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人称,讲的是殷胥十五岁时楚澄归京的事。樂文小說網?wx?.σrg妳今天還在看樂文嗎?(亲,更多文字内容请百度一下)

    饱含小皇帝的初吻。

    殷胥抬手,只将枕下的战报拿出来,这些折子外他用笔标注了日期,距离阿澄大败柔然的战报发来,已过了两个多月。

    朝中振奋不已,他都觉得面上有光。看吧,你们这些鄙夷她是女子的人,如今都生活在她荫蔽的江山下。不过捷报归来,也终于到了她要回朝的时候了。

    宫内烛火点着,放在偌大宫殿的角落,殷胥那里只有一点点微光,展开那战报来,摩挲着有几分脏污的纸面,几乎看不清上面的字,不过他也差不多背过了。

    只消在心里默念着,他仿佛就能想到那塞外的样子。

    摐金伐鼓下北关,旌旆逶迤碣石间。

    狼烟战火烧起干冷的天,战马羽书来去目不应暇,大漠穷秋,衰草寒甲,孤城落日,戈戟沉沙。

    又澎湃又悲凉。

    我若是个小兵也好,帮楚澄写回京急信,替她用铁盔舀一瓢锡帛河水,看着她用比平常男子还多的艰辛走在前边。

    至少我能看着。

    叹了口气殷胥刚坐起身,就听见值夜的小太监跟遇见猫的老鼠一样猛地站起来,轻声道:“皇上……可是天热心闷?”

    “没事儿,别管朕。”他挥了挥手,那小太监却还是走过来:“皇上,要不奴婢给你打着扇子。”

    殷胥想着愈发烦闷,楚澄在塞外热浪炙烤的不眠夜里,在瀚海阑干百丈冰的风雪日中,都从未在我面前多说一句。我如今锦被狐裘,金玉满堂,倒还每次都在她回来的时候忍不住说自己京中日子不好过!

    “走开,别在这儿杵着!”

    靠着床头坐了没一会儿,天就亮起来,他才想起来今天不上朝,没过多久蔡公公就带着一行人无声的走进来,看着殷胥在床沿醒着,愣了愣连忙行礼:“皇上,怎么今日起的这儿早,可要现在梳洗起床?”

    “朕想……”

    他低头恭敬的听着,殷胥挥了挥手:“算了无事,先梳洗吧,朕要去书房。”

    “早膳先用了吧。”

    “去书房用吧,无所谓了。”他起身穿衣,走入书房,没多久就听见急报的太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进来:“皇上!楚家女将已经到了德胜门外!楚家女没发来提前驻扎京外的信报,直接就进城了!”

    蔡公公还没呵斥这小太监跑的不知道摔了多少次的脏袍子跪在地毯上,皇上已经跟一阵风一样跑出去了!

    “皇上!众臣都要去的,快请各家重臣进宫!皇上,您还穿的是便服!还有挂珠!皇上——老奴跑不动了啊!”蔡公公累的呼哧呼哧的跟着在后边跑,皇上穿的是薄底儿的软靴,幸而宫里地面平整,他这么疯跑的头发都乱了,也硌不到脚。

    等到了外宫午门内最高的台阶上,甚至连备礼的太监都还没到,殷胥已经大汗淋漓的跑过去,毫不在乎形象的坐在台阶上,对着隔着老远还在追的蔡公公挥挥手:“快来给我梳头——我要早点过来,不能让她等我。”

    ……你在屋里梳好了坐轿子过来不都一样么,你这图的是什么啊。

    他赶紧召来了宫女,给殷胥又是梳头,又是换发冠,这位登基近两年的新皇,就这般大大咧咧坐在那最高的台阶上,直直望着大门。

    “公公,叫人开门,不必等那些人。楚澄这次是立功了,朕怎能叫她风尘仆仆的再去等那些不相关的人!”殷胥脸上隐不住的笑意,有几分豪气的说道:“朕就要坐在这里,往外望去就是朱雀大街,我就要看着她远远从金水护城河的桥上一路策马过来,我要第一眼就让她看见朕。”

    年轻的小皇帝面上是无尽激动的欣喜与骄傲,蔡公公心里却叹了口气:隔着大老远,你就是把成婚的大红花带头上,人家将军先看见城门外的大狮子都不可能先见着你。

    “叫人不许拦着她!她为我盛朝立下如此功劳,阎罗女将带兵入宫又怎样?虽于理不合,但今日也要破这例!”宫女擦净殷胥脖颈的汗,就被立刻遣退下去,除了台阶下搬着花坛布帛准备的太监,空旷的朱墙广场,偌大的白玉台阶,只坐了殷胥一人,蔡公公与诸多内侍站在台阶下。

    群臣得到消息在往这儿赶,时间估计是不够了——却没想到马蹄声来的远比蔡公公想的更快,他抬起眼来,只看见青天白日,朱墙青砖,金门玉桥,银甲铁马从午门高大的门洞中,慢而庄重行来。却独有一道马蹄声快行而来,殷胥已经跑下台阶,抬头张望。

    蔡公公还没看清,殷胥就已经振臂高呼:“楚澄!楚澄——”

    汗血烈马在热烈的日光中踏起前殿广场上薄薄的尘埃,那马蹄一路飞奔,几乎是到了皇上眼前才停下来,可殷胥不躲不怕,仿佛是知道绝不可能伤了自己,脸上挂满笑容。

    这笑容,一年多没见过了。蔡公公心里叹了口气,整日见他板着脸,不是冷笑就是烦躁,老奴都要看够了。

    楚澄坐在马上,一扯缰绳,比之前更黑了点,眉眼下多了几分疲惫。

    她样貌本像她娘,细眉杏眼,细腰长腿身材高挑,却因为微黑的肌肤,往日里的不怒自威,一身铁甲寒兵,显得凌厉而无谓。

    殷胥笑的跟朵花似的,却见着楚澄眼神微黯,翻身下马,单膝跪下:“臣楚澄请皇上为关外副总兵楚封追骠骑将军之名!”

    皇上愣了愣。

    楚澄头,发髻中的风沙仿佛都能抖下来,她声音有点嘶哑,却随着逐渐走来的马蹄声,嘶声喊道:“关外副总兵楚封护国有功!击退柔然将领,杀敌无数,死于柔然围堵包围,为江山立下汗马功劳!请皇上追骠骑将军之名!”

    殷胥回过神来,明白发生了何时,他走上前一步,抓住了楚澄抱拳放在眉前的手:“我……朕深表……歉意……”

    楚澄抬起头,表情不似每次归来时那般神采奕奕。

    “可带他尸身归来?”

    那时候,脸上有几分雀斑却瞳孔灿若星河的楚澄微微扯出一个不算笑的表情:“吾兄……应当葬在关外。他是真心为边关几十年受苦的百姓走上战场,理应尸骨也睡在那里。而我就该守着他葬在的土地,永世不被柔然铁蹄踏过。”

    “他值得这名号,朕自然会给。你……”

    楚澄起身笑起来,她仿佛走了这么远,这次连通报也没有,从德胜门一路疾驰到这里,就为了等这句话,看见殷胥心痛的样子,她就像一只趴在草丛中的母狮,舔净染血的利爪,伸手粗鲁而充满爱意的抚摸着……皇上的脑袋。

    “哎,可要上马来玩,这可是我去年才高价从西域买来的好马!只是性子烈了些,不过有我在。”楚澄伸出手来,身着明黄色便服的殷胥犹豫也没有就伸出手来,翻身上马——

    这胡闹的将军,这跟着胡闹的皇上!蔡公公心里叹道,却只能看着这两人骑着马冲进宫里去——

    虽于理不合,宫内驰马可是大忌,不过再怎么说宫内的事儿皇上最大,如今太后又与皇上不合,谁还能管得了他啊。

    待到夜里将要行晚膳,宫中也因为功臣回朝而点上艳色烛火,殷胥坐在桌边,看着在宫中华池洗净的楚澄,披散的头发坐在对桌狼吞虎咽,穿着白色云袖长衣,发丝濡湿衣领与后背的薄薄衣料。殷胥觉得这情景实在下饭的紧,他屏退下人,不停把椅子往楚澄那边挪。

    待到楚澄吃完两碗饭舒爽无比的抬头打了个饱嗝,却看着殷胥几乎都要挤到自己旁边了。

    “怎么?我这边儿有什么你想吃的菜?啧,你这孩子说啊,我给你端过去。”殷胥看着楚澄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挑挑眉毛,感觉空气都要稀薄了,一低头,碗里已经多了半盘虾仁韭菜。

    楚澄笑的慈祥:“好好吃,此物壮阳。”

    ……壮……壮阳?

    十五岁的殷胥觉得自己好像被这个词开拓了什么新世界。阿澄说壮阳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一定在……暗示什么吧,一定……

    他狠狠的用玉箸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菜。一定——

    楚澄起身毫无形象的揉了揉自己的肚皮,喟叹道:“幸而我是个女的,要真是你与其他将军交好到这般地步,那倒真是要变成‘但使龙城飞将在,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哎?”殷胥只听清了后半句,回头看她。“什么?”

    楚澄坏笑着回头:“没什么。”

    殷胥却感觉只听清的后半句印在脑袋里……从此君王不早朝……这么艳情的诗句!这么让人遐想联翩的诗句!

    这是在暗示什么吧……一定……一定!

    殷胥越想越觉得——我要好好吃韭菜!

    只可惜他没听清楚澄往另一边软榻走过去,嘴里还叨念着:“臻首轻抬玉股进……香汗润浸象牙床。”

    待到他急急忙忙吃完去找楚澄时,她仿佛跟养心殿是自己家一样,倒在龙床边随手翻看着殷胥放在床头的折子,还在数落着朝中几位老臣的多嘴。殷胥觉得自己毕竟一年多没见楚澄,开口不能说的太……

    “朝中一直在催娶妻一事,烦。”他也倒在床上,把楚澄往里挤了挤。

    楚澄笑着拍了拍他肩膀:“烦什么,挑着谁家脾气好的,家族势力又不算太狂的,娶一个就是了。世间女子大多都是若真心对待,也能付出真情的。”

    “我不想……太早了。”

    “早?”楚澄一把抽出龙床下暗格里的艳情画本,仍在他身上:“我可不觉得早,要不是你平日也不跟小太监混在一处,我倒是怀疑你断袖了。”

    “哎?”殷胥抬起头:“断袖一词我懂,可断袖怎么个断法?两个大老爷们啊——”

    楚澄嫌弃的把他的脸推到一边去:“我才不会告诉你两个男人怎么做羞羞的事,省得你一脸开拓新世界的表情再也拉不回来了。真感兴趣,就自己托人买画本去,我不知道——”

    “军中男子多的很吧,你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平时也总说些荤话吧,你肯定比我知道得多。”殷胥抓住她的手,趁楚澄不愿告诉他的时候,殷胥已经牢牢抓紧她的手指,心里狂跳着却装作毫不在意的十指交扣。

    楚澄好像没发现一样:“殷胥,你要是真感兴趣,这一宫的女娃都是你的,随便扒一个送到自己床上来研究。”

    殷胥连忙摇头:“我可不喜欢,她们太软了,我不小心碰一下,就脸红的要死,大胆的竟然叫起来。搞得跟我故意碰了她一样——”

    啧……楚澄的表情很诡异,脸上仿佛写了几个大字‘这孩子不正常’。

    以前他也总跟楚澄这般亲昵,但那时候仿佛是还不知道心中会紧张成这般样子,还不知道这一个手指交缠的行为,在心中代表了什么。如今殷胥虽跟楚澄闹着,却仿佛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龙床仿佛都不是昨日夜间自己夜不能寐的地方。

    “哎——我猜猜,这又是哪儿出的画本啊?”楚澄的手摸到枕下,坏笑道:“好小子,藏了不少东西啊,快来让我瞧瞧。”

    殷胥还没反应过来,楚澄已经抽出来,刚展开,她的表情就愣住了。

    那是这一年半以来,为数不多的战报,都叠得整齐压在他枕下。

    殷胥窘迫万分,却嘴上说道:“你倒是敢连朕的床铺也翻!胆子不小——”

    这话说完,却看着楚澄笑了,眼眶有点湿润。她笑的……仿佛卸下了一切锋利与尘沙,那么的感动又满足,仿佛是……行军一年多都是值得的那样一个复杂的笑。

    年幼的皇上还跪坐在床上,却看着这个笑容陷入了呆愣。

    这经历战场磨杀的硬与内心细腻通透的软,在这一刻表露,殷胥只将这笑容牢牢记在脑海里,仿佛是……自己到死都忘不了一样。

    “还有口水味,你是不是在上边枕着流口水了。”楚澄那个表情随即消失,她哈哈笑道。

    “滚——朕是这么没有睡相的人么!”殷胥却恼羞成怒一把夺过。

    ……其实,他以前特别不要脸的偷亲过上边楚澄的提笔签名,不会真的留下口水味吧。

    楚澄又是跟他絮叨了好久,说了半天军中的事,还一遍遍说:一会儿我去榻上睡,别抢了你的龙床……转头就倒在床里睡着了。

    军中之人大多睡眠不安稳,她在我这儿这么容易睡着,果然是太信任我了!殷胥心中被这个想法激起一层层初恋的小浪花,却忘了楚澄也可能是因为睡在天下最舒服的一张床上才……

    他看着门外长廊下如同木头站着的太监们,把龙床上散落的东西都收起来,塞进龙床下的暗格里。

    瞥了一眼那艳情画本的封皮,他吞了吞口水,看向大字型摊在床上几乎睡死过的楚澄。

    亲……亲嘴……应该……不会有什么吧。他想了想书里的三十六式。

    而且楚澄一定是奔波一路,睡得大钟都敲不醒。

    殷胥坐在床边,小心往里挤了挤。楚澄没反应。

    他又往里挤了挤,却听着外边的太监有个打了个喷嚏,他哆嗦了一下,手忙脚乱的扯下帷幔的系绳,放下几层的纱帘。

    待到殷胥小心翼翼手臂撑在楚澄身侧,低头看着她疲惫却安稳的睡相,他喉结动了动,觉得心里有点怂。

    没事儿……她没武器。

    殷胥心里想到这里安稳了几分,他认真选了个角度,下头去,一面死命看着楚澄醒没醒,一面低头,嘴唇触在楚澄微微干裂的唇上。

    说是啃嘴……要怎么啃?

    朕是个吃猪蹄都用筷子的文雅人啊……

    他身边一没狐朋狗友,二没实际案例,唇齿的细节书上总不会描写,他大胆的卖出第一步,闭上眼轻吮了一下楚澄的下唇,用牙尖咬了咬……

    “喂……”只是这嘴唇动了动。

    他猛然弹起来。

    楚澄躺在床上,眯着眼表情一点不像开玩笑:“你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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