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还是说你知道什么?惠柳,你是我苏府的家生子,生是我苏家的人,死是我苏家的鬼。祝愿所有的考生考试顺利!若是苏家犯了事,死的可不只是主子们,你说是不是?”苏心茹重新坐了下来,悠然地端过墨雪递过来的茶杯,状似无意地轻轻摩擦着。

    闻言,惠柳慌了,心道小姐到底知道了什么?还是说什么都知道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般想着却依旧固执地不做声,准备着就这么死磕到底。

    苏心茹瞥了墨雪一眼,大眼睛眨了眨,随即好似什么也没做一般依旧低头静静地摩擦着茶杯。

    见状,墨雪更加不爽了,好你个小姐啊!坏事干尽了还想当便宜好人?好,我让你当个够!

    虽说气归气,墨雪知道这时候还得好好配合自家小姐,只得阴沉着脸恶狠狠地扑上去扇了惠柳一巴掌,怒道:“好你个下贱胚子!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莫不是以为你的所为没人知道么?哼……你这么做对得起我么?不是,对得起小姐么?”

    苏心茹摩擦着茶杯的手一顿,心道自己什么时候把这丫头得罪了?听着这话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味呢?算了,恐怕是自己多想了吧。

    看着一个从容镇定的小姐,一个凶狠狠地丫鬟,边上还站着一个仿若木雕的冷面人,惠柳冷不防地一阵哆嗦,心中无限苦涩,却依旧咬了咬牙没有坑出一句话来。

    苏心茹知道这时候对方没有狡辩恐怕就是认了这事,可是却不知道自己知道多少,也不知道自己将付出什么样的后果,以至于不敢随意开口,如此只有自己来说了,真真不是个省事的活计。

    苏心茹挥了挥手,将凶神恶煞的墨雪挥退,顺手把茶杯放下,缓了缓语气道:“说吧,说出来我才能帮你。你也知道,你是苏家的家生子,你能跑到哪里去?没错,恐怕那人告诉你能直接让你带着家人远走高飞,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生活,是不是?”

    惠柳有些呆滞的目光看向苏心茹,僵硬的脖子缓缓点了点,哽咽道:“小姐,奴婢也是被逼的,奴婢不想害小姐的!呜呜……”

    “可是你还是做了,不是么?既然做了,为何还不敢承认?是害怕苏家的家规,还是期盼着你那莫须有的未来?”苏心茹竟可能平静地说着,语气中没有任何波动,仿若对于这一切毫不在意。

    天知道苏心茹此刻忍着多大的冲动没有直接将这人下令杖杀,还在这废话!要不是这人还有点用,自己用得着这么委屈自己么?忍得自己累死了!

    惠柳脸色顿时惨白起来,使劲地摇着脑袋,泪水顺着脸庞滑过,红肿地眸子看着苏心茹,呜咽着道:“小姐,奴婢没有,奴婢只是觉得愧对小姐,奴婢对不起小姐的信任。”

    听闻这话,苏心茹倒是有些诧异,心道自己还有这魅力?让人抛弃一切跟随,只因为求得无愧于自己。可纵使这般,这人依旧背叛了自己,如今这么说有是何故?

    呵呵……莫不是以为一句愧对自己,便能够将自己的所为尽数抹消掉么?真是可笑,真当自己是未经世事的小姐呢!看样子自己如今的形象也不怎么样嘛,若说前世恐怕还真没有人胆敢在自己面前耍心思。当然,除了那个恶心的男人,哼,自己却一直没看穿他,真真可悲!

    惠柳见苏心茹一脸的不相信,面色更加灰败,顿时一个劲地磕着头,一口一句“奴婢不敢,奴婢对小姐绝无二心!”

    不多时,便见了红,那人却依旧不知疼痛疲惫地磕着,好似只要苏心茹不点头便直接这么磕下去。

    苏心茹冷冷一笑,心道这时候表忠心给谁看?弄这些脏东西恶心人么?还是觉得你家小姐我太好欺负了?

    约莫半响,待得惠柳磕得头晕眼花,方才极不耐烦地说了句:“行了,也不嫌累的慌……”却依旧没有任何宽恕对方的意思。

    惠柳面色灰暗,颓然地跪在地上,不知道小姐到底准备怎么处置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小姐放过自己,就这么跪着,没有说话,也再没有动静。

    苏心茹冷哼一声,道:“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你不是说对我绝无二心么?说出来,我就信了!嗯?”

    苏心茹强压着没有立即掐死对方的冲动,带着一丝诱惑地说着。身边摆弄着茶壶的墨雪无奈地瘪瘪嘴,没有多说什么;至于另一位木桩子依旧没有丝毫动静,仿若就算天塌下来了,她也不会多做什么反应,顶多是看看天,点点头。

    惠柳怯弱地抬头看了苏心茹一眼,随即快速低了下去,声音极轻极细地道:“奴婢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呵,好你个不知从何说起,好,本小姐就给你点提示。说,唐小姐的丫鬟柔儿是不是你杀的?”苏心茹极不耐烦地说着。

    “是……是……奴婢不知道她叫柔儿,只知道是一个丫鬟,那人说需要一味药引子,所以……”惠柳低声说着,声音说不出的柔弱可怜,完全与那杀人凶手的形象不符。

    “所以你就极其残忍地杀害了一个无辜的人,然后企图嫁祸给你家小姐?嗯?这就是你对我的绝无二心?”好一个绝无二心,虽说自己本就知道,可如今从对方嘴中听到依旧觉得怒火中烧。

    “小姐,奴婢没想嫁祸给您!真的,奴婢没有!”惠柳摇着头,极力想要否认,但此刻这种否认却没有丝毫效果。

    苏心茹冷冷一笑道:“这院子里的东西是你埋着的吧?嗯?挺多的嘛,也不嫌累的慌?”

    “我……是……是我埋的,奴婢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当时奴婢的母亲病重,有人告诉我将这东西埋在院子里,母亲便能够好起来。奴婢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惠柳极其诚恳地道,可她不知道她这种诚恳已经没有丝毫效果。

    苏心茹心道,不知道是什么就埋了?呵,真是好理由,是不是不知道为什么杀人也便杀了?

    苏心茹看了对方一眼,压抑着内心的急切问道:“你口中的那人是谁?”这话是苏心茹真正想知道的,到底是谁想害自己,只有知道这些才能分辨出对方的动机,也才能够见机行事,分别化解开来。

    惠柳看了看苏心茹,极为认真地摇了摇头,不同于先前的摇头与闪躲,这一次惠柳看着苏心茹道:“这个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只知道告诉奴婢的是一位嬷嬷,服饰上乘保养得宜。她只让奴婢这么做,却没有告诉我背后的主子是谁。而且,所有的事,都是一点一点地交给奴婢,奴婢一开始也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昨晚那人重又找到了我,将前后因果告诉了奴婢,并威胁奴婢既然奴婢已经做了这么多,小姐定不会放过自己,倒不如闭着眼睛闯上一闯,到时候她便安排我家人一同逃亡。没想到……”

    “没想到,逃亡的计划还没开始,便已经重新回到了茹雪阁了?”苏心茹平静地道,对于前者所说心中已然有了计较,看起神色,这番话应该没有作假。而且如此谨慎的做法,确实不错,这也证实了自己的推断,至少绝不会是李氏母女所为便是。

    却不想,惠柳一口否定了苏心茹接下去的话,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顿时激动起来,呜咽着道:“小姐,不是的。没想到那人竟然想杀人灭口,奴婢回到家中时发现母亲父亲还有我那可怜的弟弟都已经死了,都死了啊!呜呜……奴婢好害怕,怕人发现了自己,我不停地跑,不停地跑,突然来了一大群人,奴婢以为自己定是死定了,却不想还有活着见小姐一面的机会。呜呜……”

    “等等!你是说对方已经有了杀人灭口的打算?你为什么没有死?”苏心茹紧紧地盯着对方,心

    中的犹疑更甚,若是这丫头想逃离京城时,被墨领十八燕抓住,自己不会怀疑什么,可如今既然对方已经打算杀人灭口,为什么却还要把这最重要的证人留下?

    想要做什么,到底还有什么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一定有自己还没有猜出来的,是什么?那人如此谨慎,连自己的身份也一直都没有告诉这丫鬟,连带着中间联系的人都不过是一个嬷嬷。

    嬷嬷?服饰上乘,保养得宜?木偶人?宫中?

    苏心茹紧盯着依旧跪坐在地的惠柳,尽可能放轻语气地道:“你可还认识那位嬷嬷?若是她站在你面前,你可认得?”

    “认得认得,奴婢记得那位嬷嬷的长相,从头到脚都记得。如果小姐还相信奴婢,奴婢愿意把她的画像画出来。”惠柳急切地说道,仿佛此刻若没能表明忠心,苏心茹便会立即打杀了自己。

    当然,苏心茹本来就是这般打算的,此刻听闻这丫头好歹还认得个人,心中顿时大喜,面上依旧淡然吩咐墨雪准备纸笔。

    不多时,一份画像便展现在苏心茹的面前,就连苏心茹挑剔的眼光也觉得惠柳画得不错,上至发饰造型,妆容特征,身上穿着服饰,下至裤鞋绣点,具数观察入微。

    苏心茹一看便知这嬷嬷定是某宫里的掌事嬷嬷,说不得还是那位主子的亲信,有此画像相信自己定能够找出那背后的人。

    当然,苏心茹还没忘记没能被灭口的惠柳,微微一笑吩咐墨雾将人带下去,好生看管,恐怕日后还有用得着这人的地方。

    至于对外依旧可以宣称惠柳母亲病重,告假回去了,至今还没能回来。毕竟,这人可是墨领十八燕带回来的,谁又能发现呢?

    至于这人的家人,若是将来被人发现死去了,那位背后的主子都不怕,自己还怕会惹祸到自己身上么?就算要处理也该是李掌家的李姨娘才对,与自己何干?

    向外吩咐一声墨雨,将画再复制了一份,交由对方手里,只让人认认这人到底何人,及时回来禀告自己,且莫惊动了太多人。

    墨雨面色严肃地领命去了,喧闹了一天的茹雪阁终于恢复了平静。

    苏心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膀子,之前自己一直紧绷着神经,不自觉地便会两臂收紧,此刻骤然放松下来,顿时觉得有些酸痛。

    想着自己重生一世,到底还是无法仅靠自己的力量,什么时候起竟然依赖起那人了?

    如此想着,苏心茹伸手探出那枚玉佩,细细地在手中抚摸,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微笑,不同与白日礼节性的微笑,也不同于看向漠北小丫头的宠溺戏虐,也不同于望向江玉晟、江玉奕的疏离,只纯粹地微笑,发自内心的喜悦。

    一直观察着苏心茹神色的墨雪见状,笑嘻嘻地跑过来,道:“小姐既然喜欢何不系在腰间?奴婢觉得挺好看的!”

    说着,还眨了眨大大的眼睛,神色真诚,不明情况者恐怕真被这人的外表蒙骗了。

    虽心知这丫头打的什么算盘,不就是想尽快让自己从心底里承认她家主子么?呵呵……傻丫头,若不是承认了他,自己岂会将这等重要的寻人的事交给对方?

    也罢,不就戴个玉佩嘛,扭捏个什么劲,还当自己是没见过世面的丫头片子呢!

    这般想着,苏心茹当真顺着对方的话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帮自己戴上。

    墨雪差点没激动得跳了起来,顿时觉得表里不一,蛇蝎心肠,机关算尽的小姐,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去去去,乱说什么呢?我家小姐这叫睿智,叫聪慧,叫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墨雪差点把所有美好的词汇都用在苏心茹身上,就差没直接眼泪汪汪地拜下去!

    苏心茹嘴角扯了扯,终究没有多说什么,自己自然知道这些人什么心思,或许从一开始便是知道的吧。

    终归是知道啊,即便是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这么久了事实上自己一直依赖着他,从未远离过他啊!

    若说那一夜是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可在墨雾也就是当时的掬水出声的时候,便注定了两人不一般的关系。

    那人到底图的什么呢?苏心茹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却依旧没能找出答案,即使是现在依旧没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这样未知的感觉,苏心茹一向不喜,而这一次自己竟没有多大的排斥,是太久没有一个宽阔的怀抱了么?

    前世江玉晟总告诫自己要坚强,要有担当,能帮助好他。

    自己也是这般做的,如今想来,两人间亲密的时间真的很少,或许从一开始对方便在利用着自己,自己却依旧毫无察觉。

    纵使活了两世,纵使岁月流逝,自己心中依旧渴求着这样一个怀抱,很温暖的感觉,能让自己放弃所有防备的怀抱。

    自己真的期待很有了,真的很久了,久到穿越了时空,依旧无法忘怀……

    墨雨的效率很快,第二天一早便带回了消息。

    只是这个消息让苏心茹原本忐忑的心更加忐忑,明明已经将她排除在外了,以她和蒋一刹的关系,以她和柳逍遥的关系,不该这般歹毒地陷害自己,不是么?

    为什么?自己到底看见了什么,要让她相隔这么久依旧想要杀了自己?

    不!不对,时间不对!

    自己撞见她不过是半月之前,可这些个木偶人能是这么短时间就埋藏好了么?

    而且根据惠柳的话,对方是一步一步引诱她,这样说来应该是策划许久,不该是她!

    还有什么是自己漏掉了的?

    想到这里,苏心茹顿时看向墨雾,问道:“那厮安排在了哪里?再将她带出来问问吧,算了我直接去问吧。”

    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缠绕在心头。感觉自己好不容易破解了对方一个阴谋,去陷入对方另一个阴谋里,而且自己还在为自己好不容易破解出的结果沾沾自喜!

    墨雾率先打开了看守惠柳的房门,这是一处废弃许久的屋子,周围布满了灰尘,若不是因为这次要关押惠柳,恐怕都不会再打开这扇门。

    苏心茹用帕子掩着嘴,小心地跟在墨雾身后,忽然前面的身形一顿,苏心茹险险地避开才没有正面撞上,不禁咳嗽两声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小姐,您还是回去吧!”墨雾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但苏心茹却从中听出了一抹难以置信。

    “嗯?”苏心茹无意识地应了一声,越过对方直接上前,却见昨天还好好的惠柳,此刻正双目圆瞪着前方,张着嘴巴似乎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双耳流出黑色的血,血迹已经干涸,想来已死去多时。

    苏心茹眼睛眯了眯,缓缓吐了口气吩咐道:“赏口棺材,葬了吧。”

    话虽这般说,苏心茹却感到一阵无力,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人到底怎么死的?难不成昨天磕头磕过火了?怎么可能?

    缓缓走到里茹雪阁一里地远的梧桐树下,这里是昨天的案发现场,此时更成了人人心中的禁地,苏心茹奢望地想要再寻求些什么。

    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也是,昨天那么多眼睛看着,若真有什么也早该被发现才是。如今惠柳已死,这一处的链接算是彻底断了!

    断了啊,自己还能怎么查?

    对,还有那个嬷嬷,还有王静妃娘娘!

    自己倒是不信,自己这亏就白吃了!哼……想让我苏心茹吃亏,除非六月飞雪,天上掉金子!

    正当苏心茹准备着原路返回,却见墨雾面色不佳地过来,难得见到此人变色,当真是罕见!

    此刻,苏心茹却失了调笑的心情,只淡淡地问道:“怎么了?”

    “小姐,惠柳是中毒而死。”墨雾说完,默了一会,好似在组织语言。

    苏心茹点点头,看那惨样也知道定是剧毒!

    “不过,惠柳中这种毒应该有两个月了,之前一直有被另一种药物压制,所以如今才毒发生亡!”墨雾废了好大的力气,总算是把话完整的说完,轻轻踹了一口气。

    “已中毒两个月?你确定?”两个月啊,也就是说那人盯着自己至少两个月了,然后再吩咐惠柳一点一点地埋藏这些东西,因为中毒现象不明显,加上一直那人暗中给了些其他药物压制,惠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

    也就是说,那人从一开始便没打算让惠柳活下来,所有的允诺都是空口白话。那么昨天惠柳的话或许也可以信上一分了!

    至于这个时差,自己倒是可以好好思量一番,两个月!哼……两个月前自己可还不认识什么王静妃娘娘。

    两个月呢!

    时间慢慢倒推,苏心茹仔细回忆重生这几个月的生活,猛然见眼睛一亮,两个月前正是自己与江玉奕结盟之时,或许当时自己同他走得近了些吧。

    若是京中小姐们,或许还会有莫名的嫉妒,至于宫中,哼……

    贵妃娘娘可没这功夫,她一心只关心自家儿子。再加上当时自己没有动太子,她又如何有所感知?

    至于三皇子,他没有母亲,宫中自然没有人帮他。

    那么,如此排除之下,只有一人!

    呵!千算万算,竟然会是她!真是吃饱了撑的?

    难不成嫌弃自己帮他家儿子帮错了,既然觉得自己帮错了,直说便是,直接用上如此歹毒的计谋又是为了什么?

    之前自己只看到自己被人陷害,只知道这人想要自己的命。如今知晓背后之人,再联想起她故意留下惠柳告知嬷嬷的样貌,恐怕是想让自己怀疑上王静妃。

    那一日端午,墨雨送自己回来,用的是王静妃的名号,如今倒是也被人给利用了呢!

    只是不知道两个月前,她是如何知道自己一定会认识王静妃,还是说她自认为自己的计谋定是万无一失呢?

    好精密的心思,好细致周全的策划!

    “墨雨!”心下有了计策,苏心茹便想着赶紧和那一位通个气,若是背后的黑手也伸向了王静妃可就不好了。

    顿时,一身黑装的墨雨半跪在苏心茹面前,心道小姐每次找自己准没好事。哎……想我堂堂涅槃管事,沦落成了跑腿传话的,悲剧啊!

    苏心茹哪管这厮想着什么,直接吩咐道:“你去给王静妃传个话,本小姐要见她,事关重要,切记切记!”

    苏心茹本想说秘密进行,但想到宫中哪有秘密,所有的一切都在圣上眼里,若来个弄巧成拙,别人还不真以为自己图谋什么呢!

    墨雨领了命下去,苏心茹静静地看着一片树叶慢慢地落下,自语似地笑道:“夏天,也有落叶啊!”

    当日,京城中四处传着一个流言,说是那位圣上亲封的苏县君,才不副实,徒有虚名,更是一个心狠手辣之辈。

    听说,那天宴席上,因着某个丫鬟撞破了她的好事,直接下令吊死在了树下。而且,当时还有三位皇子在场,分明没有把皇家放在眼里。

    还听说,那位苏县君死活不让人搜她的院子,也不知道到底藏着什么。不过,就冲她这不把皇室放在眼里的劲,恐怕有谋逆之嫌。

    只是因为她身上有着浩明,众人也不好强搜,只得作罢。

    听说当日夜里还传出了棍子打在肉上的闷声,以及女子嘶声裂肺的惨叫声。还听说啊,第二天,这位狠毒的苏县君竟然还让人买了一副棺材,想来又有谁惨死在她手中了哦!

    真是惨啊,遇上这样的主子!

    话说这位苏县君到底藏着什么?没有人知道,有人说是前朝的玉玺,有人说是一支军队,也有人说是专行诅咒的木偶人!

    总之众说纷纭,但有一点却是殊途同归,那便是谋逆之嫌!

    在苏心茹毫无察觉时,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一时间这位刚刚被圣上亲封的苏县君成了人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当日,便有快嘴的小太监急急忙忙地把这件事汇报给了谨公公,谨公公思量再三还是将这件事禀告给了元德帝。

    端坐于龙阳殿中的元德帝批改奏折的手没有停,淡淡地应了一声吩咐道:“区区流言不可信,宫中虚假信息太多,吩咐下去,谁敢擅自传出不好的事情,格杀勿论!”

    “啧!”谨公公身子一抖,沉声应了,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元德帝见谨公公走得远了,才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似自语地道:“谋逆?呵!那丫头倒是当得。”

    身处万普茶馆的蒋一刹和柳逍遥同样听到了消息,面色难看地挥退了可怜的伴凌,相对无言但都从眼底看出了一丝狰狞。

    真是好样的,在自己这些人眼皮子地下,还能传出这么些东西!

    昨天的事情,墨雨已经回来禀报过,苏丫头的处理也极其不错,想来那些个京都贵族不会再说什么,可如今这些话是怎么传出来的?

    本来昨天听到有人要害苏丫头,自己这些人就很是不爽,这事还没完又传出这样的谣言。

    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也知道谣言可谓啊!

    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去,迟早得因此惹上祸端!

    虽说昨天那些个官员夫人们都到场了,也可以小小的作证,可若是更多的人相信了谣言,这些个官员的话恐怕还能当作是畏惧苏县君的恶名。

    呵!听起来倒是可笑,但这却又是事实!

    也不知道苏丫头到底惹了哪一号人,这么难缠!若是让我们发现了这人,定让她付出惨重的代价!

    柳逍遥二人在心中这般想着,面色都有些难看,无奈中也只得吩咐来人将昨日真实的情况说出去,总归是有两种说法,希望正直的人们多些吧!

    且说那些个回到府里的官员们,咋一听到小厮们汇报消息,还当做笑话听听,如今坐在马车小轿里,依旧可以听到流言,一个个顿时面色怪异了起来。

    合着这到底怎么个事啊?难不成自己这些人昨天都看错了?难不成喝了一顿酒把事情都给喝颠倒了?

    有无聊的好事者参与其中,绘声绘色地描摹着苏县君的恶名;也有人选择了明则保身,显然是一个局,自己人微言轻,何必再参与其中;当然也不乏正直并钦佩苏县君的,吩咐小厮们将真实的事情传扬出去。

    只不过这般做法,总归是太过微小。

    两种不同的说法,各有说辞,一时间也让人分辨不出真假。

    有人说是嫉妒苏县君的人污蔑苏县君,企图让苏县君蒙羞;也有人说,是苏县君欲盖弥彰,收买了些人出来替她说话,显然居心叵测!

    消息传回苏相府,李姨娘绘声绘色地学说了一番市井传闻,本就看不管苏心茹那个贱人,没想到人贱有天收,果然遭报应了啊!话说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巧妙的计策呢?

    自己可真得好好感谢那人,如今终于让苏心茹的名声臭了。

    李姨娘说着,不自觉地带了一丝调笑与戏虐,听在苏成拏的耳朵里格外刺耳!

    苏成拏重重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心茹倒了你很开心是不是?我知道你们不和,但这不和也得苏家在!你知不知道,若是这事情闹到金銮殿上,会有什么后果?说轻了,是你家老爷我告老还乡;说重了,就是抄家灭门!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笑,亏你笑得出来!”

    听着苏成拏的话,原本还有些不屑于顾的李姨娘在听到那句抄家灭门时,脸色顿时灰败了起来。眼眶红红地,抓扯着苏成拏摇晃,呜咽着道:“我不要死,老爷,圣上一定不会抄家灭门的!你可是当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圣上可离不开你呢!”

    “啪——”

    “不要脸的东西,这种话也敢说,你是真想我苏家死绝才开心么?”

    见着女人红了眼眶本想安慰两句,听得后面的话顿时又惊又怒。这种话随便说出来可就是有谋逆之嫌,这女人是嫌市井传言还不够,想给自己再加上一条罪名么?

    自己当年怎么就娶了这么个没脑子的女人,苏成拏恨恨地看了李笑婉一眼,没再说什么,直接绕过女人离去。

    心茹那事到底怎么了,自己可还得去问问,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明日早朝不会出什么事吧!

    ------题外话------

    这几章很费脑子,之前多想了会,时间上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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