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爷这时候站出来,有些同情的拍拍严翅的肩膀,然后说道:“严公子,我这赌庄可是凭借着运气赢钱的,根本不可能有人敢在这里出老千的,你这么说,是不是想毁了我赌庄的生意?”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只不过这太邪门了,居然会连开十七把大。”严翅有些颓废的说道。

    “我说严公子呀,你是不是在赌场玩的太少了?连开十七把大有什么奇怪的?我还见过连开二十一把小的呢。严公子,你是我们赌庄出了名的豪客,现在就不要想能够把银子给退回来了,而是该好好的想一想如何把欠我的银子给还上,要知道从我这里借出去的银子是有期限的,十天之内就要还清,否则的话,只有拿命来相抵了……”洪爷眼眸里的同情之色一敛,露出几分凶狠之色来。

    严翅顿时觉得背脊一阵的发凉,这洪爷既然能够把这么大的赌庄开起来,也敢借这么多的银子给他,背后一定有大靠山,肯定不是一个好惹的人物,所以,洪爷真的要撕破脸的话,他还真的吃不消,于是他尴尬的笑笑,然后说道:“我欠洪爷的银子自然是要还的,不过,这十天时间也太短了,要不这样吧,就请洪爷看在青兄弟的面子上多宽限几天,这十天实在是太少了,我恐怕凑不齐这么这么多银子……”

    洪爷突然把脸一沉。“我是开赌庄的,不是开善堂的,我这里的规矩就是借了银子要十天之内还清。不要说你严公子了,就算是阿青借了我的十天不还,我照样让他拿命来相抵,所以,严公子就不要再拿阿青来说事了……”

    严翅快点洪爷烦了就不认人,顿时慌了,本想还理论几句。这时,洪爷身边的两名彪形大汉欺身过来。冷冷的说道:“严公子,既然你不赌了,就请出去吧,不要妨碍这里的其他赌客。”

    严翅脸上立刻红一阵白一阵的。他在这赌庄里前前后后玩了七八场,银子输了近八十万两,几时收到过如此的冷遇?可是他现在兜里没有银子,底气不足,只好乖乖的跟着这两名彪形大汉出去了。

    到了临出赌庄大门的时候,严翅被洪爷叫住,“严公子你就这么走了呀?”

    严翅停下脚步说道:“我不走,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洪爷又不肯借我银子了。我没有银子怎么去赌?”

    “严公子今天的确是运气不好,不过我还是欢迎严公子有银子的时候再来玩。对了,严公子有件事情我必须得让严公子亲眼见见。”洪爷的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然后从身后的彪形大汉那里接过来几张借据。

    严翅瞟了一眼,“不就是我的那些借据吗?不是还有十天的期限吗?洪爷不会期限没有到就要那我的性命来抵账吧?”

    “这些借据都是严公子亲手签的,一共是五十八万两,从我这里借出去的银子是有十天的期限,不过这里有一张三十万两的银票是你七天前借的,所以我有必要在这里提醒你一下。三天之后严公子邀连本带利的还我三十三万两,否则……严公子也应该体谅我。我是打开门做生意的,这么多的银子收不回来的话,我拿什么周转?”洪爷的嘴里说的倒是客客气气的,但是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严翅,一听,心里一抖,三十三万两银子,他到哪里去筹集?就是把严府给卖了,也凑不齐这三十三万两呀,况且即使是还了他三十三万两,还欠洪爷几十万两呢,到时候要怎么还?不过,现在他人还在洪爷的地盘,他不会傻到现在就告诉洪爷自己没有银子还,于是,他还得拿出作为严公子以往在赌庄里的做派来,一脸傲气的说道:“不是还有三天吗?三天之后一定把这三十三万两银子给你送过来。”

    “严公子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严公子的好消息了。”洪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严翅没有吱声就走了出去。

    洪爷看见严翅走的不见人影,侧过头去,对身边的两个彪形大汉说道:“你们去叫人日夜盯着这样严翅,千万不能让他给跑了。”

    “知道了,洪爷。”其中一个彪形大汉点点头,然后就跟上去了。

    严翅当天是垂头丧气的回到严府,家里剩余的银子都被他给输光了,现在唯一的一条路,就是逃走。既然如此,他立刻让府里的人收拾行装细软等物。到了天黑以后,他才一皱眉头,往偏厅后的大院落走去,到了院落门口,正好见一个丫头从里面走出来,随即问道,“夫人呢?夫人有没有睡下?”

    丫头回禀道:“夫人刚刚把老爷的盔甲擦拭干净,还没有睡。”

    严翅一听,径直往里走去。经过里面别致的庭院,穿过彩漆雕花的回廊,最后来到一扇刻着精美花纹的朱红门前,轻轻地敲了敲,“娘,你还没有睡吧?”

    里面传来一个十分孤寂而悠远的声音,“是翅儿吧,进来吧,现在时候还早,怎么睡得着呢?”

    严翅推门而入,房间里不值得很雅致,一律的檀木家具,深红色的锦帐低垂,锦帐外面有一个香几,香几上有一盆富贵竹,用玻璃瓶样子,而且在右边的墙壁上还有一个极为惹眼的东西,一副青铜做的盔甲,盔甲做的很大,也很精致,一看就知道它原来的主人是一个很有身份,身材高大的男人。

    一个四十出头的贵妇站在盔甲边,凝视着盔甲,眼眸里隐隐含着泪光,当贵妇看见严翅走进来以后,赶紧用手里的丝帕擦了擦眼角,然后微微的一笑,“翅儿,这么晚了,还找娘什么事情?”

    严翅一见这贵妇带着慈爱的笑容,心里有了一丝愧疚,他轻轻的走过去,有些伤感的说道:“娘,爹已经走了这么久了,您仍旧每天擦拭爹的这件盔甲,这样的话,您就永远都不可能从失去父亲的阴影中走出来的。”

    贵妇听严翅说起严非来,眼泪有溢出来了,“你爹严非在外人眼里是一个张横跋扈的人,可是他在娘的眼里却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所以,我根本不打算忘记他,看见这件盔甲我就好像看见你爹一样,所以,有盔甲陪着我,我也不觉得孤单了。”

    贵妇用含泪的眼眸望着面前擦拭的干干净净的盔甲,目光如水般的温柔,丝丝的目光轻轻的缠绕着盔甲……

    严翅突然往地上一跪,失声痛哭起来,“娘,我对不起您,儿子现在闯下了弥天大祸,所以,儿子希望您现在收拾好贴身的衣物跟儿子一起逃命去……”

    贵妇一惊,充满着愁绪的脸上更是僵住了,有些风韵的眼眸里尽是恐慌,“翅儿,到底是怎样的弥天大祸非的要逃命不可?”

    看着自己娘亲的神情,一向都自命不凡的严非顿时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他毫不犹豫的狠狠地扇了两巴掌,很快,嘴角边就流出殷红的血来……

    贵妇一看儿子把自己打流血了,即是心疼,又是恐慌,“到底什么事情你快说呀,你是不是想急死我呀?”

    “娘,都怪我不争气,最近沾染上了赌博,把家里的所有的银子都输光了,而且还在赌庄里借了很多银子,就是把我们这严府的宅子给卖了也还不清啊,三天后要是没有银子的话,赌庄的人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所以,我已经命丫头把我所有的行装都收拾好了,我们就趁着天黑赶紧逃命吧?”事实上,当那第十七把大开出来以后,严翅就后悔的想打自己的巴掌了,现在自己把所有的家底输完了不说,还得让身体不好的母亲跟着他连夜的逃命去。

    贵妇一听,神色一顿,她满脸悲戚的看了看面前的盔甲,又回过头去看了看严翅,严翅嘴角的鲜血还在往下流,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弯下腰去,用手里的丝帕帮严翅把嘴角的血迹轻轻地擦去,然后悠悠的说道:“算了,银子输了就输了,我这里还有一些银子,是你爹身前留给我的,我把这银子给你拿去还债吧,只要你好好的,为娘的就心满意足了……”

    严翅听了这番话并没有安下心来,反而又狠狠的给了自己的两巴掌,“娘,你手里的银子根本帮不了我的,我们还是赶快逃吧……”

    “你到底欠人家多少银子?”贵妇听他这么说,一愣,开始觉得事态严重了,“为娘手里的银子还有十几万两呢,难道这么多的银子还不够你还债吗?”

    严翅一听见自己的娘手里还有这么多的银子,顿时眼眸一亮,“娘,你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这太好了,有些这些银子,我们逃出去了之后,可是到别处安家,好好的过日子了……”

    “怎么,这么多银子还不够你还债吗?我们还有放弃这个家逃走吗?”贵妇倒吸一口凉气,神情都呆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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