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不过不过数月的旅行,楚濂和绿萍他们走过了许多地方,而对两人来说,也许就那么简简单单的在一起,就是幸福。

    希腊--阿格里尼翁机场

    舜娟看着来送行的汤姆一家,以及自己的女儿女婿,看着绿萍从断腿的痛苦中走了出来,终于能够幸福地笑着,昂首行走,心里也放心了不少。是时候解决一切了,她是李家的女儿,从出生那刻开始,骨子里就镌刻下了属于李家的尊严和骄傲,而这些都是不容人去玷污的,汪展鹏更不行。

    “绿萍,我不在,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也好好照顾楚濂,知道吗?妈只要看到你们两个和和美美的,就比什么都欣慰了。”看着女儿娇俏地站在那里,微卷的长发自然垂下,带着些许慵懒的风情。楚濂站在绿萍身边,手总是拥着绿萍纤细的腰肢,两人之间流动着默契和温馨。

    “恩,我知道,妈妈也要照顾好自己。”顿了顿,绿萍犹豫着说道:“真的不用我陪吗,反正我们旅行的差不多了,回去也是好的。”

    摇了摇头,“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这些都是妈妈的事情,绿萍只要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你以为妈妈有那么脆弱吗。哈哈,好了,不要这样,不过是几个月的事情,也许更快,我们就会再见面的。”抱了抱绿萍,才转过头看着楚濂,“楚濂,绿萍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

    “妈,放心。”楚濂面对着舜娟,这个女人当真是让他刮目相看,能够那么快从婚姻的阴霾中走出来,其坚强和果决都让楚濂佩服至深。看来以后有好戏看了,真是很期待呢。

    挥别了汤姆一家和楚濂、绿萍,舜娟昂首走进了登机口,留下了潇洒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微光,眼角的泪被风儿刮走,谁也没有看见,也不需要看到。

    舜娟走了,汤姆一家也接着搭乘下午的航班离开,看着飞机冲过跑到划过优美的弧线,冉冉升空而去,巨大的轰鸣声在耳畔回荡。相拥着的两人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天际,只有风儿吹过抚起的衣角,在阳光下投射出起伏的影子。

    “楚濂,我们去看看紫菱好不好,这个丫头,都多久没有来电话了,虽然她老说云帆对她很好,可是只要不亲眼看看,我总是不放心。”仰头看着楚濂,这个阳光下更加棱角分明的脸庞,越发的俊逸。

    楚濂一听,心中咯噔一下,虽然这些都是前任犯下的错误,可是怎么说现在活着的是他,可能是做贼心虚,担心有一天,当绿萍知道了前任和紫菱的过往,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境况,以绿萍的骄傲,是不是能够容忍那样的过去。

    虽然心中千思百转,但是面上却完全不动声色,“只要你高兴,不过前段时间听费云帆说他们可能也会离开法国旅行,不如等咱们联系上他们在说,他们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我们怎么好去当那电灯泡呢。”搂紧了身边的人儿,暧昧地笑着,“更何况好不容易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不能多陪陪我。”

    绿萍看着楚濂邪气的一笑,脸上像火烧一样烫起来。

    看着绿萍的样子,楚濂悄悄地松了口气,不过心中却升起了犹豫。

    一队由宝马组成的长长车队,行驶在台湾的盘山公路上,整齐有序,寂静无声。车队靠前的位置,一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更是引人注目,车内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一套棕黑色的中式长衫,双手随意地交叠两侧,闭目靠在椅背上,脸上显得很是安详。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谁也不敢小觑了他,对面坐着的助理和前面的司机,小心地屏气凝神,似乎怕过重的呼吸会打扰到男人的休息一般。

    如果有旁人在场,一定会认出来,这个男人就是台湾最大黑帮,“竹帮”(虚构)的掌舵人,杜笙。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他要是跺跺脚,是台湾都是要抖三抖的人物。

    “前段时间安排的人,心蕊觉得怎样?”

    助理小步觑了眼老大,心中思量了一番,“小姐身份尊贵,眼光自然也高,看不上也是有的,属下会继续物色,直到小姐满意为止。”心中偷偷擦了擦汗,做这事还真是吃力不讨好,一方面小姐一看就是对这些人不满意,可感情的事,齐鲁打黄盖,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果两个人看不对眼,你是再优秀也不行的。另一方面,如果时间久了还不能办好,那老大怎么看他,会不会觉得他能力有问题,那凉凉的眼神,可是谁挨谁知道的。

    “恩。”

    说起这个独生女,真是让杜笙又愧又怜。杜笙十来岁的时候从南洋逃到了台湾,从最小的混混做起,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的位子,那其中的辛酸和危险岂是常人可以预料的。

    而二十多年前,他还是只是帮派里的一个小头目,靠着勇猛虽然闯出了些名堂,可结下的仇家也是不少。这些他都不怕,在他眼里那些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足畏惧。可这么多年来,最让他心痛愧疚的一件事,就是没有保护好自己唯一的女儿,让她在襁褓之中被仇家带走,自此了无音讯。

    自从女儿失踪,相濡以沫、相互扶持的妻子也是一病不起,思女过重之下抑郁而终。如果这个世界上他杜笙有对不起的人的话,就是自己心爱的女儿和妻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以为女儿可能已经随妻子而去不在人世。可是天意弄人,也是幸好他一直没有放弃找罪魁祸首报仇,一直追查下来,终于找到了当年带走女儿的关键人物,居然让他知道女儿可能没有死,当时两帮内讧,偷走女儿的人心慌意乱,随便把孩子撂下之后,远走他乡。

    只要没有被他们害死,那么还总是有一线希望,凭着女儿身上的长命锁和上面刻着的名字,还有那人提供的线索,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是在上海的孤儿院找到了当年女儿的记录,“杜心蕊”,他的女儿,竹帮的大小姐。

    本该是千娇万宠的孩子,本该是身份高贵的孩子,却是在孤儿院中长大,虽然后来被一对夫妇收养,可那对夫妇在之后也生下了自己的骨肉,女儿的处境更是可想而知。可就算如此,他仍然感激他们,让他的女儿能够长大成人。

    如今二十多岁的女孩,自然要拥有全世界最好的,包括她的幸福。杜笙不相信,凭他的地位权势,要找什么样的女婿,还不是随女儿自己挑。

    可是奇怪的是,杜心蕊总是对谁也看不上眼,这怎么不能让做父亲的心焦。二十好几的人,他还指望着抱外孙呢。

    华丽巍峨的大门缓缓打开,车队顺利地进入,一幢巴洛克风格的城堡式豪宅毅然耸立,往来的仆从看到车队,都静立两旁,一切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

    “欢迎老爷回家。”两旁站立整齐,制服统一的仆从躬身迎道。

    “小姐呢?”抬脚走了进去,光滑可鉴的大理石地板上,一行人匆匆而过。

    “在画室,老师刚走。”管家边跟着边答道。

    挥退了众人,悄悄地走进寂静的画室,一束阳光斜打入内,泛出柔和的光彩。女子娇嫩的肌肤,优美的身形,在阳光中如梦似幻。瀑布般的长发,经过精心的保养,顺滑如丝。手微微抬起,修剪整齐的指尖滑过画布上的褶皱,嘴角不自觉的翘起,眼含柔情。

    “咳”。

    微讶地抬起头,不自然的放下了手,女子把画布上方的盖布放下,才笑着站起来,“爸爸,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也不通知我一声。”

    故作没有看见女儿的不自然,“今天的事忙完了,自然就提前回来。阿蕊,还习惯吗,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和爸爸说。”

    “爸爸,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我现在什么都不用愁,什么都有,甚至比任何人都拥有的多。”无奈而娇嗔地看了眼父亲,“爸,我衣服够多了,你不要再让管家拿衣服过来,再这样下去,我所有的衣柜都要放不下了。”挽着亲生父亲的手,如今的生活,是过去的杜心蕊完全无法想象的奢华,仆从成堆,珠宝成山,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豪宅,出入有车,往来的名流绅士无不竞相巴结。

    “我杜笙的女儿,本来就是要过这样的生活,要不是当年,你怎么会过了那么多年平民的生活。嗨~,当年,是爸爸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妈。”愧疚地抚摸这女儿的头发,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都捧到女儿的面前,以弥补女儿这么多年所受的苦。

    摇了摇头,“爸爸,别这么说,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仍然在爸爸身边,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地才最重要。”

    “哈哈,阿蕊说的对,是爸爸执拗了。那,”看了眼和妻子相似的脸庞,微微翘起的嘴角,“爸爸给你看的人,阿蕊就没有一个喜欢的吗,其实两个人相处看看,第一次哪有看的准的。他们都是爸爸亲自看过的,前途,性格、人品、学识、家庭都是极好的。”

    不自然的低下了头,摇了摇杜笙的手臂,撒娇道:“爸,我还小呢,你就那么不待见我,恨不得立马把我嫁掉。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我还想多孝顺爸爸几年呢。”

    保养得宜的脸上染上了岁月的沧桑,杜笙长长叹了口气,“爸爸老了,只有安排好你的将来,爸爸就算立马闭眼,也有面目去见你的妈妈。”顿了顿,杜笙又道:“阿蕊是不是已经心里有人了,才这么推辞爸爸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告诉爸爸是谁,让我看看是谁能够配的上咱们竹帮的大小姐。”

    想起那人的脸庞,杜心蕊脸色羞红,眼中闪着光彩,又想到什么,光彩黯然淡去,只剩下心中微微地抽痛,“哪有人,爸爸不要乱猜了,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而已。爸爸不要逼我了,就让我多陪你几年不好吗?”

    杜笙在江湖上打滚那么多年,怎么会忽略女儿的转变,“好好好,爸爸不逼你,都由你。不过以后如果有了合适的,记得带给爸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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