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透落地窗洒在了床上,原本正在睡梦中的赛拉皱了皱眉头,拉扯了一下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可过了一会,她又眯着眼睛掀开了被子,从床边随手拿了件衣服便往身上套,懒洋洋地穿着拖鞋走进盥洗室里面——今天是圣诞节,昨晚上德拉科专门叮嘱她一定要早点起来的。

    可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他。

    赛拉在刷完牙后,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脸上的绷带将原本白皙的脸分成了两半。

    赛拉永远不会忘记,当她的脸上被标记上这个记号后,那个人像对待一个格外珍惜的玻璃娃娃一样抱起她,来到了众人的面前。所有食死徒都不可置信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惊讶、错愕……还有羡慕。

    而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需要任何语言就宣告了她的地位——对他来说,她是特殊的。

    那个疯狂的女人——贝拉特里克斯用一种疯狂的目光盯着她,赛拉一眼就看出她是在嫉妒。

    从那一天开始,对所有食死徒来说,赛拉·莫里斯是仅次于黑魔王的存在。

    她在人群中看到了斯内普和马尔福夫人,可这两个人除了一开始的注意之后就再也没向她投去一个目光——赛拉没有从他们中得到一丝希望,那种彻骨的绝望让赛拉几乎窒息。

    可在宣告了赛拉的地位之后,那个人却再也没有搭理过她。任由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除了定时来送食物的查查之外,她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人。如果他想见她,普通的一扇门是拦不住他的,可即便同在一个屋檐下,他们两个人却被分离到了两个世界。

    血脉,标记……她永远也挣脱不了这条令人恐惧和憎恶的羁绊。

    第一个见的是纳吉尼,她是来告诉赛拉他们要离开了,算是一种告别。那个人的意思似乎是让赛拉老老实实呆在马尔福庄园的。赛拉没有心情去揣摩他的想法——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

    第二个见的是纳西莎,她是来告诉赛拉德拉科圣诞节的时候会回来。于是原本死寂一片的心底顿时浮起了涟漪——她再一次尝到了惊恐的滋味。

    之后的几天,赛拉用尽方法想要去除脸上的黑魔标记,马尔福夫人给了她复方汤剂和模糊五官的药剂,她也尝试把自己的脸弄地血肉模糊,可无论哪一种方式,那个狰狞的骷髅和蛇依旧在左脸上猖狂地浮动着,无比清晰。

    马尔福夫人治愈好赛拉脸上的伤口后,她再次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并暗示她和查查不要透漏自己在马尔福庄园的事情。

    当德拉科来敲门的时候,赛拉失手打碎的茶杯,看着地上的碎片,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暂时应付过去的方法——她把把床单的一角撕了下来,使用变形术让它成为纱布的模样,又划破自己的胳膊在上面滴了些鲜血,最后缠在了脸上。

    不管怎样,总算瞒过去了。

    赛拉对着镜子叹了口气,随手将绷带扯了下来,然后迅速地洗了把脸,连镜子都没有看便再次把纱布缠了上去。

    一切打理好了之后,赛拉走出了房间,她已经错过了早茶,不能再错过午餐了,否则德拉科会抓着她念叨好一阵子——圣诞节她可不想弄出些什么扫兴的事情。

    走到楼梯间的老镜子前,赛拉顿了顿身子,扭头对着上方的那个紧闭着眼的老人头说:“我今天看上去怎么样?”

    它似乎哆嗦了一下,两边的胡子不安地颤抖着,它过了好一会才眯开了眼睛,原本灰蒙蒙的镜面顿时变得格外清晰,还泛起梦幻色的光亮来,它极其谄媚地说:“噢!莫里斯小姐,您今天漂亮极了!”

    赛拉歪着脑袋笑了笑,说:“你确定?”

    “当然!当然!”它的脸皱成了一团,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他迟疑了一会,又小心翼翼地说:“只不过……您的头发似乎有点……噢!听说现在流行凌乱美。”

    赛拉一本正经地对着镜子扒拉了一下头发,“现在呢?”

    “好极了!完美!”老人头连忙说。

    她微笑着看着老人头,轻松地说:“好好做你的镜子,管好自己的嘴巴,明白吗?否则我就砸碎你。”

    镜面顿时黯淡了下来,得到了老人头再三许诺后,赛拉这才满意地离开。

    刚踏进大厅的时候,赛拉顿时被惊住了——偌大的房子里面漂浮着数不清的小圣诞树,还有拉着雪橇的小鹿,它们还在低声吟唱着圣诞歌,天花板被人施了魔法,浮现出深蓝色一望无际的夜空,漫天的繁星在拼组成各种图案,细心看的话还能认出各种星座,大厅的正中间是一棵参天的大圣诞树。而最引人注意的,却是那个骑着扫帚漂浮在半空中,挥动着魔杖布置饰品的德拉科。

    #####

    德拉科转眼就看到了正目瞪口呆盯着自己的赛拉,他得意地勾起嘴角——这可是他一大早就开始布置的,为的就是给某个人一个惊喜。德拉科扬起头来,轻轻咳了一下,然后故意板起脸不满地说:“睡到这个时候,你还能再懒一点吗?”

    赛拉呆呆地看着他头上的圣诞帽和……一身大红色的圣诞衣服,和印象中某个传说中的人物有了重合,于是她突然问:“胡子呢?”

    德拉科愣了愣,顿时黑了脸——累了一上午得到的就是这个?!

    他熟练地驾驭着扫帚冲她飞了过来,赛拉惊叫着抱着头顿下、身,德拉科便从她的头顶滑过。他落地后将扫帚扔带了一边,气势汹汹地瞪着她。

    赛拉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干巴巴地笑了笑,“我的意思是……”

    “是什么?还能是什么?!”德拉科咬牙切齿地说,一把扯下自己头顶地帽子,狠狠砸进她的怀里。

    赛拉作势瑟缩了一下,连忙把帽子往头上一戴,讨好地挽着他的胳膊,咧开嘴傻兮兮地笑着说:“圣诞快乐。”

    德拉科哼了哼,斜睨着她,“一觉睡起来就能享受成果的人能不快乐吗?”

    赛拉吐了吐舌尖,向四周张望了一番后,用惊喜又崇拜的眼神看着德拉科,赞叹到:“真是漂亮,都是你布置的?”梅林作证,她说的可都是真话,绝对不是为了岔开某个人的话题。

    德拉科顺着她的视线扭头将房里的布置看了看,露出得意洋洋地表情,转而挑起眉角,有些戏谑地看着赛拉说:“你总算还有点脑子。”

    一语双关,这话要是赛拉把它完全理解为褒义,那她脖子上的东西就算是白长了。见德拉科有作罢的意思,赛拉连忙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你别想偷懒。”德拉科说,指着地上的一堆东西,“把这些挂上去,希望的你漂浮咒不会太糟糕。”

    赛拉看着圣诞树——上方已经布置地差不多了,下方却几乎是空荡荡地一片。看来这块是专门留给她的。她拿出自己的魔杖,对着一个偌大的水晶球使用咒语,尝试了几次它才摇摇欲坠地漂了起来,又花费了好长时间,再经过四五次失败后,它终于安稳地挂在了圣诞树上。

    赛拉一脸惊喜,用一种期待表扬的目光看向身边的人——

    德拉科抚着自己的额头,不可置信地说:“这就是一个三年级生的漂浮咒水平?”

    赛拉垂头丧气地耷拉下了脑袋,却不甘心地嘟着嘴巴说:“我这个学期可没怎么上课,连魔杖都没有碰几下,否则我能做得更好。”

    德拉科眯开了一只眼,看着她的模样,顿时觉得心里痒痒的。他突然低下头来,在赛拉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又啄了啄她的嘴角。

    一阵错愕过后,赛拉瞬间红了脸,她偷偷瞟了一眼德拉科,看见他正在意犹未尽地咂巴着嘴巴,脸烧得更加厉害了。

    察觉到她的目光,德拉科想了想,突然露出一口阴森闪亮的白牙——这让赛拉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德拉科在下一瞬间就把赛拉扑倒在沙发上面,压住她的身子不允许她挣扎动弹,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德拉科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十四岁了吧……”

    赛拉顿时僵住了身子,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左胸传来一阵压迫感——一只宽大的手正在上面轻轻揉捏。她的脑子立即一片空白。

    德拉科啧了一声,“这是什么?你每天都有正常地吃东西吗?”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被人……那个什么了还嫌货不好?!

    身为雌性动物的自尊悄悄地浮了出来,赛拉冲他龇牙咧嘴地说:“拿开你的咸猪手!”这是妈妈每次在爸爸“偷袭”之后的口头禅。

    虽然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但德拉科知道它不是什么好词,可又拉不下脸来问,于是他按照自己的猜测,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说:“我都不嫌弃你了,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赛拉一听就乐不可支地笑了,“抱怨?这可的确是抱怨。嗯?你的咸猪手。”可笑到一半她就笑不出来了——德拉科突然收紧了手,动作粗鲁极了,引起赛拉的一声惊呼。

    德拉科眯着眼睛,嘴角微微翘起,“莫里斯小姐,你现在似乎悠闲地很。”

    赛拉呆呆地看着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一片暗沉,让心底刚刚萌芽的东西顿时长成了参天大树。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

    德拉科一开始只是想闹着玩罢了,毕竟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如果赛拉的年龄再大一些,说不定已经什么都做成了。霍格沃兹并不缺少偷尝禁果的学生,深夜的时候,那一个个空教室就是幽会的最佳场所。学校也曾经对此做出了一系列的相当严厉的政策,可始终没办法完全禁止。毕竟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让学校里的教授疼痛了许久。

    原本只是一个玩笑,可问题是,曾经有那么一次,他并不是以玩笑的心思做出这类事情的——被他隐藏在心底的记忆浮了出来。

    德拉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在自己身下惊恐地尖叫着的赛拉,掌心对那柔滑温暖的身体还保留着原本应该极为深刻可却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模糊的触感。

    那晚就像现在——他也是这样压住她的,他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把她扔在床上,撕了她的衣服,差点将她占为己有。

    不是一个好的记忆,此时却在心底生根发芽,不停地蛊惑着他。

    德拉科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来,轻轻吻上她的嘴唇,细细地舔、舐着,就像在品尝一块美味润口的糕点。他的手也不再满足于现状,探进衣服里面,摩挲着她的腰身——掌心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它们化成一把钥匙将封尘的记忆全部打开。然后又顺着身体的曲线渐渐上移,最后覆盖住她的左胸。

    他能感受到她的颤抖和不安,她的双手正抵在他的胸膛上,作出抵抗的动作。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尖叫声和哭泣声,但德拉科知道那只不过是幻觉——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这内心深处的记忆。

    黑暗,尖叫,眼泪,还有绝望的绿色翡翠。

    他蓦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眯开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赛拉——她的眼角有隐隐的湿意,嘴唇紧紧地抿着,有些发白,即便被绷带遮住了半边脸,也能清晰地透露出她的恐惧。他咽了咽喉咙,沙哑地问:“为什么不拒绝?”

    赛拉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他,“拒绝?”

    “这样。”德拉科不轻不重地收拢了一下手,然后绕到她的身后抵住她的腰,微微用力,按向了自己。果然,他看见赛拉的变得更加苍白,“你不是不喜欢吗?为什么不拒绝?”

    赛拉即便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至少也见过,毕竟她有段时间可是霍格沃兹空教室的常客,总会有那么一两次被她撞个正着。在这方面,安妮比她要懂地多了,两个小女生在讲悄悄话的时候,有几次都把话题扯到了这方面。她明白德拉科正在做什么,也知道他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些。

    不仅仅是不喜欢,赛拉其实是很害怕的。却不是因为德拉科的举动,也不是因为对陌生事物的恐惧,而是因为……她的未来。她背叛了那个人,说不定哪天就会死,所以她不明白自己和德拉科在一起有什么意义。

    享受恋爱?不,这一切都是她用谎言换来的,每说一句话都要仔细斟酌用心考虑,生怕会一时大意圆不了自己以前说过的谎话。然后被揭穿,再然后……她无法想象到时候德拉科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她。这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和享受完全扯不上边。

    可矛盾的是,所有的这一切,为的就是和德拉科在一起,饮鸩止渴。

    赛拉觉得自己陷入了恶性循环,并且没有办法摆脱。

    她欺骗了那个人、德拉科、安妮、还有扎克利,身边四处都充斥着谎言,还有什么是真实的?

    德拉科刚才所做的,在她看来,是最真实的,没有谎言,没有欺骗,只是单纯的侵蚀和掠夺。

    赛拉抿抿嘴,原本抵在他胸口的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稳下自己的声音,说:“如果你喜欢……如果这是你想要的……你可以继续。”

    坚定的话语清晰地传进德拉科的耳朵,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赛拉,再一次确认她认真的态度后,德拉科泄气地耷拉下脑袋,无可奈何地说:“你才14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肯定?”就像一个大石头,硬生生把他脑子里的那些歪念头全部砸了个粉碎。

    “我知道。”赛拉认真地说。

    德拉科愣住,不轻不重地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凶狠地瞪着她,“你怎么知道?”

    赛拉的脸红了红,不知道是因为他的问话还是因为他的动作,“以前夜游时,在空教室里碰到过几次。”

    德拉科松了口气,嘴角勾起恶劣地弧度,“你看到了什么?看仔细了吗?”

    赛拉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太黑了,只看到个大概,他们在课桌上,那个男生的动作……”

    “赛拉·莫里斯!”德拉科立即打断她,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你这时候怎么不知道脸红了?”其实他算是小题大做了,斯莱特林那些高年级的男生女生偶尔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也会扯上些这种事情,可德拉科就是没办法容忍赛拉对这些……习以为常。

    赛拉不以为是地说:“我和安妮偶尔也会讨论这些,早就过了那种脸红心跳的阶段了。”毕竟事不关己,单单只是谈论的话,赛拉并不觉得有什么。

    德拉科冷笑一声,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在赛拉的衣服里面轻佻地游走,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蛋,他总算满意了,“如果我对你做这些呢?脱了你的衣服,把你压在床上……或者你更喜欢在桌子上?然后像你看到的那样,在你的身上对你肆意妄为……你会怎样?”说到最后,德拉科把自己也带入了进去——他又想到了那个晚上,并且将之后的事情也都预想了一遍,然后他郁闷的发现自己的身体起反应了。

    而随着他的话语,赛拉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在空教室里面看到的那两个人按上了她和德拉科的脸……她还记得那个女生发出的呻吟声,还有男生喘着粗气的声音,还有他们之间的动作……这种邪恶的联想让赛拉窘迫极了,可越是想要清楚,它们就变地越清晰。

    原本都只是开玩笑的两个人这下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就在这时,大厅的壁炉传来闷响声。赛拉和德拉科僵住身子,呆呆地扭过头去——

    斯内普和纳西莎停留着拍打灰尘的举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过了一会,斯内普假笑了一下,凉飕飕地说:“圣诞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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