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容夏作为一个合格的医者是怎样都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的,虽然方法有些使坏,还不无恶毒的给他的药方子里添加了黄连等只负责苦不负责效果的无用药。

    但总之在容夏的折磨下,监军的伤在一点点的痊愈。

    乌氏就只袭击了那么一次,从某些方面来说更像是警告。

    大赵突然加大了边关的防卫力度,如果北周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才奇怪,但事情也一如大家所料的那般,乌云进京定不是观光旅游,在该定的事儿没定下来之前,双方都不会有什么动作的。

    但容夏的悠闲日子可没持续下去。

    这位监军大人倒是不用麻烦她了,自有丫头给他熬那苦的别人闻一下都要倒胃三天的汤药。

    当然这还有一个插曲,军医或是早就看监军不顺眼,在监军嫌苦不肯灌药的时候吓唬他“施针之后不喝药会起反作用的,到时候你就瘫痪了。”

    吓得监军大人把那药喝的一个顺溜。

    容夏看他这么虔诚,又觉得自己实在是一个好人,给他开的药都是这么便宜的。

    既然这样,那就多喝些日子吧。

    本来半个月的药量被她加到了三个月。

    以至于后来好长一段时间内容夏都没见到监军的身影,偶尔听人用面颊凹陷,眼眶乌青,双眼无神,脚步虚浮来形容他。

    这很正常嘛,喝了那么苦的药肯定是吃不下去东西,不停的反胃到睡不好觉。时间一长自然就变成以上症状啦。

    容夏丝毫不觉得愧疚,依旧每天按照要求的忙活着。

    连她都觉得自己实在太善良了。

    边关虽然没有打仗,但说句实话,这边的人一点也没闲着。造船的造船。练兵的练兵,巡视的巡视,各司其职。

    每到早中午,整个地区都蔓延着饭菜的香气。

    大锅菜不可能精致。但荤素搭配营养合理,再加上人一多一热闹,自然吃什么都香了。

    但毕竟是大夏天,北周也到了最热的三伏天气。

    这样的日子里,饭菜太容易坏掉。

    这不,就在三天前,士兵全部开始上吐下泻,经过军医诊断,就是单纯的吃坏了。

    单纯的吃坏了本不是什么大事。

    但这么单纯的事情发生在军队中。前缀以大规模三个字就足以让人焦头烂额了。

    这么说。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敌方。作为一个合格的将军,陆承安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发动小规模攻击。

    虽然前方会谈还未结束,但后方骚扰并不妨碍。

    一旦谈判失败。正好给他们来个暴风雨的前奏,一旦何谈成功。

    动成功了。谁还在乎之前的小规模骚扰啊。

    前段时间乌氏偷袭就是这样的原因。

    所以陆承安正努力控制住消息的蔓延速度,不让地方的探子打听到这里的任何消息。

    都说人有三急,这是没办法的事儿。军队中用一片混乱来形容毫不为过,大家根本没办法尽忠职守。

    这无关忠心不忠心的问题,想上厕所这种事情没得控制。

    到最后为了维持军队正常运作,陆承安和邵峻只能将自己身边的暗卫悉数派出,一个不留。

    但小丫头还是留下来保护容夏了,这是她的职责。

    容夏不会武,陆承安就给了她这么一个任务,看住了看死了,别被人残害,也别自残,到时候生龙活虎带回京城,任务就圆满结束了。

    小丫头很开心的,这任务在她看来简单的不得了。容夏是绝对没有自残倾向的,而别人想接近她,在有自己在的状况下那根本就是不可能。

    外面乱作一团的时候,陆承安和邵峻双双前来。

    邵峻是真不想面对这姑娘,总有一种面对邪教魔头的即视感。

    而陆承安呢,板着一张将军脸,抿直了嘴。

    他其实是很不甘心的。

    说容夏没真本事吧,一个个老军医都对她心服口服的,她做什么了她,不就是配了点药,及时控制住了蔓延的病情嘛。

    不就是闹个肚子而已嘛,上几次厕所不也就好了,哪需要别人如此吹捧。

    虽然常年在军队,却第一次遇到如此大规模闹肚子事件的陆承安理解无能。

    而且,监军也伤得不重,这些都不能体现她医术高明到没有时间练字。

    陆承安自顾自的下了结论。

    但是他的心塞不能跟别人说,难道要他跟邵峻讲,他大老远把容夏劫来就是为了看看她的医术是不是高超到没有时间练字,那估计下一个被说成精神分裂的就不是邵峻而是他陆承安了。

    容夏这次是真的善良,没使坏,老老实实的写药方子配药,用最快的速度抑制住了病情蔓延的趋势。

    可就因为这样,在外行陆大将军眼里看起来太简单,没挑战性,无法证明她医术高超,好在性子静的容夏不知道陆承安的心里想法,否则大发慈悲的后果是这样的话,容夏说不准自己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儿。

    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北周那边一直惦记着呢。再加上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几天那边就得到了消息。乌士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那是真的对不起他们好战的名声了。

    乌氏发兵快速且无声,不同于上一次的偷袭。

    这一次是直接发动的水战。

    他们很聪明,闹肚子的人胃肠不舒服,一上船就更加想吐。这是多么的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啊。

    抱着这样的想法,北周军开船一路高歌,浩浩荡荡的铺天盖地而来。

    容夏偏头看陆承安这便宜将军怎么处理。

    这时容夏和北周军似乎都忘记了,陆承安这个将军不是靠祖上庇佑,而是自己一刀一枪堆积起的森森白骨。

    而让他成长的地方是南方的边疆。

    若论南北哪更擅长水战。

    南方无疑。

    但北周的战船更加先进,许多技术设计的精巧而极具威力,的确是陆承安曾经所没接触过的。

    但这并不影响他用命赚回来的经验和用满身刀伤铭刻进骨子里的能力和应变。

    陆承安的应对很是得当。

    要用四个字来概括,那就是扬长避短。

    这次对战如果在远处看,定会感到十分有趣。

    北周大船浩浩荡荡向着这边进发的时候,这边的船便从两岸向中间连成了一片如陆地般平稳的大路。

    而所选的位置刚好是水流湍急狭窄的下游。

    本来这样的位置并不容易行船,但这次目的不是行船而是停靠。这里的水流还无法把连成一片的船只都冲到下游去。

    而因为上游水处狭窄,能容行的船只便更加少了。

    从头到尾,大赵都没有派哪怕一艘船迎敌,只是在船上和两岸对着北周的船放火箭。

    而北周的将领在远远看到这边的状况后,怒骂了一声。

    相距太远,谁也没听清他下了什么命令。

    只不过接下来北周的船减缓了行速,前方船的顶部下陷,露出后面的船。无数大石纷纷对着大赵的船墙砸了下去。

    容夏分明看到陆承安的嘴角抽搐。

    其实容夏也很意外,那飞出的石头块大,数多,速度也是极快的。如果不是有十分精巧的机关和材料,是绝对无法撼动如此大的石块以如此疯狂的速度发射而出的。

    容夏知道,这些石头真砸到了大赵的船墙上,这些船差不多也就可以归西了。

    好在陆承安没像是曾经看的三国演义里的曹操似的,把船都连了起来,而是可以各自行动的。

    但如果只顾自己的船,能保持在湍流中不失去方向已经是极致,怕是更加无法抵挡如此快速且强力的石头攻击。

    容夏吭哧吭哧笑了。

    气的陆承安一口血闷在胸腔里,险些气血上涌一命呜呼。

    “薛二小姐,这是国家大事,这么藏着掖着不好吧。”

    容夏双手伸出指天,“陆将军冤枉,我没藏着更没掖着,我是大夫,不是将军,我可以救人,不负责救船,这里的人要是伤了,我肯定竭尽所能,死了我就管不了了。您看我多敬业。”

    陆承安现在没时间跟容夏生气,邵峻也是又有了久违的那种头冒青烟两眼发黑的感觉。

    “我说薛大小姐,你不是漕帮的人吗,从小看船长大的,不会一点办法都没有吧,你不是一个船桨就那个那个那个……”

    他说的是他打开一条通道绕过原本要撞在一起的船的事情。也就是前段时间发生在洛阳的事儿。

    容夏翻一白眼,人那是阵法,这又不是,让她能怎么办。

    “让船都后撤,自扫门前雪。”

    也只能这么办了,这时候救回一艘是一艘,看船夫的本事了。

    容夏继续吭哧吭哧笑,一边还往回走。

    “你去哪啊。”

    “我去笑笑骠骑大将军刚一接手就接连两次遭袭,且损失一次比一次惨重,顺便再去清理一下药材,这次受伤的人怕是不少,我得做好准备,谁让我是医者父母心呢。”

    邵峻觉得自己就多余问这一句,看陆承安吃瘪,这位大小姐就不可能不幸灾乐祸,怎么就能这么铁石心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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