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翎儿的突然昏倒让周围静了下来。汤实连忙上前将她揽在怀中。

    “快快,来两个丫鬟将汤夫人扶到内堂,再派人去请大夫。”宁氏一看不对劲,赶紧招呼着,蒋成也想上前查看,奈何汤实将梁翎儿挡得严严实实,让人看不真切。

    汤实挡开上前搀扶的丫鬟:“内子大病初愈,如今旧病复发,耽搁不得,我这就送她去医馆。”说罢,汤实就一把将梁翎儿抱着大步往外走。蒋流远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这个拜师宴也泡了汤,可是也发作不得,只得大声吩咐:“给汤将军备轿。”汤实头也不回:“把我的马牵来就行。”梁翎儿被他抱在怀中,心想,还说自己爱演戏,汤将军也不遑多让嘛。

    汤实抱着梁翎儿在门房等了一会儿,小厮才将他的马匹牵来。蒋流远这个时候也安排好了其他宾客,匆匆赶来。“老夫还是让人备驾马车送汤将军和夫人吧?”汤实将梁翎儿抱紧了些:“谢谢大人好意了,蒋大夫的宅子就在前面那条街,内子的病一直是蒋大夫在诊治,汤实骑马过去就是。”蒋流远哦了一声,觉得有些倒霉,虽然之前就听说过汤夫人有疾在身,但是没想到会这样。汤实说完要走,顿了顿又道:“还请蒋大人安排一下,将我母亲送回府上。”蒋流远应下不提。

    梁翎儿闭眼装昏多时,刚刚撞到地面的额头也有些隐隐作痛,此刻只等坐上马车休息片刻,可汤实一再要求骑马,她也只能闭眼被汤实抱上马。梁翎儿从未骑过马,陌生的触感和牲畜气息让她感到恐惧,汤实驾马瞬间她偷偷睁开眼睛,双手将汤实的腰紧紧环住。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梁翎儿忍无可忍的在汤实腰间掐了一下:“要吐了,快放我下来。”汤实低头便能看到她如墨黑发,闻到她身上的阵阵馨香,此刻心神正有些荡漾,被她一掐回过神来:“前面胡同口就到了。”梁翎儿无奈,只好再将他圈紧了些。女人的玲珑曲线贴在身上,汤实有些心猿意马。而梁翎儿呢,酒劲儿早泛了起来,此刻晕乎乎的难受,也不顾什么礼仪身份,在马上胡闹:“我要下去,我要下去!!”汤实见她闭着眼闹腾,只能低声哄道:“片刻就到,忍耐一下就好。”梁翎儿哪里忍得下去,两个酒嗝一打,只听“哇”的一声,一股酸水冒出来顺着她的嘴角流了汤实一身。汤实倒也没有丢开她,加快跑到一处民宅停下。

    梁翎儿被抱下马时晕晕乎乎的,她只记得汤实的羽冠有些歪,她想要伸手去帮他扶正,可是又没有力气。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口干舌燥的难受。梁翎儿睁开眼,自己睡在一个装饰简单的房间里。床板硬硬的咯得人难受,她摸了摸头半撑着爬起来,棉被一滑,露出自己半个身体。梁翎儿吓得把被子拉了上来。努力回忆,只记得汤实抱着自己往屋子里走。“难道?”梁翎儿想到不该想的,脸一下就热了起来。她又朝被窝里看了看:“不会吧......就这样啊?没什么感觉啊。”

    她正在屋子里胡思乱想,却听门外响起声音。梁翎儿觉得害羞,把自己埋首到被子。脚步声不轻不重,好似慢慢的走到了床边。梁翎儿此刻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汤实,是娇羞还是义正言辞的指责他趁人之危,可他们明明是夫妻......

    “夫人,你醒了么?”一个熟悉的声音,梁翎儿掀开被子,圆圆的鼻头和气的脸,这不是香琴还是谁。“啊?香琴?我?”梁翎儿此刻是真的糊涂了。香琴笑道:“夫人醉了酒,将军大人就近将奶奶抱到了寒舍。”“哦。”原来是香琴家里。“将军大人经常来寒舍与夫君议事,有时晚了还会留宿,所以夫君叫人专门为将军大人准备了一个房间,就是夫人现在看到的这个。”

    见梁翎儿不语,香琴又道:“将军大人将夫人送到此处,刚好有急事离开了。香琴便自作主张替夫人脱了脏衣服,又派人去府上取干净衣物去了,看时间应该快回来了。”正说着,那边就听见环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奶奶。”梁翎儿点点头,香琴打开门,环儿和桃桃急匆匆的赶进来:“奶奶这是怎么了,真是吓死奴婢了。”想起自己在蒋府装昏的样子,梁翎儿自己也好笑:“无碍的,大概是饮酒过度,醉过去了。”环儿和桃桃明白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可是主子不说她们也好再好,只好伺候梁翎儿梳洗穿衣。梁翎儿和香琴又叙了会儿旧,这才乘着软轿回汤家。

    话说汤实带着梁翎儿先走一步,汤母听到消息后坐立不安的吃了席便早早回了汤家。她今日觉得很是疲累,加上那套头面的事情也很让她恼火。本想要立刻将刘娘子拧来对峙,奈何梁翎儿久久不归。她便做了罢,只等明日再找刘娘子的麻烦。

    梁翎儿回府时天已经擦黑,刚进缤纷院就见清荷脸色不好的出来:“姑奶奶你可回来了。”梁翎儿觉出不对劲:“怎么了?”清荷不答,只是说:“付家和林家的等候姑奶奶多时,姑奶奶进去见见罢。”付家的和林家的替梁翎儿出去收租月余,一直没有消息,听到他们回返。梁翎儿也急匆匆的进了内堂。

    付有光和林家全看样子也等待多时,见到梁翎儿两人便起身行礼。梁翎儿坐到主位,摆摆手:“二位连日奔波辛苦了,就不必多礼了。”这二人脸色不明的互看了一眼,却没有起来。梁翎儿觉出不对,便吩咐环儿:“你和桃桃去门外守着,不要让人靠近。这里留清荷姑姑伺候便是。”环儿与桃桃领命前去。

    看丫鬟们出去了,付有光这才道:“我二人辜负了奶奶。没有将事情办成。”梁翎儿大惊:“地契房契在手,怎么会?”她好似想到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二人对看一眼,好想不知道怎么开口。梁翎儿见他二人面色为难:“你二人现在也是我梁翎儿的左膀右臂,虽然我是一介女流,但也是你们的主子,你们还有什么事要瞒着我吗?”两人看梁翎儿隐隐有动怒的意思,连忙道:“奴才不敢。”

    “奶奶,是这样的。”二人跪下,付有光斟字酌句:“我二人这些日子来去契约上的庄子和房屋收纳租金,发现庄子和房屋早已易主,奴才二人还差点被当做骗子扭送官府。后来奴才又托人去官府查了,发现这些田契、地契大多数是假的。有几处铺子虽然还在奶奶名下,但租金已收到了十年后。”“什么?!”梁翎儿大惊,差点坐立不稳。

    “你们可查清楚了?这些可都是我的陪嫁!”梁翎儿浑身发软,不敢相信。“哎。”付有光叹口气:“奴才二人哪里敢编造这样的事情,依奴才之见,奶奶和汤将军商量一下,还是报官吧。”

    报官?梁翎儿此刻却突然觉得清明起来,自己的嫁妆一直是张氏保管着,出嫁后一直未动。能动手脚的只有张氏,她竟然敢....竟然敢将自己的地契天契全部拿走。难怪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哈哈哈。”梁翎儿气极反笑:“张氏你竟然这样不要脸,休要怪我无情。”付林二人互看一眼,也不知道怎样劝解。“你们起来吧。”梁翎儿吩咐道:“你们二人辛苦了,先下去休息,田契地契交给清荷姑姑便是。”两人见梁翎儿自有主见,便退下不提。

    “桃桃,让翡翠给我梳头。”梁翎儿道:“去将我那套八锦彩色葫芦纹纱袍拿来。”桃桃听见梁翎儿这样吩咐有些奇怪,都这个时候了,难道奶奶还要出门?她不好问,只是按照梁翎儿的吩咐忙碌着。清荷刚刚听了付林二人的话此刻也是心烦意乱,瞧着梁翎儿这个架势怕是要回梁府大闹,也不知道老太太听到这个消息能不能受得住。继母偷盗嫡女的嫁妆,也真是只有张氏能做得出来了。

    梁翎儿此刻只觉得恨,恨她继母恶毒,也恨她父亲的纵容,如果没有梁老爷的纵容,张氏怎么会张狂这个地步。堂堂梁家,不说做自己的依靠,却也不该这样扯自己的后腿。以前张氏借奴才的手害她,尚且拿她无法,如今这板上钉钉的事情,看她还怎样逃脱。如果今日不给自己一个说法,她就去报官,到时候看张氏怎么还有脸活下去。

    “姑奶奶,这事要不要从长计议?”清荷看梁翎儿有些气盛,阻止道:“要不,奴婢先回去跟小姐商量一下?”梁翎儿看她一眼:“不必。这事和祖母无关,既然张氏无德,那就闹个鸡犬不宁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改了一遍,刚开始写得平淡些,后来决定还是让男主女主互动下,哈哈哈。

    我这么好,你们也不给我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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