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谢清晏这样的语气,乔暖心里顿时咯噔一跳,连忙跳起来,解释说:“刚才架子倒了。”

    谢清晏没说话,探询地看着正在沉默站起来的何决。乔暖莫名有些心虚,忙说:“那个,清晏,快过来帮忙捡一下衣服。”

    一直到吃完晚饭,谢清晏都异常地沉默,这让乔暖心里非常忐忑。虽然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毫无疑问刚刚那个场景确实太暧昧了。

    趁着何决去浴室洗澡的时候,谢清晏将乔暖拉到阳台,又将阳台的门仔细锁上,神情严肃地看着她。

    “清,清晏?”

    “乔暖,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小决是怎么回事?”

    乔暖连忙摇头,“我和他什么事也没有。”

    “但是为什么我觉得……小决对你好像……”

    “绝对不可能!清晏你多心了,刚刚真的只是巧合。你想想看,我大他六岁,一直都是以姐弟的身份相处的,小决怎么可能对我有什么想法。况且他们学校追他的小女生那么多,他怎么看得上我这个老女人。”乔暖说得很快,因为这些话在过去两年里,频繁地被她拿来说服自己。

    她其实也不只一次地怀疑过,何决对她是不是有什么超越目前关系的想法。但是何决并没有表现出太明显的动静,而且她也经常撞见何决和许云瑶一起回家。她并不是自作多情的人,因此总会告诉自己不过是因为何决正处在在青春期,对身边的异性会表现出更多的关注,这些都是正常的。

    可是如今谢清晏都怀疑这一点……虽然还是同样的理由,这次却显得有些说服力不够了。

    谢清晏将信将疑,“小决有没有和什么女生走得比较近?”

    “有啊,我们曾经在奶茶店里碰到的那个小美女,还记得么?”

    闻言谢清晏稍微放松了一些,“那就好,小决总没有理由选你而不是那个女生。”

    “……清晏你是在打击我么。”乔暖脸垮下来。

    “你应该感到庆幸好吗?乔暖你听我说,无论如何,小决年纪也不小了,为了你们两个的名声考虑,你平时必须多注意一点。而且你是他身边比较亲近的异性,又是姐姐,不要给他造成不好的引导。”

    “这个我懂的,你放心。”

    谢清晏叹了口气,“其实我没什么立场干涉什么,只是这些年你尽遇到烂桃花,要是还走上姐弟恋这条不归路,那真的是自毁前程。”

    乔暖拍了拍她的肩,“放心。你知道我是什么性格的人,哪可能会做姐弟恋这么惊世骇俗的事,赵女士不打断我的腿才怪。”

    “嗯,你明白就好。你要是遇到什么有什么优秀的人,就试一下吧,我觉得你提到过的那个程静达,好像还不错?”

    “程学长签了s市的企业,我可受不了异地恋。再说都两年了我和他还没擦出火花,说明我和他注定不适合当情侣。”

    “我看出来了,你就是喜欢坏一点的男人。”

    “……哪有。”

    话题就这么岔开了,然而和清晏的这番对话,却在乔暖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在和何决正式开始同居的日子里,她对何决的一举一动都更加敏感。而同时也在渐渐调整角色,让自己对何决的生活干涉越来越少。

    开学前后,乔暖接到了程静达的电话,邀请她吃散伙饭。程静达是n市人,在s市的工作十月份正式开始。之前他一直在忙实习的事,从三月开始,就毕业时回了一趟学校,这次为了散伙饭,专门回到了学校。

    “我可以带家属吗?”

    电话那边程静达静了片刻,声音依然带着笑意,“原来你已经有家属了,当然得带出来让我们把把关。”

    乔暖哈哈一下,“是个拖油瓶啦不要误会。”

    乔暖本以为何决不会愿意跟他去,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何决表现出了相当的兴趣。

    准时到了约好的地方,乔暖推开包厢的门,赫然发现李珊珊和高朗也在其列。这两年,乔暖和李珊珊的关系一直不错,但是始终无法成为推心置腹的挚友。大约是因为高朗,大约是因为彼此的气场还不够合拍。

    高朗和李珊珊是在李珊珊大一下的时候在一起的,两年来分分合合,竟也走到了现在。乔暖对高朗并无任何执念,对他和李珊珊事,也没有过多的兴趣。平日里虽有一些接触不可避免,到底不多,因此现在高朗对她而言不过是稍微熟一点的熟人而已,连朋友都算不上。

    她便大大方方地打了招呼,挨着李珊珊坐下。

    李珊珊转向何决,问:“这个小帅哥是……”

    “何决。”何决立即回答。他表情冷淡自带生人勿近气场,噎得一贯特别会把握气氛的李珊珊都一时没了声。

    “小决性格是这样的,珊珊你不要介意。”乔暖连忙救场。

    “没事的阿暖,我发现现在的孩子真的超有个性呢。”李珊珊微笑。

    “读高几了?”高朗也加入对话。

    “啊,刚刚高一。”乔暖笑了笑,“对了,程学长呢?”眼看何决有些不耐,乔暖把话题引开。

    “他去接胖松了,稍后就来。”

    “邵松学长是升学还是就业?”

    “读研,和我一个导师。听珊珊说你也打算争取保研?”

    “嗯。”乔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不欲就这个问题过多谈论。保研名额有限,僧多粥少,她和李珊珊不可避免地成了竞争对手。这两年各式各样的比赛,两个人都有参加,算下来得奖的数量不分伯仲。然而李珊珊比乔暖多了更多的优势——她父亲的影响力以及和系主任的交情。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这项优势极有可能是最终结果的决定因素。

    这些考量,乔暖虽暗地里想过很多次,却不愿真的用任何恶意去揣测李珊珊的行动。毕竟三年下来,相处都很愉快。在她看来,李珊珊虽然确实有一些小心思,但是大多无伤大雅。本质上,她还是一个特别讨人喜欢的好姑娘。

    闲聊了一会儿,程静达和邵松推门进来。

    乔暖立即打招呼,“学长,好久不见。”

    程静达微微一笑,“好久不见——这就是你说的拖油瓶?”

    话音刚落,何决挑眉看了乔暖一眼。

    乔暖心里一阵发毛,“呃……何决,我弟弟。”

    程静达将两人神情看在眼里,目光微微一变,笑了笑,没说什么,和邵松落座,然后喊服务员过来点单。

    何决头微微一偏,低声一字一句地说:“拖油瓶?”

    乔暖欲哭无泪,她就知道何决一定会抓住这个说法不放。“我就随口一说而已嘛。”

    “乔暖你和何决关系很好啊。”高朗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突然说道。

    “嗯……从小就是邻居。”不明白高朗问话的用意,乔暖只是尽量如实简略回答。

    高朗问完了这句之后,也不多问,只是露出一抹玩味的笑。而何决则抬眼,冷冷地看着他。高朗注意到他的目光,笑意更深,眼神也变得更加意味深长。

    而乔暖接过程静达递过来的菜单开始研究,并没有注意到高朗和何决的这番交流。她将菜单往何决面前移了移,问:“你有什么想吃的菜吗?”

    何决将目光转到菜单上,扫了一眼,“随便。”

    乔暖白了他一眼,“你真随便。”点了一道蒜蓉粉蒸虾,一道菠萝烧鸡,将菜单递给李珊珊。

    菜上得很快,蒜蓉粉蒸虾烧得很合乔暖的口味,她就一边听着程静达跟大家交流工作的事,一边愉快地剥着虾。奈何手里动作再快也赶不上吃得快,桌子一转菜就到了其他人面前。

    何决注意到乔暖意犹未尽的表情,在粉蒸虾再一次转过来时,便夹了几箸,剥干净放到她碗里。面对美食的乔暖智商比当花痴时还要低,看何决这么细致入微只差感激涕零了,“小决你真是太懂我了。”

    何决白了她一眼,“能不能有点出息。”

    “出息是什么,和粉蒸虾一样好吃吗?”

    “……”

    他们窃窃私语的动作全都落在对面高朗的眼中,但高朗却是不动声色,拿出手机偷偷发了一条短信。

    乔暖的手机立即震动起来,她擦了擦手,拿出来一看,顿时一怔。

    短信只有四个字:小男朋友?

    乔暖忙抬头看向高朗,只见他露出一个非常无辜又带着几分揶揄的笑容。乔暖不知怎的,感觉有点慌,忙看了看其他人,见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这边,暗暗松了口气。

    “怎么了?”何决低声问。

    乔暖忙将手机塞回包里,“没事,垃圾短信。”

    接下来乔暖都有些食不知味,吃完之后大家说要去唱卡拉ok,乔暖以身体不适为由,最终拒绝了。

    与何决刚刚和大家分开,乔暖又收到了第二条高朗发来的短信,“眼光不错。”

    “又是垃圾短信?”

    “啊,嗯。”乔暖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话音刚落,何决一把抢过她手机,看了看屏幕。乔暖刚刚退出了阅读界面,因此收件箱的前两条显示的就是高朗的名字。

    “这就是……你所谓的垃圾短信?”何决看着乔暖,冷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在关注雅安的消息。心里觉得特别难受。为雅安祈福。天佑中华,多难兴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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