悍了,白小悠觉得又回到了之前每晚被他弄得昏死过去的日子,无论她怎么求饶都没有用。

    “别,不要了,我不行了!”

    “不是你自己要补偿我的么,嗯?不想让我原谅了?”

    这些求饶声还在脑海里回荡,想到昨天晚上的种种,白小悠颇有一种被狼故意引诱上钩的意味,想动,却连起身都成了问题,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她还好心提醒慕长轩注意伤口,那个男人一句话气得她差点儿吐血。

    “醒了?”

    他的嗓音带着情事过后的沙哑,听得人心醉。

    很意外的,他竟然还在家里,而且和她一样没起床,这根本不像他。

    不过,白小悠很兴奋满足,她喜欢一早起来看到身旁有他。

    “说吧,什么事!”他抱着她的身子,在她耳旁低语,仿佛今天没去公司是在耐心的等她开口。

    她那点儿小心思要是还看不穿,他就白和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这个女人的性子倔着呢,三番五次去他公司讨好他,还得不到回报,昨天在监狱被他批了一顿,估计早就恨上他了,怎会主动来道歉?

    有些事情一旦过了,她的热情就会散去,所以他估摸着这两天给她一个下台的机会,要不然就难以回头了。

    没想到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昨晚让她在上面,以前不管什么原因那是宁死都不从,昨天怎会那般好说话。

    这小妮子肯定有什么事求他,也好,他就陪她玩玩儿,而且六爷可一直等着她主动在上面呢,昨晚太过于疯狂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吧,比任何一次都刺激,一旦深入,他怎么都停不下来。

    白小悠摇头,心里五味陈杂,不自在的在他怀里干笑两声,斟酌着该怎么样开口。

    “有心事?直接说!”他声音柔了些许,似是在给她打气。

    他这般反而让白小悠觉得尴尬了,明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孩子的事情闹得有点儿僵,现在提会不会不合适,要是他发怒了怎么办?

    还是没开口,心里乱极了,懊恼的要命!

    “不说?到时候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他这算是警告,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她那纠结懊恼的神色尽收他眼底,小脸上泛着还未褪去的潮红,只消一眼,他便有些支撑不住了。

    慕长轩偶尔也觉得自己的精力旺盛了些,一旦控制不住,他就忘了这个女人的身体经不起太大的折腾,可怎么办,他实在是难以自控啊,就像现在,如果继续下去,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老公!”耳边传来她轻柔的低唤声,勾人心魂。

    “嗯!”

    淡淡应承一声,让她接着往下说,他的身体一僵,放开她的身子转过身去,怕自己克制不住再次将她扑倒。

    白小悠哪里知道慕长轩早已被自己挑起了欲火,他突然转身背对着她,还以为对这种讨好的方式生气了,毕竟她确实有所图,虽然这种方法不太光明正大,但自古以来美人计百试不厌,她没办法。

    其实昨晚她是想吹枕头风来着,可一动情就忘了,加上他太过于勇猛,大脑早就被他弄得不受自己的控制,根本没心思去想别的。

    既然他在等她开口,以他的聪明和洞察力应该知道她要说什么吧,这个男人太过于骄傲,肯定不会自己提出来,毕竟他这种身份高贵的人让他去做那种事情,多少有点儿别扭。

    白小悠从身后抱住他,小脑袋贴在他的后背不敢乱动,怕碰到他的伤口。

    难得她安分,慕长轩也没推开她,很有耐心的等着她开口。

    两个人静静相拥,很温馨,这种宁静而和谐的美好太让人沉迷,连慕长轩也被感染了,忘了她这是有求于自己,很听话的被她拥着,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贪念的吸取淡淡的女人香和*过后的暧昧。

    “以后我不能生育了,我们找个女人生孩子吧。”许久,她打破沉默,终于开了口,在说这句话时,她的小手抱着他的身躯紧了紧,生怕他会突然把自己甩开。

    她的心紧张得不行,身子也开始哆嗦起来,得不到回应只会让她越发觉得害怕。

    “好不好?”她催促,仿佛今天得不到一个答案誓死不休。

    这女人还真懂得为他着想哈,他之前说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么?他气,就为这事儿,又是孩子,他妈的不能生育怎么了,他介意了吗,还是她觉得他不可靠,没有孩子怕今后会将她抛弃?

    两个人为了孩子又回到起点,慕长轩没有怒,一言不发的躺着,更没有拒绝她的拥抱和靠近。

    想来他是气极了,恨不得把她脑袋瓜撬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人家都怕老公出去找女人,她倒好,挺大方,还把陌生女人带家里来送到他床上,她心里就没一点儿酸吗?

    是怎么做到的?!

    “白小悠,你把我当什么?”很久,他问,平淡无奇的声音,没有以往的冷冽,也没有以往的愤怒,像是某种绝望的情绪。

    这种声音让白小悠感到惴惴不安,深思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按理说他发怒她是可以理解的,也不至于这般伤心痛苦吧?

    思虑间,她想开口解释,他却打断了她的思绪,推开她,一个鲤鱼打挺的从床上直起身子,将地上凌乱的意外用脚掀到一边,冷笑出声。

    “白小悠,经历了这么多我以为你能明白我,懂我的,可,可现在真他妈的可笑,可笑极了!”

    “滚,老子现在不想看到你,滚呐!”他怒吼,最终难以忍受那股滔天的怒气,高大的身躯气得浑身颤抖。

    白小悠的身子即便是再没力气,听到他嘶声揭底的怒喝声也不得不从床上起来,随便套了一件浴袍,微肿的唇瓣颤了颤,想解释,想劝导,面对这样的他,尤其是看到地上两人滚在一起的衣物,顿时没了勇气。

    他以为她愿意这样么?

    还不是为了他们的未来着想,经过一场生离死别她受够了,总想着,给他寻个女人生孩子总比分开的好,虽然吧,她确实特别不爽,可以说无法接受,甚至到最后疯了般的踹开了门不让他们继续。

    他以为她不知道,其实自己被他耍了一回,明明就没被迷晕,还故意让那女人发出令她崩溃的喘息声误导她,不就是刺激她的神经吗,然后看她像个疯子般的踹开了门,看到的是一个男人伫立在落地窗前抽烟,床上的女人应该是受到了他的胁迫,一个人躺在床上不自在的发出娇喘声,却让她丧失了理智。

    腹黑的男人,狡诈的男人!

    她才是最傻的那个,慕长轩根本什么都知道,只不过在装傻,她还一味的去讨好他,容易吗,她?

    烦躁,特别的烦躁,又被他赶出来了,到底要怎么样?

    一气之下,白小悠回去了老宅,懒得去理会什么孩子的事,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说不定下一秒会遭遇不测呢,干嘛总是想着未来啊,她每天辛辛苦苦的谋划,忍着酸涩给他送女人,她承认是她傻了,欠考虑了,可这次呢?

    突然,一个激灵,白小悠混乱了,想到上午对他说的提议,她发现自己长时间不说话,语言能力下降了,一个意思都表达不清楚,也难怪慕长轩会生气了。

    冬日的夜来的很早,临近下班高峰,慕长轩正愁没地方去,李博然一个电话来得非常准时。

    “唉,你们两祖宗怎么这个时候了还吵架,那么大的坎儿不是都过去了么?”几杯酒下肚,有些话可以适当的提醒。

    连他这个外人都清楚白小悠顶着多大的思想压力和慕长轩在一起,她这是在坚强的面对,不是逃避就能解决问题的,虽然做法确实不对,但出发点是好的。

    感情的事果然没有对错,只有应不应该,孩子是白小悠心里的一根刺,她都是被环境因素逼的。

    “你不要怪她,女人嘛,总爱胡思乱想,加上在叶尚伟身边一年,长时间不能说话,肯定遭受了不少罪。”李博然的一句话很快刺激到某男的神经。

    受了不少罪!确实,他说过的,要包容她的一切,何曾真的怪过她,舍得怨她?

    其实他是恼他自己,这么长时间还没想到一个解决的办法,让她为这件事操碎了心。有没有孩子有什么关系,在这之前他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做到的,想法自然不能告诉她。

    她肯定不会同意,事事为他着想的女人,这世上恐怕也就她一个人了,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指不定要自责。

    事情有点儿难办!

    “那她也不应该将我往别的女人身上推,把我当什么了,难道我就是……”慕长轩抱怨,回过神来,苦涩一笑。

    除了为那傻女人感到心疼,心里多少有些怨恨不满。

    六爷很小心眼儿,总觉得小悠悠将他推给别的女人是不够爱他,心里酸着呢!

    李博然放下酒杯,偷瞄了一眼落寞的慕长轩,双手环胸,唇角勾起一抹玩味,轻笑道,“我看是你自己想歪了吧,生孩子可以做人工受精的,她的身子承受不住,找一个女人代替就行了。”

    “滚,那也不行!”慕长轩想也没想,对他就是一阵暴喝。

    猛的吞下一口烈酒,辛辣迅速窜入心间,皱着眉低咒,“真是该死,该死极了!”

    现在只要一听到‘找个女人’之内的话,他就特别敏感厌烦,一时间也没反映过来李博然这话的意思,一个劲儿的发闷气。

    “前两天她来医院做复查,顺便咨询了人工授精,按照你们的情况找一个合适的女人,为你们孕育孩子就行了,不过这成功率不是一定的,一定要有耐心。”李博然恢复专业的口吻,看他一杯接着一杯往肚子里灌酒,有点儿心软,玩不下去了。

    “那还不是变相的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么,生下来也是我和别人的孩子,不行!”

    一口否决,他不会为了孩子做出这种荒唐事,况且他所受的都是西方教育,思想开放,根本不在乎后代问题。

    说是受西方教育,骨子里还是流着东方人的血液,是改变不了的。比如说,小心眼儿,对自己的女人占有欲极强,可做不到那般大方。

    “只要她的卵泡发育良好,你们就可以有自己的孩子,找个女人,说得难听点儿只不过是工具,给孩子一个健康的发育环境。”

    也就是借腹生子,在别的女人子宫里注入成熟的精子和卵子,形成受精卵待发育成熟,一样是他和白小悠的孩子,而那个帮他们生育的女人,给点儿报酬就行了,这个世界缺钱的人还少么?

    ……

    白小悠发誓,要是今晚还看不到慕长轩的影子,她一定跟他绝交。

    什么人啊,男子汉大丈夫总是这么小气,让她主动去服软,经历这么多,她容易么?

    前两天她还死皮懒脸的给他打电话,他还装酷不接,好啊,不接是吧,我让你装!一脚踢出也难以平复她心底的怒火。

    别看小悠悠平时乖巧,偶尔会畏惧六爷,那也只限于偶尔,真的发起脾气来六爷都会感到头痛。

    也难怪,今天是她二十五岁生日,还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人在澳洲,她得了精神分裂症,很傻逼的等他的电话,真够蠢的。

    今天她才不要一个人傻傻的等,怎么说还有家人,最起码白正宇在她身边,她一点儿也不孤单,才不要想那个可恶的男人,自大狂,以为没了他,她就活不下去了么?

    白家大院儿好久没这般热闹了,程佩歌和林亦飞是最后到场的,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样,脱不开身,本想把儿子带过来,天气凉加上他们怕白小悠对孩子太敏感,两人商量着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听到汽笛声,没等众人大厅里调笑的众人反映过来,坐在角落里心不在焉的白小悠像是打了鸡血般往院子里冲。

    打开门的瞬间,笑容虽挂在脸上,看到前来的二人难免有些失落,礼貌的请他们进去,跟在身后,唯唯诺诺的关上大院儿的门,在心里把慕长轩骂了千万遍。

    她没注意到,程佩歌和林亦飞进来时,脸上露出的狡黠,二人相拥着往大厅里迈步,身后自然有最重要的人出场,不适合他们这些人继续停留。

    白小悠会这般激动自然以为是慕长轩过来了,只因晚饭时程佩歌说回了娘家探亲,今晚赶不过来,她自然想不到是他们,而且圈子里的朋友都到齐了,她不止一次清理人数,饭也吃了,大家坐在一起玩儿牌聊天,大厅里闹哄成一团。

    唯独她独自坐在角落看电视,心不在焉的想着心事,中间高岚陪她过来聊天,白小悠也是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她那点儿小心思全写在脸上,恐怕就她自己以为隐藏得很好,等她跑过来开门,才发觉自己的情绪过激了。

    白小悠失魂落魄的走到门口,大厅里嬉笑声像是一道道炸雷,弄得她异常烦躁。

    唉,该去哪里呢?

    或许她该出去散散心,至于女儿她不知道究竟还在不在,看这形势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消息,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这个时候出门正好。

    “在等我?”

    等待许久的声音在萧条的夜晚显得很清晰,男人问得很自然,甚至很欠扁,起码白小悠这样认为。

    白小悠靠在大树下,他的靠近她不是没有感受到,什么时候来的她倒是不清楚,只不过没了先前那种大起大落的情绪。

    三个字,听得她心里发酸,委屈。

    不知怎的,眼泪不争气的从眼角滚落,怎么都止不住。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境,那种太过于失落而又给了希望,让她好一阵缓不过神来。

    “生日快乐!”他说,伸手便将她从树底下勾进怀里。

    她的生日他自是不能忘,不管他们因为什么而闹别扭,一码归一码不是么,况且他早就没生气了,只是想……

    咳咳,故意让她去哄他,然后趁这个机会多为自己谋取点儿福利,够邪恶的哈,六爷的情商提高了,知道不能用强,用腹黑来征服这个小女人了。

    什么叫吃了还卖乖,和此刻的他极为相称!那晚的疯狂他至今怀恋着呢,为了再来一次,花了不少的心思,就看事儿成不成了。

    白小悠不理他,在他怀里挣扎几下,小女人也是有脾气的,总是一味的服软,她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可至于这般么?

    三天两天的讨好,今天是她的生日这个男人这个时候才来,一点儿诚意也没有,她才不要那么容易上当,那么好哄,三言两语就被他给糊弄了。

    她越挣扎,他的力道就越紧,她的身体很冷,他心疼坏了!突然间就觉得自己犯浑了,这么冷的天竟然忍心让她一个人在外面伤心。

    眼泪决堤,汹涌澎湃,不光湿了男人的衬衣,也湿了男人的心。

    “行了,等你觉得寂寞的时候,咱领养一个就是了。”他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重提孩子的话题。

    “我还没有那么好心,捐献,咳咳……”

    慕长轩故意扭曲事实,阴鸷的眼眸在黑色的夜里满是柔情,就等着鱼上钩了。

    “你这个混蛋,我什么时候让你捐献了,我是想找个女人代孕做人工授精好不好……呜呜……不但不听人家解释,每次打个电话就掐断……我恨透你了。”

    白小悠打着哭嗝,断断续续的控诉这个男人的罪行,本来她已经决定不理他了,可他真的出现,她就忍不住了。

    她很讨厌自己没骨气,之前不是很倔的么,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份倔强的坚持已经被这个男人磨灭了?

    要是换做以前,她才不会理他,肯定会和他闹腾几天!

    慕长轩是又无奈又心疼,哭成这样可怎么好?嗓子才刚好,他是怕她弄出后遗症。

    唉,看来从今以后只有他服软的份儿了,总觉得是上辈子欠了她什么,这辈子来还债的,否则怎么就这般沉不住气,明明是她错了,而且错的离谱,他就是没法儿和她真正置气,心里的思恋早已超越了那股憋气。

    当时的一口气过去了就算了,过后对她的只有想念,而且思恋得发疯。

    就算是人工受孕他也不太愿意,他是怎样的人难道她还不明白,对她的感情不懂么,是那种一定要让女人生孩子的人么?

    经历了这么多,他们二人深爱着对方毋庸置疑,关键是很多方面的原因不是光有爱就可以的,必须要让他一个一个解决这些障碍。

    他无非就是不想让她操心太多,特别是孩子的事,他已经觉得很亏欠她了,而她还大度至此,除了心酸更多的是心疼她。

    作为丈夫就该为她撑起一片天,让她不被外界任何事所干扰。

    她没有义务一定要给他生下孩子,只是,他一方面希望她会给他生孩子,已经受了那么大的折磨,他哪里能忍心再让她遭受那么大的罪?

    可,真他妈的该死啊!这女人一点都不领情!

    让她别管孩子的事她偏要管,还不是担心他,这世上就这个女人是真心对他了,慕长轩感动的同时心酸的厉害。

    “乖,别哭了,对不起,以后我不那样对你说话了。”他认栽了,什么面子,什么在上面,哪里有他的女人重要。

    他确实很想和那天晚上一样感受她的主动,可面对哭成泪人的她就没了其他的邪念,只想好好的安抚。

    “好了,别哭了……你再哭,我刚刚好的小心脏又要炸了,疼,真他妈的疼啊。”

    六爷心都快碎了,最后一句话又急又气又无可奈何。

    这女人,他是爱到骨头里,捧在手心上,以前是,现在就更不一样了,生离死别后,那种来之不易的心境,那种失而复得,谁能明白?

    只因为太过于在意,所以才那样,如今她这般柔弱,要真放不下孩子,也只能先养好身体,等慢慢恢复了,她想怎么样便怎么样,总之除了让他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只要她想要的,一定会想着法儿给她。

    “慕长轩你骗我,你看都过了十二点了,你现在才来,我不要原谅你!”

    头疼,慕长轩头疼得厉害,过十二点了吗?

    “行了,别闹了,我……咳咳,我是来求婚的!”他以为是这个女人故意找借口打压他,他认了。

    别扭解开了,哄着便好了,反正他对她有一辈子的耐心,不过偶尔他还是要给她一点儿苦头吃吃,比如说今天,他迟到,就是让这个女人着急,那样才说明这个女人在乎他。

    可太过了,有时候就得不偿失了,六爷要是知道接下来的事会这样,给他一枪也不会故意迟到了。

    他竟然被人给耍了!

    当白小悠用手机屏幕对上他那张俊美得天妒人怨的脸时,他彻底懵了!

    午夜十二点四十!

    天,真的过时间了?

    “小悠,我,我……不是故意的。”他一时没反映过来,明明掐好了时间过来的,怎么会迟到?

    “我以为你只是闹气,其实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要不然也不会将我一个人丢在大院儿,我不要看到你。”白小悠吼完,娇小的身影很快消失。

    “爷,求婚吧,这个时候不把握好待何时?”调笑声响起,众人凑过来看热闹。

    慕长轩冷冷扫了他们一眼,怒喝,“该死的,林亦飞呢,让他出来。”

    他就不该听这群人的馊主意,什么最后一个来,让他的女人伤心了,这账他记下了!

    “他说儿子在家闹腾,先回去了,不过你这个时候叫他好像没什么用啊。”李博然不怕死的回道。

    慕长轩冷笑,对着一群看好戏的爷们儿指控,“你们给我等着!敢玩儿我,看我怎么整死你们……李博然,慕云初那丫头我已经给她找好婆家了,你就等着哭吧!”

    “唉,别,咱商量商量,我帮你搞定,你帮我搞定?”李博然认栽,幸灾乐祸的脸顿时懵了。

    错了错了!

    “滚!自己的女人自己搞定!”

    玩儿大了,这次死定了,我告诉你们,和我李博然没关系,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白小悠一边往园子深处走,一边聆听那边的动向,果然没一会儿,急切沉稳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她在心里暗自窃喜,等到这一天实在太不容易了,当时她被叶尚伟囚禁,从别人口中得知他向叶敏求婚,她难受得好些天吃不下东西。

    她哪里还在乎他有没有迟到,一个生日而已她从来都不怎么看重,她看重的是男人的那份儿心。

    “我错了,我错了!”慕长轩气喘吁吁的赶上她,将她拥入怀中,虽然她一直挣扎,但他怎么都不会放手的。

    “你也知道,我是被那群王八蛋给坑了,咱们不能上了他们的当。”

    “他们明知道我会来,还瞒着你,所以我们偏不让他们得逞看笑话,是不是?”

    “小悠,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先前犯的错和我这次犯的错就一笔勾销了,孩子的事情我们慢慢讨论好么?”

    语气越来越软,白小悠听得心都酥了,哪里还有什么脾气。

    “好了,以后都听你的,你想人工受孕到时候条件合适,我都答应你。”没办法了,慕长轩保证,只要她愿意,胡闹都认了。

    “还不说话?行啊,白小悠,别怪我不客气了!”

    “丫的,你以为我心里好受么,你这个蠢女人,每天让我这么想你,你得补偿我。”

    某男哪里还控制的住,猛的低头,狂热的吻落下,动情的抱着她的娇躯,舍不得松开半分。

    “慕长轩你疯了,在这里?”白小悠想推开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才不管!”六爷耍赖。

    白小悠没了办法,恳求道,“别,别在这里,求你了。”

    “迟了!”

    “喂,有人来了。”白小悠故意呐喊。

    “谁敢过来我劈了他!”六爷不为所动,为自己再次抱得美人归而得意。

    “是乖乖的从了爷还是今晚答应爷在上面,你自己选!”某男腹黑的开口,他等了太久了,今晚一定不能放过她。

    不用说,白小悠深知这个男人的无赖,她宁愿在上面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地方和他做那种事,或者她骨子里比较保守,亦或者不想让他们的甜蜜被外人看了去。

    某男计谋得逞,心急的抱起她往卧室迈步。

    对这个女人他花了多少心思,她不愿意做的事他舍不得强求,可男人那方面都容易冲动,偶尔提几次不过分,考虑到她没那么容易答应,他使了多少诡计才得逞,可见他对这个女人的用心。

    现在可是她自己选的,咳咳,今晚的月色真好!

    太过于沉醉,在他们离去的同时,一道黑影从某个角落闪出,低低的叹息声,似是抱怨这个世界的不公。

    他的六叔那么冷漠,竟然肯为了小悠放下身段认错恳求,或许他真的该放手了。

    他们的话他一字不落的停在耳里,何尝不知那是六叔故意让小悠服从的手段,或许小悠自己也知道,只是不点穿,这便是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夜很漫长,大床上两个人紧紧相贴,用彼此最温柔最浓烈的爱给予对方心灵的慰藉,疯狂过后是温柔,温柔过后是狂风暴雨,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

    慕长轩,从此她是我的命,永生不弃!

    白小悠,从此他是我的天,誓死相随!

    ------题外话------

    妞儿们,正文完结了,过两天我会更新番外,六爷和小悠悠的婚后生活,还有小飞飞和小歌歌的,不要错过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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